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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熟故人 0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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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
10

想越過中控吻她,甚至要……

幾個人簡單吃了晚飯,準時出發。

紀母看出了些許端倪,以暈車為由,很識趣地坐在了副駕駛,徐洛初隻能和紀南京一起坐在後座。好在,越野車寬敞,也不會多尷尬。

各自靠窗坐著,也沒什麼話,多半是徐洛初和紀母聊,紀南京不是拿著iPad處理工作,就是閉目養神。

經過午休,酒後的意念消失不見,他又恢複了往日的清明,依舊是冷眉冷眼的紀南京。

因為是返程高峰,所以一路走走停停,加上服務區休息時間,到達省城時已經快10點。

代駕直接按照行程路線把車開去了紀家彆墅,紀母盛情邀請洛初在紀家住下,被洛初婉拒。

代駕把車移交給了紀南京,路途遙遠又堵車,紀南京額外給他發了個紅包,當作辛苦費,他高興地走了。

同樣高興的還有紀母,雖然知道洛初不會留下,但兒子要主動送洛初回家。

剛剛明明可以叫代駕送,但是他沒有。

洛初有拒絕紀南京,說可以打車回家,紀南京一句話就把她堵了回去,“剛好順路。”

說的順路是他要回自己的住處,平日裡紀母有保姆陪著,他隻在固定的時間回去陪她吃飯,偶爾留宿。

洛初沒有拒絕的理由,再說了今天沒人喝酒,周瀅也早就到家了,沒有機會犯渾。

她在副駕駛和後座之間猶豫了一下,還是選擇了副駕駛,不然顯得太刻意。

舊城南新城北,順利的話40分鐘車程。

兩個人獨處,更是無話。一個默默開車,一個專心看窗外的夜景。

周瀅的微信語音進來,徐洛初外放打破了車廂的沉默。

“到哪了?”

“剛過省府,一會兒下來幫我搬東西嗎?”

徐洛初也用語音回的。

“可以啊,到了給我發個資訊。”

“好。”

前麵剛好一個長紅綠燈,紀南京把車停下,他突然有些口渴,拿起身邊的水擰開,問徐洛初:“要喝嗎?”

徐洛初沒看他,隻搖頭說,“不喝。”

他們不約而同地想起了上一次,嚴格意義來說,他們就是從一瓶水開始的。

紀南京沒有強求,隻自己喝起來,擰好又放回原位。

前麵車在動,他也往前挪了挪,停穩後問:“現在朋友和你一起住?”

徐洛初“嗯”了一聲,紀南京整個人靠在了座位上,輕笑了一下說:“在防我嗎?”

“有個同學要租房子,我一個人住也挺無聊,就喊她來一起住,有伴。”

看著像個理由,但是太拙劣了。聽說她搬進去兩三年都是獨居,而她同學是現在才開始租房子的?懵誰呢。

她剛剛語音,分明就是要告訴他這件事,告訴他,她的態度。

他們沒有後續。

沒有人再說話,車很順利地到達了意境華城,停穩後,徐洛初對他說:“我先走了,今天謝謝您,路上小心。”

說完麻溜地解開安全帶,迫不及待地要下車。

開車門時,被紀南京拉住手,他隨手按下鎖車鍵,對她說:“你跑什麼,我能吃了你嗎?”

徐洛初不喜歡這樣,她覺得兩人沒什麼可聊的,甩開他的手反問:“難道沒吃嗎?”

紀南京瞬間被氣笑了,“就我一個人在吃是嗎?”

兩人四目相對,紀南京眉眼都是壞笑,兩人糾纏的畫麵突然就闖入了洛初的腦子裡,她不受控製地捂住發燙的臉,真是個流氓。

本該劍拔弩張的氛圍,突然就變了畫風,詭異地好笑起來。徐洛初覺得自己是個豬腦子,為什麼會有這樣的對話?

紀南京輕笑著傾身過去拉開她的手,徐洛初掙紮著躲開,頭貼在車窗上,泛紅的臉慢慢降溫,在外人眼裡,這更像是情侶在調情。

調笑裡,紀南京的心情豁然開朗,他開啟閱讀燈,側身靠在座椅上,看她整理自己的情緒,差不多才道:“我們談談好嗎?”

他這麼說,徐洛初並不意外,她下午隱隱覺得紀南京會找她,具體聊什麼,怎麼聊她沒有方向。

其實他們沒什麼可聊的,但不能這麼說,她也沒有表現出不悅,側過身體,腦袋靠著座椅,和紀南京呈對望之勢。她輕聲笑問:“談什麼呀?”

這句話不是問句,是陳述句,是在說我們沒什麼可談的。

可她揚起的臉龐,在閱讀燈下閃爍著珠光,淺淺的笑容裡有一種嬌憨。此情此景,很難讓人不產生聯想和錯覺,況且兩人又在前不久有過那樣的關係,紀南京誤以為她是在向自己釋放訊號。

齷齪的意識開始占據他的大腦,想要越過中控吻她,甚至要在車裡辦她。

洛初再傻也意識到了氛圍不對勁,突然有點後悔,為什麼在這種時候,半夜時分和一個男人在車裡調笑,應該冷言冷語,即使得罪他有什麼要緊。

又不是她自己領導,也不給自己發工資,他和自己一點關係沒有。

她正襟危坐起來,語氣變得冷淡梳理,“不談就把車門開啟,我要回去了。”

這一句話把紀南京拉回到了現實,她一直是防著自己的,綺念瞬間消失得無影無蹤,車內氣氛也陡然冷凝下來。

他知道是他的問題,並且意識到鎖車門不合適,解開鎖,同時壓低椅背,躺在上麵。

椅背壓得很低,閱讀燈儘管十分柔和,直射下來仍覺得刺目,他用手背遮擋著閉目。

現在徐洛初就是甩門而去,他一點也不意外,對於她來說,自己實在算不得什麼好人。

他沉默著,洛初看不透他到底在想什麼。

“不說話,我就先走了。”她說著開啟了車鎖,哢噠一聲後,又把手收了回來。

這一刻,洛初不想走了,她想著既然他想談,那索性就說開吧,總好過日後反反複複。

窗外路燈下樹影斑駁,和她一樣返程的人,三三兩兩,拖家帶口,拉著行李進小區,她甚至看到樓上的鄰居。

原來大家都這麼晚啊。

按下手機側鍵,手機亮了又暗下,暗下又亮起。

靜音鍵開啟又關上,關上又開啟。

良久才聽得他用暗啞的嗓音說:“不能直麵自己的行為嗎?”

“這種事一定要直麵嗎?”

不知道彆人是怎麼處理這種情況的,在徐洛初這裡就應該遮掩,密不透風,神不知鬼不覺。最好他們倆人都把這一夜帶進墳墓裡,永遠不會有第三個知道。

你可以說她不真誠不坦蕩,但她所受的家教就是應該自尊自愛,循規蹈矩。然而她經受不住誘惑,失了原則和底線。

她不止一次地反省的同時也為自己開脫。

她覺得自己是初犯,應該寬容自己。她未婚,也沒有男朋友,甚至連曖昧的物件都沒有,像個尼姑一樣,大可不必有給自己新增道德枷鎖。

“所以就當成一切都沒發生過,對嗎?”紀南京又問。

“不然你讓我怎麼處理?答應你,然後和你做炮\\友,還是做你的情\\婦?”

紀南京一骨碌坐起來,直視著徐洛初,她的言語銳利得像把尖刀,劃破了體麵。原本美好的一夜,被她粉碎,變得模糊而不堪。

他明白了,那一夜是她人生中洗刷不掉的汙點。

“徐洛初,你過分了。”紀南京一字一句,連名帶姓,非常生氣,“你有問過我一句這件事的態度嗎?憑什麼開口的機會都不給,就給我貼標簽?你覺得合適嗎,公平嗎?”

炮友、情婦,任誰聽了都會氣得肺管子疼,紀南京轉身拿了一瓶水,咕咚咕咚地喝起來。

就如他所想的那樣,每個人都有很多麵,在不同的人麵前是不同的態度。

那夜,他們是親密愛人,所以她柔情似水,嫵媚動人。

今晚,他們是半熟的陌生人,所以她露出了獠牙,攻擊彆人,捍衛自己。

大約,她也意識到了自己的尖刻,低下頭,但倔強地不認為自己有錯,不肯道歉。在她這裡冷處理纔是最優解,其他不行。

見她不說話,紀南京按下車窗,把礦泉水瓶子擰緊,狠狠地扔到窗外,以此來發泄情緒,瓶子撞到花圃又回彈,滾落到了車底。

在徐洛初這裡,渣男的形象已經非常立體了,所以她排斥,甚至嫌惡自己。可笑的是,他在剛剛還想著要開口和她說,希望和她交往。

在清醒後的第二天他就是這樣想的,做事總要有個交代,所以在北京的酒店給她打了電話,話被她堵在了喉嚨口,他尊重她的選擇。

隻是堵了一下,並沒有很久,她有權利做任何決定。

再次生出這樣的念頭是在下午,在她家書房,窗外鳥語花香,而她撩動他的心。他想應該問問她,至少讓她知道自己的想法,雖然他的動機是欲|望。

即便如此,他相信他們仍舊可以發展出一段健康的男女關係,水到渠成,最後走進婚姻。

也許有些遙遠,但這是他的初衷。

可一切不知道為什麼變成瞭如今這個樣子。

紀南京從中控找出煙盒,取了一支出來,也沒問她意見,支在車窗上抽起來。青煙嫋嫋中他終究是問了徐洛初,“要和我交往看看嗎?”

徐洛初愣了一下,反應過來他說的“交往”是什麼,很快就給出了答案:“很抱歉,我並不想。”

她又覺得拒絕得如此乾脆利落有點不合適,於是找補道:“那天我們都醉了,我不想因為一個錯誤發展出彆的關係,尤其是這種讓彼此有負擔的關係。這個城市的角角落落,在我們的體係裡,每天不都在發生這樣的事情嗎?所以我們不要被枷鎖禁錮,可以嗎?”

你有你的前程,我有我的未來。

我們本就該是兩條平行線,他娶的應該是位高權重的千金,她嫁的應該和她一樣的,體係內的基層員工,當然中層更好。

而對於紀南京來說,這是意料之中的答案,她接受纔是意外。

紀南京猛吸了兩口,星火點點,扔掉煙頭說:“好,那我們到此為止吧。”

“好。”她恢複了往日的神色,一身輕鬆,笑吟吟地坐在那,仿似了卻了一樁心事,又說:“我先上去。”

紀南京保持著應有的風度,下車給她開後備箱,把箱子搬出來,對她說:“東西挺重的,我送你上去。”

“不用不用,我可以叫我同學下來幫忙。”

說著洛初拿起手機打給周瀅,周瀅應聲說馬上就到。

就是這通電話讓紀南京覺得,徐洛初是傷人的一把好手,挺厲害。

他沒再客氣,把東西擱置在小區門口的台階上後,開車揚長而去,甚至連告彆都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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