拜堂你不來,我重生高嫁你哭什麼 第47章 盛懷安頭大如鬥
盛懷安頭大如鬥
葉明珠嬌哼一聲,拉起葛被,捂住耳朵。
盛雲徹:“……?!!!”
好一陣,他咬牙跟著睡下。
睡著睡著,他氣得冷笑著順了順胸口。
……
短短幾天,衛國公府變了一個樣。
加修圍牆隻用了短短兩天,重新收拾府裡的花草樹木,簡單修葺,灑掃清潔反而用了三天。
不過事情再多再忙,對下人們來說都不是事。
和西府分開後,上到國公府管家,下到負責灑掃的粗使婆子,都因為不用再和難纏的賈氏打交道,臉上的笑容明顯增多。
總之,府上煥然一新。
榮華郡主的雷厲風行,讓心有不甘的賈氏不得不妥協。
又拖延幾天之後,西府終於將側門改做正門,在門頭位置掛上了“盛府”的牌匾。
這一番變化,讓衛國公府分家一事落在了明處。
沒人敢在盛雲徹麵前打聽什麼,畢竟他喜怒無常、陰晴不定的性情早就人儘皆知,就連當今聖上都對他頭疼不已,燕京城無人敢惹。
但盛懷安就不一樣了。
他對外的形象素來是溫和守禮,斯文謙遜的,等他傷好之後外出赴宴,哪怕和他不那麼相熟的人,也好意思問他一兩句分家的內幕。
有人陰陽怪氣說他可惜了,因為一個女人被盛雲徹厭惡,以後沾不到衛國公府的光了。
有人安慰他,說他才學極好,不靠盛雲徹幫襯也能走科舉之路,但話鋒一轉就問他是不是沒銀子了,怎麼他的長隨總出入當鋪。
更有膽大的人,直接笑問他是不是對堂嫂還有非分之想,私下糾纏不清,所以才被盛雲徹不喜,被趕出衛國公府。
盛懷安活了二十多年,一直活在衛國公府的庇護之下,從未感受過這樣的奚落和惡意。
他早想過分家之後,他可能會受到一些冷落,不再跟之前一樣風光得意,人人奉承。
但他沒想到,情況竟然這麼惡劣!
他被盛雲徹打腫的臉已經恢複如初,但眾人異樣的目光,輕蔑的話語卻像是一記記耳光狠狠甩過來,讓他臉上火辣辣的疼。
幾次之後,他便不再外出赴宴。
悶著一口氣,他把自己關在書房裡埋頭苦讀,發誓要金榜題名,出人頭地,讓看不起他的人,特彆是讓盛雲徹和葉明珠對他刮目相看,後悔沒有早點籠絡他。
臨風堂。
盛懷安在心裡發的毒誓,葉明珠不知道。
但他這一陣子經曆了什麼,因為日日有燕枝事無巨細的稟告,她都知情。
前世的盛懷安順風順水,現在的他卻灰頭土臉……而這,隻是他落敗的第一步而已。
她之前交代瑞香調查西府的產業,雖然現在西府變成了盛府,但瑞香蒐集來的資訊卻依舊可用。
看完手裡厚厚的一疊紙,她抿唇輕笑。
都分家了,是時候落井下石,絕了盛府的財路,讓盛懷安、柳如眉和賈氏三人狗咬狗了。
葉明珠回憶前世。
她嫁給盛懷安之後,賈氏不肯放手中饋,把著府上的幾個鋪子不許她插手。
作為新嫁娘,她當時一心撲在盛懷安身上,手裡又有二十萬兩壓箱銀子,其實並不惦記這些,但賈氏不相信。
光不相信也就罷了,知道她手裡有銀子,賈氏無論是布料鋪子出了事,還是彆的產業經營不善,都會到她麵前好一頓哭訴,哄她拿嫁妝銀子出來填補虧空。
拿了她的銀子,賈氏還說話難聽,明裡暗裡說她滿身銅臭,嫁給盛懷安是她高攀,還說她心機深沉,想謀奪管家權力。
她沒那麼逆來順受,一次兩次就算了,三次四次她就不樂意了。
她跟盛懷安說,她的嫁妝是她的私房,若是賈氏再詆毀她,她就隻顧著他們兩人的小日子,不會再管公中的開支。
那一次,也是第一次,盛懷安逼著賈氏跟她低頭,並讓賈氏把府裡中饋交給她,說隻有她才能管好家。
感覺自己是被信任的,她直接拿了五萬兩銀子出來貼補家用,下決心把西府的產業都盤活,讓盛懷安從此不再操心家裡的瑣事,隻要專心科舉就好。
怕自己算賬太晚,影響了他讀書休息,她三番四次勸他睡去前院書房。
他說捨不得她一個人睡,她勸了他好幾次,他才無奈應下。
那時候她滿心歡喜,隻覺得自己嫁對了人,為盛懷安做什麼都願意。
現在想想,她點燈盤賬的時候,當時的盛懷安究竟在做什麼呢?
是真的在書房讀書,還是跟人鬼混?
他無恥可以,卻還害人!
……想到這裡,葉明珠指甲掐入手心,心裡生出一股戾氣。
她連忙閉了閉眼,努力拉回思緒。
前世的事不需再想了。
專注現在就好。
瑞香收集的資訊很詳細,她雖然做了十幾年的孤魂野鬼,把西府幾個鋪子和田莊的情況忘得一乾二淨,現在一看又清楚了:
一個中高檔酒樓,三層樓的店麵,目前是西府的主要收入來源,每月進賬大約三四百兩銀子。
一個首飾鋪子,店麵不大,但有一位手藝出眾的老師傅,口碑不錯,每月營收一百兩左右。
一個脂粉鋪子,賣一些常見的口脂、香膏和頭油等,售賣熬煮好的藥茶,每月營收約二三十兩。
一間書肆,平平淡淡,每月營收不到十兩。
京城西郊有兩個小莊子,一個山莊一個田莊,因為管理鬆散,莊頭私貪,佃戶不儘心,收成幾乎沒有,隻是按時按季往府裡送一些產出……
破壞遠比盤活輕鬆,特彆是在擁有壓倒性的優勢下。
葉明珠和瑞香商量了一刻鐘,很快就針對酒樓和鋪子做出佈置。
瑞香領命而去,行色匆匆,頗有幾分要為她出一口惡氣的乾勁。
葉明珠忍不住笑了。
……
賈氏最近覺得天都快塌了。
自從分家之後,不知道怎麼的,倒黴事竟然一股腦地找上了她!
先是在酒樓裡做了近十年的大廚不小心摔了腿,傷筋動骨,說要養三四個月才能好。
接著金銀鋪子的老師傅抱了金孫,樂得說是不想乾了,要回家頤養天年去,怎麼都留不住。
最後,脂粉鋪子斜對麵開了一家新的脂粉鋪,像是跟她打擂台似的,香粉白淨潤透,口脂顏色漂亮,價格比她的鋪子還低上一成!
書肆和京郊的兩個莊子倒是沒出什麼問題,但它們原也沒什麼收成啊!
真是要了命了!
她手裡本就沒幾個銀子,每月就靠著幾個鋪子的進賬,靠她四處算計才勉強維持府裡的運轉。
如今三個最能賺錢的鋪子出了事,收入銳減,她焦頭爛額,急得嘴角冒出好幾個泡。
她很想找人商量。
但盛懷安閉門苦讀,她不捨得打擾他用功。
柳如眉總是一副弱柳扶風的樣子,看著就不中用,問她也問不出個屁來。
這麼一想,家裡除了她能管事,竟然連個商量的人都沒有。
實在沒辦法,她闖到鬆鶴堂哭著要找老太君,說日子過不下去了,求老太君發發慈悲。
但老太君根本不願意見她,隻讓身邊伺候的人出來,拿了兩百兩銀子就把她給打發了。
又忍了幾天,到了要給下人發月例的時候,賈氏拿不出足夠的銀子,又不想再拿自己的私房補貼,終於按捺不住。
叫上幾個腰粗臂圓的粗使婆子,她帶人闖進柳如眉的清暉園。
清暉園裡沒幾個下人,柳如眉身邊隻有一個喜鵲,一個奶孃,並幾個負責灑掃的婆子。
那幾個灑掃的婆子還是做完事就走,並不常在她院子裡伺候的。
因此賈氏帶著人找上門,闖進柳如眉房間裡翻箱倒櫃,她就算麵上哭得再可憐,心裡恨得再怨毒,也都無法阻止。
等聽聞訊息的盛懷安匆匆趕到時,賈氏已經從柳如眉的箱籠裡搜出整整一萬兩銀票,並價值三四千兩的珠寶首飾。
有錢了!
一改之前的著急上火,賈氏叉腰站在院子裡,得意洋洋,眉飛色舞。
“我就知道你這賤人手裡有銀子,你卻把我當傻子忽悠,總是見天兒的哭窮,拚命從公中摳東西!”
“我早應該看清你,一個連我兒的撫卹金都要昧下的毒婦,能是什麼好貨色?還說什麼為昊兒攢著,我呸!”
“府裡正是艱難的時候,這一萬兩銀子和這些珠寶首飾我就拿走了!我也不是那等惡婆婆,等以後日子好過了,我再給你些銀子,讓你去買些素淨首飾!”
“對了,金子就算了,買銀子的就成。你一個守寡的婦人需要為男人守貞,本也不應該招搖。”
“……”
賈氏興頭上來了,還要再訓誡柳如眉兩句,盛懷安大喊一聲“母親”,臉色鐵青地看著她,這纔打斷了她的好興致。
“懷安,你……怎麼來了?”賈氏麵上有些訕訕的,但很快就理直氣壯,“家裡幾個鋪子都出了事,實在是沒銀子使了,下人的月例都要發不出來了……不是這樣,我也不會讓你嫂子幫忙。”
饒是柳如眉再怎麼能忍,此刻也忍不住哭著質問:“您這是讓我幫忙嗎?您闖進我房裡翻箱倒櫃,分明是搶!”
“二弟……”她又淚盈於睫,捧著胸口哀哀看向盛懷安,“我知道府裡艱難,但我一個帶著孩子的弱女子就容易嗎?我不求你讓母親把銀子都還給我,但不能都拿走,不能逼死我呀!”
“我怎麼逼你了?你要逼死我才對!”賈氏跳起來就罵,“你藏著一萬兩銀票不肯拿出來,藏得可真深啊!柳家隻是小門小戶,你嫁過來的時候隻有兩千兩壓箱錢,這些多的銀子不就是在我盛家搜刮的嗎?現在家裡艱難,飯都吃不上了,叫你拿銀子出來用用怎麼了?懷安你說,是不是這個道理?”
兩雙眼睛同時看向盛懷安,等他給一個態度,一時間,他隻覺得頭大如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