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馬大祭師 第30章 石化君主的邀約
滿月台的風帶著一絲涼意，楊石剛將測瘴石收好，左臂的紋章突然劇烈發燙，懷裡的骨笛也發出急促的共鳴——這不是之前那種溫和的呼應，而是像在傳遞某種緊急的訊號。他抬頭望向地下遺跡的方向，夜色中，那片戈壁隱隱泛著淡黑色的光，顯然是君主的力量又在湧動。
“怎麼回事？”灰耳察覺到異常，握緊了手中的骨匕首。黑牙也皺起眉頭，雖然臉色依舊蒼白，但眼神中的警惕卻絲毫不減。
楊石沒有回答，而是閉上雙眼，嘗試與紋章和骨笛建立更深的連線。當意識沉入能量流中的瞬間，他突然感覺到一股熟悉的氣息——是石化君主！這一次，對方沒有釋放出冰冷的惡意，反而傳遞出一種“邀請”的訊號，像是在引導他前往某個地方。
“我要進去看看。”楊石睜開眼，語氣堅定，“君主在邀請我，他可能有話要對我說。”
“不行！太危險了！”黑牙立刻反對，聲音因為激動而有些沙啞，“君主是詛咒的源頭，跟他接觸隻會被吞噬！”
“黑牙說得對。”灰耳也跟著勸阻，“我們已經找到了平衡陣的線索，沒必要冒險。”
“可如果不搞清楚君主的真實意圖，就算啟動平衡陣，也可能留下隱患。”楊石看向兩人，“青風穀的瘴氣突然加劇，說不定與君主有關。放心，我隻是意識進入，身體還在這裡，你們幫我守著就好。”
見楊石態度堅決，灰耳與黑牙對視一眼，最終還是點了點頭。灰耳走到楊石身邊，在他周身佈下一道防禦陣：“如果遇到危險，立刻喚醒自己，我們會幫你護法。”
楊石感激地點點頭，再次閉上雙眼，將意識完全沉入紋章與骨笛的能量流中。隨著一陣強烈的眩暈感，他的眼前突然亮起——不再是滿月台的夜色，而是一片灰濛濛的空間，四周漂浮著無數淡黑色的碎片，每一塊碎片裡，都能看到白馬族族人石化前的畫麵。
“你終於來了。”一道低沉的聲音在空間中回蕩，楊石循聲望去，隻見不遠處站著一道高大的身影。那人穿著與壁畫上相同的白袍，周身環繞著淡金色的能量，可下半身卻已經化作岩石的模樣——正是石化君主，也是白馬族的初代祭師。
“初代祭師……”楊石心中百感交集，既敬畏又警惕。
君主緩緩轉過身，臉上沒有任何表情，隻有那雙眼睛，帶著一絲疲憊與滄桑：“我知道你對我充滿戒備，畢竟，是我讓白馬族陷入了石化的命運。”
“當年到底發生了什麼？”楊石忍不住問道，“古籍上說，是祭能失控引來的詛咒。”
“祭能從未失控，失控的是人心。”君主歎了口氣，抬手一揮，周圍的碎片突然彙聚在一起，形成一幅完整的畫麵——千年前的蒼原上，白馬族的族人因為掌握了生命祭能，開始變得驕傲自滿，有人想用祭能擴張領地，有人想用祭能換取財富。畫麵的最後，一位族人因為過度貪婪，強行吸收了超出自身承受範圍的祭能，最終引發了詛咒。
“我作為初代祭師，必須阻止詛咒擴散。”君主的聲音帶著一絲沉重，“我將詛咒聚集在自己身上，卻沒想到，這些負麵情緒最終形成了新的意識——也就是你們眼中的‘石化君主’。為了不讓它徹底吞噬我，我隻能選擇自我封印，用族人的意識作為枷鎖，將它困在遺跡深處。”
楊石終於明白，原來君主並非純粹的邪惡，而是初代祭師與詛咒意識的結合體。他看著君主周身的淡金色能量，那是未被吞噬的守護意誌，與自己體內的生命祭能同源。
“你邀請我來，是想告訴我什麼？”楊石問道。
“我想告訴你，生命祭能的禁忌，從來不是能量本身，而是失控的**。”君主的眼中閃過一絲光芒，“你之前在幻象中看到的族人石化，並非能量的必然結果，而是你內心深處對‘力量’的恐懼與懷疑。隻要你能以‘守護家園’為唯一意誌，不被貪婪、恐懼所動搖，就能完全掌控祭能，甚至壓製詛咒。”
“那平衡陣……”
“滿月台的平衡陣，是我當年留下的後手。”君主繼續說道，“隻要你用紋章與骨笛作為核心，以守護意誌驅動陣眼，就能建立‘能量迴圈’——既可以從祭能源頭獲取力量，又能將多餘的詛咒力量導回封印，加固我的枷鎖。這樣一來，你既能守護青風穀，也不會被詛咒吞噬。”
楊石心中豁然開朗，困擾他許久的難題，終於有了答案。他剛想再問些什麼，空間突然開始扭曲，君主的身影也變得模糊起來。
“有人在破壞平衡陣！”君主的聲音帶著一絲急切，“快去阻止他們，否則封印會出現裂痕！”
楊石猛地睜開雙眼，隻見滿月台上一片混亂——黑牙舉著斷成兩半的破咒錘，正朝著平衡陣的陣眼砸去，周圍的逐骨者也拿著武器，與灰耳纏鬥在一起。
“黑牙！你在乾什麼？”楊石大喊一聲，衝了上去。
黑牙轉過頭，眼中滿是瘋狂，半張石化的臉已經蔓延到了脖子：“我在阻止你！你跟君主談判，就是背叛！當年我妹妹就是因為相信‘平衡’，才會變成石像！今天，我一定要毀掉這個騙人的陣！”
“你錯了！君主不是敵人，平衡陣也能真正守護家園！”楊石試圖解釋，可黑牙根本不聽，再次舉起破咒錘砸向陣眼。
楊石無奈，隻能調動紋章能量，一道淡金色的光盾擋在陣眼前。破咒錘砸在光盾上，發出刺耳的聲響，黑牙被震得連連後退，嘴角溢位鮮血。
“為什麼你們都不相信我？”黑牙的聲音帶著一絲絕望，他突然看向遠處——一群草原牧民正趕著羊群路過，被逐骨者的打鬥嚇得瑟瑟發抖，其中一個小孩不小心摔倒在地，眼看就要被混亂的馬蹄踩到。
楊石眼疾手快，立刻調動能量，一道光帶將小孩捲到自己身邊，同時展開光盾，將牧民們護在身後。淡金色的光盾散發著溫暖的氣息，牧民們臉上的恐懼漸漸消失，眼中滿是感激。
黑牙看著這一幕，動作突然僵住。他想起十年前，妹妹也是這樣擋在他身前，用自己的力量保護被瘴氣威脅的族人，可最終卻變成了石像。而現在，楊石用同樣的守護力量，保護著素不相識的牧民，那淡金色的光芒，純淨而堅定，沒有一絲雜質。
“原來……是我錯了。”黑牙喃喃自語，臉上的瘋狂漸漸褪去，取而代之的是深深的悔恨。他剛想放下破咒錘，胸口突然傳來一陣劇痛，石化紋路瞬間蔓延到全身，他的身體開始變得僵硬。
“楊石……”黑牙艱難地抬起手，將手中的破咒錘遞給楊石，“這把錘子……是守護族的聖物，能感知詛咒的位置……幫我……保護好蒼原，保護好你的家園……”
話音未落，黑牙的身體完全變成了石像，保持著遞出錘子的姿勢，眼中卻帶著一絲釋然。
楊石接過破咒錘，眼眶通紅。他看著地上的石像，又看了看被護在光盾後的牧民，心中的意誌更加堅定——他一定要成功啟動平衡陣，不辜負黑牙的臨終囑托，也不辜負白狼的犧牲。
逐骨者見黑牙變成石像，也失去了鬥誌，紛紛放下武器。灰耳走到楊石身邊，歎了口氣：“我們開始吧，不能再等了。”
楊石點了點頭，走到平衡陣的中央，將骨笛舉過頭頂。左臂的紋章亮起，與骨笛形成一道金色的光鏈。他深吸一口氣，在心中默唸：“我以白馬族祭師的名義，以守護青風穀、守護蒼原的意誌，啟動平衡陣！”
隨著話音落下，滿月台的陣眼突然亮起，淡金色的紋路順著地麵蔓延，與楊石的紋章、骨笛連成一體。能量在陣中迴圈流動，形成一道巨大的光罩，籠罩著整個滿月台。
可就在這時，青風穀的方向突然傳來一道緊急的訊號——是族中特有的煙火，隻有在遭遇滅頂之災時才會點燃。楊石抬頭望去，隻見遠處的天空中，一團黑色的瘴氣正快速聚集，其中還夾雜著陌生的紫色光芒，顯然不是君主的力量。
“是第三方勢力！”灰耳的臉色變得凝重，“他們在乾預瘴氣，目標可能是青風穀！”
楊石握緊手中的骨笛，眼中閃過一絲冷冽。他剛找到守護家園的方法，絕不容許任何人破壞。
“平衡陣已經啟動，暫時能壓製封印。”楊石對灰耳說，“我們現在立刻前往青風穀，看看究竟是誰在搞鬼！”
兩人沒有停留，翻身上馬，朝著青風穀的方向疾馳而去。滿月台的光罩依舊在閃爍，淡金色的能量順著地麵，緩緩流向地下遺跡，加固著石化君主的封印。而楊石不知道，這場突如其來的乾預，隻是一場更大危機的開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