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夜浮歡 第九十三章 海裡漂著的人
“常冬做事狠辣,從不拖泥帶水。現在他的目的還沒達到,應該不會對她怎樣。”林迅皺著眉頭。
蘇品,你一定要好好的。他這一生,還從沒如此擔心過一個不是自己親人的女人。想想最後罵她的那些話,林迅的心就抽疼。
看了親子報告,將她和兒子趕走的種種畫麵,浮現在自己麵前。我到底給了她什麼!
“媽,你連藥都不吃嗎?”林迅看著白夫人。
“那些藥,都是化療的,吃了掉頭發。”
“可以戴假發的。”林迅第一次這樣溫柔的對白夫人說話。他想起蘇品說的,“白夫人很可憐的。”
林迅看著母親,這些年心裡蒙了很多東西,沒有空隙去感受母親的感受。
廣良看了看林迅,抬頭對白夫人說:“中藥還是要吃的,戴著假發也不錯,人好看,光頭也漂亮。你就聽兒子的吧。”
“晗晗有沒有找媽媽?”林迅問白夫人。
“晚上會找,現在白天去幼兒園,還好些。”林迅已經將蘇晗送到了最高階的私立幼兒園。
兒子,我一定會找回你的媽媽的。林迅想起兒子殷切的小臉。
“常宇和常冬,麻煩廣叔再想一想,還有什麼線索。”林迅轉身出來。
常冬想要長林。
他憑什麼想要長林。他竟然用蘇品威脅我。
可是我竟然真的在乎。林迅甚至有一種立刻把長林給常冬換回蘇品的衝動。
他克製著自己。他知道不能這樣做。
“什麼時候纔是到了時候?”林迅問常冬。
“等到廣氏破產,長林歸我的時候。”常冬毫不迴避地看著林迅。
“我小看你了,看來你是早有打算。”林迅突然後背發涼,他並不是臨時起意,更不是見財眼開。他有目標,有手段,所以,肯定會要一個結果。
“為什麼?”林迅問他。
常冬沒說話。
“蘇品在哪裡?”林迅突然問。
常冬身子動了一下。
“她,我真不知道。”林迅看他嚥了一口唾液,知道他在撒謊。
“為什麼?”林迅問他,灼灼目光看著他。
“這些,我都是和你學的,我也是,拿回本來屬於自己的東西而已。”常冬麵無表情。
常冬現在負責林迅的物流業務。
外人看不出常冬的身份有什麼變化。
林迅派了兩個人一直盯著他。
常冬仍舊象以前一樣,迅哥迅哥的叫著,可是一點也沒透露蘇品的下落。
蘇品的電話仍舊打不通。
林城帶回來的資訊,常冬和他的父親常宇一直住在林迅給的那套房子裡。常冬至今未婚
常冬的母親在常冬十歲那年去世後,常宇一直獨自帶著常冬,再沒有娶妻。
常宇小時候隻有母親帶著他,母親曾經在林家做過傭人。常宇十三歲的時候母親去世。後來林老爺將常宇接回家裡,讓他跟著林博文照看家裡的生意,林老爺對常宇不錯,可惜去世的早,常宇到了林家不到半年,林老爺心臟病去世了。
後來林氏破產,廣氏接管林氏,常宇一直在照看林氏的產業,後來廣良讓林迅接管廣氏的銷售公司,常宇便一直跟著林迅,兒子常冬比林迅小了2歲,從小跟著林迅。
隻是最近,不知道常宇的行蹤。也沒有他外出的記錄。
林迅看著林城的報告,沒看出有什麼問題。
兩家也算是知根知底。否則自己怎麼會如此信任常冬。
張文今日來看林迅。讓林迅陪她去看歌劇,林迅沒心情陪她。
“你自己去吧,我今天真沒時間。”林迅說。
“那常冬呢?讓常冬陪著我也行。”張文說道。
“哦,常冬以前經常陪著你是吧?”林迅突然對張文說。
“林總說什麼呢,常冬他陪我還不是你吩咐的!”林迅想起常冬對張文非比尋常的關心。
“常冬陪著你都做什麼呢?”林迅看著她,笑眯眯地問。
“你什麼意思?”張文有些心虛。
“我們可什麼都沒做。”張文說著低下了頭。
林迅閉上眼睛,看來這兩個人真有事。
林迅讓林城秘密將一部分資金轉移到林氏房地產公司,這個公司不屬於長林集團。
“公司裡還有常冬的人,”林城對林迅說。
“沒關係,正常的專案投資。常冬想要長林,到時候給他。廣氏商貿那邊,盯一下,必要的時候扶持一下。和我鬥,常冬還差一點。”林迅說。
“問一下廣言什麼時候回來。”林迅對林城說。
“不能再等,我怕蘇品會有危險,這幾日,加大對房地產新專案的投資,長林商貿和服裝的業務不要激進。增加廣長林物流的業務量。撤出所有我個人的抵押專案,轉到長林上,其他業務正常。”
林城一直在秘密替林迅做很多事情,本來林迅的日常業務都是常冬負責的。現在林城兼做著常冬的工作。
青石崖,在青山的下麵。青山山崖陡峭,平時很少有人從這裡走,旅遊的人也很少走到這裡。
所以,青石崖裡,海水很乾淨。
田園集團董事長田豐今年已經54歲。她一身黑色的衣裙,兩眼含淚。手裡拿著一個白色的瓷壇,裡麵是她親生女兒田海生的骨灰。
田海生白血病去世一週了,她活著時心願就是能和媽媽一起在海上坐船旅行一週。可惜她一直很忙,女兒沒病的時候她沒有時間陪她,等到知道她生病了,一家人一直在和病魔抗爭,什麼都沒顧上。
等到女兒去世了,才知道女兒的心願還沒有滿足。
田豐遠遠地看到前麵,山崖底下的海水了,漂著一個人,穿著和她女兒活著時一樣的衣服。
田豐立即叫隨行的船員下水撈人。
人救上來,還有氣,有大夫給她施救。
女孩劇烈地咳嗽。
“夫人,怎麼辦,交給當地警方嗎?”助理薛增問道。
田豐看著這張酷似自己女兒的臉,心中一動。母親並不知道海生已經沒了,母親還是老年癡呆。這個姑娘,長得和海生好像。是不是海生又回來了?
她撫摸著姑孃的臉,久久不說話。
姑娘慢慢睜開眼睛。陌生的臉映入眼中。她坐起來,陌生的船,陌生的人,陌生的一切。
“你是誰?為什麼會在海裡漂著,自殺還是失足?”田豐看著她,溫柔的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