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打男主後他當場心動 治療祭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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治療祭酒
門外站著的人畢恭畢敬,姿態放得極低,麵上更是一派誠懇,可說出來的話卻讓葉懷瑾一度懷疑自己的耳朵,她嘖了一聲,難以置通道:
“哈?你說什麼?”
“小的名喚陸七,您喚小的阿七便是。”
“陸……”
葉懷瑾臉色微變。
說到陸姓,就不得不讓人想到那個陸家,以及那位國子監祭酒陸錦淵,曾經風靡全京城的小三元,年紀輕輕登上高位,又因與病重妻子的恩重情誼而在百姓間頗享美名。
“其實本就早該來找您的,隻是當時發生了一些事情,外麵傳了些不太好聽的謠言,猶豫之下就耽擱了,所以……”
說得模棱兩可,葉懷瑾卻慢慢反應了個過來,她緩緩抱起雙臂,審視地看了男人幾眼,似笑非笑:
“不好的謠言?”
陸七對上她的目光,有些尷尬的露出一個訕訕的笑。
早在他家老爺行為一反常態,不再和以前一樣關心夫人,而是蒙麵鬼鬼祟祟去了青樓的時候,他們就懷疑老爺是不是得了傳說中的“離魂症”,但老太太吃齋唸佛,不信牛鬼蛇神那一套,死活不允許他們派人去找大夫,正巧那時候瑤樂郡主在比武大賽殺了人的事情又鬨得沸沸揚揚,他們更遊移不定了,直到最近,老爺的病情越發嚴重,已經到了開始公然將青樓妓子帶回的程度,老太太這才鬆了口,允許他們出去找神醫治療。
隻是查來查去,果然這離魂症相關,最有本事的還是這瑤樂郡主,她前些日治好了新晉狀元的事情至今還為百姓津津樂道。
有人說,其實真正掌握藥方的是太子,他也曾身患此疾,但久病成醫,自己琢磨出瞭解決的方子,之所以都說是瑤樂郡主,許是太子被郡主威脅,迫不得已讓她頂了功勞,也有人覺得是葉家那位威嚴赫赫的大將軍留給獨女的秘方,對於離魂症的出現,葉家也早有預料。
但,流傳更廣的一種說法是,百姓們堅信,既然離魂症能讓人失去神智、判若兩人,那就屬於邪氣入體,想要治好,得靠太子的龍氣和郡主的神力二者合一才能奏效,而自從兩人形影不離後,怪病患者的顯著減少也證實了這個說法。
“不,這顯然不對啊!救人的是懷瑾,和在下有什麼關係?”
邱寒鬆聽陸七大致說了說外麵的傳聞,不由愕然出聲。
他還想反駁,葉懷瑾卻是笑了出來:
“和太子殿下合二為一?這聽著倒也不錯。”
她笑得玩味,邱寒鬆的臉一下子紅了,呐呐道:
“這、你又來,怎麼說到這上麵去了,這關乎懷瑾的聲譽問題……”
葉懷瑾打趣他:
“聲譽?本郡主不是已經和你茍合在一起了麼,還要什麼聲譽?”
邱寒鬆臉頰滾燙,拔高聲音:“懷瑾!”
“哈哈哈哈,好嘛,不說就是了。”
見再逗下去,臉皮薄的太子殿下怕是要羞憤欲絕,葉懷瑾這才若無其事道:
“所以,你這是想求本郡主去幫你們的祭酒大人治病?”
陸七早在太子殿下出現在郡主身後時就麵露驚異,聽到瑤樂郡主意味深長的話後更是眼睛瞪得滾圓,此刻終於被問到了正題,竟然一時冇回過神,他呆了幾秒,猛地一激靈,磕巴道:
“啊是,是的!隻要您能治好我家老爺,讓他變回原來的樣子,報酬隨您開!”
“嗬,帶路吧。”
葉懷瑾輕笑,不過是逛了逛青樓而已,對那個陸錦淵來說,就這麼難以置信到連他家下人都覺得是他中了邪?
她略微產生了點興趣,而跟著欣喜若狂的陸七到了陸府,卻發現那個流連青樓的祭酒竟然就在家裡,隻是……
“什麼情況?”
遠遠瞥見院中對峙的三人,葉懷瑾挑了挑眉,隻見在那院子正中央,是一對年輕男女,男的一襲青衫,長相秀逸出塵,但臉上毫不掩飾的厭惡之情和緊緊攬住一人腰身的動作卻破壞了這份清雅,被他攬在懷裡的則是個柔若無骨的歌女,她豔若桃李,眼含挑釁,而在他們對麵,則擋著一位身形纖瘦,單薄到彷彿風一吹就倒下的病弱女子。
她一身素衣,不住咳嗽著,幾乎站都站不穩,全靠旁邊的婢女攙扶才勉強站立,但背脊始終挺得筆直,葉懷瑾能聽見她堅定的聲音:
“這位姑娘請回吧,夫君和我,是不會允許你們在這裡做這種事的。”
“說了多少次了,你是不是聽不懂人話,”
麵對女子的決絕,男人看上去已經極度不耐煩:
“我就是你夫君,我就是要帶棉兒姑娘進來!你隻是個冇用的病秧子,區區一個女人,還想和我堂堂國子監祭酒叫板不成?”
被這張臉用刻薄的話語譏諷,女子本就蒼白的臉色越發慘淡,但聲音卻依舊沉靜:
“不,你不是夫君,我認得出來,你不是他。”
男人這下徹底冇了耐心,他陰沉下臉,一手突然揚起,竟是毫不猶豫就朝女子臉上揮去!
“啊!”
下一秒,一聲慘叫響起,卻並不是源自女子,葉懷瑾懶洋洋收回鞭子,隨意道:
“怎麼一言不合還動手呢?人自己家不想讓外人進去,也是很合情合理的嘛。”
咚——
“老爺!”
“夫君!”
幾道慌亂的驚呼聲傳來,在見到院中的熟悉身影陡然倒地昏迷,旁邊的仆從匆忙趕過去,女子卻比他們動作更快,她一下撲到男人身前,焦急地檢視他的情況,見其除了手腕留有一道血痕之外並無大礙,這才鬆了口氣。
她轉過頭,又是戒備又是狐疑道:
“不知您是……?”
其實她方纔就注意到了葉懷瑾等人的到來,隻是礙於情況冇來得及詢問,現在總算有了機會,最牽掛的一人卻是因其昏迷不醒,心裡難免對此有些忐忑不安,而葉懷瑾也冇有讓這位病弱又堅強的夫人擔心太久,直截了當道:
“本郡主是來治他離魂症的,現在已經冇事了。”
“真的嗎?”
女子麵上一喜,剛想細細詢問,在察覺到一道幾不可查的呻吟後,她漂亮的杏眼唰得亮起,目不轉睛地看著男人悠悠轉醒,蒼白的臉上浮現出欣喜的紅暈,陸錦淵也冇有辜負她的期待,緩緩睜開了眼,隻是一時還有些恍惚:
“燕兒,我這是……”
女子緊緊握住他的手,但還冇來得及說話,她就突然劇烈咳嗽起來,整個人如風中落葉劇烈顫抖,隨後在眾人驚恐的目光中,哇得吐出了一口血!
“夫人!”
陸錦淵猛地坐起,將女子消瘦的身體護在懷中,這下纔看清二人竟然是在空蕩蕩的庭院裡,他又驚又怒,迅速將其抱起:
“怎麼回事!誰帶夫人出來了,還穿這麼點,著涼了怎麼辦!”
他一邊叫下人拿來暖爐和風屏,一邊焦急地脫下自己的外袍裹在女子身上,快步衝進臥房,看都冇看一眼外麵的陌生人,陸七生怕葉懷瑾生氣,連忙解釋:
“對不住郡主,一旦涉及夫人的事情,我家老爺就顧不得旁人了,等會他一定會來道謝的。”
他說得平和,但心裡卻早已掀起驚濤駭浪,這就治好了?居然真的恢複正常了!他就說,他家老爺最是清正專情的一個人,怎麼可能會突然迷戀上那種聲色之地,果然是離魂症!果然瑤樂郡主的本事是真的!
“無所謂,一千兩白銀,算是診金,回頭叫你們老爺派人送到府上吧。”
葉懷瑾隨意環顧了一圈陸家,大致掐了個數字,也不顧陸七的挽留,她自顧自的就準備離開,邱寒鬆關切地問:
“懷瑾,需要在下留在這裡和祭酒大人解釋嗎?”
“啊,不用吧,這種事情,會有人做的。”
葉懷瑾擺擺手,就在這時,一道熟悉又陌生的電子音突然在腦中響起。
【葉懷瑾,你不要得寸進尺了!】
她的腳步倏然定住。
“懷瑾?”
【原來一直以來搗亂的人是你!你到底是什麼人,你用的什麼手段!】
竟然是消失了許久的係統!
【啊呀,怎麼這麼生氣?讓本郡主猜猜,你冇能保護好穿越者,是被問責了?】
葉懷瑾在心中回話,漫不經心的態度引得對方暴跳如雷,顯然不打算再裝,他惡狠狠道:
【我警告你,不管你知道了多少,不要再繼續插手我們的事情了!你這是在自找苦吃!】
【哈,如果我說,我偏不呢?】
見葉懷瑾依舊桀驁不馴,對方也不再廢話,就在葉懷瑾猜測他會用什麼手段對付她時,大腦驀地傳來一陣劇痛,隨後靈魂像是被切開了一個窟窿般,無數資訊在眼前閃過,猛地灌進了大腦。
她看到了遼闊的世界地圖,深邃的宇宙,蒸汽繚繞的空中飛船,流光溢彩的光屏,起死回生的藥丸,無聲無息的鐳射武器……
【嗬嗬,你不是想知道穿越者的世界嗎,都告訴你!】
在遙遠的空間裡,機械玻璃房中,一個穿著防護服的男人盯著冰冷的螢幕,咬牙冷笑。
他也是放手一搏,作為公司的員工,保證玩家安全是他的首要任務,維護遊戲穩定更是份內職責,結果出現葉懷瑾這種擾亂秩序、破壞遊戲的存在,他在上麪人眼中已經失職!
唯一將功補過的辦法就是讓其徹底消失,而如今想要控製住這個“異常”顯然不可能,但按照位麵規則,她身為這個時代的人,如果做出了擾亂曆史規律的事情,一定會受到嚴厲的懲罰!他堅信,以葉懷瑾的性格,對那些超前的知識,絕對做不到無動於衷——
“懷瑾!”
像是察覺到什麼,邱寒鬆猛地拽住她的手腕,就像掐斷了水流般,資訊的灌輸速度一下子慢了下來,螢幕前的男人愕然睜大眼睛,卻是無論怎麼操作都無濟於事,他狠狠砸向操作板:
該死的世界意識,該死的命運之子!
【刺啦刺啦——】
刺耳的電流聲不甘心地響了一陣,很快就像是無力抵抗般徹底消失了。
葉懷瑾捂住腦袋,強行忍過了疼痛的餘波,緩緩吐出一口氣,她笑了笑,反握住他的手,指尖還在因疼痛而微微顫抖,巨大的資訊量在她腦中翻攪,眼前不斷閃著虛幻的光影,整個人如同要炸開一般,但她隻是輕輕勾起唇角,肌膚傳來的溫度讓她格外安心。
“彆擔心,我不要緊。”
邱寒鬆眉頭緊蹙,望著葉懷瑾額角的冷汗,他抿了抿唇,斟酌著開口:
“懷瑾,在下知道,你不說一定是還不到時候,但是,既然現在你我已結成眷侶,最起碼那些有可能會傷害到你的事情,是否可以……”
“神醫!剛剛那位神醫還在嗎!”
突然,兩人身後追來一個慌慌張張的人影,葉懷瑾回過頭,發現是陸府的管家,他氣喘籲籲,看他們還在頓時如釋重負,他膝蓋一彎就想跪下,被邱寒鬆扶住:
“老人家,怎麼了?”
“求、求求你們救救我家夫人吧!夫人的病已經好多年了,這些年越發嚴重,本來是連床都下不得的,今天卻硬撐著出了房門還吹了風……”
葉懷瑾跟著老管家進了裡屋,一進去就聞到股濃濃的藥味,陸錦淵通過下人知道了這些日“自己”的言行,此刻正跪在床前,無論婢女們怎麼勸都不肯起來,緊握著床上女子的手,滿臉的悔恨。
“老爺,瑤樂郡主來了。”
管家接連催促了幾聲,陸錦淵這才依依不捨地將視線從妻子身上移開,他一臉期冀地望向葉懷瑾,但卻隻收穫了一個平靜的眼神:
“本郡主隻會治離魂症,彆的你還是要找大夫來。”
眼裡的光一下子黯了,他默默低頭,輕柔地摩挲著病榻上妻子瘦骨嶙峋的手,不住喃喃:
“對不起,對不起,燕兒,是為夫不好,是為夫冇用……”
恢複神智的陸錦淵和先前被穿越者占據時的模樣完全不同,他氣質文雅,眉目憂鬱,在確定無法治療妻子後,他的目光重又回到了女人身上,冇有再分半點心神給旁人,但葉懷瑾卻奇異地冇有感覺到任何不快,隻是為這一幕而深感無奈,她定定看了一會兒,忽然扭頭問道:
“貴府夫人得的什麼病?”
陸七半是欣慰半是難過地注視著那邊,聞言歎息:
“回郡主的話,我家夫人得的病……是癆瘵。”
癆瘵,又叫肺癆,這是種所有人都聞之色變,一旦得了就藥石無醫的絕症,但葉懷瑾聽完卻神色微妙,就在剛纔,係統不知道出於什麼原因灌輸給她的大量知識裡,似乎就有一個很符合這種症狀的疾病,同時對應的解藥也十分有名……
沉吟半晌,葉懷瑾輕聲開口:
“你們聽說過……青黴素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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