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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價金與糊塗賬 第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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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價金與糊塗賬

江南湖州府德清縣,正是梅雨初歇的時節。潮濕的石板路泛著幽光,空氣裡殘留著雨絲的清涼與一股子沉悶的黴味。街上行人漸多,腳步聲、叫賣聲混雜一處,顯出俗世紅塵的喧鬨生機。在距縣衙不過百步之遙的十字街口,誠記金鋪那塊黑黝黝的招牌,也在這濕漉漉的空氣裡沉默地懸著。

誠記金鋪在這德清縣裡已有些年頭,掌櫃黃守誠,四十出頭年紀,穿著半舊但漿洗得挺括的深藍布衫,正拿著細絨布,對著光仔細擦拭櫃檯裡一枚赤金戒指。他的動作嫻熟而輕柔,彷彿在對待一件稀世珍寶。這枚戒指是前幾日一位富商定製的,工藝複雜,鑲嵌著一顆圓潤的珍珠,一看就是價值不菲。黃守誠深知,做這金銀營生,講究的就是一個誠字與一絲不苟的精細。每一個細節都關乎著店鋪的信譽和聲譽。

金鋪不大,但收拾得乾淨利落,三麵櫃檯玻璃明亮,映著幾件精巧金銀器的微光。貨架上擺放著各式各樣的金銀飾品,有項鍊、手鐲、耳環,還有精美的金元寶和銀錠,這些都是店裡的招牌商品,吸引著不少達官貴人前來選購。黃守誠為人謹慎本分,守著祖傳手藝與這間不大的鋪麵,在這德清縣裡也算得上薄有信譽。他深知,在這魚龍混雜的世道裡,隻有誠信經營,才能立足腳跟。

父親,這是昨日‘永通銀樓’補送來的細絲,賬已對過了。兒子黃順捧著賬簿輕聲道。黃順是黃守誠的獨子,今年二十出頭,生得眉清目秀,聰明伶俐,跟著黃守誠學了不少金銀製作的手藝,也懂得一些經營之道。

黃守誠嗯了一聲,放下戒指,接過賬簿正要細看——咣噹一聲,鋪門被推開,帶進一股室外濕熱的濁氣。

闖進來的是縣衙的兩個公差。為首那個黑胖班頭,姓張,綽號張鐵麵,一臉橫肉,皂靴踩著地板咚咚作響。他身後跟著一個瘦高個的公差,眼神賊溜溜的,不停地打量著店裡的金銀飾品。張鐵麵眼皮都不抬,一張蓋著猩紅縣印的大紙啪地拍在櫃檯上,震得那幾件小首飾都顫了幾顫。

朱大老爺有票!嗓門洪亮,帶著不容置疑的官威,取上好赤金二錠!即刻辦來!

黃守誠心頭猛地一跳,彷彿冷水澆頭。他認得那紙——朱票,知縣朱世清朱大老爺親自簽發的催繳文書。他雙手有些發顫地拿起朱票,紅豔豔的官印刺眼得很,上麵寫得分明:著取足赤金二錠,每錠十兩整,速辦送縣衙聽用。

二十兩赤金!這可不是小數目。黃守誠隻覺得一股寒氣從腳底板升起。他堆起十二分的恭敬,對著公差連連作揖:差爺辛苦,差爺辛苦!小老兒這就去取,這就去取!他小心翼翼地從後麵庫房最隱秘的格子裡取出兩錠黃澄澄、光燦燦的金元寶。這兩錠金子是他店鋪裡的鎮店之寶,一直小心地存放在庫房的最裡層,平時輕易不會動用。金子入手沉重,質地純淨,隔著絨布都能感到那沉甸甸的貴氣。他仔細包好,親自捧著,跟著公差,在街坊鄰居或好奇或同情的目光中,腳步沉重地向縣衙走去。

一路上,黃守誠的心裡七上八下的。他不知道知縣為何突然要取這麼多的赤金,也不知道這背後隱藏著什麼玄機。他不斷地在心裡盤算著,這二十兩赤金,可是店鋪裡大半年的利潤啊,如果就這麼給了知縣,店鋪接下來的生意可怎麼維持

穿過陰森的門廊,踏入縣衙大堂。堂上肅靜凜然,正中的明鏡高懸大匾金光閃閃,透著一股莫名的威嚴壓抑。新任知縣朱世清朱大老爺,四十餘歲,麪糰團一張白臉,留著三綹細須,穿著簇新的七品鸂鶒補服,微眯著眼端坐公案之後,彷彿在養神,又彷彿洞察一切。手指無意識地撚著案上一方溫潤的田黃鎮紙。

黃守誠撲通一聲跪下,額頭觸地冰涼的石板:小民黃守誠,奉大老爺朱票,送赤金二錠,請大老爺驗看。聲音帶著不易察覺的顫抖。他將那兩錠沉甸甸的金子高舉過頭頂。

公堂上侍立的一個老成師爺模樣的人小步上前,接過金錠,放在朱世清的公案上。朱世清這才緩緩睜開眼,懶洋洋地瞥了一眼那金子。黃澄澄的光芒映著他略顯浮腫的臉。他伸出保養得宜、指甲修得圓潤的手指,輕輕掂了掂其中一錠,又用指甲在金子邊緣極輕微地劃了一下,留下幾乎看不見的淺痕。整個過程慢條斯理,透著十足的官派。

嗯,朱知縣鼻腔裡哼出一個模糊的音節,算是驗看過了。他眼皮一抬,目光落到跪著的黃守誠身上,那眼神似乎有些好奇,又似乎帶著點貓捉老鼠般的審視。他用一種聽不出喜怒的平淡腔調問道:這黃金,時下坊間,價值幾何啊聲音在大堂空曠的迴音裡,顯得格外清晰。

這個問題像根針,紮在黃守誠緊繃的心絃上。他不敢怠慢,也不敢抬頭,額頭始終抵著冰冷的地麵,語速飛快卻清晰地回稟:回大老爺的話,現今市麵,足赤金一兩,時價合紋銀十兩零三錢。這兩錠金子,每錠十兩整,兩錠共二十兩。依平價算……他飛快地在心裡默算,該是紋銀二百零六兩整。數字報完,他心頭已是七上八下。報實價,是商家的本分,可在這公堂之上,對著取用的官老爺,這實價報得是否合宜他後背的冷汗已然浸透了那件藍布衫。

果然,朱知縣聽完,臉上冇什麼表情,隻是那撚著鎮紙的手指停了下來。空氣似乎凝固了幾息。黃守誠伏在地上,隻能看到青石板上自己模糊的倒影和官老爺那精緻的皂靴靴尖。巨大的壓力下,一個念頭陡然冒出——絕不能得罪這位祖宗!他幾乎是憑著求生本能,急忙補充道:大老爺明鑒!這…這本是市價!不過…不過今日係大老爺衙門取用,天高地厚之恩澤被小民……小人…小人隻敢領半價!隻領半價便是天大的恩典了!他聲音發顫,語氣卑微到了塵埃裡。主動讓利一半!一百多兩銀子,幾乎是金鋪大半年的辛苦利錢,但此刻,隻求平安無事。

哦朱知縣臉上終於有了點變化,那是一種混合著玩味和一絲不易察覺的滿意的神色。他拖長了調子,隻領半價

是是是,小人隻領半價,萬不敢多取分文!黃守誠連連磕頭,聲音裡透著惶恐與討好。

朱知縣聽了這話,臉上那點玩味忽然變成了一種恍然大悟般的明朗。他嘴角甚至微微向上彎了一下,顯出幾分寬厚,對著侍立一旁的張班頭和另一個差役點了點頭,語氣輕鬆地吩咐道:嗯,難得你有這份見識。既然如此……那麼,發一錠金子還他。

發一錠還他公差和張班頭都是一愣,以為自己聽錯了。取了金子還要還回去一錠這算什麼章程但知縣老爺臉上那副理所當然的神情,又不像是在開玩笑。張班頭反應快些,雖然不明就裡,還是立刻應了聲是,快步上前,從公案上拿起其中一錠沉甸甸的金元寶。



黃守誠也懵了。發還一錠什麼意思他還跪在原地不知所措,張班頭已將那隻金錠咚的一聲,放在了他麵前觸手可及的地上。冰涼堅硬的金錠觸碰到地麵,發出清脆的迴響。黃守誠下意識地用眼角餘光掃了一眼那金子——正是他親手送來的那一錠。

朱知縣看著金子落在黃守誠麵前,滿意地點點頭,彷彿做成了一件極公道的事情。他身子微微後仰,靠在椅背上,語氣變得懶洋洋的,帶著點打發人的意味:好了,價已發過了。退下吧。說完,竟又重新閉上了眼睛,手指又開始撚動那塊鎮紙,一副公事已畢、莫要聒噪的模樣。

黃守誠徹底糊塗了。價已發過發在哪裡他麵前除了那塊冰冷、刺眼的金錠,空空如也。銀子呢半價的銀子呢巨大的困惑和一絲不祥的預感攫住了他,讓他在公堂的森嚴氣氛下也顧不得了。他抬起頭,帶著哭腔,聲音因急切和恐懼而有些尖銳:大老爺開恩!這…這價銀……小人並未曾領到啊!求大老爺明察!他雙手慌得不知該往哪裡放,眼睛死死盯著公案後的朱知縣。

瞬間,剛纔那點寬厚和懶洋洋的神態如同被撕碎的假麵具,消失得無影無蹤。朱知縣猛地睜開眼,雙目圓瞪,精光暴射,一巴掌重重拍在公案上!

啪!驚堂木的巨響震得大堂嗡嗡作響,也震得黃守誠渾身一哆嗦。

大膽刁奴!朱知縣的聲音陡然拔高,尖利刺耳,充滿了被冒犯的狂怒,與他先前刻意維持的官威截然不同,顯出幾分氣急敗壞的猙獰,混賬東西!適才你自己親口所言:‘隻領半價’。本縣體恤小民生計艱難,念你識趣,故而發還一錠金子給你!這一錠金子,難道抵不得你那一半價銀你這刁滑奸商,竟敢在公堂之上,在本縣麵前,裝傻充愣,胡攪蠻纏!是何居心想勒索訛詐本官不成!他越說越氣,臉漲得通紅,唾沫星子幾乎要噴到跪著的黃守誠臉上。他手指哆嗦著指向地上的金錠,又指向黃守誠,彷彿對方犯了十惡不赦之罪。

這番歪理邪說,如同一個炸雷在黃守誠頭頂炸開。發還的一錠金子……抵了另一半價銀他腦子裡嗡嗡直響,一片空白。這算哪門子的道理領半價是主動讓利少收一半銀子,怎麼會變成被強行退回一半貨物黃金是實物,價銀是錢!這…這根本是偷天換日,強詞奪理!他本能地想要申辯:大老爺!冤枉啊!小人說的‘領半價’,意思是少收一半的銀子,不是……

放肆!還敢狡辯!朱知縣根本不給他開口的機會,再次重重一拍驚堂木,聲音因為極度的憤怒和一絲不易察覺的急躁而顯得歇斯底裡,你這等奸猾之徒,本縣見多了!巧言令色,欺詐官府!來人!

那張班頭早已會意,無需朱知縣再明言,厲喝一聲:在!如同猛虎出閘。

把這攪鬨公堂、目無官長的刁奴才,給我——轟出去!朱世清咬著牙,一字一頓,手指幾乎戳到了黃守誠的鼻尖。

得令!張班頭獰笑一聲,兩步搶上前去。他像拎小雞一般,一隻鐵鉗般的大手猛地揪住黃守誠的後脖領子。另一名差役也迅速上前,配合默契地抓住了黃守誠的一條胳膊。

大老爺!冤枉!冤枉啊!不能這樣啊!我的金子!我的金子啊!黃守誠終於從巨大的震驚和荒謬感中回過神來,巨大的絕望和損失帶來的劇痛瞬間淹冇了他。那是二十兩赤金!是鋪子賴以生存的根本!他發出淒厲的、不似人聲的哀嚎,拚命掙紮,雙腳亂蹬,試圖抓住點什麼。手指無意中碰到了地上那錠冰冷的金元寶,如同抓住最後的救命稻草,死死攥住。

滾出去!張班頭暴喝一聲,手上加力,與同伴猛地一拽一搡。一股巨大的力道傳來,黃守誠那點微弱的抵抗如同螳臂當車。他隻覺得天旋地轉,整個人像一片破麻袋般被粗暴地拖離了冰冷的石板地麵,踉蹌著向大堂門口摔去。手中那錠唯一的金子,也在劇烈的拉扯中脫手飛出,噹啷啷幾聲脆響,滾落在門廊下的石階縫隙裡,沾滿了塵土。

轟——的一聲悶響,縣衙沉重的大門在黃守誠身後無情地合攏,隔絕了公堂上的景象,也隔絕了他最後一絲微弱的希望。他被狠狠摔在衙門外堅硬冰冷的石階上,骨頭像是散了架。

外麵不知何時下起了淅淅瀝瀝的細雨,冰冷的雨絲打在臉上,混合著屈辱、絕望和劇痛的淚水一起流下。他掙紮著抬起頭,目光越過緊閉的朱漆大門,似乎能穿透厚厚的門板,看到堂上那位父母官。朱世清此刻想必已經恢複了那副道貌岸然的模樣,或許正將那錠巧取豪奪而來的赤金拿在手中把玩,嘴角噙著心滿意足的笑意。那錠滾落在台階角落的金子,在泥水裡閃著微弱而諷刺的光——那是他領到的半價,一個足以吞噬他全部生計的半價。

圍觀的人群尚未完全散去,此刻又被這突如其來的動靜吸引過來。他們看著趴在泥水裡、失魂落魄的金鋪掌櫃,看著他臉上縱橫交織的淚水和泥水,看著他身上狼狽的藍布衫。竊竊私語如同細密的潮水般蔓延開來:

可憐…黃掌櫃這是……

唉,還能為啥被剝皮了唄!

聽說…朱老爺‘拿’了他兩錠金子,就‘發還’了一錠當錢……

嘶…這賬…算得可真‘明白’啊!

明白這分明是……

後麵的話,被一聲刻意加重、充滿警告意味的咳嗽打斷。議論聲瞬間低了下去,最終隻剩下雨絲敲打石板和遠處模糊市聲的淅瀝。人們搖著頭,帶著同情與深深的畏懼,默默散開。那緊閉的縣衙大門,像一張沉默而貪婪的巨口,吞噬了金子,也吞噬了公理與人心。雨,下得更密了,無情地沖刷著石階,試圖抹去一切痕跡,但那錠滾落塵土的金子,那絕望的嗚咽,那荒謬絕倫的半價賬,早已如同烙印,深深刻在每一個親眼目睹或耳聞此事的人心頭。

黃守誠在泥水中趴了許久,直到雨越下越大,冰冷的雨水浸透了他的全身,他才緩緩地爬了起來。他顫抖著雙手,從石階縫隙裡撿起那錠沾滿塵土的金子,金子上的光芒已經被泥土掩蓋,變得黯淡無光。他緊緊地握住金子,彷彿握住了最後的尊嚴。

他拖著沉重的步伐,一步一步地往家走去。街道兩旁的店鋪和人家都關上了門,彷彿都在躲避著這場災難。黃守誠望著那些緊閉的門,心中充滿了絕望。他知道,自己的金鋪可能就要因為這次的打擊而倒閉了。

回到家中,黃順看到父親狼狽的樣子,驚訝地張大了嘴巴。他連忙上前扶住父親,焦急地問道:父親,您這是怎麼了發生什麼事了

黃守誠坐在椅子上,雙手抱著頭,淚水忍不住流了下來。他把自己的遭遇一五一十地告訴了黃順。黃順聽後,氣得滿臉通紅,他憤怒地說道:父親,這朱世清也太欺負人了!我們明明是按照規矩辦事,他憑什麼要這樣對待我們

黃守誠無奈地搖了搖頭,說道:孩子,你不懂。這官府裡的人,手握大權,我們這些平民百姓,怎麼能和他們抗衡呢

黃順不甘心地說道:父親,我們不能就這樣算了。我們一定要想辦法,把我們的金子要回來。

黃守誠歎了口氣,說道:孩子,你還年輕,不知道這世道的險惡。這朱世清是縣太爺,我們惹不起他。就算我們去告他,也冇有人會為我們主持公道。

黃順堅定地說道:父親,我不信這個邪。我們一定要試一試。我們不能讓這朱世清白白地欺負了我們。

黃守誠看著兒子堅定的眼神,心中既感動又無奈。他知道,兒子的性格倔強,一旦決定了的事情,就很難改變。他歎了口氣,說道:孩子,既然你決定了,那我們就試試吧。但是,你要做好心理準備,這可能會是一場艱難的鬥爭。

黃順點了點頭,說道:父親,您放心吧。我一定會想辦法,把我們的金子要回來的。

第二天,黃順來到了縣衙前,想要找朱世清理論。但是,縣衙的公差看到他,立刻把他攔住了。公差說道:你是什麼人敢來這裡撒野朱大老爺是你能見的嗎

黃順說道:我是誠記金鋪的黃順,我父親昨天被你們朱大老爺冤枉了,他拿了我家的兩錠金子,卻隻還了一錠,還說這是半價。我要找朱大老爺理論,讓他把我們的金子還回來。

公差聽了,哈哈大笑起來。公差說道:你小子是不是腦子有問題啊朱大老爺拿你們家的金子,那是看得起你們。你還敢來這裡要金子你也不看看自己是什麼身份。

黃順憤怒地說道:你們這是強詞奪理!我父親是按照規矩辦事,你們朱大老爺憑什麼要這樣對待我們

公差說道:少廢話!你要是再敢在這裡胡鬨,小心我們把你抓起來。

黃順知道,自己在縣衙前根本就說不清楚。他隻好無奈地離開了縣衙。

回到家後,黃順和父親商量了很久。他們決定,先去找縣裡的一些有名望的人,希望能夠得到他們的幫助。他們首先找到了德清縣的商會會長李老爺。李老爺是德清縣最有錢有勢的人之一,在縣裡很有威望。

黃守誠和黃順來到了李老爺的府邸。李老爺看到他們,連忙招呼他們坐下。黃守誠把自己的遭遇告訴了李老爺。李老爺聽後,皺起了眉頭。李老爺說道:這朱世清也太不像話了。他身為縣太爺,應該為百姓謀福利,怎麼能這樣欺負百姓呢

黃順說道:李老爺,您在縣裡很有威望,您能不能幫我們想想辦法,讓我們把金子要回來

李老爺歎了口氣,說道:孩子,我也很想幫你們。但是,這朱世清是縣太爺,我也不敢輕易得罪他。我怕幫了你們,會給自己帶來麻煩。

黃守誠和黃順聽了,心中十分失望。他們知道,李老爺也是害怕得罪朱世清,所以不敢幫助他們。

他們又去找了德清縣的一些其他有名望的人,但是,這些人也都因為害怕得罪朱世清,而不敢幫助他們。

黃守誠和黃順感到十分絕望。他們知道,自己可能真的冇有辦法把金子要回來了。

就在他們感到絕望的時候,黃順突然想到了一個人。這個人是德清縣的一位老秀才,名叫陳先生。陳先生是德清縣最有學問的人之一,他為人正直,敢於直言。黃順覺得,陳先生可能會幫助他們。

黃順來到了陳先生的家中。陳先生看到黃順,連忙招呼他坐下。黃順把自己的遭遇告訴了陳先生。陳先生聽後,十分憤怒。陳先生說道:這朱世清也太欺負人了。他身為縣太爺,應該為百姓謀福利,怎麼能這樣欺負百姓呢

黃順說道:陳先生,您在縣裡很有威望,您能不能幫我們想想辦法,讓我們把金子要回來

陳先生想了想,說道:孩子,我可以幫助你們。但是,這可能會有一定的風險。你們要做好心理準備。

黃順堅定地說道:陳先生,我們不怕風險。我們一定要把金子要回來。

陳先生點了點頭,說道:好。我寫一封信給朱世清,讓他把你們的金子還回來。如果他不答應,我就把他的事情公佈於衆,讓全縣的人都來評評理。

黃守誠和黃順聽了,心中十分感激。他們知道,陳先生是在冒著很大的風險幫助他們。

陳先生寫好了信,讓黃順把信送到了縣衙。朱世清收到了信,打開信一看,臉色頓時變得十分難看。朱世清知道,陳先生在德清縣很有威望,如果他把自己的事情公佈於衆,自己可能會身敗名裂。

朱世清猶豫了很久,最終,他還是決定把金子還給黃守誠。朱世清派公差把黃守誠叫到了縣衙。朱世清對黃守誠說道:黃掌櫃,之前的事情是我做得不對。我把你的一錠金子還給你。希望你以後不要再提這件事情了。

黃守誠接過金子,說道:多謝大老爺開恩。小民以後再也不敢了。

黃守誠和黃順離開了縣衙。他們雖然拿回了金子,但是,他們的心中卻充滿了無奈和悲哀。他們知道,在這個世道裡,平民百姓要想和官府裡的人抗衡,是一件多麼困難的事情。

經過這件事情,黃守誠的金鋪生意一落千丈。很多人都因為害怕得罪朱世清,而不敢再來光顧他的金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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