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鳥傳 悠閒的一天

    悠閒的一天

詩筠在後院琴台前坐定，指尖輕撥琴絃，一曲《清心普善咒》如流水般傾瀉而出。

他閉目凝神，眉間微蹙，似在琢磨某個轉音的力道。

西絳抱著一摞新曬的藥材經過，駐足聽了片刻，忽然開口。

“第三段，羽音太急。”

詩筠睜眼，指尖懸於弦上。

“嗯，再練。”

西絳點頭，將一包曬乾的薄荷葉放在琴案邊。

“潤喉。”

詩筠唇角微揚，琴音複起，這一次，羽音輕緩如風。

練武場上，塵澤的劍劃破晨霧，劍鋒所過之處，落葉無聲裂為兩半。

老大蹲在兵器架上看熱鬨，七彩頭套上沾著露水。

“塵澤，你這招雪落無痕練了三個月了吧？”

塵澤收劍，冷眼掃來，

“劍道無止境。”

老大咧嘴一笑，翻身躍下。

“那我也練練！”

他抄起一根木棍，胡亂揮舞兩下，結果絆到自己的七綵衣擺，啪地摔進泥坑裡。

“……”

老大灰頭土臉地爬起來，抹了把臉。

“……要不我還是去練輕功吧。”

書房裡，煎魚咬著筆杆，眉頭緊鎖，麵前攤著一本《千字文》。

“天地玄黃，宇宙洪荒……”

她小聲念著，手指在紙上劃來劃去。

“這字怎麼比劍譜還難認！”

狗蛋蹲在硯台邊，豆豆眼滿是嫌棄。

“笨！連爺都會背！”

煎魚不服。

“那你背！”

狗蛋昂首挺胸。

“天地玄黃……黃……黃燜雞米飯！”

煎魚：“……”

西絳推門進來，手裡端著一碗甜湯。

“歇會兒再學。”

煎魚眼睛一亮，接過碗咕咚咕咚喝下，抹嘴道。

“西絳哥，你教我認字吧！”

西絳點頭，指尖輕點紙麵：“這個字念誌，立誌的誌。”

煎魚認真重複：“誌……”

窗外，陽光正好。

廚房裡，醉清風係著圍裙，手持菜刀，篤篤篤地切著土豆絲。

老大扒著門框偷看，震驚。“老醉！你居然會做飯？！”

醉清風頭也不擡。

“戒煙總得找點事做。”

塵澤抱劍站在一旁，冷聲道。

“土豆絲太粗。”

醉清風刀鋒一轉，土豆絲瞬間細如發絲。

“滿意了？”

塵澤：“……尚可。”

煎魚蹦蹦跳跳跑進來，手裡舉著一把野蔥。

“醉清風哥！這個可以炒雞蛋！”

醉清風接過，順手揉了揉她的腦袋。

“去洗手。”

老大看得目瞪口呆。

“老醉，你變了。”

醉清風勾唇一笑。

“怎麼，不行？”

老大搖頭：“行，就是有點嚇人。”

後院涼亭裡，詩筠和西絳對弈。

黑白交錯，殺機暗藏。

詩筠執白子，沉吟良久，終於落子。

西絳擡眸看著詩筠。

“這步棋，你猶豫了。”

詩筠淡笑，微微點頭。

“因為你的陷阱太明顯。”

西絳唇角微揚，黑子輕叩棋盤。

“那這招呢？”

詩筠眸光微動，忽然伸手按住他的手腕。

“等等。”

西絳：“？”

詩筠從棋簍裡撿出一枚白子，放在西絳掌心：“你拿錯了。”

西絳低頭，發現自己無意間捏了顆白子。

他輕咳一聲，耳尖微紅。

“……多謝。”

詩筠垂眸，指尖在棋盤上輕輕一點。

“繼續。”

練武場上，老大終於成功翻上房頂，七彩頭套在夕陽下熠熠生輝。

“我成功了！”

他興奮大喊。

醉清風靠在樹下抽煙（薄荷味），懶洋洋道。

“恭喜，輕功入門。”

老大不服：“我這叫天賦異稟！”

塵澤抱劍路過，冷冷補刀。

“摔了十七次的天賦？”

老大：“……”

煎魚抱著狗蛋跑過來，仰頭喊。

“老大！吃飯啦！”

狗蛋撲棱翅膀。

“吃飯！吃飯！”

老大哈哈一笑，縱身躍下，七綵衣擺在空中劃出絢麗的弧線。

“啪！”

臉著地。

眾人：“……”

老大爬起來，抹了把灰，咧嘴一笑。

“失誤，純屬失誤！”

夜幕降臨，百鳥幫的院子裡支起了小火爐。

眾人圍坐，烤著紅薯，喝著熱茶。

詩筠撫琴，西絳煮茶，醉清風卷煙（依然是薄荷味），塵澤擦劍，老大和煎魚搶最後一塊烤紅薯，狗蛋窩在醉清風膝上打盹。

琴音悠悠，茶香嫋嫋。

老大突然舉起茶杯：“敬百鳥幫！”

眾人一怔，隨即輕笑，紛紛舉杯。

醉清風：“敬努力。”

塵澤：“敬劍道。”

詩筠：“敬知音。”

西絳：“敬明天。”

煎魚：“敬烤紅薯！”

狗蛋迷迷糊糊擡頭。

“敬……敬爺的雞生巔峰……”

眾人鬨笑。

星光下，百鳥幫的燈火溫暖如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