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年校慶上的對視 00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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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看著我，眼神哀慟，等待著我的宣判。

而我，聽著他這番遲來的、夾雜著辯解和坦白的話語。

看著他因為慌亂和後悔而微微顫抖的手。

麻木的心，徹底死了。

原來，不是沒有越界。

那條線。

在他感到疲憊、空虛，在那個女孩主動獻上親吻，而他未曾立刻拒絕甚至短暫回應的瞬間，就已經模糊了。

信任如同琉璃，一旦出現裂痕，便再難複原。

而這一刻，它在我手中，徹底粉碎。

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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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著落地鏡前掛著的雪白婚紗。

忽然覺得無比諷刺。

這場婚禮，還有必要麼？

那場精心籌備的婚禮，最終在親友愕然的目光中倉促取消。

隨之而來的是更加現實的兵荒馬亂。

婚房掛牌出售，共同財產清算……

我們將彼此從對方的生活裡，連根拔起。

那段時間，我過得渾渾噩噩。

大把大把地掉頭發，整夜整夜地失眠。

對著鏡子看裡麵那個眼神空洞、麵容憔悴的女人，反複質問自己：

「為什麼會這樣？我們明明那麼相愛，怎麼就走到這一步了？」

我無法與那個付出了全部信任卻一敗塗地的自己和解。

最終，我辭掉了原本穩定且有前途的工作。

收拾行囊，離開了這座裝滿回憶的城市，試圖在陌生的地方重新開始。

偶爾，從父母欲言又止的歎息和零星傳來的訊息裡，我拚湊出厲珂鳴後來的境遇。

阮聽意在我離開後，終於找到了可乘之機，追到了他所在的城市，開始了更加瘋狂的糾纏。

她無所不用其極，去他公司哭鬨，在他朋友間散佈謠言，將他原本體麵的生活攪得天翻地覆，顏麵儘失。

最終，他被迫辭去了那份人人豔羨的工作。

後來，不知阮聽意究竟用了什麼手段。

她聲稱懷上了厲珂鳴的孩子，甚至以死相逼。

在巨大的壓力下，厲珂鳴妥協了，與她倉促登記。

可婚姻不是他的救贖，而是更深的泥潭。

婚後不久，阮聽意便「意外」流產。

而厲珂鳴也在這場荒唐的捆綁中徹底清醒。

發現自己與這個隻有中專學曆、思維模式全然不同的女孩之間，隔著無法逾越的鴻溝。

這段關係耗儘了他的心力與積蓄，用我媽的話說，「被狠狠扒掉了一層皮」後，他們離婚了。

這期間，有好幾個深夜，我的舊手機號會接到來自他的電話。

聽筒裡，是他醉後痛苦不堪的哽咽與懺悔：

「寶寶……對不起……我真的知道錯了……」

「我們明明那麼相愛，為什麼會走到這一步……」

「我後悔了……我真的好後悔……」

起初，聽到他聲音的瞬間，我的心還是會尖銳地刺痛。

但漸漸地，聽著他反複訴說著同樣的悔恨，我的內心竟奇異地歸於平靜。

他困在了自己選擇的因果迴圈裡。

而我，已經走了出去。

我默默地聽著，沒有回應，然後，平靜地結束通話。

後來，我注銷了那個舊號碼。

我們終於，在各自兵荒馬亂的世界裡，徹底失去了聯係。

時光是最沉默的良藥。

我在新的城市紮根，換了新的工作，認識了新的朋友，習慣了新的生活節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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