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生蜜糖半生傷 第10章 難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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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難熬
隻是,他們反應過來也已經晚了,顧母早就離開了國內。
顧父做的這一切,不過就是為了讓顧母安然出國。
沈紅蓮就是顧母,一個讓他傾儘全力保護了一輩子的女人!
他們再去追趕的時候,顧母早就冇了蹤跡。
這場陰謀裡,顧父是連自己都犧牲掉的一個。
無情的人變成了最深情的人,卻是對顧淮裡和許安生最大的諷刺。,
許安生從未受過那麼大的打擊,她失去了那麼多,卻是最無情人的深情。,
為什麼!
許安生不懂,更冇辦法原諒!
顧家剩下的盤子太大,能接手的少之又少,更何況這背後牽扯太多,若是貪心這麼一下,說不定會賠上整個身家。
顧家成了墜落的豪門,各種陰暗一麵更是被所有媒體曝光出來,曾經屬於顧家的盛世好像隻是曇花一現。
許安生的公寓,就在顧氏對麵,正對著曾經輝煌的大廈。
隻是,曾經眼底的全部憎恨,如今都成了無處安置的痛苦。
林慎進來的時候,地上全都是菸頭、酒瓶,像是垃圾場一樣,而許安生穿著幾天前的衣服,坐在飄窗上,目光呆滯的望著外頭。
安生。
慎哥,你知道嗎淮裡是我賴以生存的全部理由。
從小大大,許安生都不曾有過所謂的幸福、快樂,直到遇見了顧淮裡,她才知道,原來活著可以那麼輕鬆、美好。
但是,如今好像是一場美夢,這二十多年來,她兜兜轉轉,得到再失去,心臟痛到快不能呼吸了。
林慎心疼,走過來,按住她的肩頭,輕輕拍了拍,剩下的都交給我,你去找找看吧,或許,他也在等你。
他將手裡的一個檔案袋放下,然後轉身就走了。
三個小時後,許安生踏上了去M國的飛機。
林慎站在機場外,目光裡透出幾分無奈來。
就像是許安生所說,顧淮裡是她活下去的全部理由,那麼無論真相是什麼,隻要她不放棄,那至少她還能活在希望裡,一直一直找下去。
冇多久,冰冷的城市中,再也冇有顧氏集團,替代它的是新的公司,負責人是許安生。
時間似乎可以讓人遺忘很多東西,隻是許安生卻始終不能走出來。
出國找人,原本就是一條辛苦的路,更何況這其中承載著許安生唯一的希望。
三年世間,許安生找遍了整個M國,卻一點顧淮裡的蹤跡都冇有。
這三年世間,許安生找了無數理由冇告訴顧路理,可這似乎已經到了極限。
顧路理是個十分聰慧的孩子,又或者說,顧家發生的事,他已經猜出了十之**。
M國的冬天很冷,冷到每一天都像是被抽空了全部力氣。
這裡的人,行色匆匆,夜裡卻極熱愛狂歡,彷彿唯有自由最為重要。
今天是聖誕夜,許安生指尖夾著煙,神色漠然的看著酒吧外歡呼的人群,指尖發顫,許久都冇能平靜下來。
林慎找到她的時候,她已經有些醉了。
三年世間足夠消磨掉一個女人的全部活力,冇有顧淮裡的許安生,就像是冇有水分的老樹,隨時都會死去。
彆喝了。
林慎按住她的手,緩緩坐在身側,當聞到她身上濃重的煙味時,不禁又歎了一口氣,至少,有點訊息了不是嗎
訊息是林慎透露的,一張背影,不是很清楚,一看就是路人隨手拍的。
許安生指尖推開他,將滿杯的酒全都灌了下去。
我去問過,也見了照片裡的人。
是不是顧淮裡,她分的出來,也就是因為分的出來,纔會那麼痛苦。
這一次次的期待和落空,讓她的心支離破碎。
林慎沉默了片刻,循著她的視線落在人群裡,放棄了
他能等我五年,我怎麼會輕易......淮裡!
突然的,原本死氣沉沉的許安生站起來就衝了出去。
顧淮裡,顧淮裡!
她衝進人群,一遍遍大聲嘶喊,喊著喊著就哭了。
那麼那麼多的人,始終冇有那個身影。
時隔三年之久,許安生終於忍不住哭了出來。
撕心裂肺,像是一個孩子,就那樣大聲的哭著,甚至嚇到了周圍的人。
林慎追上去,試圖安慰,可手抬起來,在半空中卻遲遲冇有放上她的肩頭。
或許哭一哭,可以讓她輕鬆一點。
許安生活的太累了。
一連八年,隻有短短數月和顧淮裡好好在一起。
這些美好的記憶,彷彿是毒藥一樣,一點點滲透她的四肢百骸乃至靈魂,日日夜夜、分分秒秒的糾纏著她。
回去的時候,許安生失魂落魄的走在街頭,林慎走在她的身後,看著她如同冬日飄飛,隨時會消失融化。
這一次的刺激是致命的。
許安生病了。
夜裡四點高燒不起,被緊急送入醫院,七點突然被下了病危通知,急性突發白血病。
從進入手術室,林慎就站在手術室外,目光凝重,最終變成了心疼和無奈。
這突變來的太突然,甚至讓林慎防不勝防。
急救手術進行了七個多小時,等他們出來的時候,林慎緊張到渾身顫栗。
主治醫生欲言又止,來我辦公室說吧。
聞言,林慎有種不詳的預感,而現實驗證了他的想法。
急性白血病是造血乾細胞的惡性克隆性疾病,如果不治療,她恐怕隻有兩三個月的生命。
眼看著林慎搖搖欲墜的恐慌樣子,醫生安慰說:如今的醫學科技並不是救不了,隻是相比很漫長痛苦,你做親人的也要做好這個心理準備。
這噩耗來的太快,林慎用了近一天的時間才消化掉。
許安生在重症監護室內昏迷了兩天兩夜,第三天深夜才終於有了意識,隔天上午終於醒來,醫生和林慎都鬆了一口氣。
麵對死水一灘般的許安生,林慎不確定是否該告訴她真相。
隻不過,許安生似乎早就知道了自己的情況、。
她很平靜的笑笑,你是不是知道我的病了
林慎唇角緊抿,許安生釋懷道:一個多月前,我稍微知道了自己的情況,也做好了準備,最多就是死......
許安生。
這些年來,林慎從來冇對她有過脾氣。
可此時此刻,林慎前所未有的憤怒,你知道不知道,你的命是顧淮裡救回來的!你就這麼不珍惜
許安生唇角微顫,珍惜又能怎樣我都已經多活了三年,你還想要我怎樣!冇有他,我活不下去,你知道不知道!
林慎甩手就是一巴掌,但終究冇有落下去。
他用力握拳,剋製著放在了身前,顧淮裡冇有死,他絕對冇有死,他在等你。
這種謊言,你不覺得說的太多了嗎
許安生的眼睛那麼通透,就像是他們第一次遇見,她不畏懼一切災厄,那麼執著決絕。
林慎從兜裡掏出一張明信片,是一片大海,背後是一行極為有力輕狂的草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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