保鏢他又爭又搶 第2章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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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走得很快,毫不猶豫地拉開房門離開。
房間裡隻剩下我和裴城兩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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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有些摸不著頭腦,求救般看向裴城;
“陳小姐是不是生我的氣了?”
也是,剛纔裴城幾乎把我整個人都抱在懷裡,她吃醋也是正常。
想到這,我歉意地看向依舊滿身低氣壓的裴城;
“都怪我,我這就去把她追回來!”
手剛碰上門把手,裴城的低吼聲在耳邊響起:
“左!旋!”
他說得咬牙切齒,幾步就走到我身前,並伸手抵住房門。
充滿男性荷爾蒙的熾熱氣息撲麵而來,我仰起頭,清晰地從裴城的眼中看到自己滿臉茫然的樣子:
“啊?”
裴城的臉都有些扭曲:“你這個笨蛋!”
“算了!”
他頹然地鬆開手:
“天冷,彆出去了。”
“單子發給我,我替你去。”
說完,他飛快地撇我一眼,語氣有些彆扭:
“青黛心善,見不得你這麼晚還在外麵奔波。”
原來是這樣。
我壓下心中剛剛升起的異樣,拒絕了他的好意。
不過是愛屋及烏罷了。
他因為陳青黛幫我,我卻不能不識好歹。
這幾年來,我比誰都清楚腳踏實地賺錢的重要性。
淩晨五點,我熟練地繞過巷子裡的汙水雜物,推開吱呀作響的房門:
“奶奶,我帶了你最愛吃的小籠包!”
可往日早就坐在沙發上朝我笑吟吟招手的奶奶卻不在。
出租屋很小,除了臥室,隻有一個狹小的洗手間。
可哪裡都冇有奶奶的身影。
還冒著熱氣的小籠包骨碌碌地滾到了地上,染上些許灰塵。
腦海裡忽然閃過家裡破產時,爸爸無法接受刺激跳樓自殺的身影。
“不!”
我踉蹌著朝外奔去,見人就問有冇有見過走丟的老太太。
“嘎吱!”
刺耳的刹車聲響起,司機探出頭衝我破口大罵:
“走路不長眼啊!當馬路是你家呢!”
我跌坐在地上,強忍住的眼淚忽然就決了堤。
鋪天蓋地的悔恨幾乎要將我淹冇,我看著流血的手心,將頭埋進膝蓋間嚎啕大哭起來。
明明去年醫生就說奶奶年紀大了,需要家人多陪伴。
明明前幾天奶奶的記性就時好時壞。
她是我在這個世界上唯一的親人了啊!
我為什麼還要貪圖掙那幾十塊錢,把她一個人扔在出租屋裡!
肩膀一沉,一股熟悉的氣味伴著融融暖意傳來:
“小旋?”
7
裴城看清我手心膝蓋上的傷,以及通紅的臉時,一把攥住了司機的衣領:
“你做的?”
正破口大罵的司機忽然就變成了被掐住脖子的雞,隻能徒勞地拍打著裴城的手臂:
“放開我!”
“是她主動撞上來的!”
裴城的眉頭狠狠跳動幾下,麵色也愈發陰沉起來。
我熟知這是他發怒的前兆,顧不得傷痛趕緊拽住他的褲腳:
“不怪他!”
人聲嘈雜,可裴城卻準確地捕捉到了我比蚊子大不了多少的聲音。
他鬆開手,眉頭緊皺,眼中滿是關切:
“那你哭什麼?”
弄清事情原委後,裴城先是報了警,又在問清奶奶常去的地點後委托朋友一起尋人。
一番操作下來,我的心好似安定幾分。
簡單處理過傷口後,他驅車帶我回了左家老宅。
奶奶果然在這。
她笑吟吟地坐在門口衝我們招手:
“小旋,小城,今天這麼早就放學了?”
這一瞬間,我好似回到了從前。
可奶奶身上樸素的棉衣硬生生地將我從回憶中拉出來。
我拽住裴城的袖子,壓低聲音,語氣懇求:
“阿爾茨海默症。”
“醫生說,儘量順著她,減少刺激。”
裴城的身體僵了僵,我以為他冇有聽清,踮起腳朝他耳邊靠近一些,卻不小心扭到了受傷的膝蓋。
“嘶~”
裴城下意識地扶住我的肩膀:“小心!”
奶奶忽然笑得狡黠:
“我說你倆在談戀愛還不承認。”
“這下可被我捉到了吧?”
說著,她忽然歎了口氣:“小旋,你們再不結婚,奶奶怕是見不到重孫子嘍!”
回來的路上,氣氛有些尷尬。
奶奶累了,一上車就沉沉地睡了過去。
我緊緊捏住衣角,湧到嘴邊的道謝和歉意又數次嚥了回去。
眼前忽然閃過他給我處理傷口時那眼熟的舊藥箱,是我心疼他總受傷時買給他的。
以及剛纔他在奶奶麵前落落大方承認我們的戀愛關係的樣子。
好似看出了我的忐忑,他忽然回過頭來:
“都是故人,幫一把是應該的。”
“更何況奶奶曾經對我很好。”
我鬆了口氣,心中卻不僅冇有鬆快,反而更加沉重了幾分。
如果當初
可惜冇有如果。
覆水難收,一切都是我自作自受。
下車時,奶奶忽然又恢複了清醒。
她邀請裴城去家裡坐坐。
我以為裴城是礙於情麵不好意思拒絕,趕緊解釋:
“奶奶,他還有事”
“好。”
裴城利索地跟在我們身後,眼神中好似還露出一絲愉悅?
看著熱氣騰騰的三菜一湯,裴城的語氣有些複雜:
“小旋,你真的是變了。”
是啊,十指不沾陽春水的大小姐,也會洗手作羹湯了。
我冇接話,隻是默默地將筷子遞過去。
奶奶笑吟吟地看著我們,忽然開口:
“小城,你還在等著小旋嗎?”
8
“啪!”
裴城手裡的筷子忽然掉到了地上。
他低頭去撿,腦袋卻又磕到了桌角。
那聲音,連我聽著都疼。
等他抬起頭來時,臉都紅了。
裴城雖然看起來有些凶,但卻是從骨子裡透著善良的人。
他肯定是不知道該怎麼開口跟奶奶解釋自己即將訂婚的事。
畢竟當初,我讓他去接近陳青黛,隻有我們兩人知道。
奶奶好似誤會了裴城的意思。
她看了我一眼,歎了口氣:
“當初小旋瞎了眼,非要去追陳家那個小子。”
“現在好了,把自己碰得頭破血流才知道後悔。”
聽奶奶說著那些糗事,我隻覺得臉上好似火燒一般:
“奶奶!彆提他了,我們已經分手了!”
“太好了!小城,你還冇回答我呢,現在也是一個人嗎?”
“嗯。”
說著,他抬頭看了我一眼,目光中透著幾分愉悅。
裴城的回答讓我一愣:
他居然這樣遷就生病的奶奶。
與此同時,陣陣負罪感湧上心頭,我在心底默默地對陳青黛說了聲對不起。
畢竟裴城馬上就要跟她訂婚了。
奶奶和裴城相談甚歡,還約好了明天讓我陪他逛一逛。
裴城剛放下筷子,我就迫不及待地打開了門:
“你不是說還有事嗎?我送你!”
裴城臉上的笑容僵了僵,順從地點點頭跟奶奶告彆。
“明天咱們各忙各的,假裝逛完了就好。”
久久冇有聽到裴城的回答。
他嘴角緊抿,全然冇有了剛纔的笑容。
最後氣呼呼地瞪了我一眼就走了。
大概是覺得對不起陳青黛吧。
第二天,我接到了裴城的電話。
他漫不經心地問我有冇有認識的人想租房子。
有個朋友跟他的租戶起了爭執,他喝了酒,拍著胸脯表示一天之內絕對替他租出去。
酒醒了,後悔了。
我有些意動。
價格雖然有些高,但勝在位置好。
看到房子時我更滿意了。
為什麼有人住在這樣好的大房子裡還不滿意呢?
我當場簽了合同。
裴城好似鬆了口氣,要幫我搬家。
他站在門口,語氣好似意有所指:
“小旋,人要朝前看。”
我知道,他幫我不過是投桃報李。
以前的情分早就被消磨乾淨。
更何況如今他已經有了陳青黛。
我低下頭,心裡又酸又漲。
他約我陪陳青黛去試婚紗。
我找不到理由拒絕。
算了,能親眼見證他的幸福,也算是對我親手將他推出去的補償吧。
可第二天我到時,站在陳青黛身邊的不是裴城,而是陳家安。
9
他們親昵地依偎在一起,好似一對璧人。
店員殷勤地站在一旁:
“陳太太,這款是純手工定製”
陳太太?
我猛地衝上前去,一把將陳家安推開:
“滾開,渣男!”
“你害了我還不夠,又來勾引青黛!”
“你明知道她就要訂婚了!”
我將雙手張開,好似麵對老鷹的老母雞,緊緊護在陳青黛身前。
陳家安被推了個趔趄:
“左旋!你有毛病吧!”
手心的傷口滲出血跡,染紅了紗布。
他看了幾眼,罵罵咧咧地走了。
我一直盯著他的車子駛過街角才放心地轉過頭來,拉著陳青黛的手細數了陳家安一百零八個缺點。
她不發一言,看向我的目光十分複雜。
剛說完,裴城就來了。
他大概遇見了什麼開心的事情,嘴角高高地翹著,整個人都透著幾分愉悅。
與他相比,陳青黛的臉色十分淡然。
也是,與陳家安約會,卻被我碰了個正著,她心裡肯定不舒坦。
我剛想跟她保證今天的事會守口如瓶,她卻淡淡地扔下一句“有事”,徑直走了出去。
這
我惴惴不安地看向裴城,就看見他靠在窗邊,滿臉落寞的樣子:
“我一定是個很失敗的人。”
“連自己愛的人都留不住。”
這是我第一次見到如此脆弱的他,好似整個人都被陰鬱籠罩起來。
我下意識地反駁:
“纔不是!你是這個世界上最好的人!”
“是嗎?”裴城的眼神亮了亮,又很快黯淡下去:“你隻是為了安慰我才這樣說的吧!”
“不然為什麼你明知道我對你的心意,還讓我去接近彆的女人呢?”
在心底埋藏許久的話脫口而出:
“我早就後悔了!”
“這些年,我無數次設想過如果當初我冇有做出那個錯誤的決定,我們會怎樣?”
“可惜”
心臟傳來陣陣刺痛,我滿嘴苦澀,努力勾勒出一個笑容:
“可惜你已經跟陳小姐在一起了。”
“我隻能祝福你們。”
在這一刻,我清晰地意識到自己對裴城的情意。
腦海中忽然閃過陳青黛離去時單薄落寞的身影。
難道她看出來了?
所以她才故意跟陳家安見麵,是想讓裴城吃醋?
原來就連我隱忍的情意,都會變成傷害他人的利刃。
不,我不能這樣!
我要找她解釋清楚!
裴城好不容易找到了自己的愛情,我怎麼能再一次傷害他呢?
顧不得身後的呼喚,我慌亂地起身朝外跑去:
“我去把陳小姐找回來!”
身後,裴城臉上的落寞一掃而空。
10
陳青黛出國了。
可後天就是他們訂婚的日子。
這些天來,裴城親手佈置訂婚場景,反覆確認儀式細節時的期待我都看在眼裡。
裴家雖然不是什麼望族,但現在親朋都來了,未婚妻卻被氣走了,這叫什麼事?
如果不是我頻繁出現在裴城麵前,如果不是我冇有收斂好自己的情意
我不由得陷入深深的自責與懊悔中。
所以當裴城找上我,讓我臨時頂替他的未婚妻時,我毫不猶豫地答應了。
心底有一絲不為人知的竊喜忽然湧了出來。
可隨即是鋪天蓋地的愧疚。
我又害了裴城一次。
第二天一早,他送來了禮服。
居然意外地合身。
奶奶笑嗬嗬地打量著我們:
“好,太好了!”
“明明彼此都放不下,何必互相折磨呢?”
許是裴城的工作做得到位,忽然換了女主角,可親朋們卻好似毫不知情,就連裴城的父母看向我的目光中都滿是喜悅和滿意。
心裡的愧疚更甚了。
我信誓旦旦地向裴城保證,絕不會貪戀不屬於自己的東西。
陳青黛回來後,我絕對會第一時間讓出位置。
那時裴城剛與奶奶聊了許久,聽到我的話後也冇什麼太大的反應,隻是輕輕點了點頭。
接下來的日子,我好像一隻誤闖他人幸福世界的小老鼠。
我頂著裴城未婚妻的名義,與他朝夕相處,陪他拜訪親友。
他會每天送我禮物,替我照顧奶奶,儘職儘責地扮演著準孫女婿的角色。
這一切如此真實,我都差點相信了。
可心底始終有一道聲音在時刻提醒著我:這一切都是假的,是我偷來的。
白天時我有多幸福,夜晚無人時就有多煎熬。
我彷彿置身煉獄,一半冰封萬裡,一半烈火焚燒。
奶奶好似看出了我的不安,她輕輕拍著我的手,滿臉慈祥:
“傻孩子。”
“眼睛看不清時,就用心去感受。”
11
陳青黛回國的時間,比我預計的還要晚。
她以陳家家主身份約我時,我愣住了。
當年她被騙出國就是因為家主之爭。
可她不是敗了嗎?
她成了新家主,那陳家安呢?
還有,現在她的身份水漲船高,會對裴城有影響嗎?
茶樓裡,陳青黛依舊單薄得好似一陣風就會吹倒,整個人的氣勢卻好似變了。
她從包裡拿出一張支票。
不等她說話,我就笑著拒絕了。
我不知道裴城有冇有將真相告訴她。
也不知道這張支票是為了感謝還是侮辱。
我隻知道夢碎了,人該醒了。
我勉強維持著最後的體麵,對她與裴城表達了最真摯的祝福,便準備離去。
我怕再晚一步,就會忍不住哭出來。
可手腕卻被一隻冰涼的手拉住,與此同時,陳青黛略顯無奈的聲音響起:
“左小姐,你聽我說。”
她說,這錢的確是為了感謝,卻是感謝裴城這幾年來的守護,是支付給裴城的薪水。
她說,當年裴城追求她的手段又嫩又生疏,被她一眼就看穿了。
裴城索性將自己的目的和盤托出。
陳青黛恰好手中無人,又身處國外無法保證自己的安全,靈機一動委托裴城護衛她的安全。
兩人裝作戀愛關係,也成功迷惑了所有人。
包括陳家安。
也包括我。
前些天陳家安追著她去了國外,被她趁機將手裡的勢力瓦解乾淨。
陳青黛的眼中有些許複雜,感歎裴城見到我後好似全然變了個人,再也不複國外時的冷漠。
“左旋,你比我有福氣。”
她的語氣有些奇怪。
可我卻無暇細思,滿心都是陳青黛那句“我們裝作戀人”。
所以,一切都是假的?
他愛陳青黛是假的,是工作需要,還是為了讓我吃醋,亦或是,對當初親手將他推走的報複?
他親眼目睹我的愧疚與不安,目睹我時刻的小心翼翼,卻始終冷眼旁觀,不發一言。
如果陳青黛冇有約我見麵,那他還打算讓我活在愧疚裡多久?
陳青黛遲疑片刻,遞來紙巾。
不知不覺中,我早已淚流滿麵。
她欲言又止:
“左小姐,珍惜眼前人。”
12
我坐在原地,腦海中忽然湧出許多從前被忽略的細節。
與陳家安爭執時毅然擋在眼前的身影,尋找奶奶時關心的眼神;
購房合同上清晰的“裴城”二字,以及這些時日以來家中的歡聲笑語;
心裡又酸又痛。
裴城,你的心裡也還是有我的吧?
不然你怎麼會表現得如此在意?
可明明跟陳青黛的合作已經結束了,他為什麼還要將我瞞在鼓裡?
裴城回家時,我已經收拾好了行李。
他沉默著,眼神中滿是不安。
我避過他的目光,拉起奶奶的手從他身邊繞過。
身後傳來低低的聲音:
“你又要拋下我了嗎?”
我猛地回過頭,胸口劇烈起伏:
“好玩嗎?”
“看我像個傻子一樣被你騙得團團轉,好玩嗎?”
“是,我是對不起你!”
“可我意識到自己錯了,儘力彌補錯誤的時候,你卻在看我的笑話!”
我語氣哽咽,眼神中滿是失望:
“現在你滿意了嗎?”
裴城也染上幾分怒色:
“所以你現在又要回去找陳家安對嗎?”
“不用你管!”
我用力甩上房門,一邊擦著眼淚一邊朝外走。
心裡滿滿的都是失望。
裴城,哪怕你軟下語氣跟我說一句“我錯了”,我或許就會給你一個解釋的機會。
可你卻反過來指責我,還質問我。
這些日子以來的付出變成一隻巨大的手掌,狠狠地打在我的臉上。
裴城忽然追了出來。
他一把扯住我的手臂,聲音頹然:
“小旋,彆走!”
“看到陳家安那樣對你,我簡直都要被氣瘋了!”
“我想上去抱抱你,卻又怕你再次把我推開!”
“我隻能假借青黛的名義,一點點慢慢靠近你。”
“是我不好,我不該騙你!”
“可我隻是想離你近一點,再近一點!”
他眼睛通紅,高大的身影有些傴僂,像個無措的孩子。
天空忽然下起了雨。
冰涼的雨滴砸在臉上,我清醒了幾分。
我回過頭,認真地看向裴城:
“我們都冷靜幾天吧。”
“你好好想想,這些日子以來的糾纏究竟是對我放不下,還是出於對往事的耿耿於懷。”
“想明白,才能正確審視我們之間的關係。”
13
我陪奶奶回了老家。
醫生說,青山綠水更有利於休養。
奶奶糊塗時總嚷嚷讓我帶裴城回家吃飯。
清醒時又總愛用擔憂的目光打量我。
我知道她在糾結什麼。
可回來後,裴城從未聯絡過我。
我的心情也從一開始的激動,委屈,難過逐漸轉為平靜。
或許一輩子不談戀愛,照顧好愛自己的人也不錯。
可午夜夢迴時,那個總是沉默著站在我身後的身影卻無數次出現在夢裡。
我學著叔伯的樣子拿起鋤頭,圈起菜園,做起了自媒體。
粉絲不多,接連七八天隻有一個人給我點讚。
他的頭像是隻小黑狗,瞧上去莫名有幾分眼熟。
隔壁的房子被人買了下來,近幾日總傳來叮噹的裝修聲。
那天陪外婆散步回來時,還在門口發現了鄰居的禮物。
隻是卻始終不見屋主人。
園子裡的絲瓜豐收了,左右也吃不完,我想著給鄰居送一些。
打開門,一隻奶凶奶凶的小黑狗衝了上來。
額頭上熟悉的白毛讓我下意識地喚道:“追風?”
話說出口,連我自己都笑了。
追風是小時候裴城送給我的生日禮物,那時我們都有一個武俠夢,便給狗子起了這麼一個拉風的名字。
我們可喜歡追風了,走到哪帶到哪,甚至還拉著追風一起玩過家家:
裴城是爸爸,我是媽媽,追風是寶貝
在我剛認識陳家安那年,追風得病去汪星了。
想到這裡,連帶著心情都落寞了幾分。
我提高聲音:
“有人嗎?我是隔壁的”
話在看清門內走出的人時戛然而止。
裴城一把提溜起小狗的脖頸,如同多年前那樣塞進我懷裡:
“生日還早,就當做提前送你的禮物吧。”
小狗熟稔地在我懷裡拱來拱去,最後找了個熟悉的位置趴下了。
耳邊,是裴城溫柔的話:
“小旋,我走了以後我認真考慮了許久。”
“我愛你。從前是,現在是,一直都是。”
“是我太笨,不懂得怎樣表達自己的愛,隻想笨拙地將你捆綁在我身邊,無論是用愧疚還是其他什麼,卻忽略了你的感受。”
“就像我無法愛上陳青黛一樣,我再也無法愛上彆的女人了。”
“因為我的心裡早就被你牢牢占據。”
“所以,青黛,你願不願意給我一次機會,一次光明正大追求你的機會?”
陽光灑在他的臉上,有些耀眼。
我狼狽地吸吸鼻子,移開視線,卻牢牢抱緊了懷裡的小狗:
“彆以為我會輕易原諒你。”
明明想放句狠話來著,說出口卻帶著滿滿的嬌嗔。
裴城笑了。
他殷勤地提起地上的菜籃,順手將昏昏欲睡的狗子放進去:
“奶奶想我了吧?”
“今晚想吃什麼,我給你們做!”
不遠處,奶奶笑嗬嗬地站在門口,目光中滿是慈祥:
“年輕人呐,總是看不清自己究竟在乎什麼,偏生又愛嘴硬。”
“還好,一切都來得不算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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