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月光重生十年後 第24章 第 24 章 是不是忘記了什麼?…
是不是忘記了什麼?……
陸瑾畫大腦昏昏沉沉,
總覺得自己好像忘了什麼東西,她還要再問,身後傳來急切的呼喚聲:“奈奈!”
扭頭,
一對中年夫妻站在她身後,
臉色靦腆。
陸瑾畫笑容淡了:“你們跟我來。”
辦公室內,她往手上抹著消毒酒精。
聽對方緩緩道:“奈奈,我們這次來,還是為你弟弟那事。”
“我們都是農民,
爹孃也靠不著,
白手起家,好不容易把你弟弟養大了,現在因為房子的事成不了家。”
養父也附和:“是呀,
你都在大醫院當醫生,你弟弟連個工作都找不到。”
“房子的事,你幫我們想想辦法吧。”
“就是出個零頭也是好的。”
陸瑾畫覺得自己好累,
疲憊地說不出話來,
許久,她啞然道:“我真的沒錢。”
她的錢,這些年不都被他們前前後後地吸光了麼?
夫妻倆臉色一變,
養父怒斥:“你外婆養你那麼久,
現在你就這麼不知道感恩?早知道,
當初不應該領養你……”
“行了行了。”養母攔住他,
麵色歉疚道:“沒有就算了,
我們再想想辦法。”“奈奈,有空回家吃飯,爸媽那兒,永遠是你的家。”
濃濃的歉疚與不配得感爬上心臟,
儘管已經過去許多年,這感覺還如骨附蛆,叫人揮之不去。
……
李福全小碎步跑進殿內,見此情形,心中一陣哀嚎。
他來的可真不是時候啊。
但事關天牢裡那位,他不得不稟告。
不等他說話,帝王一雙猩紅的眼看過來:“他死了?”
“沒。”李福全一怔,連忙道:“他在江寧城救的女子……想要去牢裡見他一麵。”
聽到是件毫無關聯的事,帝王不近人情道:“砍了。”
李福全一抖,心道陛下往日還講究一些,要打要殺也隻冷冷撂一句拖下去。
現在動不動就是砍了。
他正要退下,下首的官員卻惶遽地五體投地:“陛下,冤枉啊陛下!”
“臣冤枉啊!”
帶刀侍衛上前將其中一人拖下去,哀嚎聲傳出大殿很遠很遠。
其餘人表情或迷茫或恐慌,還沒弄清事情緣由。
陛下近日的脾氣也太差了些,便是往常頭疾發作,也不會如此暴虐,隨便把大臣拖下去砍頭的啊……
偏偏都如此不憤了,也沒有一人敢詰責燕淩帝。
誰叫人家實力擺在那裡,若以為他們這位陛下是會礙於名聲而被掣肘的,那可錯了。
鴻和五年,眾世家大臣在與新帝的拉鋸戰中大敗,為了討好新帝,他們一致上書為帝王加尊號。
後經過文武百官近十個月的商議,呈上尊號——
複盛大德文昌神武賢德回元皇帝。
便是如此長一串馬屁,也無人敢稱他一個‘仁’字,便知這位陛下心硬如石,有鐵血手腕。
李福全糾結地守在一邊。
這砍誰啊?
那女子是砍還是不砍?
往日他當然不會如此看不清眼色,隻是那女子與陸姑娘容貌實在太相似了,他不敢擅自做主。
正躊躇間,側門進來一個小太監,李福全定眼看去,竟然是常守在乾清宮外麵那一個。
那宮裡現在住著的人,不就隻有那位祖宗麼?
陸瑾畫又醒了。
燕淩帝撂下事務,急急從太和殿趕去。
還未進寢殿,便聽到短促而清晰的咳嗽聲連綿不絕。
“奈奈!”燕淩帝大步流星進去,與那雙澄澈而脆弱的眸子對上。
炎炎夏日,她的身體卻沒什麼溫度。
燕淩帝接過碧春的位置,撐住她的身體:“還有沒有哪裡不舒服?想不想喝水?”
說罷,轉頭冷臉道:“太醫呢?”
“已經去叫了。”
一群飯桶,燕淩帝肅聲:“即日起,叫他們就在殿內候著,哪也不許去。”
說完,垂眸看向懷裡的小姑娘。
自她上次說過一句話後,又睡了五日。
長達半個月的不知名病症,那些太醫雖然明麵上不說,可私下裡,皆道她得了什麼了不得的病症,怕是不行了。
短短半個月時間,叫她耗得形銷骨立,臉上無一絲肉,瑩淨而溫軟的眸子此刻一片迷茫,臉上因咳嗽浮起薄紅。
燕淩帝緊緊抱住她,瘦弱的觸感並不能叫人有安全感,反而讓無限的恐慌爬上心頭。
迦尼說得到底是不是真的?
難道她真的生病了嗎?
燕淩帝不敢去賭,也無法全然相信迦尼的話。
陸瑾畫若是再不醒,他已經打算廣招天下名醫了。
“陛下。”陸瑾畫隻覺得喉嚨裡像塞了團棉花,她使儘全力去說話,卻連嗓子都震動不了。她揪住燕淩帝的袖口:“餓。”
如果不是發現自己沒換過地方,陸瑾畫會認為她在逃荒。
太餓了,再不吃飯她感覺自己要死了。
幸好燕淩帝早早叫禦膳房準備好了吃食,沒等多久,一碗鮮香的魚湯便端到她麵前來了。
“先喝點湯墊墊肚子。”燕淩帝一手扶住她,一手端過魚湯,哄道:“你剛醒,得緩一緩才能吃東西。”
見他一副要喂自己的樣子,陸瑾畫眼珠動了動。
完全提不上力氣。
算了。
她微微眨眼。
這一回醒來,她總算能吃東西了。
整整半天,太醫號過脈,用了藥,又吃了東西,纔再次睡過去。
李福全見皇帝臉色終於好了許多,這才鬆了口氣。在這節骨眼上,他不敢不要命地湊過去。
至於那位想見容相的女子,且叫她先等著吧。
陸瑾畫這一回睡去,又整整睡了三日。
夢境一轉,麵前出現另外一對夫妻,仔細看去,眉眼間與慕容慧有幾分相似。
“陸醫生,慧慧的身體耽擱不得了,您能今晚就給她手術嗎?”
夫妻倆心急如焚,他們聽到陸奈奈在臨床這方麵很擅長,特意從上海轉過來的。
陸瑾畫皺起眉:“兩位家屬,我已經說過了,她的身體,開胸手術至少得做兩次,期間至少間隔一年。”
其實她無法明說,這樣的情況,等死患者還能少受點痛苦。
“她撐不住了。”夫妻倆抹著眼淚,淒然道:“陸醫生,不管結果如何,您幫幫她吧。”
在陸瑾畫看來,這樣的家庭,這樣的情況,已經沒必要堅持下去了。
就算堅持,最後除了傾家蕩產之外,不會有第二個結果。
“手術費用很貴,需要請隔壁的醫生與我一同完成……”
夫妻倆連忙道:“錢的問題您不用擔心,我們都準備好了。”
這世界上,有好的父母,也有不好的父母。
無論等多久,手術風險都一樣大。
手術室燈亮起。
陸瑾畫做好消毒工作,穿好全套手術衣,麵無表情看著手術台上骨瘦如柴的小丫頭。
她頭發被剃光了,臉上骨頭隻掛了一層皮,眼睛卻很亮,盯著她,聲音有進氣沒出氣。
“陸醫生,我是不是要死了?”
“你不會死。”陸瑾畫戴好手套,檢查血氧血壓的情況,眼神卻堅定而柔和:“我會治好你。”
見她如此鎮定,慕容慧一陣安心:“治不好也沒關係。”
她早就活夠了,也不想連累爸爸媽媽。
陸瑾畫清楚地記得,就是這一遭手術後,她就猝死了。
沒來得及第二個療程的手術,是慕容慧死去的最大原因。
不等燕淩帝再次焦躁起來,陸瑾畫便醒了。
這一次總算慢慢好起來了,清醒的時間比之前還好。
燕淩帝將所有政務都搬來乾清宮,日夜不離地守著她。
一次睡醒是半夜,寢殿裡還亮著微光。
陸瑾畫看到床邊放著小榻,那小榻上,躺著身形高大的男人。
他也瘦了許多,下巴一片青色。
不知看了多久,男人似有所覺醒來,四目相對。
“奈奈。”燕淩帝連忙起身。
他一直和衣躺著,以便有什麼突發情況。
他將陸瑾畫抱起,半靠在他身上,詢問:“是不是餓了?”
實在是這一覺睡得太久,都一整天了,她滴水未進。
燕淩帝以為她這回又要睡好幾天,整日便心緒不寧,沒想到半夜人醒了。
幸好他時時刻刻都守在這裡。
聽到裡麵的動靜,燈很快被點亮,太醫再次進來。
乾清宮中圍繞著低迷且壓抑的氣氛,隻有在她醒來時,才能得到片刻喘息的機會。
陸瑾畫一口一口喝著藥,見他濃濃的擔憂都要從眼裡溢位來了,啞著嗓子安慰:“彆怕。”
“我感覺自己已經好起來了。”
見她如此模樣還要安慰自己,燕淩帝呼吸一窒,肝腸瞬間被催斷般,痛楚劇烈爬滿心臟。
為何,為何總是這樣。
他沒有能力時,護不住她。
有能力時,還是不能好好保護她。
燕淩帝緊緊摟住她,聲音又沉又穩:“朕會為你請天下最好的醫師。”
第二日,燕淩帝果然廣招天下善岐黃之術者,諭旨貼滿了薊州。
所有人都不清楚是什麼情況,甚至有懷疑帝王病重的。
隻有少數知情人明白,是陛下寵愛的那位女子危在旦夕了。
孫宏膽心急如焚,隻道這藥果然不能亂吃。
陸小友一生癡迷治病救人,卻毀於自己的道上。
雖然她保持容顏不老,可違逆了天道,果然活不長久啊。
像是為了證明自己說的話,陸瑾畫第二天醒了個大早,見著皇帝發了那道諭旨。
能自己吃東西了,自然要好好喝藥。
她將苦兮兮的藥汁一口悶了:“陛下,如今我已經好了,你還發這諭旨,豈不是白費功夫?”
“不是。”燕淩帝吩咐完,便走向她身邊,“你病未好全,朕需要弄清楚是怎麼回事。”
因為這道諭旨,許多牛鬼蛇神都想來試一試。其中有一位令陸瑾畫注意到了,是一個叫蕭采盈的女子。
她說自己從小跟著父親學醫,雖是農女,卻十分擅岐黃之術。
看著那呈上來的名單,陸瑾畫陷入沉思。
是了,作為這本書的女主角,除了聰明的才智,堅毅的品格,還得有強大的金手指。
“陛下,這女子就是容相救回來的那一個。”李福全道。
-----------------------
作者有話說:陸瑾畫:一覺睡醒感覺自己快餓死了,有沒有人啊,給孩子吊瓶葡萄糖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