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馬大祭師 第73章 翻山出征
第二日辰時，天剛矇矇亮，文州郡守府外的廣場上便已站滿了人。十一騎白馬整齊地排在左側，馬上的祭師都穿著素色祭袍，領口的白馬紋在晨光下泛著銀輝。楊石騎在最前麵的白馬上，那匹馬通體雪白，沒有一根雜色毛，鬃毛被梳得整整齊齊，額頭上還係著一塊銀色的馬飾，上麵刻著白馬祭師的標誌。他手裡握著白馬令旗，目光掃過身後的隊伍，聲音沉穩：“都準備好了嗎？”
“準備好了！”十名祭師齊聲應道，聲音洪亮，在廣場上回蕩。
右側，兩百名將士列隊站著，個個身穿鎧甲，手持長戈或長刀，腰間佩著短劍，臉上帶著嚴肅的神情。李岩騎在一匹棕紅色的戰馬上，手裡握著馬鞭，見祭師隊伍準備就緒，便高聲道：“將士們，今日我們隨楊大祭師前往天池村除妖，此行責任重大，都給我打起精神來！路上聽指揮、守紀律，不可擅自行動！”
“是！”將士們的回應震得地麵都彷彿顫了顫。
崔彥正站在郡守府門口，手裡拿著一個錦盒，走到楊石聞馬前：“楊大祭師，這是文州府庫裡最好的傷藥，你帶著，若是有人受傷，也好應急。此行路途遙遠，山路崎嶇，還請您多加小心。”
楊石接過錦盒，遞給身後的馬澤，微微頷首：“多謝崔大人，我們定不負所托。”
說罷，他舉起白馬令旗，高聲道：“出發！”
“駕！”隨著一聲吆喝，十一騎白馬率先動了起來，馬蹄踏在青石板路上，發出“嗒嗒”的聲響。兩百名將士緊隨其後，隊伍浩浩蕩蕩地出了文州城，往天池村的方向走去。
出了城，路便漸漸難走起來。一開始還是平坦的土路，走了約莫一個時辰後，便踏上了山路。山路狹窄，最窄的地方隻能容一人一馬通過，路邊便是陡峭的山崖，崖下雲霧繚繞，看不清底。楊石的白馬走在最前，馬蹄踏過沾著晨露的青石板，每一步都走得格外穩。他時不時回頭看向身後的隊伍，生怕有人不小心摔下去。
班哲騎著一匹白馬，跟在楊石身後不遠處。他畢竟年輕，第一次走這麼難走的山路，心裡難免有些緊張，雙手緊緊攥著韁繩，身體繃得筆直。他的白馬似乎也感受到了他的緊張，腳步有些遲疑，好幾次差點踩空。
楊石察覺到他的窘迫，勒住馬，回頭笑道：“班哲，彆太緊張。山路陡峭，你把手裡的青銅法器收進錦囊裡，莫要磕著碰著——這法器是你入門時我親手給你的，若是壞了，可就可惜了。”他頓了頓，又道，“騎馬時身體放鬆些，跟著馬的節奏走，它便會走得穩。你看我的馬，走了這麼久的山路，依舊平穩，就是因為我信任它，它也信任我。”
班哲聽了，連忙點點頭，將手裡的青銅法器小心翼翼地放進腰間的錦囊裡，然後試著放鬆身體，跟著白馬的節奏調整姿勢。果然，白馬的腳步漸漸穩了下來，不再像之前那樣遲疑。他忍不住看向楊石的背影，心裡滿是感激——師父總是這樣，在他遇到困難時，總能及時給出指引。
隊伍繼續前行，越往上走，風便越涼。清晨的霧氣還沒散去，裹在身上，帶著刺骨的寒意。馬澤騎著一匹棕馬，跟在隊伍中間。他看到身邊最近新收的一個年輕的小祭師學徒凍得瑟瑟發抖，嘴唇都有些發紫，便勒住馬，從藥箱裡取出一條薄毯，遞了過去：“越往上走，天氣越冷。天池海拔高，到了晚上，氣溫能降到冰點，甚至能結霜。你把這薄毯裹上，彆凍著了——若是生了病，到了天池村，可就沒法幫忙除妖了。”
那小祭師學徒接過薄毯，連忙裹在身上，感激地說：“多謝馬澤先生，您想得真周到。”
馬澤笑了笑，又從藥箱裡取出幾個油紙包，分給周圍的祭師：“這裡麵是我提前做好的薑糖，含在嘴裡，能驅寒。大家都拿一塊，路上含著。”
李岩策馬趕上，正好看到馬澤分薑糖的場景，忍不住笑道：“馬澤先生真是細心，有您在，咱們隊伍裡的人肯定不會凍著、餓著。”他指著前方雲霧繚繞的山口，“前麵那個山口叫‘一線天’，兩邊是高聳的崖壁，中間隻有一條窄路，隻能容兩人並行。那地方視野不好，容易有埋伏，咱們得提防著點——說不定影蝕邪教的殘餘已經在那裡等著咱們了。”
阿彪騎著一匹黑馬，跟在李岩身邊。他聞言，立刻搭箭上弦，玄鐵弓被拉得滿圓，箭尖對準前方的山口，眼神銳利得像鷹隼：“放心，李將軍。隻要有動靜，我第一時間射訊號箭，保證不讓他們偷襲成功。我的箭，從來不會射偏。”他頓了頓，又道，“我剛才觀察了一下週圍的環境，這山上的樹木茂密，適合隱藏，但也容易留下痕跡。若是有人在‘一線天’設埋伏，必然會留下腳印或者折斷的樹枝，我已經讓幾個將士在前麵探查了，一有訊息就會回來報信。”
李岩點點頭，對阿彪的細心很是讚賞：“還是阿彪兄弟考慮得周全。咱們這次隊伍人多，目標大，確實要多加小心。”
說話間，前方探查的將士回來了，騎著馬飛快地跑到李岩麵前：“將軍，‘一線天’那邊沒發現異常，路上很乾淨，沒有腳印和折斷的樹枝，應該沒有人埋伏。”
李岩鬆了口氣，對楊石說：“大祭師，前麵沒有埋伏，咱們可以繼續前進了。不過，過‘一線天’的時候，還是要放慢速度，讓將士們排成兩隊，左右警戒，以防萬一。”
楊石點頭：“就按李將軍說的辦。大家都打起精神來，過了‘一線天’，再走兩個時辰，就能到半山腰的山澗了，到時候咱們在那裡休整一下，吃點東西，補充體力。”
隊伍繼續前行，很快便到了“一線天”。正如李岩所說，這裡的路極窄，兩邊的崖壁高聳入雲，抬頭隻能看到一線天空，雲霧在崖壁間繚繞，帶著一股陰森的氣息。將士們按照李岩的吩咐，排成兩隊，手持長戈，警惕地看著兩側的崖壁。祭師們則走在隊伍中間，楊石手持白馬令旗，隨時準備施展法術。
班哲走在隊伍中間，看著兩側高聳的崖壁，心裡難免有些發怵。他忍不住拉了拉阿彪的衣角，小聲道：“阿彪哥，這裡好嚇人啊，你說會不會有妖怪突然跳出來？”
阿彪拍了拍他的肩膀，聲音低沉卻讓人安心：“彆怕，有我在。我這弓可不是吃素的，隻要有妖怪敢出來，我第一時間就射穿它的眼睛。你隻要跟緊師父，彆掉隊，就不會有事。”
班哲點點頭，心裡的恐懼少了些。他抬頭看向楊石聞的背影，隻見楊石手持白馬令旗，步伐穩健，眼神堅定，彷彿無論遇到什麼危險，都能從容應對。
過了“一線天”，山路漸漸平緩了些。又走了約莫兩個時辰，前方傳來“嘩嘩”的水流聲。楊石勒住馬，指著前方：“前麵就是山澗了，咱們就在那裡休整。”
眾人順著他指的方向看去，隻見前方不遠處，一條清澈的山澗從山間流淌下來，溪水撞擊在石頭上，濺起雪白的水花。山澗邊有一片平坦的草地，正好適合隊伍休整。
“太好了，終於能休息了！”班哲歡呼一聲，催著白馬往前跑。楊石看著他的背影，無奈地笑了笑：“這孩子，還是這麼心急。”
隊伍很快便到了山澗邊。將士們紛紛下馬，有的去溪邊打水，有的拿出隨身攜帶的乾糧，有的則坐在草地上休息。祭師們也下了馬，馬澤開啟藥箱，開始整理草藥，楊石聞則走到溪邊，蹲下身子，掬起一捧溪水，嘗了嘗——溪水清冽甘甜，沒有絲毫異味，看來這裡還沒有被腐靈粉汙染。
“師父，您快嘗嘗這個！”班哲拿著一塊乾糧跑過來，遞到楊石麵前，“這是我娘給我做的芝麻餅，可好吃了，您嘗嘗。”
楊石接過芝麻餅，咬了一口，芝麻的香味在嘴裡散開，確實好吃。他笑著說：“你孃的手藝真好，比我上次吃的還要香。”
阿彪也走了過來，手裡拿著一個水囊，遞給楊石：“師父，這是我剛纔在溪邊灌的水，您喝點。這山澗的水很乾淨，喝著放心。”
楊石接過水囊，喝了幾口，然後對眾人道：“大家休息半個時辰，半個時辰後，咱們繼續趕路。爭取在天黑之前，找到一個合適的地方宿營。”
眾人齊聲應道，然後各自休息。山澗邊頓時熱鬨起來，將士們的談笑聲、溪水的流淌聲、鳥兒的鳴叫聲交織在一起，形成了一幅溫馨的畫麵。楊石坐在草地上，看著眼前的景象，心裡卻沒有放鬆——他知道，這隻是行程的開始，接下來的路，隻會更難走，遇到的危險，也隻會更多。但他相信，隻要隊伍齊心協力，就一定能克服所有困難，順利到達天池村，肅清影蝕邪教殘餘和野豬妖，還天池村百姓一個太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