寶寶,你怎麼假死了!! 第5章 放不下 怎麼惹賀少生氣了
放不下
怎麼惹賀少生氣了
花前月下,竹林雅苑是京圈常常舉行宴會的地方。
沈澈到的時候,花前月下一樓的大廳裡,坐滿了不少西裝革履談專案的商業人士。
花前月下的前幾層樓,是正兒八經的宴會廳,穿過一個小小的隔間,搭乘電梯往上走,纔是富家少爺常來聚會的地方。
“沈少,這邊請。”年輕服務員微微躬身,上前指引,男生看起來年紀不大,白色的襯衫上打著小巧的領結,一舉一動間禮貌克製,又帶著獨屬於年輕人的朝氣活潑。
沈澈應了聲:“麻煩你了。”
年輕服務員不動聲色地按下電梯的按鍵,透過電梯門的微弱反光,楚清餘光掠過沈家這位新找回來的漂亮小少爺。
前幾天,這位爺來的時候還不是現在這個樣子,像一隻刻意吹得膨脹起來的氣球,稍微一戳就能呼呼的漏氣。
楚清見過不少這樣的人。
在這工作一段時間後,見的人多了,不難發現這有錢人越有錢就越注重涵養,京都核心圈的那些少爺們,個個人中龍鳳,表麵看著客客氣氣,但實則都是用真才實學堆砌起來的。
但今天的沈澈,是他這半個月來見過最粗糙的一次,也是最好看的一次。
頭發沒有刻意打理,亂糟糟地耷拉著,整個人疲憊又睏倦,可眼底的亮色和泛著光芒的眸子又莫名地將所有的乏意都遮了去,反倒多了些生機和活力。
即便這樣,沈澈,依舊是他在這工作這麼久以來,見過長得最好看的人。
沈少爺似乎有些乏了,懶懶地靠在電梯門上,眼睛圓滾滾的,白皙的指尖藏在襯衫袖子中,像用尾巴蓋在自己的腦袋上,偷偷藏起來往外探的小貓崽。
另一邊,沈澈默默地回憶著書中的情節。
聽聞花前月下的老闆和當局高層有些關係,早些年前身是京都大飯店,後來老闆的兒子趕潮流,挑了個新地,建了這座花前月下,供京都的太子爺們玩樂。
沈澈按了按太陽xue,感覺自己臉上的笑容都要僵了,攥緊的拳頭一點點鬆開,又一點點重新攥緊。
他走得急,隻來得及和嚴秘書交代了聲,甚至都沒敢去見沈知行,就跑了出來,打了個車直奔這兒。
大哥估摸著又要扣他的錢了。
沈澈咬著後槽牙,滿腦子的季北辰像孤魂野鬼般飄散不去。
叮咚。
電梯門開,楚清在前麵帶路,沈澈錯了半個身位跟在後邊。黑色皮鞋踩在柔軟的暗色地毯上,發出沉重的悶聲。
走廊一側,溪水從人工搭建的竹林間流淌而過,藏在水霧中的紅白錦鯉不慌不忙地搖曳著身姿,留下一尾漣漪。
換做平時,沈澈或許會有些許閒情雅緻,可眼下,即便是溪水敲擊竹筒的發出的清脆悅耳的聲音都令沈澈煩躁。
和他有什麼關係啊。
賀鬱要想找季北辰麻煩,用他的名義算什麼本事。
沈澈不記得書中有這麼些情節,但現在趕鴨子上架,他不來也得來。
會廳的門半掩著,隔了好一段的距離,仍然能聽到些許鬨笑聲。
推開門,會廳很大,正對著門的是一個小型的會客沙發,三三兩兩的人坐在一起。
“喲,沈少來了。”顧哲扣下手中的牌,懶洋洋地擡眼,招呼沈澈過去。
沈澈笑了下,儘量讓自己的語調平穩:“打牌呢?”沈澈一邊半彎著腰看牌局,一邊瞥了眼不遠處的季北辰,“怎麼樣,贏了沒?”
“全讓顧哲贏了。”嚴文舉往旁邊挪了挪,示意沈澈坐下,“要不你來替我玩一會?我換換牌風。”
沈澈沒過去,看對方一臉鬱色,笑道:“時來運轉,否極泰來,保不準嚴少下一把就贏了呢。”
又應承了幾句,沈澈不動聲色地站直身子,往季北辰的方向看去,“你們先玩,我過去看看。”
嚴文舉也跟著往沈澈的視線看過去,瞭然,輕“嘖”了聲:“這才哪到哪,沈少就放不下你的小寶貝了?”
“賀鬱可是好不容意才請過來的呢。”顧哲將手中的牌丟到桌麵上,“他好幾個專案都被季北辰半路截了,心裡正不痛快著。”
“怎麼,沈少爺玩了一夜就放不下了吧?”
“顧少可就彆擠兌我了。”沈澈收斂了笑意,從桌麵上的煙盒中抽出一隻煙,半咬在嘴邊,“玩玩罷了。”
書中,這位顧家唯一的二代可是死的很慘,被人堵在門口潑了硫酸,又套著麻袋拉到巷子裡打折了腿。
那次事故後顧哲便一蹶不振,後來,顧家破產,在一個靜謐的夜晚,顧哲自殺了。
會客沙發的另一角,季北辰心不在焉地拿過酒杯,明麵上,他截了幾個賀鬱的專案,為盤活季家在南郊的專案儘心儘力,可私下,他真正動的是季家的客源。
季家在京都紮根這些年,以他現在的能力,並不能撼動季家這顆大樹,隻能一點點耗,打消耗戰,季家這些年經營不善,外實內需,就像壞了的牙齒,表麵看著完好無損,但實則內裡已經被蛀空了大半。
他現在暫時還不能脫離季家。
時間和價格是商業領域獲勝的秘訣之一。
畢竟,誰會懷疑一個經常被人欺負得團團轉的老實私生子會在暗中不動聲色搶了季家一個又一個的專案和客源。
十幾年來,季北辰最擅長做這些事了,滿足對方心底對他的期待,季父希望他是個軟弱的廢物,那季北辰就扮演一個這樣的人好了,季太太希望他老實,最好不要有什麼爭權的想法,季北辰就當一個隻會被人欺負的老實人。
隻有滿足了對方的期許,對方纔會漸漸放下心底的戒備,會可憐他,會忽視他。
賀鬱來請他的時候,季北辰也隻是故意推辭了一番。
“季北辰,你搶了我的活,總要給我把麵子補齊。”賀鬱翹著二郎腿,將手邊的酒瓶推過去,“這樣,老規矩,你把這些喝了我們就一筆勾銷,如何?”
季北辰看了眼滿桌子的酒。
“生意場上的規矩我懂,這次是我賀鬱技不如人,你小子運氣好,輸了就輸了。”賀鬱微微後仰,看了他幾秒,勾著他的脖子,一點點湊近,“但下了生意場,季北辰,事情就不能這麼解決了,對吧?”
季北辰端起酒杯,輕抿了一口:“賀少說的有道理。”
“這次無意搶了賀少的生意,是我的不對,我給賀少賠個不是。”
季北辰的語速很慢,帶著幾分濃厚的鼻音,語調沒有任何起伏,一副逆來順受習慣了的樣子。
不知道什麼時候起,季北辰就是這副沒什麼勁的樣子,賀鬱還記得季北辰小的時候,也許是因為剛換了環境,語言不通,季北辰學什麼都很費勁,季家那位太太又是故意想要將他養廢,傾向給他的資源甚至都不如季家大少的十分之一。
季北辰起初還會反抗,被一群同齡人按到雪地裡毆打後,會趁他們不注意,偷偷將墨水倒在他的書包裡,但越反抗就越會激得這夥人興致高漲,賀鬱也忘了,隻記得季北辰越來越沉默,就好像躺在一片泥潭中,即便有人對他拳打腳踢,他也隻當什麼事都沒。
這次被季北辰搶了好幾個專案,賀鬱多多少少有點生氣。
季北辰背靠季家,那邊的專案經理又誤把季北辰當成季家那位,賣了個麵子才讓他走了個狗屎運。
賀鬱氣歸氣,但也隻能忍了。
他要是硬從季北辰手中把這幾個專案搶回來,季北辰也不會有什麼意見,隻會拱手相讓。
但季北辰再怎麼無所謂,也是姓季的。
傳出去了,這就是他賀家明麵上要和季家搶生意。
“這杯敬賀少。”
忽然,一隻骨節分明的手壓住瓶身,白皙的指尖隨意地搭著,那力度不重,卻硬生生地讓沙發上的兩人一齊回頭。
“哎呀。”沈澈俯身,站在沙發後擠在兩人中間,“這是怎麼惹賀少生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