幫媽媽洗尿布後，她不再愛我了 0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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葬禮前夕，爸爸媽媽回到家。

為我收拾一些生前喜歡的玩具和物品，準備讓它們陪我長眠。

重新飄進這個熟悉的空間，我恍惚地看著他們。

爸爸默默地從床底拖出那個舊的塑料收納箱。

裡麵全是用我藥盒子折的小兔子。

之前爸爸每次為了哄我吃藥，都給我折小兔子。

媽媽則顫抖著手，拿起一個顏色已經洗得發白的兔子玩偶。

那是我最喜歡的婉拒。

我看著他們，心像是被一隻無形的手緊緊攥住。

為什麼？

為什麼不能再和爸爸媽媽過平凡快樂的日子了？

哪怕日子裡有永遠吃不完的藥，有因為錢而發生的爭吵。

不，或許那本來就不是我以為的平凡快樂。

我的病像一片巨大的烏雲，始終籠罩著這個家。

讓爸爸媽媽為了醫藥費絞儘腦汁。

讓他們窘迫疲憊。

連給妹妹買一包廉價的紙尿褲都要精打細算。

我本來以為，我死了，對大家都是一種解脫。

爸爸媽媽不用再為我這個無底洞耗費金錢和精力。

他們可以輕鬆一點，能真正開始快樂的生活。

可我萬萬沒有想到，會有人為我追究他們的責任。

會把我的死變成鎖住他們的鐐銬。

如果早知道會這樣。

當時在洗衣機裡，我就該再用力一些，再用力一些去掙紮。

那樣或許我就能自己出來。

不讓爸爸媽媽因為我的死受到懲罰。

可是說什麼都晚了。

我的葬禮在一個很普通的早晨舉行。

沒有多少賓客，隻有爸爸媽媽，以及幼兒園的老師和幾位知曉內情的親戚。

與此同時，奶奶也因為間接故意殺人，被判刑。

媽媽抱著懵懂的妹妹，最後親了親她的臉頰。

然後萬分不捨地，將她交給了旁邊一對一直渴望孩子卻無法生育的鄰居夫婦。

“請你們一定要好好待她，我們出來後再來接這個孩子。”

媽媽的聲音很是不捨。

鄰居阿姨紅著眼眶鄭重承諾。

“我們會的，我們一定把她當作親生女兒。”

葬禮結束後，爸爸媽媽坐在我的墓前。

媽媽顫抖著手撫摸著我冰冷的墓碑，語氣很平靜。

“楠楠，媽媽錯了，媽媽不該說你是裝可憐，不該不聽你解釋，更不該把你關起來。”

爸爸摸著我的墓碑。

“女兒，爸爸對不起你，爸爸真是不配當個爸爸。”

“還記得你剛出生的時候，小小的一個在我懷裡，我多想回到那個時候啊。”

他用頭抵著墓碑，悄悄的泣不成聲。

媽媽拍了拍爸爸的肩膀，繼續對我說。

“楠楠，我的寶貝，如果有下輩子你再來找媽媽好不好？”

“讓媽媽好好疼你一次，把這輩子欠你的，都補給你。”

“不，你還是彆來了，你值得一個更好的媽媽。”

他們的懺悔和哭聲在墓園裡飄散。

我虛虛的抱住爸爸媽媽。

“你就是很好的媽媽。”

我這樣說著，然後慢慢消散。

如果有來世，我還願意當爸爸媽媽的孩子。

但是希望那個時候的我。

能有一個健康的身體。

不讓爸爸媽媽再為我流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