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邊臉不能動 第5章 孫農向著秀英港出發了
一
1991,02,26-03,12,
孫農不愧於肉食動物的美稱,在廣州的這半個多月裡,她除了吃就是吃。七哥以前多次來過廣州,對於羊城街邊的美食有著廣泛的瞭解,孫農追尋七哥的腳步,把饕餮之能發揮到了極致。
到廣州的當天,在太陽神賓館開好房,洗了個澡就出門打車直奔大沙頭的西貢碼頭,一走進去,她就被這個大排檔的規模所震撼,她覺得這裡的露天檔口加上後邊的酒樓,可以同時容納上萬人同時就餐。
孫農要了張江邊的桌子,按照七哥告訴她的食譜,點了白灼羅氏蝦,蝦身白灼,蝦頭蝦尾椒鹽,一斤27元,清蒸石斑,118一份,還要了份煎豬肉韭菜餃,負責點菜的小妹頻頻朝後邊張望,大概是覺得應該還有人過來,否則孫農一個小小姑娘應該吃不了這些。最後孫農又要了管綠芥末。
孫農吃飯時儘量做出舉止優雅的樣子,但是白灼蝦飽蘸綠芥末放進嘴裡後,很難能像個淑女保持優雅的儀態。七哥教誨過她,如果當不了窈窕淑女,那就做個江湖女俠,索性她不顧禮儀,吃完一隻就大口吸氣,灌一口啤酒,好緩解綠芥末的辛辣。
孫農覺得自己再沒形象,也是水邊的阿狄麗娜吧。
埋單後,看到不遠的停車場裡有幾輛亮著頂燈的的士,孫農還是決定多走幾步消消食,沒多遠就有個盯她已久的爛仔跟在後邊,孫農裝作不知,故意走的踉踉蹌蹌的,把隨身的小包包換到身子前邊,很快眼前就是大沙頭路了,孫農暗罵後邊這孫子怎麼還不出手,再不動,姐可要打車了。
她實在按捺不住,回頭一看,人不見了!
接下來的日子裡,孫農到處吃到處遊覽,她先去的是小學時在課本上知道的黃花崗72烈士墓,看了介紹進一步瞭解到原來黃花崗以前叫紅花崗,而72烈士是一個象征數字,犧牲的人數遠超72人。
看著碑上的名單,孫農突然童心大起,想數一下烈士裡邊姓氏最多的,結果孫農驚異地發現居然是“徐”,有16位之多,這應該是來自廣東的一個很大的徐氏家族,自己的教官叫徐念東。用粵語發“徐”的音,讀作“催”二聲。
孫農離開時,分彆給烈士墓碑和自由女神像深深鞠躬。
孫農有點惱恨自己怎麼會想到教官,那個人帶自己走上特殊工作的這條路,雖然自己的初衷是查清母親去世的真相,但正式參與任務後,孫農才發現這遠遠不是自己想做的,說起來在銀行臥底的那一年多,纔是最為輕鬆愉快的。
孫農決定繼續自己的快樂羊城之旅,好好地吃好好地逛,儘快把身體調整到最佳。
太陽神賓館是太陽神集團的下屬企業,集團涉及很多產業,還曾有過一支冠名太陽神的甲a球隊,那時在央視耳熟能詳的廣告曲“當太陽升起的時候,我們的愛天長地久”,應該是太陽神的鼎盛時期,後來不知道怎麼樣了。
太陽神賓館位於廣州火車站前方的人民北路東側,再往南是廣交會會址,過街是中國大酒店,附近還有著名的流花湖公園,公園正門對著招商賓館。
孫農在太陽神附近轉了一圈才明白,當初七哥告訴她,去廣州可以住這幾家賓館,原來是因為七哥匆匆出了廣州站後,隻能看到這幾家賓館的招牌,他那時忙著去高第街進貨。
孫農打車去南崗那條停在江裡的海輪上吃海鮮,傍晚跑到北京路“新大新”商場後邊的小巷路邊吃“九記”路邊雞,就是白切雞,很多北方人吃不慣這個吃法,但是孫農很喜歡,她覺得那個蘸料太神奇了,真是化腐朽啊。
她還喜歡燒鵝,不僅品嘗了深井燒鵝,還有大塘燒鵝和恒益燒鵝,在口感上,她更喜歡大字開頭的那家。
大吃了幾天的孫農肚子脹不消化,隻好去附近藥店買乳酶生,那時還沒聽說過健胃消食片,那個時候的人似乎沒那麼矯情,孫農又買了一支體溫計,她得觀察身體變化。到廣州當天,她的大姨媽拜拜了,按照醫生的說法,大姨媽走後的第12天至14天,最容易造人。
孫農知道和七哥的相聚時間不會久,她不想給七哥找麻煩,所以她得悄悄過去,先給譚笑七一個驚喜,還有最好能在10個月後,再給他來個喜上加喜。
二
徐念東是個紳士,即使他想好了一萬種處理孫農的辦法,也不會眼瞧著一個背影看起來不算很弱的爛仔去傷害自己的弟子,他做不到。隻好悄悄地把那廝掐暈了扔在路邊預製板後,就算知道孫農有足夠的自保能力,他也不想冒險。孫農隻能經他的手進去吃牢飯或者送到中東,他才能放心和安心。
徐念東覺得自己比孫農更瞭解孫農,那些年裡,除了洗澡,孫農的一言一行都在老師的視線之內,徐老師以特殊手法無數次拆開過孫農的信件,差不多一半是孫農那個叫譚笑七的竹馬寫來的。
徐念東調查過那個竹馬,學習成績好,燕大高材生,熱衷於副業掙錢,隻有一個缺點,1米58的身高,對於女生來說都不算高。
徐念東知道,孫農最弱的就是徒手格鬥,她耐力好但是力量差,象大沙頭那個爛仔,如果正麵對抗孫農,孫農很難占便宜,但是孫農有她的優勢,那就是跑,真撒起丫子來,一般人可追不上她,從初中起,孫農便雄踞北京崇文區中學組中長跑冠軍。
徐念東天天跟在孫農後邊看著她吃喝玩樂,而自己大多數時間在餓肚子,徐老師很不平衡,憑什麼呀,老師乾看著學生大吃二喝,這不公平,他實在搞不懂,難道自己給她的這個難得的珍貴假期,她就這麼浪費嗎?
徐念東的父親是大學裡的著名教授,信佛,老人家在得知兒子工作的特殊性後,罕見地老淚縱橫地哀求兒子,千萬不要殺生,即使是罪大惡極分子,也要給人家一個改過自新的機會。
徐念東雖然對老爺子的論調不屑一顧,但是不要殺生這個理念後來概括了他的職業生涯,顯然,孫農應該感謝老爺子,否則更早一點徐老師就會悄悄結束了她。徐教授恰巧是孫農大學時的授業恩師。徐念東知道雖然她將逃過命裡一劫,但逃不過替徐念東背黑鍋的命運。
孫農對老師把電話打進自己的房間裡一點都不奇怪,孫農心裡冷笑,徐老師,你的確本事通天,可你無法測知我的想法!
徐念東和孫農廢了幾句話,他本意是警告孫農,你永遠無法逃出我的如來神掌。
距離太陽神賓館不遠的三寓賓館裡,徐念東放下電話機,開始在地毯上做俯臥撐,他不像大吃大喝的孫農那樣荒廢了鍛煉。徐念東的教練是一位打過仗的老兵,老兵告訴小徐,維持身體強壯的唯一訣竅就是不中斷鍛煉,一天也不行。你就是生孩子,生出來了也必須下產床來一組仰臥起坐。
徐念東做完一組,看著自己繃起的肱二頭肌,很滿意。他給前台撥了個內線,問明天最早一班去上海的飛機是幾點。九十年代初航司少,除了國航南航,還有個不久後出事關門的北方航空,航班密度小,國內有些二線三線城市的機場,一個星期也就一兩班飛機落地。但是北上廣三個城市之間往返的航班不少,一張票應該不難買到。
第7天,孫農從大沙頭那晚開始的如芒刺在背的感覺消失了,她知道太陽神賓館的前台,樓層服務員裡,肯定有徐念東的眼線。在賓館工作人員眼裡,孫農就是個來廣州度假的富家小姐,挺瘦個姑娘,每天趿拉著拖鞋進進出出,從外邊回來時,手裡肯定拎著水果,沒事就問廣州還有什麼好吃的和好玩的。
第七天晚上,徐念東打來電話,背景音很是嘈雜,聽起來是在酒樓,老師問孫農玩夠了沒有,如果夠了就買去廈門的船票去那邊跟老師彙合。
孫農有點撒嬌地說這才哪到哪兒,您不是給我放半個月的假嗎,等期滿我再銷假吧,廣州好吃的多,我還沒吃夠呢,孫農真的是邊揉肚子邊講電話的,不得不說晚上的煲仔飯太合口了。
徐念東的口吻帶點寵溺和驕縱,“那好吧,你最遲13號到廈門。我幫你看了,12號有船票,你明天就去前台把票了訂了,我明晚再給你打電話。”
孫農知道這個時間的前台小妹或者小哥就是老師的內應了。孫農受訓時學過,一點點錢就可以買通一位前台小妹,或者售票員,後者傳達室老大爺,前提是不能讓對方覺得回答你得問題,對他(她)自身會有傷害或者受到威脅。那時內地普通人一個月工資一兩百,拿300塊錢買通一位前台是雙贏的。
1991年一張從廣州去廈門的四等艙船票價格是33元,孫農問清楚船期後付錢回房間。
孫農不可能在太陽神的前台購買去海市的船票,,次日上午,她又是趿拉拖鞋大搖大擺地經過前台,對小妹微笑致意,一副要去附近購物的鬆散樣。
孫農沿著人民北路走到中國大酒店,她習慣性地突然回頭觀察,教官說,如果後邊有急促轉身拐彎地做出躲避動作的人,那就是盯梢者。
走近寬大的中國大酒店,去前台要了一個標間,中國大酒店的前台小妹好奇地看著這位沒帶行李的姑娘,拿到鑰匙後,孫農詢問是否能買到去溫州的船票,孫農查過,12號有去溫州的輪船。
在房間小憩片刻,孫農去酒店商店買了個旅行包和幾件內衣和衣服,顯得包包很滿的樣子,出門招手打的士告訴司機去花園酒店。
花園酒店可不是以前來廣州進貨的七哥能住得起的,就算住得起,他也不會花這個冤枉錢,孫農心裡笑,現在的孫農最不缺的就是錢,她假模假式地拎著包包,正兒八經的在前台要了一個房間,“房間價格可不便宜啊,標準間一天800多!”孫農感歎道。
孫農知道徐念東的手應該伸不了這麼長,太陽神周邊幾家賓館有他的暗探就了不得了。
孫農去房間,打內線把剛纔在中國大酒店新買的內衣取出來交給樓層服務員加急乾洗,然後又去前台詢問酒店裡哪家餐廳最好吃,得到的回答是瀑布餐廳。
要知道此時的瀑布餐廳不同於後來鼎鼎大名的網紅瀑布餐廳,後來的主打自助餐,1991年的是正宗粵菜。
三
作為資深老饕,孫農是不會放過任何一家美食的,所謂瀑布餐廳,是餐廳後花園有18米高的雙瀑布,食客透過餐廳落地大玻璃可以觀賞到飛流直下十八米的壯麗景色,人人都成了李白。
孫農點了一道黑棕鵝的脆皮燒鵝,一道走地雞,一道東星斑,一頓飯花了1700多塊錢,吃得心滿意足。
酒足飯飽的孫農再次來到前台,滿意地發現前台已經換了一撥人,她出示了房卡,請小妹幫她訂一張12號去海市的船票。
在那個年代,廣州去海市有三個途徑。飛機,輪船,大巴加滾裝船從徐聞過海到秀英碼頭。粵海鐵路還要十多年後才開通。
前台小妹查了一下,告訴孫農12號下午17點開船,船號是椰香公主號,航行時間27個小時,價格是41元,現在交錢,10號上午來前台取票。
孫農回到房間時,洗好的內衣裝在袋子裡放在床上,她舒舒服服地洗了個熱水澡,又把換下內衣交給服務員加急乾洗,倒在床上不用5秒鐘就昏睡過去。
醒來後已是下午4點半,她覺得這一覺睡得非常好,神清氣爽,關鍵是中午吃的完全被消化了的感覺,她可以美美地再吃一頓晚餐。
踏進太陽神大廳的孫農發現前台小妹沒換班,思忖這可能不是老師的眼線吧,走過去試探一下,“您好,我上午訂了廈門的船票,沒有問題吧?”
小妹一開口,孫農便知道這不是普通的小妹,“您好,您訂的是12號去廈門的船票,我們這邊要10號上午纔可以拿票,請您耐心等待!”
孫農知道這肯定是自己的徐老師在這邊的同事派來的實習生,方便盯梢她,否則普通前台小妹怎麼可能一開口就知道她的訂票資訊。
那位小妹盯著以輕快的步伐走去電梯間的孫農,心裡嘀咕說出去一天了,這姑娘怎麼看著不累的樣子,穿著拖鞋也走不了多遠吧,可能是在附近喝茶。
來到上海的徐念東住在南京路東頭和平飯店,店裡酒吧有幾個常年在此演奏爵士樂的老外,徐念東點了啤酒,火腿起司,一碟橄欖,默默等約的人到來。一位以前叫蛇頭後來叫出國中介的福建人,自從徐教授被判無期徒刑後,徐念東覺得自己沒有在國內待著的必要了。
準備摘了話機不等老師電話的孫農,和老師想的是同樣的的事,隻不過老師是打算去國外享受生活,孫農是打算出去開拓一片天地,遠離國內的是是非非,最主要的是,要是懷了七哥的孩子,他就不會拒絕出國了吧?孫農知道譚笑七不能說在海市混得有多好,但是絕對算不上差,僅一年,隻帶了200塊錢來海市的七哥,買了一套四居室,還有一輛川崎250,那輛摩托就4萬多呢。
譚笑七大學畢業後不多久就買了一輛本田125,在北京街上縱橫馳騁,那時盛傳一句話“要想死得快,就買一腳踹!”
和譚笑七一起飛馳的有個叫劉鳴放的帥哥騎友,騎摩托去石家莊會一位女性騎手時,半道撞上一塊大石頭而魂飛魄散。
孫農打算去阿根廷,她以前去執行任務時的一個閒暇時,在巴西利亞的阿根廷領事館辦了臨時簽證飛去布宜諾斯艾利斯玩了幾天,後來王家衛以布宜諾斯艾利斯為背景拍了一部【春光乍泄】,孫農覺得王導專找這座城市的黑暗老舊的小街小巷取景,跟咱們有些獲獎導演專找窮困山村取景一個道理。
孫農覺得阿根廷的首都很大氣,從五月廣場到方尖碑,從七月九日大道到玫瑰宮,她還沿著女人橋踱步了一個來回。
總之如果去國外定居,孫農不會選擇那些熱點國家和城市,遙遠的布宜諾斯艾利斯纔是她的第一選擇。
不幸的是,剛要摘掉聽筒的孫農,聽到了電話鈴聲。
孫農故意裝的很困,詞不達意地回答老師的提問,那邊的徐念東冷笑,你不是纔回的房間嘛,裝什麼裝,你個小家雀怎麼會鬥得過我這個老家賊?
孫農詢問徐念東去廈門有什麼事情,徐念東含混地說“廈門有個專案咱們去看看,據說很賺錢。”
非常瞭解老師的孫農聽他這個口氣,估計自己要是真去了,凶多吉少。
孫農不想提前和七哥聯係,譚笑七那個人不會撒謊,萬一自己出事,一問三不知可以最大限度地減少七哥的嫌疑,自己不過是去跟七哥借個種而已,對這件事她很有信心,對於那種事的享受,她沒體會過,在造人方麵的認知她也隻是停留在理論層麵上而已。
但是孫農相信,人有多大膽,地有多大產,彆說一個了,弄不好整出個雙胞胎也不一定。想到這裡,孫農罕見的有些臉紅。要知道在那個沒臉沒皮的七哥熏陶下,孫農可是多少年都沒臉紅過。
孫農啐了一口,也不知是對自己還是對七哥。那個念頭再次湧上心頭,就算不跟七哥結婚,也要給他留一條後路和一個孩子。
四
12號上午,孫農又是上午故意在小妹麵前招搖過市,她先去中國大酒店退房,取了下午去溫州的船票。然後跑到花園酒店,11點半開張的酒店餐廳,11點25就迎來第一位女客,她呼嚕呼嚕的吃了一條魚就跑出酒店打車回太陽神。
下午2點孫農在前台意味深長地告訴那個小妹退房,在小包裡找押金條時,她故意連帶著將去廈門的船票掏出來擺在台麵。
這次到廣州,孫農帶了2萬現金,分彆裝在身上和包包裡,現在一看也就才用了不到1萬,她給七哥買了愛華隨身聽和幾盤磁帶,一瓶古龍水,幾件短袖。說起給七哥買衣服,孫農遇到一點小尷尬,她告訴導購說想買身高1米6的男人的衣服,導購小姐認真打量了一下孫農的身高,孫農1米68。
她以為七哥這個身高的衣服不好買,其實合適的款式非常多!
孫農這次不裝了,坐船去廈門應該是大沙頭碼頭,去海市的椰香公主號是洲頭嘴碼頭開船,從太陽神到洲頭嘴不過3公裡,車子停下時打表14元。
孫農一下船,就在花團錦簇的花木叢後邊瞥見一個巨大的白色船頭,船身上遒勁有力的椰香公主幾個大字在陽光下閃著金光。
一想到最多30個小時後就能見到七哥,孫農心裡有小小的激動,受訓時教官告訴她,感情是傷害一個人最強有力的武器,孫農知道,七哥對自己感情是妹妹大於戀人,但是自己對七哥的感情已經從小時候的哥哥變為現在的戀人,七哥的身高對她來說是最無關緊要的,她隻有一個小小希望,她和七哥的後代能個子高一點。
孫農還是大意了,她低估了教官的人性,要是知道徐念東偷拆過七哥給她的信件,尤其是去年從海市發來的,孫農就不會貿然登上椰香公主號。
徐念東的人拿著孫農的大頭照片等在大沙頭碼頭的檢票口,仔細看清每一個進入閘口的年輕女性,最後船開時,他趕緊打電話去準備晚上飛廈門的在和平飯店要去退房的徐念東說孫農沒上船。
徐念東第一個念頭就是這丫頭去海市找譚笑七去了。
徐念東退掉去廈門的機票,訂了一張最快的次日上午飛海市的機票,他早查過,去海市的船要次日傍晚纔到秀英。
孫農的這個舉動徹底惹怒了徐念東,也使得他下了一定要把孫農送進去的決心,在1991年,涉及6600萬的詐騙案,算得上是驚天巨案了,不說死刑,無期徒刑是一定會判的,就算減刑,最快也得14年後才能出來。
14年後,徐念東琢磨著,那時的自己應該已經改頭換麵,在西歐哪個小國當寓公享福呢,他比較中意列士敦士登或者摩納哥。
孫農找到自己的艙位後。不像那些開船時跑到船舷的人那樣興奮,直到天色徹底黑下來,她纔去船舷邊觀看皎潔的月色和浪花,她發現被船頭劈開的浪花向兩邊滾到一定距離時,又會往回翻動,孫農覺得自己象哲學家一樣,感慨這就是人生的一種形式吧。
椰香公主號開出珠江後,船頭轉向西南,以14節的速度穩穩向著海市秀英港航行,無論幾等艙的乘客開始進入夢鄉。孫農忽然想起自己受訓時,教官告訴她,在國內坐火車不要想軟臥,坐船不要想三等艙以上,那些位置大多需要介紹信,普通人買不到,作為他們特殊行業的,乘坐軟臥和輪船三等艙以上,就有些招人耳目了。
孫農覺得,三等艙就挺好了,她以前出國,都是在對於她來說都不覺得寬敞的飛機座位上,一坐就是十幾個小時。
當孫農站累了回到鋪位時,她妥善放置好包包行李,這也是以前的受訓內容,最後她纔想到七哥,不知道那家夥乾嘛呢。
距離孫農越來越近的在翡翠城跟吳來風灌啤酒的譚笑七,打了一個巨大的噴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