榜首對決 第48章 班長調解：紙頁後的默契與未說破的妥協

    週一的晚自習，高一（1）班的教室格外安靜，連筆尖劃過紙張的聲音都顯得格外清晰。白熾燈的光線均勻地灑在課桌上，映得兩人之間那道無形的界限愈發分明——自週五晚自習的爭吵後，蘇沐橙和江衍就陷入了冷戰，座位間的距離彷彿被拉遠了許多，連呼吸都帶著刻意的疏離。

班長拿著一張列印好的“安靜協議”走到兩人桌前，輕輕放在中間：“你們倆簽字吧，就約定‘晚自習期間，互不乾擾，蘇沐橙討論問題需輕聲或去走廊，江衍也儘量包容合理範圍內的聲響’。都是同學，沒必要因為這點小事一直僵著。”

蘇沐橙瞥了一眼協議，又看了看旁邊麵無表情的江衍，心裡泛起一絲彆扭。她其實早就不生氣了，隻是拉不下臉先低頭；可讓她主動簽字，又覺得像是自己輸了一樣。

“簽就簽。”江衍率先拿起筆，在協議上寫下自己的名字，字跡依舊挺拔，卻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僵硬。他知道自己週五的反應確實過激了，班長的調解正好給了雙方一個台階下，他沒有理由拒絕。

蘇沐橙見他簽了，也拿起筆，在協議上落下自己的名字，筆尖劃過紙張時，力道不自覺地重了些，像是在發泄心裡的小情緒。

班長看著兩人簽字，滿意地點點頭：“這才對嘛。馬上就要比賽和月考了，大家都要以學習為重，互相包容一下。”說完，便拿著協議離開了。

教室裡再次恢複安靜，蘇沐橙和江衍依舊沒有說話。蘇沐橙拿出辯論稿，想繼續完善自由辯論的攻防思路，卻又怕討論時聲音太大再次引發衝突。猶豫了一下，她從書包裡拿出一摞草稿紙，在自己和江衍的座位之間搭起了一個小小的“紙牆”，剛好能擋住兩人的視線，也能在一定程度上隔絕聲音。

江衍瞥見她的動作，嘴角幾不可察地動了一下，沒有說話，隻是拿起物理競賽題冊，翻書時特意放慢了動作，指尖輕輕劃過書頁，幾乎沒有發出聲響。以前他翻書向來乾脆利落，聲響雖不大，卻在寂靜的教室裡格外明顯，可這次，他像是在刻意控製力度，連翻頁的節奏都慢了半拍。

蘇沐橙透過草稿紙的縫隙，看到他小心翼翼翻書的樣子，心裡泛起一絲莫名的情緒。她知道，江衍其實是個很細心的人，隻是不擅長表達。就像這次，他雖然嘴上沒說什麼，卻用實際行動遵守了協議。

接下來的時間裡，兩人意外地遵守著“安靜協議”。蘇沐橙遇到不懂的地方，會用手機打字跟辯論隊隊友溝通，實在需要討論，就悄悄走到走廊，聲音壓得極低；江衍做競賽題時，翻書、演算都格外輕柔，甚至連咳嗽都特意轉過身，用手捂住嘴，儘量不發出聲音。

中途，蘇沐橙不小心碰掉了筆，筆尖在地麵上發出“嗒”的一聲輕響。她下意識地看向江衍，以為他會皺眉頭，沒想到他隻是抬頭看了一眼，然後彎腰，撿起筆，輕輕放在她的桌角，沒有說話，也沒有多餘的表情，彷彿隻是做了一件再平常不過的事情。

“謝謝。”蘇沐橙的聲音細若蚊蚋，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羞澀。

江衍沒有回應，隻是重新低下頭，繼續演算題目，耳根卻微微泛紅。

旁邊的語文課代表看到這一幕，悄悄給蘇沐橙發了條訊息：“你們倆這‘安靜協議’還挺管用，現在居然不吵了，還挺有默契的嘛。”

蘇沐橙看著訊息，嘴角忍不住微微上揚，快速回複：“什麼默契，隻是不想再吵架了。”

可心裡卻清楚，這種刻意的“不打擾”，反而讓兩人之間多了一絲微妙的默契。她知道江衍需要安靜的環境複習物理競賽，江衍也知道她要準備辯論和作文比賽，雖然沒有明說，卻都在默默為對方著想。

晚自習過半，蘇沐橙的肚子突然“咕咕”叫了起來。她早上起晚了沒吃早飯，中午為了趕辯論隊集訓也隻吃了幾口，現在早已餓得不行。她下意識地摸了摸書包，想找找有沒有零食，卻發現空空如也。

就在她有些沮喪時，一張紙條從“紙牆”的縫隙裡遞了過來，上麵是江衍的字跡：“抽屜裡有餅乾。”

蘇沐橙愣了一下，低頭看向桌洞，發現裡麵放著一小包她喜歡的海鹽味蘇打餅乾，和上次江衍送她的一樣。她轉頭看向江衍，發現他依舊低著頭，假裝認真做題，彷彿什麼都沒做過。

“你什麼時候放的？”蘇沐橙拿起筆，在紙條背麵寫下疑問，遞了回去。

“早上。”江衍的回複依舊簡短，卻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溫柔。

蘇沐橙的心裡泛起一股暖流，剝開餅乾包裝，小心翼翼地吃了起來，儘量不發出聲音。餅乾的鹹甜口感在舌尖化開，讓她想起了那個深夜裡，江衍站在路燈下，扔給她餅乾的樣子，心裡甜滋滋的。

她知道，江衍其實一直都在默默關心她，隻是嘴硬不肯承認。就像這次，他明明可以不管她，卻還是特意給她帶了餅乾，還借著“安靜協議”的掩護，悄悄放在她的桌洞。

吃完餅乾，蘇沐橙重新投入到辯論稿的修改中。她寫得格外認真，偶爾抬頭，透過“紙牆”的縫隙，能看到江衍專注演算的側臉。燈光照在他的臉上，柔和了他的棱角，讓他看起來不再那麼冷硬。她突然覺得，這樣安靜的晚自習，其實也挺好的，沒有爭吵，沒有較勁，隻有彼此心照不宣的包容和默契。

可就在這時，江衍的手機突然震動了一下，他看了一眼來電顯示，臉色瞬間變得凝重起來，眼神裡閃過一絲焦慮和難以置信。他快速拿起手機，起身走到教室外麵接電話，腳步顯得有些急促。

蘇沐橙的心裡咯噔一下，有種不好的預感。江衍的反應太反常了，難道是物理競賽出了什麼問題？還是他家裡有急事？

她放下筆，目光緊緊盯著教室門口，心裡充滿了擔憂。過了大概五分鐘，江衍才掛了電話，走回教室。他的臉色蒼白，眼神裡帶著一絲深深的疲憊和迷茫，往日的從容和堅定消失得無影無蹤。

“怎麼了？”蘇沐橙忍不住問道，聲音打破了教室的安靜，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緊張。

江衍沒有立刻回答，隻是坐回座位，雙手撐著頭，沉默了很久。周圍的同學都被蘇沐橙的聲音吸引，紛紛投來好奇的目光。

“物理競賽組委會剛纔打電話來，”江衍的聲音低沉而沙啞，帶著一絲顫抖，“說因為部分評委臨時有事，競賽時間再次調整，提前到了本週五下午，和作文競賽決賽的時間完全重疊，而且這次不能申請延遲入場，必須二選一。”

蘇沐橙的臉色瞬間變得蒼白，心裡充滿了震驚和難以置信。怎麼會這樣？物理競賽居然再次調整時間，而且和作文競賽決賽撞得這麼死！

“那你怎麼辦？”蘇沐橙的聲音帶著一絲顫抖，“物理競賽對你來說那麼重要，作文競賽我們也經曆了那麼多風波才保住資格……”

江衍的眼神裡充滿了迷茫和痛苦：“我不知道。物理競賽是我準備了兩年的目標，關係到我的自主招生名額；可作文競賽，我們一起麵對了李濤的惡意中傷，一起整理材料，一起申請延遲入場，我也不想放棄。”

教室裡的氣氛瞬間變得沉重起來。班長走過來，安慰道：“江衍，你彆太難過，再想想有沒有其他辦法？或者和組委會再溝通一下？”

“沒用的，”江衍搖搖頭，語氣裡帶著一絲絕望，“組委會說這是最終決定，不能更改。”

蘇沐橙看著江衍痛苦的樣子，心裡泛起一絲心疼。她知道，這個選擇對他來說太艱難了，無論選哪個，都會留下深深的遺憾。她想安慰他，卻不知道該說什麼，隻能默默看著他，心裡充滿了無力感。

可就在這時，一個念頭突然在蘇沐橙腦海裡冒出來：“江衍，不如……我放棄作文競賽決賽，你去參加物理競賽？”

江衍猛地抬起頭，眼神裡充滿了驚訝和難以置信：“不行！絕對不行！作文競賽你也準備了很久，而且我們經曆了那麼多，不能因為我而讓你放棄！”

“可是物理競賽對你更重要啊！”蘇沐橙的聲音帶著一絲急切，“我的辯論隊決賽還能參加，作文競賽以後還有機會，可你的物理競賽，錯過了這次，就再也沒有機會了！”

“那也不行！”江衍的語氣格外堅定，“比賽沒有高低貴賤之分，你的努力也同樣重要。我不能這麼自私，讓你為我放棄自己的目標。”

兩人再次陷入了沉默，教室裡的空氣彷彿凝固了。周圍的同學看著他們，眼神裡充滿了同情和擔憂。

江衍最終會做出怎樣的選擇？他會放棄物理競賽，還是作文競賽？蘇沐橙的提議，會不會讓兩人的關係出現新的轉機？更重要的是，李濤如果知道了這個訊息，會不會再次從中作梗，破壞他們的選擇？

晚自習的鈴聲響起，打破了教室的寧靜。蘇沐橙和江衍依舊坐在座位上，沒有動。燈光照在他們蒼白的臉上，映出彼此眼中的迷茫和掙紮。這場被迫達成的“安靜協議”，帶來了短暫的默契與平和，卻被突如其來的比賽時間衝突，再次推向了兩難的境地。而所有的懸念和答案，都將在江衍的最終選擇中，慢慢揭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