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月光重生十年後 第31章 第 31 章 兒臣想進宮侍疾…
兒臣想進宮侍疾……
原以為答案也是沒有,
誰知燕淩帝意味深長道:“有。”
陸瑾畫:哦……嗯?
她之前聽慕容慧說過,燕淩帝的後宮比禿子的頭發還乾淨,自然以為他現在還沒什麼喜歡的女子。
可惜隻能問一個問題,
但她還能問裴碩一個問題。
陸瑾畫譴責地問道:“陛下有喜歡的人,
你知不知道?”
大家都是朋友,一個兩個的,都藏著捏著!
這麼多年的感情,終究是錯付了!
裴碩盯著石桌,
清冷雙目中神色不明:“我不知道。”
不知道?
陸瑾畫隻在一瞬間便原諒了他。
“繼續繼續。”陸瑾畫越玩癮越大,
最後銀子沒贏多少,問題卻回答了一堆。
燕淩帝刻意輸給她好幾次,就等她問自己喜歡的人是誰。
可她跟鋸了嘴的葫蘆似的,
不肯問。
就算問,也是問一些亂七八糟的東西。
燕淩帝有些遺憾,本想藉此暗示她一番,
誰知她不上套,
隻能錯失良機了。
“陛下,太子殿下來了。”李福全壓低了聲音。
正好溫度升起來,該回殿裡了。
陸瑾畫收拾著東西站起身:“今日玩得十分不愉快,
叫我意猶未儘,
等改日再叫你來宮中玩吧。”
裴碩看了眼她,
倒有心叫她去宮外玩,
但燕淩帝應該不會允許。
便告辭了。
太子慕容據之前聽聞今上頭疾複發,
又發諭旨廣招天下醫士,他便十分擔憂。
從小聽著父皇事跡長大,他對父皇又敬又懼,因此與門下幕僚商討一番後,
在今日來宮中拜會。
燕淩帝一如往常,在太和殿召見了他。
慕容據沉目進去,一眼便看見坐在旁邊的陸瑾畫,麵色霍然一白,
太和殿是百官議事之地,先帝在時,除了國母,後宮無任何一個嬪妃能踏足此地。
她居然……
慕容據臉色一陣青一陣白,跟調色盤似的,最後暗暗壓下不悅。
父皇實在是寵她。
自從見過陸瑾畫後,他便召集了門下幕僚,一群人商議一番,在早朝時向父皇進諫。
認為他應該遵循祖宗遺命,恢複三年選秀製,從民間挑些良家女子入宮,為皇家開枝散葉。
慕容據什麼也沒想,隻覺得不能讓此女子霸占皇恩,一人專寵罷了。
母後雖不介意這些,甚至對他時時告誡,可他不能不介意。
現在爭的是父皇的寵愛,將來,爭的便是皇位!
慕容據覺得自己這一步棋下得甚好,父皇喜歡這女子,剛好可以趁此機會將她納入後宮。
一來討好了父皇,二來,挫挫此女的銳氣。
慕容據進殿便盯著自己,經過容逸臣那一遭,陸瑾畫對這種不友好的目光太敏感了。
她起身,噠噠地跑到燕淩帝身邊,挨著他坐下。
麵對慕容據淩厲的目光,陸瑾畫梗起了脖子。
看什麼看,龍椅她也坐得!
燕淩帝本還在看手中的字,見她過來,便問道:“怎麼?”
陸瑾畫搖搖頭,這龍椅坐得舒服,她愛坐。
見他們二人還要說話,慕容據不得不出聲打斷:“父皇……”
“兒臣多日未見父皇,又聞父皇舊疾複發……”慕容據努力回想著措辭,幕僚早早就寫下了他該說些什麼,他是背熟了才來的。
誰知一看到燕淩帝,心中懼怕,那背會的東西瞬間忘了十之**。
中間一大段關心的話他實在想不起來了,隻記得最後一句:“不知父皇今日可好些了?”
“兒臣想進宮侍疾,請父皇恩準。”
經過日夜不休地討論,幕僚和他一致認為,燕淩帝和他不親近,是因二人交流太少的緣故。
雖然父子之情不濃厚,但他還願意立自己為太子,說明父皇還是愛他的,隻是不善於表達罷了。
這一次進宮,就是他們父子溝通感情的好機會!
燕淩帝擰起眉:“侍疾?”
慕容據應下,解釋道:“兒臣對父皇自有雛鳥般的依賴與愛戀,希望父皇能看見兒臣的孝悌忠信,更想與父皇多相處一些時日,請父皇不要拒絕。”
陸瑾畫:……
說真的,她又想笑了。
努力壓下嘴角,她開始玩起桌子上的墨塊,父子間的對話,她不能插嘴。
燕淩帝神色淡淡:“太子可知如何伺候人?”
本就與他沒有血緣關係,一直留著他,也是因他幼時得陸瑾畫照護頗多。
立他為太子,更是因為沒有合適的人罷了。
慕容家的人對他來說都是仇人,是害死了陸瑾畫的人,燕淩帝不願意將皇位交到這群人手中。
慕容據有些傻眼了,那幕僚信誓旦旦,說到了這一步,父皇必定會同意侍疾,之後他端端藥,陪父皇說說話就好了。
現在的情況明顯不一樣,後麵該說些什麼,幕僚沒跟他說啊!
那幕僚以為太子是燕淩帝唯一的兒子,自然覺得帝王不會如此無情,估計打死他也想不到,這兒子是從彆處撿來的。
慕容據努力想著,平日裡的人如何伺候他的。
“早上起來,為父皇端茶倒水,穿衣梳頭,用飯時為父皇佈菜……”
“太子做這些,那些宮女太監做什麼?”燕淩帝冷冰冰打斷他,沉聲道:“有心思想這些,不如好好念書。”
這教訓孩子的話,聽起來好耳熟,陸瑾畫放下墨塊,又去拿他的筆。
慕容據沉默了,心頭酸澀,眼眶瞬間紅了。
他隻是想和父皇親近一下,他有什麼錯?
父皇為何待他如此冷漠,卻偏寵一個年歲不大的女子?就算把她的寵愛分給自己幾分,他也會很開心啊。
見到他的表情,燕淩帝手支著眉心。
這孩子……
這些日子因太子私底下的動作,他殺了不少無用之人。
給慕容據太子之位,是以為這輩子他不會有自己的親生孩子,希望有一天自己不在了,能有人扛得住這大燕的天下。
可他實在愚笨,擔不起這榮寵。
目光瞥過陸瑾畫,燕淩帝心頭沉沉。
這太子他是做不成了,等再長幾年,可以給他一塊封地,保下他一族此後生活無憂。
那麼多死士,每回為了護燕淩帝死的人都不少,為何他偏偏對楊虎的後人那般特殊?
隻因陸瑾畫曾道:“丈夫喪命,留寡婦在家中,日子恐怕難挨。”
慕容據憋著一口氣,愣是沒讓眼淚流出來,匆匆離開了太和殿。
李福全感歎道:“太子長大了。”
陸瑾畫好奇道:“為何如此說?”
李福全看了眼陛下,後者果然接過了話茬。
“朕往日鮮少訓斥他,每每語氣略重,他便會哭上幾個時辰,叫人心煩。”
“……啊”陸瑾畫沒想到楊虎的兒子長大了是這個樣子,忍不住道:“恐怕是畏懼陛下吧。”
燕淩帝側目:“你不畏懼朕?”
陸瑾畫:“誰會不畏懼皇權呢?我知道陛下不會傷害我,自然不怕陛下了。”
這話簡直說到了燕淩帝心坎裡,如此信任,讓他龍顏大悅。見陸瑾畫捏著禦筆,便道:“奈奈要幫朕批奏摺?”
“怎會。”陸瑾畫連忙否認,“隻是覺得陛下的字實在好看,我想臨摹一二罷了。”
燕淩帝的字,便如同他這個人一般,下筆重,力透紙背,筆畫清晰結構嚴整,線條流暢而自然,整體看去,給人一種拒人於千裡之外的感覺。
真是好看又有分寸感。
陸瑾畫不知自己怎麼會用這些詞語來形容字跡的,隻覺得恰當極了。
“哦?”燕淩帝詫異,他怎麼記得陸瑾畫不愛這些文人雅士喜歡的。“朕已經許久未見過奈奈寫字。”
說罷,他拿出紙張道:“奈奈今日讓朕開開眼界吧。”
陸瑾畫臉瞬間紅了,眼神有些發虛。
毛筆字她哪裡會,而且寫出來也具有醫生的特色,讓人完全看不懂。
“我寫得不好……”
“無事。”燕淩帝看向她,一手擱桌案上支著額,慢條斯理道:“若是朕喜歡,便賜你一支毫素和一方墨候。”
這感覺太熟悉了,想她學奏箜篌的時候,燕淩帝也是這表情。
陸瑾畫不想跳這個坑,果斷放下筆:“我平日裡又不用,賜給我太浪費了。”
還不如給薊州城那什麼才女,她們喜歡這些,合適的東西到合適的人手中纔是最好的。
“李福全。”燕淩帝示意。
李福全彎腰出去。
沒過多久,又帶著兩個小太監緩緩走進來,端著一個紅布托盤。
陸瑾畫目光忍不住看去。
紅布開啟,露出光滑而勻稱的筆杆,筆身色澤深沉,漆黑路墨,溫潤細膩,光澤典雅。
而旁邊的墨候同樣是采用了墨玉來製成。
燕淩帝擡眼示意,兩樣東西便呈到麵前。
他溫聲問:“奈奈要摸摸嗎?”
陸瑾畫乾嚥了一下,就算她是個土包子,也明白這墨玉可遇而不可求。
上手質地細膩且均勻,十分舒適。
陛下怎麼總是如此財大氣粗?!老是拿錢砸她算什麼事?
她偏偏回回都吃這招。
見她麵色動搖,燕淩帝道:“隻需奈奈臨摹朕的字,能有五分神韻,這兩樣東西便是你的了。”
陸瑾畫瞬間妥協,毫不客氣道:“那我得用它們練!”
燕淩帝含額,凜冽的雙眸中滿是縱容:“可。”
“不過,現在奈奈得先寫一副字給朕。”
得看看她如今的水平,纔好安排夫子來授課。
這墨玉做的筆杆就是不一樣,拿在手中重量剛剛好,像是為她量身打造的一般。
陸瑾畫很快寫了一張大字,交給燕淩帝。
在金錢麵前,沒什麼好害羞的。
可他看得時間太長了,那麼醜的字,他竟然靜靜凝視了許久。
那雙幽深晦澀的瞳眸此時掩去了銳利,細細觀察著她寫的每一個字,修長白皙的手指壓著紙張。
令陸瑾畫的羞恥心罕見地湧上來,她催促:“陛下還沒看完麼?”
燕淩帝將紙張放下,隻溫和道:“朕一度遺憾去邊疆後不曾收到過奈奈的親筆來信,如今看來,便是奈奈寫了,朕也看不懂……”
李福全站在一側,伸長了腦袋瞧那大字,心中歎息,真是暴殄天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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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話說:燕淩帝:盯——老婆寫的字好可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