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熟故人 015
第
14
章
無人知曉的角落
洗手間公共區域沒看見。
走廊昏暗,儘頭是一個小露台,設定了專門的吸煙區,實際上吸煙區純純是個擺設。來酒吧的人並不介意二手煙,吸煙的人也就沒有了自覺。
不規矩的男女靠在牆上調情,走廊充斥著曖昧的氣息,紀南京幾不可察地皺了皺眉,徑直往前走。
趙嘉言也是個不靠譜的,把人帶出來卻是渾不在意。
吸煙區不大,燈光和走廊一樣昏暗。也沒有人吸煙,有一對男女靠在憑欄上搞事情,場麵十分香豔。
這是意料之中的事,這種地方魚龍混雜,什麼人都有。
他沒出聲,四下找了找,終於是在一棵綠植旁找到了她。
這個蠢貨,沒有一點安全意識,在這樣一個地方居然敢躲在這種僻靜地方,觀看活春宮。
萬一被人強了,你叫都不一定有人聽得見。
想要說她兩句,最終的局麵變成了她看他們,他看著她。
一個女孩子也不害臊。
她大概覺得彆人都做得,自己還看不得的意思?
徐洛初不知道紀南京看了自己多久,但她發現時,她的臉騰地就紅了。
兩個人的眼神在昏暗裡碰撞,紀南京目光沉沉。
那日在樹下,他也是這樣看著自己,然後她被下了蠱一般同意了他的建議。
想到這裡,她撒腿就跑,但紀南京的手比她的腿快。他拉住她的胳膊,兩人呈拉弓之勢。
沒有人說話,隻在暗中較著勁,怕打擾了彆人的好事。
男人無心放手,你無論如何逃脫不開。
徐洛初有些慌了,她剛剛得罪過他,可是誰讓他嘴賤。
她怕被看見,拍了一下他的手背,隆起的青筋貼在掌心,有了癢意。
洛初後悔了,後悔為什麼去惹他,就放著已讀不回好了呀,為什麼一定要拉黑他。
她有點怕,怕他做出出格的事情來,畢竟這裡不是密不透風,這裡隨時會被發現。
這樣想著下一秒就跌入他懷中,圈住。徐洛初低聲嗬斥,“你瘋了啊?會被人看見的。”
就是這嗬斥聲讓一旁的男女發現有人,清醒過來,兩人匆匆整理衣裳,逃也似地離開了現場。
“知道怕了嗎?”他低聲笑道,隨後一把力氣把她拖入綠植背後,將她抵在矮牆上,整個人欺壓上去,身體在瞬間起了反\\應。
縱然有過關係,也是難堪的,兩個人都難堪。呼吸輕輕噴薄在洛初的發間,她手抵在他的胸膛,彆開臉去。
這是她的無聲抵抗。
紀南京心軟了,身體鬆開她,但並不代表就此放過她,虎口鉗住她下頜,掰過來強迫她與自己對視,眼裡寫滿了情潮。
她知道他想要自己的身體,也僅僅是身體罷了。
酒精的作用,徐洛初也談不上多清醒,她隻是不安,他們離開的時間太久,怕他們尋過來。
隱秘的刺激加上雄性壓迫感,她體會到了什麼叫腎上腺素飆升。
他低聲問:“親一下,可以嗎?”
看似禮貌,實則強勢。
他和上次一樣,沒等她回答,唇就落了下去。手掌貼著她的後腦勺,帶著強烈的侵略性,直接擷取了她的軟舌,彷彿耗儘了所有的耐心。
他對她有很多不滿,不滿她屢次拒絕自己,不滿她打扮得漂漂亮亮去見彆人,不滿她隨意拉黑自己。
他想知道她和外麵那個男人是要長期發展,還是也會和他一樣,來一次露水情緣。
每次遇到她,不是和男人吃飯,就是和男人吃飯,怎麼那麼多男人。
這樣的想法促使著他不滿足於一個吻,想要更多。
他和那些不規矩的人一樣,手不可抑製地去試探,徐洛初製止地抓住他的手,他根本不理會地甩開。
絲襪在空氣中破裂,發出細碎的“啪啦”聲。
他今天就想要個答案,看她到底是嘴在拒絕還是身體在拒絕。
麵對如此的放肆,徐洛初生氣了,臀部不由自主地往牆麵抵,手按住他的手背。
她怕自己會繳械。
無聲的、壓抑的,所有的一切都帶著強迫的意味。
掙紮中,茂盛的綠植發出窸窸窣窣的聲音。
其實是一場徒勞。
很快,紀南京得到了想要的答案。他停下手,放開她,看著她咬唇平息自己,滿臉的潮紅正在慢慢褪去。
一陣風吹來,吹醒了他。
他知道自己過分了,事實上就算有生理反應,也並不代表她就是想和你發生關係。
這是兩碼事情。
“對不起,剛剛沒控製好自己,衝動了。”他低聲道歉。
徐洛初低著頭,沉默不語。
兩人僵持著,誰也沒再說話。
“徐洛初,徐洛初……”
是趙嘉言的聲音。
徐洛初的心一下子就提到了嗓子眼,縮了縮腳,紀南京用手指壓著她的唇,示意她不要出聲。
手指上留有她的味道,讓人發瘋。
腳步聲越來越近,紀南京拿出手機貼著耳朵,看情況伺機而動。
“徐洛初……”
索性腳步聲近了,又走遠了,大約看了一眼,沒人便走了。
腳步聲消失不見,他們還是屏氣凝神大氣不敢出一個,偷情的刺激感大約源於此。
可是他們並不是偷情。
良久,紀南京先出去看了一會兒情況,確定沒危險了才折回去對徐洛初說:“現在沒有人,你頭發整一下先出去,我怕趙嘉言找不到你會去看監控。酒吧有包間,要是問起來你就說遇到熟人,去聊了一會兒。”
“好。”徐洛初整了整頭發,低著頭走了。
屬實是狼狽的。
外麵沒有人,走廊上依舊有人調情,徐洛初快步走進去,去了一趟洗手間,整理儀容,一切覺得OK纔出去。
在酒吧的拐角處遇到四處找尋的趙嘉言,趙嘉言看到她總算鬆了一口氣,“去哪裡了?”
“你找我?”徐洛初覺得自己功力見長了,學會了明知故問,“抱歉,遇到朋友,去她包間聊了一會兒。”
“哦哦,害我找了很久,怕你被下藥,嘎腰子。”趙嘉言說的也是實話,酒吧魚龍混雜,怕她出事,屆時他以死也謝不了罪。
他們一起回到座位上,田念真見趙嘉言著急,她心裡有點酸。但很快又調整過來,這才剛剛認識,能有什麼感情,不過是出於人道主義的關心罷了。
她給徐洛初倒酒,又開了話題,幾個人聊起來。
沒人管紀南京去了哪裡。
所以當他很久之後落座,也沒人過問一句,反正他也不參與他們的談話。
而他喝著酒,和徐洛初不再有眼神接觸。
不知道是誰說起了黎思怡,他無聊地刷著手機,田念真這個八卦婆問他,“南京,你和思怡談得怎麼樣?”
大家的目光都看向他,包括徐洛初。
徐洛初還記得那個叫思怡的女孩,上次在青檸吃飯,他送思怡回家。
她當時猜測過他們的關係,果然是朋友撮合的關係,她因此還酸過,因為和她相親,他連車鑰匙都不拿。
“誰說我們在談?”紀南京放下手機,嚴肅地解釋,“我們隻是正常同學關係,彆壞了人家女孩子的名聲。”
田念真碰了一鼻子灰,她是瞭解紀南京的,這麼講就是沒有談,很明顯他不喜歡人家。風不知道誰放出來的,她也隻是聽了八卦,拿來調侃一下罷了。
關係要好,偶爾也會拿他開玩笑,尋開心,也沒見他這樣一板一眼。
也是,人家是嚴謹的領導,生活作風問題不能有瑕疵,但正常男女關係還是要有的吧。你看看他,三十好幾了,整天跟個和尚似的,有一陣田念真懷疑他的性取向,沒性生活也沒女人,這不正常啊。
不過有些人□□就是很淡,她遇到過,和這種人處起來會讓你自我懷疑,所以他真不是個好的伴侶。
田念真甚至想,如果是這樣,活該前妻出軌,人家在你這滿足不了,自然去彆處找啊。
當然,他們對外的理由和所有體麵人一樣,性格不合。
這是田念真這樣的人最無法理解的,就不能湊合著過,彼此捆綁的利益不香是怎麼著啊?大家不都這樣嗎,開放式婚姻,各玩各的,隻要娃保證是兩個人的就行。
田念真拿起酒杯,原本想說幾句撮合的場麵話,但又懶得和他鬥嘴,今天來酒吧的目的不是鬥嘴,而是身邊的趙嘉言。她對著徐洛初碰了個杯,“妹妹,喝一口,談戀愛不能和這樣的男人談,嘴太賤了,平時和他說話能懟死你。”
徐洛初難得地大笑起來,他嘴確實賤。
“我們加個微信,回頭單獨出來玩。”
說話間,田念真拿出手機要掃徐洛初,徐洛初避不開,調出二維碼,通過她的微信,把她分類到其他那一組。
紀南京大聲提醒她,“你加她微信,小心她把你帶溝裡去。”
“物以類聚人以群分,你也好不到哪裡去。”田念真回嘴。
“我又沒加她微信。”紀南京大言不慚,反正剛剛被她拉黑了,算不得加過。
什麼人啊,一邊要和人家做姐妹,一邊還撬人牆角。不過以他對徐洛初的瞭解,她壓根不會搭理田念真,但對趙嘉言,紀南京吃不準。
對於徐洛初來說,趙嘉言是不錯的資源,兩個人成長和家庭條件相當,看她今天的打扮就足以說明她的重視程度。
徐洛初是個清醒的人,所以她看得清現實,從而拒絕自己,他也不勉強。強扭的瓜從來都不甜,為什麼要那種彆彆扭扭的關係。
所以他今天本可以拿下她,但他沒有,這不是他想要的。
**本身並沒有錯,錯的是時機。他甚至有點羨慕趙嘉言,走正常流程,應該是個順風局。
要散時,各自叫代駕來接,或早或晚,除了紀南京,都有人接單。這種情況也是有的。大家調侃紀南京人品不行,所以叫不到車。
當然,他們並不知道他根本就沒有叫代駕。
可以打車的,但是他也沒有打車。
就在剛剛紀南京聽見田念真問徐洛初住哪裡,他順口就說了,“我住城北,嘉言順路的話,順我一程。”
趙嘉言沒有拒絕的理由,因為他要送徐洛初回家,而徐洛初住城北。
和代駕一起走向停車場,紀南京想也沒想就開了副駕駛後座的門,他這個位置坐習慣了的。
因為同學的關係,冷落了徐洛初,趙嘉言很是內疚。原本想著在車上能和她表達一下歉意,結果紀南京橫插一腳。可是他除了眼力差一些外,好像也沒做錯什麼。
是缺錢還是怎麼著,非得擠一輛車,像個第三者。
趙嘉言禮貌詢問:“南京住哪,先送你吧?”
“先送女士吧。”
這話好像沒毛病,可有好像哪裡不對勁。他的朋友,為什麼紀南京要紀南京操心?
可是時候不早了,先送女士是最起碼的禮節,你找不出錯來。
隻能說紀南京有風度?這他媽什麼風度,明明是一點眼力勁沒有,奇奇怪怪。可趙嘉言也隻能含淚答應,和司機說先送副駕駛的女士。
徐洛初很配合地給上了地址,抬頭瞄了一眼後座,趙嘉言看著窗外,紀南京早已抱胸閉目養神,姿勢懶散又霸氣。
她自然是一言不發,拒絕分析兩個男人的動機。
到達小區時,趙嘉言也下了車。
他給徐洛初道歉,十分誠懇,“對不起,洛初,真不應該帶你去酒吧,讓你受冷落了。”
“趙老師言重了,托你的福,我今天喝了雞尾酒,聽了很多青春故事,還結交了新朋友,我很高興,謝謝你送我回家。”
洛初笑著,給足了趙嘉言麵子。
但這是場麵話,趙嘉言知道,他不知道還能不能約到徐洛初,如果不能那有點可惜,畢竟她漂亮身材好,性格也很好。
上車時,紀南京車窗開著,繼續他的閉目養神,趙嘉言甚至覺得他已經會上週公了。
這樣倒是比開著空調舒適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