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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月光是我非我 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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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離開

一人兩貓沿著溪流前行,許明霽途中還摘了好些野果,甜的分給兩個小神仙,酸的澀的咬一口丟掉,就當替樹播種了。

許明霽離開竹院不是一時興起,他在為以後籌劃。

他知道自己現在的價值不過是一張臉,恰好王瑒需要一個名義上的出格“情人”,自己並非無可取代。

出來走走或許會有意想不到的機遇,多瞭解民情也纔有可能發現新的商機,許明霽自信自己作為商業巨頭的接班人,有足夠的賺錢能力,和王瑒互惠互利他們的關係才能長久。

他們到村子的時候,炊煙嫋嫋。但並非清早,許明霽沒遇上市集,倒是又撞見了攜秋半出遊的謝成。

今早,謝成例行去書房聽謝韞唸叨,途中遇上了特意在連廊等自己的弟弟。

“大哥,早。”謝同迎上來。

“嗯。”

“大哥今日要去庫房嗎?父親要清點各旁支送來的歲銀。泗州的叔伯帶著子女……”

“不去,不關我事。”

看來謝韞已經選好了家主接任的人選,謝成笑笑,清點歲銀這事自己可是聞所未聞。

“那大哥今日打算……”

“打算去青樓,花魁昨個沒我摟著睡,怕是清冷難入眠。”

書房門還沒有推開,謝韞的的訓斥就先入耳了,“整日紈絝,不成體統,你哪裡有個大哥的樣子。”

“不帶您的乖兒子去,您老放心。”

“如此不務正業,將來何以扛起謝家,我又怎能放心將家主之位交予你!”

謝成冷笑,本來就沒有這樣的打算,又何必假惺惺。

“聽聞大哥近來管轄鳳山閣各地物什的交接事宜,損耗少了近四成。”謝同為大哥說好話,父親言過。

“早該如此,下次讓謝成好好教你這其中的門道。”

茶水還沒涼,謝成本想耗在這一盞茶的功夫就走人,現下是待不下去了,他甩手走人,“沒什麼大事,就不打擾您。”

“哼,和他娘一樣不知……”

“父親!”

謝同皺眉,連忙看看大哥走遠了沒有,他回頭向謝韞行禮,為自己大聲喝止父親的行為致歉。可好不容易見上一回,他不想惹大哥生氣。

小時候,被父親帶回家後又沒有娘親,隻有大哥總是會帶上自己出去玩,現在可能是謝家的事情太多了。謝同暗下定決心,他定會坐上這家主之位,到時候,大哥在家享福就好。

謝成煩得很,老不死的天天在家裝模作樣,為他的乖兒鋪路真是煞費苦心。

哪裡都不想去,謝成直奔秋月樓,攬著才上妝的秋半姑娘就往京郊走,近來花草茂盛,正適合踏青打獵。

京郊的村子是樸素了些,但這店酒樓家還算上道,掌櫃遠遠見了謝成,就囑咐下去準備好酒好菜。隻管討謝成歡心,金銀細軟就都少不了。

秋半斟滿酒杯,溫香軟玉貼在謝成身上,她嗬氣如蘭,“謝公子今日似乎心情不佳?”

“哦?”

“這天底下煩心事多如牛毛,可美人在懷,謝公子還愁眉苦臉的。傳出去,樓裡會怪秋半未能解憂。”

“倒是我的不是,有你在,何人不忘憂?”

姑孃家的腰肢盈盈一握,發絲也是香得沁人心脾,謝成摟著人就要往樓上去。

許明霽走到村子時,人流量不大,賣小餛飩的夫婦早就收攤歸家了。他轉念一想,這酒樓應當會收自己手上的野山雞,或許恰有達官貴人愛吃野味。

也可以去酒樓裡當個兼職小廝,靠顏值替掌櫃拉拉生意,收點小費和提成。

趁著飯點,事不宜遲。許明霽一進酒樓,就吸引了許多人的目光。

誰家的兒郎,好生俊俏。

許明霽直奔撥著算盤的掌櫃,言笑晏晏,掌櫃很快就被說動了。

掌櫃看許明霽舉止大方,神情儀容也不似貧苦之人,或隻是哪家小公子出門遊曆,他沒有不行個方便的道理,況且有錢可賺。

許明霽還沒把這裡的特色菜從頭到尾瞭解一遍,好去推銷,就有人迫不及待地靠近。

秋半還在嬌柔地笑,正打算靠在謝成肩頭。

沒曾想發絲都還沒碰上,謝成就鬆開了放在她腰間的手,轉頭就往許明霽身邊踱步,眼神黏糊。

她側過頭淺淺翻了個白眼,男人都是喜新厭舊的貨色,秋半腹誹。

“這位小公子,為何一人獨行?”

許明霽定睛一看,謔,是老熟人。這不是謝家的那位紈絝嗎,他又帶上了秋半姑娘。

秋半心想這又是一個耽於美色的人,隻會看著自己出神。

謝成一個眼神,掌櫃立馬彎腰過來說清許明霽的來意。

“相逢是緣,不若請許公子樓上一敘?”謝成心想眼前人缺錢正正好,他彆的不多,就金銀多。

“謝公子盛情相邀,卻之不恭。”許明霽回憶起小世界沒來得及完成的約定,一邊上樓一邊不經意提起,“在下流年不利,途徑泗州城外幸得貴人相助,泗州城是謝氏本家,在下也算和謝公子有緣。”

“與我無關。”謝成語氣冷淡。

許明霽笑笑,說自己唐突,其實也隻是在城外的尼姑庵討了碗水喝。

謝成吩咐小廝上幾壺美酒,滿臉不在乎,卻緊接著追問是哪座尼姑庵。

“在下那時盤纏儘失,連日不曾果腹,一時腳軟險些摔下斜坡,好在有一石碑救我一救,免我更大的傷痛,我替碑文掃了掃灰。撐著坡腳去尼姑庵討上一碗水,實在是無心記掛庵名。”

“嗬,不記得也罷,儘是些尖嘴猴腮的惡鬼。”謝成一改方纔輕佻的神色,那些個尼姑說是慈悲為懷,見人快死在眼前也不過施捨一碗水,連齋飯都不給,真是一如既往。

他還趁許明霽不注意,讓小廝把酒壺換了,原來的迷藥不能用在給娘親掃過墓的人身上。

許明霽嗅到了更多故事,但他適可而止,並不過分追問。他對著一桌子正經飯菜,一心祭奠五臟廟,還不忘拿個小碗盛給小黑和四殿。

謝成對美人總是多幾分垂憐,聽聞許明霽意欲返鄉卻因囊中羞澀,纔在酒樓找些活計,他心下有了決斷。

“賢弟何須憂慮。我替你備好盤纏,隻是要賢弟再去一趟尼姑庵,替我這個,”謝成心裡默唸不孝子,掠過接著說:“把石碑旁的雜草拔一拔,再好生修繕。”

秋半隻笑不語,替二位斟酒,無關己身的話她向來不聽。

許明霽一掃臉上愁容,演戲不忘演全套,起身作揖。

“家在遠鄉,實在不敢麻煩謝公子。在下也實在不願兩手空空便歸家,已寫信與京中摯友,若謝公子憐惜,不如順路捎我一程?”

“好!”

許明霽在酒樓裡暢吃,竹院那邊卻鬨翻了天,豹、貓、人都難尋蹤影。

小許看著眾人找來找去,心下對許明霽的不滿更多幾分,寄人籬下怎還給主人家添麻煩。但他沒想到,最先發現許明霽不在的,是王瑒。

第一日,許明霽送來的東西很新奇,說是用苞米燒出來的,酥鬆乾脆,還裹著一層糖殼,王瑒不知不覺吃光了一碟。正是口渴,許明霽又送來了牛乳茶,香濃順滑。

第二日,一道冰鎮過的薑汁乳酪讓王瑒胃口大開。午膳裡還多了道阿明特製的蒸蛋羹,海邊乾貨的腥味王瑒本不喜,阿明做的卻隻有鮮香,王瑒儘數吃下。

第三日,在書房忙著議事,王瑒隻來得及抿上一口果子飲,酸甜解暑,可轉頭問起卻說放的太久被撤走了。王瑒還想讓人去尋,端上來的小吊梨湯又讓他唇齒生津。

到了今早,王瑒放下手中書卷,小許寫的《治水》《安民》頗有見地,午後可再細論一番。李老又來催自己喝溫補的中藥了,濃,臭,苦,他屏息灌下。阿明今天會做什麼呢?會是甜食嗎?正好清口。

日上三竿了,也不見動靜。

王瑒搖頭,眉眼不自知帶笑。竹院的人所言不虛,阿明若無要事,非請不起,這慵懶的性子也不知是誰人縱容出來的。

午膳用過了,仍不見動靜。

也罷,王瑒先去書房,看信,練字,議事。窗外起風了,竹林傳來梭梭聲。

申時都過了,還不見動靜。

王瑒問:“今日廚房可是出了什麼事?”

五乙不解,他道不知,房梁上倒掛的五甲跑去探查,回來說一切安好。他們都沒有給到王瑒想要的回答,王瑒不繞彎子。

“阿明呢?”

“許公子心善。”秋半掩麵,此處氣味有些濃重。

許明霽在離開酒樓前,特意找到掌櫃,野山雞換來的銀錢他全換成了乾糧,謝成和秋半本不解。

直到行至京郊流民聚集的這幾裡路,許明霽下了車轎走近衣衫襤褸的人群,把乾糧儘數給了他們。

身後是千恩萬謝的囁嚅聲,許明霽隻是淡淡的揮手趕走自己身上的味道,而後轉身離開。

“耽誤時間了,我們走吧。”

許明霽輕聲道,他很高興,這次他能給印象中的婦女孩子人手一個麵餅,雖然隻是一頓飯,但以後他一定能做的更多。

謝成埋頭在秋半肩頸,讓車夫趕緊揚鞭策馬,外邊臭死了。

許明霽這般作態,倒是讓他想起了王家。宮裡的宜妃自從聽聞京郊有幾裡路流民聚集,就特意拿出了私己錢,托王瑒佈施。家姐所托,王瑒自然親力親為。謝成說謝家月月開倉佈施,也不見得如王瑒這般高調,惺惺作態。

正因為這樣事事親為,王瑒在坊間的聲望愈發的高,京中權貴纔不喜,暗地裡以詆毀王瑒為樂。

謝家的施捨,層層剋扣下去,怕是不及王瑒親自監督的十分一。

許明霽順口誇讚:“王公子心善,王家亦是心係疾苦。”

秋半輕輕晃著香帕,向許明霽投去不讚同的目光,不著痕跡搖了搖頭。哪有人會當著謝家人的麵誇王家人的,也不知道這許公子是口直心快,還是沒長腦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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