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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邊臉不能動 第21章 蛇島驚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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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

好學生是可以這樣辨認的,讓他連續說出冰島和巴拉圭的首都,他會毫不猶豫地回答,雷克雅未克,亞鬆森。

如果再把該好學生吊在蛇島上空兩公裡處,他顧不上有恐高症,會萬分欣喜地描述說,我去,這他媽就是縮小版的澳大利亞呀,你看看,右上邊那個尖尖多像,再看右下方那個島,太特麼塔斯馬尼亞了。

譚笑七就是那個好學生,他也沒有恐高症。小個子知識淵博不止表現在他能指導大個子用舊汽油桶改裝成烤鴨爐,他還會告訴你怎麼在鴨子嘴邊切開一條縫,然後象吹氣球那樣往口裡吹氣,這樣烤出來的鴨子才皮脆肉嫩。

距離海市180公裡的蛇島,在官方文字記錄和地圖裡,找不到有這樣一個叫蛇島的所在。

其實當初官方派出112名工人上島,先搞七通一平,再找水通電,打算把小島建設成買家可以拎包入住的程度,並要在小島附近的大海裡立起七座巨大風力發電機。

內行人都知道,在島上,有電就等於有一切。

該島的專案計劃裡包括標準泳池,高爾夫球場,直升機停機坪,三幢彆墅,環島賽車場等等高標準建設專案。

參照國外同類島嶼售價,這個麵積不小的島嶼預計售價可以達到8億,這時是1998年,完全可以緩解地方債務的困難。

然而這個宏偉的專案,在工人上島後不久,戛然而止。不是因為蛇太多,而是發現了死人,這就像挺好的房子裡死過人,凶宅。

112個人如果分散在一個15平方公裡的島上,密度小得可憐。工人們先是在蛇島右上那個尖尖上搭建了簡易碼頭,第一件要緊事就是從母船上運來大批蛇藥,包括中藥蛇藥,扛蛇毒血清,抗生素,地塞米鬆,注射器,酒精等等必須的醫療用品。

這些醫療用品封裝在幾十個包裝箱裡,由先期上島的工人挖土坑以半埋方式儲存,上遮雨布,這是工人們性命的保證。

從現代醫學來看,被蛇咬了,草藥組成的傳統蛇藥隻能緩解症狀,無法根治蛇毒帶來的致命危害。隻有抗蛇毒血清纔是唯一的解毒劑。除了抗蛇毒血清,必須注射破傷風和抗生素針劑,再服用地塞米鬆。

從海南島的毒蛇分佈來看,官方根據現有資料,估計蛇島上分佈最多的毒蛇是銀環蛇,竹葉青,眼鏡蛇,和眼鏡王蛇。這幾種毒蛇都具有毒性強的特點,簡單來說,如果被咬後不及時注射抗蛇毒血清,肯定會有性命之虞。

臨上島前,官方對所有上島人員進行了防蛇培訓,做到了即使被蛇咬,也可以做到及時自救。

官方的另一個措施就是所有上島的工人,按照日期可以領取類似高溫補貼的蛇島補貼,數額很喜人,可以令很多生活困難的工人奮勇前往。

官方的打算是先在蛇島右上的不足100平米的尖尖,用傳統驅蛇藥建設多重防蛇帶,先上去十個人,驅趕尖尖上棲息的所有蛇類,然後在尖尖上設立四個帳篷,作為生活基地,逐漸向島內擴張,最後肅清島上的所有蛇,開始專案施工。

第三天開始,母船上的112人全部上島,進入生活區,兩個巨大的帳篷住人,另外兩個用於廚房和食堂,再遠一點的是遮天通風的茅廁。

第四天,有工人報告,島的最西邊一個高不過三米的丘陵處,貌似有地下建築。112名工人的工頭聞訊,火速前往,不想半道上他被一條五米長的眼鏡王蛇咬住右腿腿肚子,很快陷入昏迷,其他工人火速將傷員揹回帳篷,由專職蛇醫注射抗蛇毒血清。在症狀略有減輕後,再火速由交通艇運至母船繼續搶救。

第五天上午,由第二任工頭帶領七人做足準備工作後,向著疑似地下建築進軍。如果譚笑七看到這個地下建築的入口,就會想起龍潭湖的冰窖的,實在太像了。

工頭指揮工人們挖開被半掩埋的地下建築入口,是一個向下的斜坡,轉為直道後,在手持強力燈光的照射下豁然開朗,一個高3米的大廳,充斥著腐敗,騷臭的難聞氣味,很快前邊四個直直倒下,最後邊的工頭恍然大悟,“快撤回來,空氣裡有毒,先彆管倒下的人,快撤!”

後援人員紛紛前來,蛇島上的救援不比陸地,既要小心蛇咬,還要儘快把傷員抬到生活區,結果又有8人被咬,抬人的很快成為被抬的,接著抬人的又怕被咬,隻能用兵荒馬亂來形容了。

就像杜甫的“蜀相”形容的,出師未捷身先死。

昏倒的四個人裡死亡兩個,另外兩個抬到母船時依然昏迷不醒,被咬的8人,其中一人因傷情嚴重,生命垂危。在海南島總部的上級指示,所有人在帳篷裡原地待命,第二任工頭就地免職,母船送傷員以及遺體回海市。

留在蛇島上的人數隻剩九十九人,在黨員中提拔第三任工頭。母船未歸時,47人要求回大陸,不乾了,過了24小時,幾乎所有人都不想再乾了,隻有第二任工頭表示願意堅持下去。

母船再回來時,海市中心分局馬局親自帶隊,6名警員上島,勘察神秘莫測的致死二人的地下建築。

警員們穿的是類似防化服的全包型防護服,腳上是高筒靴,頭上麵罩,口袋裡有進口血清,身體最壯的兩位警察攜帶小型火焰噴射器,應該說是萬無一失的措施。

年近五十的馬局身先士卒,率先走進即使毒氣還未散儘的地下建築,在大廳發現八具遺骸。

隨馬局前來的人裡有二位法醫,初布確定,八具遺骸七男一女,根據骨骼特征和關節磨損程度,除一具年齡超過四十歲,女性和其他六具男性遺骸均在三十歲以下。

馬局火速聯係中心分局,立即緝拿吳尊風,同時把1991年那樁涉及七男一女的失蹤案的所有案卷迅速複製後送到蛇島交給他,請市局協助中心分局,集中報案者家屬,進行大規模筆錄。

馬局請求市局季局,申請對中心分局楊副局采取迴避措施,因為楊副局老公譚笑七與吳尊風有多個合作公司,關係密切,不排除參加這一特大兇殺案的可能。

馬局申請季局給予更多的支援,考慮到吳尊風和譚笑七都是商界知名人士,請領導考慮是否酌情羈押譚笑七。

正在參加在海市舉行的全國刑偵專家研討會的市局季局聞訊,立刻采取相應措施配合馬局。並考慮邀請與會專家們參與案件偵破。

季局考慮再三,簽署了逮捕吳尊風和羈押譚笑七的命令。

季局知道,他和海市市局,將迎來一場空前的風暴,就像即將到來的11號台風。



1991年春末,吳尊風率領二號遠洋捕撈船在蛇島附近,和他家大飛會師。

蛇島不僅外形和澳大利亞很像,地形也都差不多,澳大利亞的特點就是平坦乾旱,象二十萬平方公裡的納拉波平原,極度平坦,裹著濕氣的海風怎麼吹進來,又原樣吹出去,留不下一滴雨,正所謂揮一揮手,不帶走一片雲彩。

蛇島的地形也是這樣,最高峰的海拔隻有七米,還不如徐念東那座老頭山的十五米,島上沒有很高的樹木,低矮的灌木叢掩蓋著島嶼的全部地麵,因為這樣的地理環境,所以蛇,這種令徐念東老師和很多女性懼怕的生物,在島上大行其道,世代繁衍,生生不息。本來蛇的生命力就很頑強,一條眼鏡王蛇的壽命可以達到二十歲之久。

蛇島上蛇的種類很多,竹葉青,眼鏡蛇,銀環蛇,五步蛇,越南烙鐵頭蛇,幾乎都是毒蛇,區彆在於毒性的大小,眼鏡王蛇的危害性很強,說的不是毒性啊,論起毒性,竹葉青的要比眼鏡王蛇大十倍,但是眼鏡王蛇致命因素不在質量而在數量,一次噴出來的毒液能有竹葉青的數十倍。據統計,被眼鏡王蛇咬傷後的致死率是60,一些身體弱抵抗力差的被咬者在半小時內就會死亡,

雖然西醫強調中醫的草藥蛇藥不能根治蛇毒,但是久居海南島的吳家有抗蛇毒和驅蛇的秘方。他叮囑大飛舵手輝哥去吳家老宅,找自家老爸拿上這種蛇藥帶到蛇島來。

吳老闆思來想去,決意這次不能心軟,都拿槍打到自己的秘密庫房了,再容忍下去,就會有人殺到自己家裡,對了,自己那位老婆一定會配合當內應。

吳尊風太太很瞭解自己的老公,他要是發火了還好,要是一直這樣平靜,那就說明他內心已經火山爆發了。

二號遠洋捕撈船和一號的略有區彆,一號船有一個小型武器庫,二號船的同一個位置,安裝的是一個類似日本膠囊旅館的十人拘押室,其實用室來形容很不到位,就是十個小型拘押艙,每個二平米,隻有一個小小的排泄槽,槽門設計成推拉式的,上門有幾個凹槽,用於盛飯和水,每天一頓,想喝水就趴著喝,或者舔。

在膠囊裡,無論你怎麼大喊大叫大罵,打砸,踹,外邊根本聽不到一絲聲音和動靜。

如果讓前賭徒和徐念東來參觀,他倆會一致認為,這他媽可比鐵籠子強太多了。

那七個持槍搶劫吳哥庫房的小夥子們就被塞在膠囊旅館裡已經二天。他們猜測吳老闆是要把他們拉到遠海扔下去喂魚。

底艙裡的吳尊風太太已經聞不到那特有的底艙臭味了。子雲,與善人居,如芝蘭入室,久而不聞其香,與不善人居,如入鮑魚之肆,久而不聞其臭。

吳太太現在就是這個樣子,她覺得自己鼻子堵住了,什麼味道都聞不到,每天送下來的飯菜也聞不到。她知道老公就在上麵,她也知道這次的懲罰應該不輕,但不會要了她的命。

當二號船停在蛇島右上那個尖尖外一公裡拋錨時,位置與數年後官方母船停泊的位置幾乎一樣。

吳尊風不是第一次登上蛇島,以前他有一些把柄握在彆人手裡時,對方的條件之一居然是要幫對方獵捕大量的毒蛇。從一開始,吳尊風帶著吳家子弟,以驅蛇特效藥為屏障,在島的西邊挖下一個巨大的半地下建築,作為基地,不僅向亞標雞提供毒蛇,還向一些實驗室和醫學研究單位出售蛇毒,賺取了大量的原始資金。

後來吳尊風的資本積累達到了滿大街都是自家藥亭的程度,捉蛇賣蛇才成為了過去,想不到今天這個被他放棄的蛇島又發揮了作用。

小心為上,吳尊風先派人登上尖尖,投放驅蛇藥,然後讓輝哥一次帶3個劫匪送上島去,每個劫匪的雙臂和雙腿,都以漁家特有的捆綁方式束縛,最後上島的是輝哥和吳尊風夫婦。

吳太太這是兩天來,第一次見到老公,她知道哭和哀求沒有一點用處,她隻想靜靜,隻希望老公能彆讓她太疼。

七個劫匪被關了幾天,腿直得不能打彎,陡然呼吸到帶著海腥的新鮮空氣,看到耀眼的陽光,精神都為之一振,前賭徒的外甥甚至覺得,就這麼死了也行了。

七個劫匪跪在蛇島尖尖的地上,看著吳尊風握著一把長把獵槍,圍著他們走來走去。

七個劫匪都是揹走了裝著五毛的箱子,那一大堆毛票,你拿出去花都不好意思,被人鄙視,哪來的這麼多五毛,你特麼賣北京晚報的?

輝哥按照吳老闆的私下吩咐,用蛇藥開辟出從尖尖到地下建築的通道,他很有經驗地拉開地下建築的大門,點燃七隻蠟燭放在緩坡的幾節台階上,看一眼手錶計時。

當輝哥走回尖尖,暗中對著吳尊風點頭時,吳老闆命令七哥劫匪站起來,向著西邊不到一百米遠的地下建築走去,吳尊風,輝哥,輝哥弟弟,以及其他三個吳家子弟,各持獵槍警惕地押送,行走期間被押送的人最容易暴起反擊,這個吳老闆教過他們,尤其輝哥,遇到過反抗,多虧他依照吳老闆的教誨,始終離對方有十米之遙,保持了安全距離。

七個人被押進地下時,哭聲泛濫成一片,投進去一些裝著自來水的大塑料瓶和食物後,老吳對著下麵喊,我十天後過來,你們要是有一個死的,那就都去死,要是都活著,那我就接你們走,你們好自為之。

說著吳尊風拉著老婆向著尖尖走去,吳太太顫抖地祈求著“風哥,你能饒了我嗎?”

“不能!”

“那你打算怎麼處置我?”

“把你扔五指山裡半個月,你要是活下來,我就忘了你做過的!”



坐在飯桌邊楊一寧不可置信地看著警員們闖進楊家大宅,故意對她這個楊局視而不見,楊局知道他們這是得了吩咐,警員拿出手續,對坐在她對麵的譚笑七宣讀羈押令,讓譚笑七換了被小小譚撕裂的家居服,戴上手銬,押出楊家。

譚笑七沒看妻兒一眼,把警員好心蓋住他雙手遮掩銬子的衣服甩下去。

楊一寧不顧兒子哭哄,語氣急促地命令小澄邁帶走小小譚,回到臥室拿起諾基亞,撥打馬局手機。

不在服務區。

季局手機。

不接。

楊一寧明白了,也不再撥吳尊風的電話,此時隻有一個人能給她以支援。

電話裡那個人瞭解情況後讓楊一寧等了半個小時,然後再打來電話告訴楊一寧說“該是讓吳太太回去了。”

楊一寧知道,與師傅馬維民決裂的時候到了,她是個警察,但她還是妻子,母親,朋友,她不僅代表自己,更要代表譚笑七和吳尊風,都是她的家人。

除非有誰證明譚笑七犯罪了,否則這樁馬局認為是鐵案的1991年七男一女失蹤案,很快就會因為吳尊風太太的出現而給馬局帶來沉重的打擊。

楊一寧知道,自己升為正局的時候到了。或許這次,連一向支援馬局的季局都有可能下台,畢竟這樁案子牽涉太大,民間傳聞眾多。

楊一寧在心裡默唸,師父,我也沒辦法。吳尊風的目標就是季局,季局這些年太不給吳尊風麵子了,成了譚吳聯盟的攔路虎。

雖然吳尊風當初沒有謀劃得這麼深,但是吳尊風和譚笑七身後有一個孫農。

從最初的嫉妒排斥,到現在的依靠,楊一寧知道,都是因為那個可恨的譚笑七。楊一寧有時想,如果當初知道孫農肚子裡已經有了一個小譚譚,她還會嫁給譚笑七嗎?還會生下小小譚嗎?

但是楊一寧知道,如果老公真的犯罪了,她一定會親手把他抓進去的!問題在於,她老公即使犯罪了,她也摸不到邊緣,那個人太聰明瞭。她現在偶爾還會懷疑孫工是譚笑七殺的,但是她怎麼也不明白,如果是他,為什麼要把寫著自己名字的外彙券放進孫工口袋裡?如果他不這麼做,誰也不會想到他身上。

不世出的聖人會告訴她,瞎想會影響腹中二胎的健康。

津市徐家大院,已改名譚家大院,孫農叫來美豔依舊的吳太太,把海市的情況告訴她,同時孫農保證,吳尊風一定不會再計較過去,會好好跟她過日子。

孫農要和吳太太一起去海市,想起當初因為哥哥孫工被殺,七哥被關了三十七天,還有他被自己連累讓楊一寧抓他進去,孫農就想笑,這個七哥真是倒黴的七哥,這是第三次了吧!

七哥,事不過三。

孫農喊來小譚譚,讓他隨自己去見親爹,還有那個小弟弟。

馬維民在蛇島一線監督現場勘察和初步屍檢,忙的連軸轉,畢竟年歲大了,島上生活條件很差,才兩天就有些吃不消了。

雖然蛇島上沒有手機訊號,但是船上有無線電,每天晚上馬局都乘坐小艇登上大船和季局通話。他得知在看守所裡,吳尊風和譚笑七對於指控都是矢口否決,馬局心裡略存對於楊一寧的歉意,不過這幾年裡,因為辦案理唸的不同,他和楊一寧的矛盾日漸深化,有時兩個人在辦公室裡大吵,很多時候都是因為譚笑七的原因。

馬局認為,譚笑七和吳尊風一樣,罪行累累,隻是他手裡還沒切實的證據,他也憂慮一旦譚笑七被他抓進去了,自己和楊一寧恐怕就徹底掰了。

女人嘛,感性動物,尤其結婚以後。不過馬局還是非常疼愛那個聰明的小小譚的,馬局沒有家人,他心裡把小小譚當成了自己的親晚輩,他決意自己在北京的房子和財物,以後都傳給那孩子。

1991年的七男一女同時失蹤案,矛頭直指吳尊風,有人匿名舉報那七個男人夥同女人搶劫過吳尊風放錢的庫房,女的就是他老婆,七個男人裡,有三個是吳太太宗族的親戚。然後吳尊風把這些人扔在蛇島上,好些年了,這八個人一直沒有音信,失蹤案的第二年,吳尊風來派出所申請了戶口吊銷,在海市日報上發了宣告,直到去年派出所才核準核銷戶口,馬局知道這些年裡,吳尊風身邊並沒有女人出現。

你說這七個人失蹤和吳尊風一點關係都沒有,你信嗎?如果還活著,那怎麼一點音訊都沒有?出國了?

馬局堅信那八具遺骸的女性就是吳太太,雖然那時dna尚未開始使用,但是僅憑推理就可以斷定,那段時間裡,海市就沒有其他類似吳太太的女性失蹤。

時間,人物數量和性彆都能對上,馬局覺得這次吳尊風將會被釘的死死的,據他所知,這次吳尊風一進去,就被砸了小鐐,就是死刑犯的腳鐐。

馬維民覺得很快意,就算在蛇島上很艱苦又很辛苦,他也覺得值當,為民除害就是警察的義務和責任。至於譚笑七,馬局覺得對楊一寧很遺憾,但是他不會因為私人感情而放棄正義。

馬局還記得楊一寧和譚笑七的那個盛大的金磚婚禮,他本人沒去,警隊也沒一個去的,隻有脫了警服的馮飆參加了,據說那家夥喝得大醉,然後對譚笑七挑釁無理,被譚笑七一記大背跨扔到地上。

誰不知道,大背跨的祖師不就是楊爸。



隨著輿論在警局配合下將6年前的七男一女失蹤案挖的不亦樂乎,民間對吳尊風喊打喊殺的呼聲日益高漲,在家休息四天的楊一寧接到了季局的電話,“楊一寧,歇夠了沒有,你現在來我這裡一趟,有個案子要你接手。”

昨天夜裡11號台風登陸海市,早晨起來楊一寧還在猜,這種天氣孫農應該不會行動吧。

她不知道孫農受訓時,教官告訴她“不要在彆人猜到你該出現的時候冒頭,不管是朋友還是對手,都不能讓他們覺得已經瞭解了你的性格和想法。”

馬局最大的失誤就是誤以為七位劫匪的資料詳實,戶籍顯示那七個人裡歲數最大的35歲,大家都想當然以為法醫所謂的超過四十歲有誤差。隻有孫農和吳尊風知道那七加一具遺骸,之前一直是在猴島的地下建築裡,環境和蛇島的區彆不大。

關鍵是哪有這麼湊巧的事,這邊失蹤了七男一女,那邊幾年後在蛇島發現了七男一女遺骸,寫小說灌水湊字數也沒這麼準的吧?

自從報紙上公佈了七男一女失蹤人員的詳細資料和照片後,楊一寧知道譚笑七該放出來了,她相信以老公的身手,在裡邊肯定是篤篤的牢頭獄霸,所以並不擔心,再者說了,進去看望就會被那些警員帶著八卦的有色眼鏡圍觀,她還要在警局繼續乾,不想成為猴子。

楊一寧發現自己有很久沒來過季局辦公室了,大概的時間要從譚笑七和吳尊風一起被訓戒的那次。自以為立場公正的楊一寧心裡對警局的處理方法頗有微詞,要是都按規矩做生意,還不得賠死。

季局看著楊一寧進來,露出一種難以言表的樣子,“小楊啊,去看過小譚嗎?”

“沒有,我堅信他沒做過犯法的事,所以我隻能等他出來。”

“小楊啊,是這樣,你馬局一直盯著的七男一女遺骸案,裡邊那個女的,剛才來警局說明她還活著!”

楊一寧就算不是戲精,也得做出戲精的樣子了,“她自己能證明嗎?”

季局心裡恨,恨這個女人怎麼沒死在外邊,今天過來自證,這不是攪屎棍嗎。季局還有個期望,就是這個女人活著是個意外,那七具遺骸還是馬局認為的劫匪。

“小楊啊,你去審一審這個女人,問她當時怎麼失蹤的,後來在哪裡生活,為什麼這麼巧就出現了。我們拘押你老公也是根據法律的推斷,你不要有抵觸心情,誰活在這個世上,都有可能被誤解。”

這話楊一寧能聽進去,她隻是覺得老公很倒黴,孫工的事,自己抓過他,現在又是這樣。

楊一寧從未見過吳太太,隻知道按照戶籍顯示,她今年應該31歲,比自己小不少。

“你好,叫楊一寧,是中心分局副局長。”楊一寧的開場白簡練,有說服力,她有些驚詫這個女人的美豔,三十一歲,正是剛熟透的年齡。

“我當年和我老公去五指山玩,走散了,我就在大山裡走了好多天,後來到一個房子,被一個男人救了。”

楊一寧不確定這些話是不是孫農教的,她又開始佩服起孫農來,當時在譚家大院,孫農不準她和吳太太見麵,真有先見之明,要是當時見了,今天可就麻煩大了。

“誰,誰救得你,你還記得名字嗎?”

”記得,他叫吳德瑞!”

“什麼?”有如一串驚雷在楊一寧耳邊炸響,師哥養傷那陣,確實在通什,怎麼沒人告訴我這個訊息,難道師哥和孫農都不知道,也許孫農不知道我師哥的名字吧!

楊一寧按捺住激動,“這個吳德瑞長什麼樣,後來和你有聯係嗎?”

“很高,很瘦,他說開車撞樹了,當時在養傷,沒有聯係,後來我被一位外籍女士帶到津市,前幾天那位女士告訴我可以回來找我老公了。”吳太太很激動地問楊一寧,“警官,您知道我老公在哪裡嗎?”

“你還記得他叫什麼嗎?”

“他叫吳尊風。”

楊一寧有點糊塗,這女人半真半假的,不知道孫農要搞什麼。

“這位女士,我很抱歉地告訴你,因為你失蹤多年,你的戶口已經被吳尊風注銷了,我們可以向上級申請,幫你重新註冊身份。”

吳太太怔愣半晌,顯然有點搞不清狀況。

楊一寧覺得累,這和刑事案沒關係了,這位前吳太太應該不會知道那七個男人的失蹤。

“吳太太,我還是要問您,你是不是唆使過七個男人,其中有您的親堂侄,去搶劫您先生的庫房?”

“這位警官,我不知道您在說什麼,我怎麼會搶自己家的庫房,我去哪裡唆使彆人,我可能腦筋確實缺根弦,但是您不能以為我傻吧?”

到這裡楊一寧確信,這位女士被孫農洗過腦,不是全部,而是孫農覺得該洗的那部分給洗了。

有人敲門,是季局的秘書,“楊局,有人從阿根廷打過來國際長途找您,分局給轉到季局辦公室了,請您去聽一下,對方說他是屋裡這位吳太太的親堂侄!”

楊一寧暗戳戳的對孫農挑起大拇指,這時間差打得,穩準狠,這下子馬局得提前退休了。

楊一寧穩步走進季局辦公室,她看得出電話機處於擴音狀態,她對季局做了致意,“喂,我是楊一寧,中心分局副局長,請問您是?”

“我叫高文超,是吳尊風吳太太的侄子,我聽說國內報紙說我失蹤了,所以打國際長途瞭解一下,想知道是怎麼回事。”

“你怎麼證明你是報紙上講的那個人!”

“您可以提出任何方法讓我證明,您給我一個傳真號,我當年是偷渡過來的,我可以把我現在的護照拍照片,發傳真給您,如果需要我可以買機票回國,我自費回去證明我自己還活著!”

季局緊皺眉頭,他相信電話那邊那個人的話,他知道馬局這下完了,自己也該退休了。

季局還是覺得哪裡有什麼不對,他也說不出來,季局忽然覺得很累,他確實該退了。

季局“楊一寧,就算那七個人沒死,但是這裡還有八具骸骨,我命令你重新成立專案組,我當組長,你是副組長,你可以從市局到各分局隨意抽調人員,現在全國刑偵會議在咱們市召開,你想請哪位專家都提出來,我去協調。死了這麼多人,什麼地方肯定有失蹤報案記錄。我命令你一直追查下去,直到破案為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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