白馬大祭師 第28章 逐骨者的真相
月湖洞穴外的風帶著戈壁特有的沙礫，刮在楊石臉上生疼。他剛走出洞穴，就感覺到左臂的紋章微微發燙，懷裡的骨笛也還殘留著白狼最後的溫度——那根雪白的狼毛被他仔細裹在絲帕裡，貼在胸口，像是能感受到一絲微弱的守護氣息。
他沒有立刻離開迷音峽穀，而是找了塊背風的岩石坐下，試圖平複翻湧的情緒。白狼的犧牲像一塊巨石壓在他心上，胸口的石化紋路又傳來陣陣刺痛，提醒著他詛咒已經生效。他抬手撫摸左臂的紋章，那半覺醒的金色圖案在陽光下泛著柔和的光，可這光芒背後，是石化君主的威脅，是青風穀的安危，還有逐骨者帶來的未知風險。
“必須儘快搞清楚能量與詛咒的關係。”楊石喃喃自語，剛想站起身，就聽到身後傳來一陣輕微的腳步聲。他猛地轉身，隻見一道黑影從峽穀的陰影中走出——那人穿著與黑牙同款的黑色皮衣，卻比黑牙更瘦削，臉上蒙著一塊灰色的布巾，隻露出一雙清明的眼睛。
“彆緊張，我沒有惡意。”那人開口，聲音溫和，與逐骨者的粗獷截然不同，“我是灰耳，黑牙的副手。”
楊石握緊懷裡的骨笛，警惕地看著他：“逐骨者還想搶骨笛？黑牙已經被困在地下遺跡了。”
“我知道。”灰耳緩緩摘下臉上的布巾，露出一張乾淨的臉，隻是左臉頰有一道淺疤，“我不是來搶骨笛的，是來告訴你真相——關於逐骨者，關於白馬族，還有關於石化君主的真相。”
楊石皺了皺眉，沒有說話，卻也沒有再擺出防禦姿態。灰耳見狀，從揹包裡掏出一本泛黃的古籍，遞到他麵前：“這是守護族的祖傳典籍，你先看看。”
楊石接過古籍，封麵上沒有文字，隻有一個熟悉的圖案——與月湖洞穴壁畫上，白馬族先祖身邊的守護獸圖案一模一樣。他翻開書頁，裡麵的文字雖然不是白馬族文字，卻能通過祭師之眼自動解讀，像是某種古老的契約語言。
“守護族與白馬族，本是蒼原上的共生族群。”灰耳在他身邊坐下，聲音低沉而緩慢，“白馬族掌控生命祭能，負責守護家園的生機；我們守護族則擅長感知能量波動，負責預警危險。千年前，白馬族的祭能突然失控，引來了石化君主——那是祭能中負麵情緒的聚合體，所到之處，生靈皆會石化。”
楊石的手指頓在書頁上，古籍中記載的內容，與壁畫上的畫麵漸漸重合。
“為了阻止君主擴散詛咒，白馬族的初代祭師做出了一個決定。”灰耳的目光投向遠處的戈壁，像是在回憶遙遠的過去，“他將君主封印在地下遺跡的最深處，用自己的生命能量構建了‘活封印’——也就是那些石化的白馬族族人。這些族人的意識與君主的力量相互繫結，隻要封印不被破壞，君主就無法離開遺跡。”
“那解鎖禁忌……”楊石猛地抬頭，心中有了一個可怕的猜測。
“解鎖禁忌，就是破壞封印。”灰耳的聲音帶著一絲沉重，“白馬族的先祖留下紋章與骨笛，本是想等待一位能‘平衡能量與詛咒’的祭師，可隨著時間推移，守護族的先祖發現，任何試圖解鎖禁忌的行為，都會讓封印出現裂痕。你之前在遺跡中啟用的能量，已經讓君主的力量開始泄露——青風穀的暗影瘴氣，就是君主力量的碎片。”
楊石的心臟像被冰水澆透。他一直以為解鎖禁忌是守護家園的唯一希望，卻沒想到，這反而會讓災難更快降臨。他低頭看向胸口的石化紋路，那淡灰色的痕跡似乎又深了幾分——如果繼續解鎖，不僅自己會變成石像，整個青風穀，甚至整個蒼原，都會被石化君主吞噬。
“可如果不解鎖，青風穀的屏障撐不了多久。”楊石的聲音帶著一絲沙啞，“瘴氣越來越濃，我試過用基礎祭術抵抗，可根本沒用。”
“我知道你的難處。”灰耳從揹包裡掏出一塊透明的晶石，放在楊石麵前，“這是‘測瘴石’，能感知瘴氣的濃度。你看，自從你啟用骨笛後，瘴氣的濃度一直在上升。黑牙雖然魯莽，卻也不是壞人——他之所以執著於毀掉骨笛，是因為他的妹妹，十年前就是被瘴氣感染，變成了石像。”
楊石看著那塊晶石，裡麵的黑色紋路正慢慢擴散，像極了青風穀屏障上的裂痕。他想起黑牙臉上的瘋狂，想起他說的“你們不懂能量失控的代價”，原來，這位看似殘暴的逐骨者首領，也有著不為人知的傷痛。
就在這時，遠處突然傳來一陣急促的馬蹄聲。灰耳臉色一變，站起身看向峽穀入口：“是黑牙！他居然從遺跡裡逃出來了！”
楊石也跟著站起來，隻見黑牙騎著馬衝了過來，半張臉已經完全石化，隻剩下右眼還能視物，手裡依舊握著那把破咒錘。他看到楊石與灰耳站在一起，眼中閃過一絲瘋狂：“灰耳！你居然背叛我！我早就說過，這些白馬族的後人都是騙子，隻有毀掉骨笛與紋章，才能徹底阻止災難！”
“黑牙，你冷靜點！”灰耳上前一步，試圖阻攔他，“楊石不是騙子，我們可以一起找平衡能量的方法！”
“平衡？不可能！”黑牙舉起破咒錘，朝著楊石砸來，“當年我妹妹就是因為相信‘平衡’，才會被瘴氣感染！今天，我一定要毀掉這一切！”
破咒錘帶著風聲落下，楊石連忙側身躲避，同時調動左臂的紋章能量。一道淡金色的光盾在他身前展開，與破咒錘碰撞在一起，發出刺耳的聲響。黑牙的力量遠超之前，顯然是在遺跡中吸收了部分石化粉的力量，光盾很快就出現了裂痕。
“我來幫你！”灰耳突然衝了上來，手裡拿著一把骨製匕首，對著黑牙的馬腿刺去。那匹馬吃痛躍起，黑牙一時重心不穩，從馬背上摔了下來。楊石抓住這個機會，調動更多的能量，一道光刃從掌心衝出，擊中了黑牙手中的破咒錘。破咒錘應聲而斷，掉在地上。
黑牙趴在地上，看著斷掉的破咒錘，發出一陣絕望的嘶吼：“為什麼……為什麼你們都要攔著我……我隻是想保護大家……”他的聲音越來越低，半張石化的臉開始出現裂痕，顯然是詛咒已經蔓延到了內臟。
楊石看著他，心中五味雜陳。他走到黑牙身邊，蹲下身，將手放在黑牙的肩膀上。一道淡金色的能量從他掌心流出，注入黑牙的體內。黑牙身上的石化紋路似乎停止了擴散，呼吸也平穩了一些。
“我知道你想保護大家。”楊石的聲音很輕，卻帶著堅定，“但毀掉骨笛不是唯一的辦法。灰耳說，我們可以一起尋找平衡能量與詛咒的方法。你願意相信我們一次嗎？”
黑牙緩緩睜開右眼，看著楊石掌心的淡金色能量，又看了看身邊的灰耳。他沉默了許久，最終輕輕點了點頭：“我……我隻有一個請求。如果真的找到了方法，請救救那些被瘴氣感染的人。”
“我答應你。”楊石鄭重地點頭。
灰耳走上前，將黑牙扶起來：“我們先找個安全的地方落腳，再研究古籍。守護族的典籍裡，或許有關於‘平衡陣’的記載。”
楊石站起身，看了一眼遠處的戈壁。夕陽正慢慢落下，將天空染成了橘紅色。他握緊懷裡的骨笛，左臂的紋章微微發燙，像是在回應他的決心。雖然前路依舊充滿未知，但他不再是一個人——有灰耳的幫助，有黑牙的信任，還有白狼留下的守護，他一定能找到守護家園的方法。
三人騎著馬，朝著戈壁深處的一座廢棄驛站走去。楊石的心中，第一次有了一絲希望。他知道，接下來的路會更難走，但隻要堅持下去，就一定能看到曙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