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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月光重生十年後 第120章 第 120 章 故意放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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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故意放走

燕淩帝:……

這他如何能控製?

他繃直了唇線,
強行將小姑娘抱入懷中,低頭與她抵著額。

“接下來都得睡營帳裡,與朕一起,
才安全些。”

見她張嘴想說什麼,
燕淩帝飛速捂住那張小嘴,“朕叫人晚間少些炭盆,被子換薄一些的。”

說罷,將人牢牢融入懷中。

反正,
無論如何,
都是必須和他一起睡的。

陸瑾畫喘著氣,盯著他的神色許久,覺得夢中的他和麵前這個人完全不同,
相當割裂。

雖然是同一張臉,但應該就像她和蕭采盈一樣,是不同的兩個人吧。

想到此,
陸瑾畫伸手勾住他的脖頸。

“等陛下來日厭煩我了,
也不許冷著我,給我一封休書,讓我離開大燕便是。”

燕淩帝這回是真生氣了,
狹長的眼眸浮現不悅。

“奈奈在說什麼胡話。”

他頓了頓,
又道:“朕不是給了你一道空白聖旨麼?你休了朕也是可以的。”

終於上路了。

從益州回薊州,
又要坐好多天馬車,
階下囚就沒這個待遇了。

慕容據再一次得見天日,
坐的是囚車。

這一行朝中重臣不少,許多人看過來的目光驚訝又奇怪,還有不齒。

慕容據才十五歲,這個年紀,
正是敏感又好麵子的時候。

他麵無表情,心中卻難受極了。

看見這個人,也不免猜測,他知道自己不是父皇的親生孩子嗎?

看見那個人,也忍不住想,是不是他也知道,就自己被蒙在鼓裡。

若是普通人家,養一個孩子真沒什麼,可他的父皇,是當今天子。

讓一個非親生的孩子做儲君,是大不敬,若是被天下人知曉了,他要背多少罵名?

慕容據想了許久,都想不出父皇為什麼這樣做。

他失魂落魄坐在囚車裡,幸得今日天氣好,雖冷了些,但沒有下雪,不至於被凍死。

囚車忽然被人用東西敲了敲,扭頭一看,正是隗清玉拿佩刀敲著囚車。

他麵無表情:“你是來看孤笑話的?”

“是啊。”隗清玉跳上囚車,好笑道:“都這時候了,還當自己是太子呢。”

慕容據冷冷看向她,知道她向著陸瑾畫,也不是什麼好人。

“父皇一天沒廢孤,孤就是一天的太子!”

唷,還挺聰明。

隗清玉在囚車上坐下來,也不去糾結他這個話題了,指著和他分開關的宋勇良父子二人。

“慕容據,你後悔嗎?”

慕容據冷冷睜眼看:“你竟然直呼孤的名諱!”

隗清玉攤手:“等你能來日翻身了,想如何追究我都行,但你那樣傷害阿瑾,我實在不能尊稱你一聲殿下。”

慕容據閉上眼不再理會她。

隗清玉扶著囚車,幽幽道:“知道陛下為何不在益州處置你嗎?

“等回了薊州,讓文武百官來處置你。

“這一回,已經和你之前做不出課業不同了,陛下也保不住你。

“等回了薊州,宋府被抄家,至於你,若能活下來,也算運氣好了。”

慕容據唰地轉過頭,見她神色篤定,心中不免浮上恨意。

她憑什麼這樣說?她知道父皇是怎麼想的?

難道連她都知道自己不是父皇的孩子?!

“孤肯定能活下來,不需要你在這裡冷嘲熱諷!”

隗清玉輕輕笑了兩聲:“你真是誤會了,我來不是為了冷嘲熱諷,是為了提醒你啊。

“宋勇良這樣的老狐貍,你真能玩過他嗎?還是想清楚自己應該怎麼說吧,彆到時候宋家逍遙法外,你當替死鬼去了。”

長劍再次敲了敲囚車,隗清玉閃身離去。

慕容據憤恨看著這男人婆,心中氣憤不已,但又忍不住深思起她的話來。

宋詩柔是在什麼時候和他勾搭上的?

在秋獵後,便在外多次與他偶遇,後麵二人漸漸熟悉起來,上回陸瑾畫舅父那事,也是宋勇良攛掇的。

宋家到底想做什麼?

隗清玉實在高看他了,以慕容據的智商,哪裡能自己將事想明白。

但他麾下還有許多幕僚,也一一被捉住了,隻是他們在其他的囚車,並不和自己在一起。

失去了幕僚的慕容據沒有了外接器官,大腦。獨自想了許久,又冷又凍下,竟然睡著了。

冷,太冷了。

迷迷糊糊間,耳邊似乎聽見父皇關切的聲音:“外麵這樣冷,不要站在這裡吹風了。”

慕容據一個激靈,驀地醒了過來。

他急忙往四周看去,尋找那說話之人,果然在不遠處看見那道高大身影。

燕淩帝的周邊彷彿有一圈無形界限,除了陸瑾畫,無人能走進那界限中。

此時兩人周邊並無其他人,看著郎才女貌,甚是養眼。

以往他隻覺得父皇積威甚重,覺得他嚴厲,如今再看,卻隻將他當做自己的救命符。

可惜父皇那話並不是給他說的,他手中拿著狐裘,給一旁雪膚花貌的女子披上。

小姑娘乖巧站著,並不拒絕。

像是感覺到她的心不在焉,燕淩帝順勢將人帶入懷中,給她係好狐裘。

他的溫柔,他的耐心,從來都是對著陸瑾畫的。

他從不曾正眼看過自己,也從不曾正眼看過母親!

不,他與母親根本沒什麼交集,娘是親的,父皇卻是假的。

父皇一直都知道,所以從不過問他母親,也不過問他,隻是時常過問他的課業,隻關心他能不能成為一個合格的儲君。

就算再不相信裴碩的話,如今發生的一切,在慕容據腦子裡串成一條線。

線的那頭,連線著他不敢相信的真相。

怎會如此,怎會如此啊?!

陸瑾畫纔是父皇放在心尖上的人,他自恃血緣,認為和父皇更親近。

現在看來,他可真是個笑話。

目光猝然與陸瑾畫對上,彷彿被灼燒到,他霍然移開眼。

以前的囂張都是建立在他是燕淩帝兒子的份上,如今知道真相,他哪裡還有底氣與陸瑾畫叫板。

就算她隻是個商女,那也是父皇放在心尖上的商女。

就算自己是太子,可自己是假的太子,等父皇厭棄,等真相大白,等待他的,是百姓的唾棄,是死亡!

陸瑾畫收回目光,看向燕淩帝。

“你說,慕容據為什麼那麼討厭我。”

楊氏生產後,她去看過好幾回。

嬰兒粉粉嫩嫩一個小團子,窩在繈褓中,整日睡覺。

陸瑾畫見過不少孩子,可她親自起名的,這卻是唯一一個。

她抱著那孩子,隻覺得懷裡軟軟一團,好像在這個世界,除了豆芽外,她終於有了彆的牽絆。

她給孩子買了許多玩具,小家夥還玩不了,小手緊緊捏著玩具,掰也掰不開。

之後便是帝位繼承開始紛爭,她陪著九皇子四處奔波,待再回薊州,豆芽死了,九皇子被先帝派上戰場。

誰心裡都清楚,這是先帝的一盤棋,他們這些棋子,即將麵臨帝王絞殺。

他們是確確實實的敗者,九皇子在邊疆九死一生,她在陸府也難逃被指給西山太子的命運。

無論嫁不嫁,都是死路一條。

一切的變故,都在楊毅起兵造反,打亂了一盤棋局。

再然後,她便穿越了,先帝失去棋子,也不知之後會做些什麼。

陛下那時尚且年少,也不知如何從屍山血海走來,才成為這大燕的帝王。

燕淩帝看不得她如此愁容,將人抱住懷中。“他是個蠢笨的,約莫是在想些不屬於自己的東西。”

陸瑾畫垂下眼,小聲問道:“陛下會饒他一命嗎?”

燕淩帝定眼看向她,深邃的眼中滿是縱容。

“奈奈怎麼想的?”他將人抱起,往營帳走去,“奈奈希望他活著嗎?”

陸瑾畫討厭極了他不經意便動手動腳的樣子,她掙了掙,又聽他道:“彆動,一旁有炭盆。”

陸瑾畫:……

她還是沒回答燕淩帝的話。

若是慕容據死了,楊氏該怎麼辦?

她肯定也活不下去了。

陸瑾畫見過不少生死,知道陰陽相隔可以摧毀多少人,她對輕易便決定其他人生死的權利滿心敬畏,也不覺得將這東西握在手中有多麼快活。

她的快樂,也從不是以擺弄他人為樂。

晚飯時,周睿帶了訊息來。

“陛下,稚奴一路出了大燕,如今進了回鶻的地盤。”

陸瑾畫與燕淩帝相視一眼,原來是回鶻在背後作祟。

麵臨天羅地網,稚奴是絕不可能逃出去的,燕淩帝也不想放過他。

偏偏陸瑾畫提議,將他放走,好看看他身後是何人。

至於為什麼是放走他,而不是玉奴。

因為玉奴太過狡猾,若她離開,稚奴留下,她定然會發現陸瑾畫的真實意圖,從而混淆視聽。

稚奴就不一樣了。

陸瑾畫雖然隻與雙胞胎接觸過一夜,但將他們的秉性摸了個大差不差。

稚奴應當是從小生活在回鶻,心中還是將兄妹之情看得更重,玉奴落入大燕手中,生死不明,他定會抓緊時間回去搬救兵。

事情和回鶻扯上關係,性質就完全不一樣了。

十年前燕淩帝在邊疆,便是與草原部族爭鬥,那時還沒有回鶻。

後先帝去世,楊毅登基,燕淩帝率大軍離開邊疆,一路打回薊州。

而原先爭鬥的草原部族有了新的繼承人,也慢慢開始強盛起來,吞掉周邊小國,漸漸形成一個可與大燕抗爭的勁敵。

“這幾年,陛下就未想過將它先扼殺掉麼?”

燕淩帝溫柔抱住她:“朕自然想過。

“隻是回鶻貧瘠,民力凋敝,若是以部族的形式存在,還能勉強果腹度日,一旦形成國家,就會出現很多問題。”

這問題,不僅是他們的問題,還是周邊其它國家的問題。

自己沒有糧食,有人有馬,就會想著去搶彆人的糧食。

而他們的第一個目標,或許就是兵強馬壯的大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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