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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月光重生十年後 第144章 第 144 章 那是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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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是誰

陸瑾畫擺擺手,
很快將人打發走。

燕淩帝麵色一涼,眼神催促周睿,後者很快解釋清楚。

他擰緊了眉頭,
三兩步回去,
將花燈塞進小姑娘手裡,複而抓住她的手。

“久等了。”

陸瑾畫搖頭,也由他拉著手。

見許多人目光遺憾地掃過他們,接著不敢再看,
燕淩帝眼中掠過笑意。

穿過二仙橋,
去了陸瑾畫說的吃食很多的西邊。

這邊景緻更多,雖然不如內城熱鬨,但相約一起遊玩的戀人卻不少。

拎著彩燈肩並肩走在路上,
滿臉羞怯。

若遇上心儀的男女,對方未拿彩燈的,可見是沒有心上人,
自己也可上前搏一搏。

燕淩帝一手拎著燈,
一手拉著小姑娘,想到待會的驚喜,心中有些好奇,
更多的是喜悅。

不止是周睿,
他也聞所未聞。

陸瑾畫目光掃過四周,
人越來越少,
河上漂流的花燈卻越來越多。

她道:“我們也去放一盞吧,
聽說許願可靈了。”

燕淩帝看了眼河上密密麻麻如流水般傾瀉而下的燭火,又聯想到今日七夕,知道這大多是些眷侶一起許下的願望。

奈奈想要什麼,直接與他說便好,
不比這一盞河燈靈?

心中雖然這麼想,但他心知不能拂了小姑孃的意,溫聲道:“好。”

河邊支了不少攤子,光是花色都讓人挑花了眼。

陸瑾畫將願望寫在上麵,讓燈順著河水飄下。

耳邊傳來聲音:“奈奈許了什麼願?”

陸瑾畫盯著飄遠的河燈看了半晌,忍不住回頭看向他:“陛下待會兒就知道了。”

燕淩帝一頓:“為何?”

陸瑾畫皮笑肉不笑:“周睿已經把我那盞撈起來了。”

晚間黑漆漆的,但河邊掛了許多燈,陸瑾畫這輩子視力又不錯,一眼便看見許多人在下遊撈燈。

燕淩帝輕輕抿唇,這蠢貨。

叫他做些事也不知收斂,人還沒走就跑去撈了。

他沒否認,隻是移開話題道:“奈奈想如何罰他?”

陸瑾畫盯著他看了會兒,歎道:“罷了。

“或許他太好奇我的願望了吧,也不是什麼大事。”

大片大片花燈順水而下,許多人向戀人傾訴著心意。

陸瑾畫見時機差不多,從懷裡摸出早準備好的盒子。

瞥見她的動作,燕淩帝睫羽輕輕一顫,驚喜要來了。

細細密密的緊張爬上心臟,胸臆間布滿了甜意。

他忍不住看向那方方正正的盒子。

“這是什麼?”

陸瑾畫笑了笑,啪嗒一聲開啟盒子:“我跟師傅學了好久,纔打了這一對出來。”

兩枚由優質黃金製成的對戒靜靜躺在盒子裡,特有的金屬光澤搭配樸素紋理,顯得沉穩而典雅。

是她親手做的。

燕淩帝眸中情緒翻湧,很快又被壓下。

他溫柔看向小姑娘:“指環?”

陸瑾畫也忍不住欣賞了一番,越發覺得自己在這方麵有天賦。

“也可以這麼說,但我更喜歡叫它戒指。在我記憶裡,成婚時,男女互相為對方戴上戒指,代表永遠的愛和心意相通。

“也代表承諾與忠誠,小小一枚戒指,表示二人願意將下半輩子永遠捆綁在一起。”

解釋完,陸瑾畫看向燕淩帝,心中也有一絲緊張。

“陛下,無論貧窮或富貴,健康或疾病,你願意與我攜手同行,不離不棄,共度風雨直至世界儘頭嗎?”

河邊訴說心意的人那麼多,他們站在暗處,無人能注意到。

周邊嘈雜,燕淩帝聽見自己巨大的心跳聲。

他說不清這種感覺,好似從未有過,連登基時,胸臆都未發出過如此劇烈的回響。

瞧見小姑娘認真的麵色,他也肅容道:“我願意。”

陸瑾畫再次露出笑意,拿出一枚戒指替他戴上。

“戴上戒指,陛下的人和心都被我牢牢套住了,接下來枯燥無趣的幾十年時光,陛下身邊隻能有我一個。”

她欣賞了一番,伸出右手:“該你了。”

燕淩帝給她戴上戒指,溫聲道:“奈奈也被我套住了。”

他喜歡這個說法。

燕淩帝溫柔擡眼:“奈奈身邊也隻能有我一個。”

陸瑾畫沒注意他說了什麼,又忍不住欣賞一番,越發覺得這金戒指也頗有韻味。

和其他人約定好了,這時候應該放煙花,然後擁吻。

巨大的彩色花朵在天空炸開,讓她瞬間回神,下一瞬,便被男人勾進懷裡。

他先吻過來。

陸瑾畫愣了愣,又漸漸沉溺。

結局一樣就行。

不知吻了多久,陸瑾畫被巨大的起鬨聲吵回思緒。

她被人按進懷裡,遮住了大半麵容。

她回過頭,看見早應該在東街放煙花的一群人站在路邊,像貓見了耗子似的散開,徒留腿腳沒那麼利索的姚正興,跑得最慢。

慕容慧拉著國師跑開了,撒丫子跑得比誰都快。

隗達收起看熱鬨的笑容,喘著氣解釋:“老臣是關心陸姑娘,清玉每回來信都要問她的。”

他們每個人臉上都掛滿了笑意,當然,也有沒笑的。

容逸臣站的遠遠的,與她對視,便落寞地轉身走開了,身後很快跟上一道影子。

陸瑾畫轉過頭,問燕淩帝:“陛下給他與蕭采盈賜婚了麼?”

“未曾。”

燕淩帝擰眉。

“她沒有辦好自己的事,還讓你置身險境。”

陸瑾畫摸了摸鼻子,這不是說話不算話麼。

她搖了搖男人的胳膊,“我們去吃東西吧。”

二人走後,河邊的陰暗處,出現一道黑色身影,他拎著燈,靜靜站在那裡,不知看了多久。

許多小姑娘掃過他的麵容,想要上前,又見他拿著燈,眼中滿是遺憾。

想來,她過得很好。

裴碩轉過身,朝反方向慢慢離開。

遠遠看見兩道交織的身影在吵架。

“容逸臣,她將為國母,你這樣會害死她的!”

緋衣男人站定,冷冷甩開她。

“本相怎樣了?”

蕭采盈臉色一陣青一陣白,吵得多了,她都覺得腦子疼了。

可她不想要這樣。

她時不時會做一個夢,夢裡,容逸臣是一人之下的攝政王,她是他唯一的妻。

雖然相愛之前,他們經曆了千辛萬苦,容逸臣才忘掉那個女人。

可結局總是美好的。

夢終究是夢。

蕭采盈抿緊了唇,低聲道:“陛下封你為左相,是要你為民、為大燕竭心儘力,也是要你做她的後盾,你何必這樣念念不忘?”

容逸臣嘲諷地看向她。

“本相需要你來提醒?蕭采盈,看不清現狀的人是你,你如何能活到今日?當初從異族手中逃出來的仆人,護主不力自儘的有多少?陛下未追究你的罪過,你還不知足嗎?”

蕭采盈臉色更難看了。

她當然知道。

在於中時,陸瑾畫還是被那群人抓走了,因此陛下沒有如約賜婚,她也不想去追究什麼。

她張了張嘴,聲音低了不少。“可你就算這樣等著,她也不會多看你一眼。”

“你說得對。”容逸臣吐出一口濁氣,臉上似帶著釋然,“就算她不會正眼看我,我也不會娶你。

“將來我或許會愛上彆人,愛上任何一個人,但那個人,絕不會是你。”

被心愛之人一而再再而三地拒絕,內心再如何強大的人也忍不住了。

蕭采盈鼻子一酸,眼中溢位淚水。

“為什麼?”

憑什麼?

容逸臣麵容複雜地看著她,冷淡道:“因為你這張臉。

“你現在不介意,以後也不介意嗎?

“就算勉強在一起,你我之間產生的任何感情,永遠也無法純粹。”

而他,更不會為陸瑾畫培養出一個禍端。

今封侯拜相,位列文官一流。

他的妻,便是左相之妻。來日若產生囫圇,就算是一國之後,也得頭疼幾分。

蕭采盈捏緊了拳頭,看著他瀟灑離去。

容逸臣的話,她如何不明白。

就算在夢裡,那樣美好的夢,她也會時常痛苦。

他愛的是自己,還是愛這張肖似白月光的臉。

陸瑾畫與燕淩帝在一起時,難道就不會介意這個嗎?就算燕淩帝如何寵愛她,二人之間,也還夾著一個西山太子妃呢。

他們真能做到毫無芥蒂地心意相通?

慕容慧拉著國師跑到暗處,累得滿頭大汗。

但她很開心,原來鎮定如阿瑾,戀愛的時候也會像個小姑娘一樣害羞啊。

她捧著肚子笑了一會兒,轉頭一看燧我,對方白發打理得一絲不茍,正挑眉看著她。

慕容慧收了笑意,叉起腰:“本公主可未給過你一分好臉色,下次不要去阿瑾麵前編排本公主了,知道嗎?”

“我何時編排你了?”

“若不是你胡說八道,阿瑾怎麼會問我有沒有在跟你交往?!”

燧我並沒有回答她這句話,隻是靜靜道:“陛下即將為你我賜婚了,成婚後,你是和我一起住太極宮,還是希望我陪你去封地?”

慕容慧瞪大了眼睛,驚恐道:“賜婚?!”

燧我點點頭:“還是隨你去封地吧,如今國泰民安,大燕也不需要我了。”

慕容慧:“那我的十八個麵首怎麼辦?!”

燧我看向她:“全部遣散。”

“不行!”

“有我,公主還不夠?”

“本公主乃千金之軀,區區一個國師算什麼……”

炎熱的夏日過去,便到了秋後問斬的時候。

今年可是熱鬨了,除了太後母家張家,還有通敵判國的宋家。

宋勇良與宋詩柔在牢裡已經撞牆自儘,無法承受這份屈辱。

宋傳磊行屍走肉般被押出來,密密麻麻的犯人跪在午門外,百姓擠在外頭,宮女太監擠在裡頭,聽大內總管李福全宣讀他們的罪行。

耳邊全是哭聲,叫罵聲。

罵他爹的,罵姐姐的,罵他的。

宋傳磊頭越垂越低,他是笨,做不到像父親和姐姐那樣赴死,自戕太恐怖了,還是等著上刑場吧。

可如今跪在這裡,接受百姓的唾罵,爛菜葉子夜香被撒到身上時,他又覺得難以忍受。

早知道這麼痛苦,還是在牢裡撞死最好。

“天殺的宋勇良,天殺的宋家人!你們害慘我了,害慘我了啊……”

一道更大的哭聲不停喊冤,宋傳磊轉頭,看見一消瘦身影被官兵死死壓住,跪在地上。

“陛下,妾是冤枉的,妾什麼都不知道啊!”

陸鈺琴哭得歇斯底裡,活像個瘋子。

她經曆了兩次改朝換代,依然活了下來,如今國泰民安,自己卻要被宋勇良一家人害死,誰能甘心?

先帝在時,她還是薊州有名的才女,二皇子傾心於她,她本有機會做皇後。

陸鈺琴擡起頭,通過午門望進去,遠遠瞧見龍輦上一水色身影。

她金翠滿頭,卻不顯奢華,反而多了幾分雍容華貴。

奴仆成群,大內侍衛開道,儼然是帝王倚仗。

隔得不算遠,陸鈺琴心頭砰砰狂跳,瞬間認出了那人。

她張了張嘴,瞳孔劇烈顫動,下意識問道:“那……那是誰?”

下一秒頭便被人摜到地上:“貴人的麵容也是你這下等人能直視的?”

陸鈺琴被薅住頭發,那種被常年壓製,似乎永遠無法出頭的恐懼感又爬了上來。

不。

陸瑾畫早就已經死了。

活著的隻有自己,活著的人纔是贏家!

儘管如此,陸鈺琴眼中閃現瘋狂,當初在陸府的一幕幕再次浮現,自己欺負她,她也毫不示弱,許多時候,吃虧的甚至是自己。

但她再怎麼做也隻是個女人,父親將陸瑾畫的小相送到皇宮,為那病秧子太子選秀。

西山太子一死,太子妃若無所出,也必須陪葬。

她幼時曾被自己推入寒水,大夫說過,再難有孕。

再如何,她都不會有好下場。

李福全還在宣讀宋府的罪行,百姓義憤填膺,拿菜葉子砸她。

陸鈺琴眸光明滅,努力仰起頭問:“她……貴人是誰?”

旁邊那官兵嗤笑一聲,拿腳踩住她的肩膀,強迫她俯地臣服。

“那是我們未來的皇後娘娘,大燕將來的國母!”

陸瑾畫疲憊地撐著腦袋,看著天上明晃晃的太陽,秋風乍起,也不算熱。

“今日怎麼走得這條路?”

小順子跟在一邊,聞言笑道:“陛下特地吩咐了,今日叫奴才們陪您過來瞧瞧。

“陛下說,他近日政務繁忙,無法親自陪您過來,還希望您彆生氣。”

陸瑾畫支起腰,看了眼密密麻麻跪在地上聽訓的犯人,個個蓬頭垢麵,瞧不出人樣:“這些是?”

“是通敵判國的宋家人。”

陸瑾畫瞬間明白了燕淩帝的意思,她招了招手,“就在這看會兒吧。”

龍輦停在宮道上,秋風拂過,吹起飄飄揚揚的旗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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