榜首對決 第58章 江衍的調查：真相大白與無聲的和解
整改期的空氣像凝固的冰塊，頂樓的兩間活動室被無形的牆隔開，連呼吸都帶著刻意的疏離。江衍盯著吉他上的藍色撥片，指尖無意識地摩挲著冰涼的金屬弦，蘇沐橙那天憤怒的指責和失望的眼神，像針一樣紮在心上。“我們沒那麼無聊”——他說這句話時的堅定，終究沒能打消她的懷疑。
他不是氣蘇沐橙的指責，而是氣這份被輕易碾碎的信任。一個多月的同桌時光，從針鋒相對到默契合作，從彆扭關心到心照不宣的靠近，他以為他們之間至少有一點基本的信任，可在“資料被破壞”的導火索下，一切都回到了原點，甚至變得更糟。
“衍哥，彆想了，反正不是我們乾的，清者自清。”張浩拍了拍他的肩膀，語氣裡帶著憤憤不平，“蘇沐橙就是被憤怒衝昏了頭，居然這麼不信任你。”
江衍搖搖頭，沒有說話。清者自清固然容易，可他不想讓這份莫須有的罪名橫亙在兩人之間，更不想讓真正的始作俑者逍遙法外。如果不查明真相，這場矛盾隻會越積越深，最終影響到雙方的比賽，而這，正是某些人想看到的。
“我要查清楚，到底是誰乾的。”江衍的語氣平靜卻帶著一絲不容置疑的堅定。
調查的第一步，是詢問頂樓的保潔阿姨。每天早上七點，保潔阿姨都會來頂樓打掃衛生，她或許會看到什麼線索。第二天一早，江衍特意提前到校，在頂樓走廊等來了保潔阿姨。
“阿姨，請問你前天早上打掃的時候，有沒有看到什麼陌生人來這層樓？或者看到誰進過辯論隊的活動室？”江衍遞過一瓶溫熱的礦泉水，語氣禮貌。
保潔阿姨接過水，想了想，說道：“陌生人啊……好像有個穿得奇奇怪怪的小姑娘，大概早上六點多吧，背著個大揹包，在這層樓轉來轉去，還問我辯論隊的活動室在哪。我跟她說了在那邊，她就過去了，沒過多久就慌慌張張地跑了下來，好像還掉了什麼東西。”
“穿得奇奇怪怪？”江衍皺了皺眉，“具體是什麼樣子？”
“穿了一身紅色的裙子，頭上還戴了個牛角頭飾，看著像是……動漫裡的角色？”保潔阿姨不確定地說道，“我當時還覺得奇怪，這孩子怎麼大清早的穿成這樣來學校。”
動漫角色？江衍心裡有了一絲頭緒。學校裡有個動漫社，經常會組織spy活動，難道是動漫社的同學？
他立刻聯係了學生會負責社團管理的同學，拿到了動漫社的成員名單和聯係方式。根據保潔阿姨的描述，他鎖定了一個名叫林曉的女生——她是動漫社的核心成員，經常s古風角色，而且前幾天確實有社員說她要找閒置教室排練spy短劇。
江衍沒有直接找林曉，而是先聯係了動漫社的社長，側麵打聽情況。社長猶豫了一下，最終還是說了實話：“林曉那天確實去頂樓找過教室，她說想找個安靜的地方排練。後來她回來的時候神色慌張，還說不小心走錯了教室，把彆人的東西弄亂了，因為害怕被罵，就偷偷跑了回來。我當時批評了她，讓她去道歉，可她膽子小，一直不敢去。”
江衍的心沉了下去，果然不是搖滾社乾的。他讓社長聯係林曉，約定在學校的咖啡館見麵。當林曉低著頭，侷促地說出事情的經過時，江衍心裡的石頭終於落了地，卻又泛起一絲複雜的情緒。
“那天我本來想找頂樓的閒置教室，結果記錯了房間號，推開門就看到裡麵有很多資料。我以為是沒人用的，就想進去排練，不小心撞到了桌子，資料都掉在了地上。”林曉的聲音帶著一絲顫抖，眼眶紅紅的，“我想把資料整理好，可越慌越亂，還不小心把墨水灑在了上麵，又看到資料上的辯論觀點，一時衝動就寫了幾句反駁的話……我真的不是故意的，隻是太害怕了，就跑了。”
林曉從揹包裡拿出一張道歉信和一個嶄新的筆記本，遞給江衍：“這是我的道歉信，還有這個筆記本，希望能彌補一點我的過錯。麻煩你幫我轉交給辯論隊的同學，我真的很抱歉。”
江衍接過道歉信和筆記本，心裡五味雜陳。一場誤會，源於一個女生的慌亂和衝動，卻讓他和蘇沐橙之間的信任徹底破裂。他看著林曉愧疚的樣子，說道：“道歉信我會轉交，但你應該自己去跟蘇沐橙同學說清楚，這是你該做的。”
林曉點點頭，眼裡滿是感激：“我會的，我一定會親自去道歉。”
查明真相後，江衍卻犯了難。該怎麼告訴蘇沐橙？直接去找她，會不會顯得他在炫耀“我沒說錯”？或者讓她覺得尷尬？他瞭解蘇沐橙的性格，好強又愛麵子，那天那麼堅定地指責他，現在真相大白，她心裡肯定會愧疚，但未必願意輕易低頭。
猶豫了一整天，江衍最終決定，在共享場地的間隙，找個單獨的機會告訴她。
週四下午，按照整改後的共享時間表，辯論隊的訓練剛結束，搖滾社的成員還沒進場。蘇沐橙正帶著隊員們收拾資料，準備離開，江衍背著吉他，站在活動室門口，叫住了她：“蘇沐橙，你等一下。”
蘇沐橙的動作頓了一下，身體僵硬了幾秒，才緩緩轉過身，眼神複雜地看著他，沒有說話，帶著一絲警惕和疏離。
“關於你們資料被破壞的事情，我查到真相了。”江衍的語氣平淡，沒有刻意強調什麼，隻是陳述事實，“是動漫社的一個同學，走錯了教室，不小心弄亂了資料，還塗鴉了你的稿子。她不是故意的，隻是太害怕，就跑了。這是她的道歉信。”
他遞過林曉寫的道歉信，還有那個嶄新的筆記本。
蘇沐橙的眼睛猛地睜大，臉上露出了難以置信的表情。她下意識地接過道歉信，快速地翻看起來。信裡詳細描述了那天的經過，林曉的愧疚和自責躍然紙上，字裡行間都透著真誠。
真相像一道驚雷，劈碎了她之前所有的篤定和憤怒。原來，真的不是江衍乾的；原來，她真的冤枉了他；原來，她因為一時的憤怒和偏見，輕易地否定了他的人品，破壞了他們之間僅存的信任。
巨大的愧疚像潮水一樣將她淹沒。她想起那天自己憤怒地將稿子摔在地上，想起自己尖銳的指責，想起江衍受傷卻堅定的眼神，想起他那句“你願意相信是我們乾的，我無話可說”，心裡就像被針紮一樣疼。
她的手指緊緊攥著道歉信，指節泛白，嘴唇動了動，想說“對不起”，可話到嘴邊，卻又嚥了回去。驕傲和麵子像一道無形的牆，讓她無法輕易說出那三個字。
江衍看著她複雜的表情，看著她攥緊道歉信的手，心裡已經明白了大半。他沒有期待她的道歉，也沒有追問什麼，隻是說道：“事情的真相就是這樣，我隻是告訴你一聲，不想被冤枉。”
說完，他轉身就要走。
“江衍！”蘇沐橙突然叫住了他。
江衍停下腳步，轉頭看向她，眼神裡帶著一絲疑惑。
蘇沐橙的臉頰微微泛紅，眼神有些閃躲，語氣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彆扭：“那個……謝謝你告訴我們真相。還有，林曉的道歉，我們接受了。”
沒有“對不起”，沒有直白的道歉，但這已經是蘇沐橙能做出的最大讓步。
江衍的嘴角幾不可察地向上揚了一下，快得像錯覺。他點點頭，沒有多說什麼，背著吉他走進了搖滾社的活動室。
雖然沒有正式道歉，但蘇沐橙用行動做出了回應。
第二天上午，辯論隊的訓練準時開始。讓隊員們驚訝的是，蘇沐橙特意強調：“今天訓練，音量控製在正常交流範圍內，不用大聲喊，模擬比賽的氛圍可以通過眼神和氣勢，不一定非要靠音量。”
“沐橙，你不是說要讓搖滾社也感受一下噪音嗎？”小雨疑惑地問道。
蘇沐橙的臉頰微微發紅，避開了小雨的目光：“之前是我太衝動了，噪音戰對誰都沒好處，還影響其他班級。我們專注於自己的訓練就好，沒必要跟他們較勁。”
隊員們雖然有些不解，但還是聽從了蘇沐橙的安排。辯論隊的訓練音量明顯降低了，雖然依舊能聽到清晰的討論聲和辯論聲，但不再像之前那樣尖銳刺耳，也不會對隔壁造成乾擾。
江衍在搖滾社的活動室裡，清晰地感受到了這份變化。沒有了之前震耳欲聾的反駁聲，周圍的環境變得安靜了許多，排練的心情也順暢了不少。他知道，這是蘇沐橙的變相道歉，是她用自己的方式，為之前的誤會和指責買單。
搖滾社的成員們也察覺到了辯論隊的變化，戴耳釘的男生說道：“衍哥，辯論隊今天怎麼這麼安靜？是不是知道冤枉我們了，不好意思了？”
江衍沒有說話，隻是嘴角帶著一絲淡淡的笑容，打鼓的節奏也變得柔和了一些。他對著隊員們說道：“我們也把音量再調低一點，儘量不要影響到他們。”
搖滾社的排練音量也隨之降低，隔音板的作用終於顯現出來，兩個社團的訓練不再互相乾擾，頂樓的氛圍變得格外和諧。
偶爾，蘇沐橙會在訓練間隙，透過窗戶看到隔壁活動室裡江衍打鼓的身影，他的動作專注而投入，陽光照在他身上，鍍上了一層溫暖的光暈。她的心裡會泛起一絲微妙的情緒，有愧疚，有歉意，還有一絲說不清道不明的在意。
江衍也會在休息時，看到辯論隊的成員們認真討論的樣子，蘇沐橙站在白板前，眉頭微蹙，專注地梳理著邏輯，那副認真的模樣，和她平時倔強的樣子截然不同。他的心裡也會泛起一絲柔軟，之前的憤怒和委屈，漸漸被這份無聲的和解衝淡。
然而，這份難得的平靜並沒有持續多久。
週六下午，蘇沐橙和江衍幾乎同時收到了一條簡訊，傳送者是王老師：“緊急通知：省賽組委會和校園音樂節主辦方同時發來訊息，由於場地排程問題，辯論隊省賽和搖滾社音樂節的決賽時間，都調整到了下週日上午，地點都在市體育館！請你們立刻來學校開會，協商解決方案！”
蘇沐橙和江衍看到簡訊的瞬間，都愣住了。
怎麼會這樣？兩個重要的比賽，居然調整到了同一天、同一個地點？
市體育館雖然很大，但同一時間舉辦兩場大型比賽，根本不現實。無論是場地佈置、裝置除錯，還是觀眾組織，都無法兼顧。這意味著，他們必須再次麵臨二選一的局麵，或者其中一方放棄，或者其中一方調整時間。
可省賽和音樂節都是重要的比賽，辯論隊為了省賽付出了無數的心血，搖滾社也為了音樂節準備了很久，沒有人願意放棄。
蘇沐橙的心裡充滿了焦慮和無奈。好不容易纔和江衍解開誤會，達成了無聲的和解，卻又麵臨這樣的突發狀況。命運似乎總是在和他們開玩笑，讓他們一次次陷入兩難的境地。
江衍的臉色也變得凝重起來。他看著手機螢幕上的簡訊，心裡泛起一絲沉重。物理競賽的時間已經調整過一次，現在省賽和音樂節又撞期，這到底是巧合，還是有人在背後刻意安排？
他的腦海裡瞬間閃過李濤的身影。之前的種種事件，都是李濤在背後作梗，這次的比賽時間調整，會不會也是他的陰謀？他故意讓兩個比賽撞期，讓他們再次陷入矛盾，甚至可能因為爭奪場地而再次發生衝突，最終兩敗俱傷。
這個念頭讓江衍的臉色變得更加陰沉。如果真的是李濤，那他的手段也太卑劣了，居然能影響到組委會和主辦方的時間安排！
蘇沐橙和江衍幾乎同時趕到了學校的德育處辦公室。王老師的臉色也格外嚴肅，看到他們進來，立刻說道：“情況緊急，組委會和主辦方都表示時間無法再調整，隻能我們自己協商。你們雙方都說說想法吧，到底該怎麼辦？”
蘇沐橙和江衍對視了一眼，都從對方的眼裡看到了焦慮和堅定。他們都不想放棄，可現實卻讓他們不得不做出選擇。
“王老師，我們不能放棄省賽。”蘇沐橙的語氣堅定，“我們為了這場比賽準備了半年，付出了太多的心血，而且這關係到學校的榮譽，我們不能因為時間衝突就放棄。”
“我們也不能放棄音樂節。”江衍的語氣同樣堅定，“音樂節是校園文化的重要組成部分，我們樂隊為了這場演出準備了三個月，還原創了歌曲，現在放棄，太可惜了。”
辦公室裡的氣氛再次變得沉重起來。王老師看著他們堅定的眼神，也陷入了沉思。
“現在有兩個方案。”王老師緩緩說道，“第一個方案，其中一方放棄比賽；第二個方案，申請在體育館的不同區域同時舉辦，但這樣會互相影響，而且裝置和人力都不足，風險很大。”
兩個方案，都不是完美的選擇。放棄比賽，意味著之前的努力全部白費；同時舉辦，意味著比賽效果會大打折扣，甚至可能因為互相乾擾而導致雙方都失利。
蘇沐橙和江衍再次陷入了沉默。他們都知道，這個選擇太難了。
更讓他們在意的是，這次的時間調整，真的是巧合嗎？如果是李濤在背後搞鬼，他接下來還會做出什麼事情？他們的比賽，會不會再次受到影響？
夕陽透過辦公室的窗戶，灑在兩人身上，留下長長的影子。這場剛剛達成的無聲和解，再次麵臨著嚴峻的考驗。他們最終會做出怎樣的選擇？是其中一方放棄，還是冒險同時舉辦？李濤的陰謀會不會再次得逞？
所有的懸念，都將在接下來的協商中慢慢揭開。而這個選擇，不僅關乎兩場比賽的命運，更關乎蘇沐橙和江衍之間，剛剛緩和的關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