報告國主,你老婆又輪回了 第819章 這就是複仇的滋味嗎
虎婉沒有多說,隻是沉默地點頭,她猶豫片刻,終於在王子珩的協助下,扣住了祝融的手腕。
兩人一左一右,將他徹底拖離寢殿。
目送他們的身影消失,仇在庭歎息一聲,走到燭洺赫麵前,鄭重其事地躬身抱拳。
“燭龍神尊。”
燭洺赫連忙扶住他:“仇老對我不必如此客氣,你們對靈兒,是長輩,於我而言,也同樣是。”
“……不。”
仇在庭眼眶泛紅,聲音低啞,卻倔強地沒有抬頭。
“前兩日,虎婉去了趟章尾山。”
聽到這三個字,燭洺赫身體微不可察地一顫,但很快平複了神色。
“她帶回來了靈兒留給我們三老的信。”
仇在庭顫抖著手,從袖中取出一封略有些磨損的信封,雙手遞給了燭洺赫。
“陸執明與歐陽呈,已隨靈兒一同去了……隻剩老朽一人苟延殘喘於世。”
“但無論如何,騰蛇族還在,若尊上願意,還請代靈兒,接下她的囑托……”
他說到這兒,聲音已經哽咽,老淚縱橫,竟再也無法成句。
燭洺赫低頭拆信。
字跡熟悉,是單靈靈一貫的筆風。
溫柔而俏皮。
信寫得很短,卻字字沉重,她在信中懇請三位長老不要怨她,更不要怪罪燭洺赫。
這條路,是她自己選的。
而她最後的請求,是將整個騰蛇族,包括族長之位,一並托付於燭洺赫。
“靈兒說……讓牧之協助輔佐尊上。”仇在庭努力穩住情緒,繼續說道,“可惜……牧之他也……”
他深吸一口氣,鄭重道。
“騰蛇一族,萬年以來,族長之位皆由靈兒一脈繼承,世代傳承,未曾間斷。”
“隻是,靈兒走得太匆匆,未留子嗣……”
“既然她信你,將性命都交付於你,你便是她的夫君,是我們騰蛇族唯一的依托。”
“恕老朽唐突,但還請燭龍神尊,替靈兒,背負起騰蛇一族!”
話音落下,仇在庭重重叩首,顫顫巍巍地跪倒在地。
燭洺赫緩緩閉上眼,指節微顫,指尖幾乎要嵌入掌心。
他竭力壓抑著心頭翻湧的痛楚,竭力克製那幾欲奪眶而出的淚意。
“靈兒你啊……真是……”
許久,燭洺赫睜開眼眸,視線落在榻上那靜靜躺著的姑娘身上。
“你這般信我,讓我……都不知道該如何拒絕。”
他輕輕伸出手,撫過她的發絲,然後轉過頭,望向仍跪在地上的仇在庭。
“仇老。”
“你放心。”
“我會替靈兒,護好騰蛇族。”
“我以性命相誓,隻要我燭洺赫尚有一息尚存,天地之間,必有騰蛇族的棲身之所。”
“騰蛇族,章尾山,我會為她守到最後。”
“除非天地傾覆,而我灰飛煙滅。”
聽著燭洺赫一字一句,那是他的千鈞重誓,仇在庭忍不住胸口劇烈起伏,蒼老的肩膀微微顫抖著。
他老淚縱橫,伏地而拜,聲音哽咽至極。
“多謝族長!”
“有族長在,靈兒她……一定會很欣慰的。”
“不。”燭洺赫搖了搖頭,“我不是族長,她纔是。”
“在她真正回來之前,由我幫她守著吧。”
仇在庭沒有回應,他沉默著,寢殿中除了祝融被拖遠的血跡殘痕,已然無一絲喧囂,隻剩一股沉靜而深重的肅穆。
燭洺赫緩緩低頭,伸出手,指腹輕輕拂過單靈靈的眉間。
“靈兒,我會替你照顧好騰蛇族。”
“但你要答應我,快點回到我身邊,好不好?”
——————————
又是一個天明。
在燭洺赫的安排下,祝融被關進了厚重的鐵籠之中,四肢皆被龍焰鎖鏈死死束縛,動彈不得。
為防他咬舌自儘,燭洺赫更是親手切去了他的舌頭,隨後以火焰灼平創口,使他連最後一絲求救或反抗的可能都徹底斷絕。
鐵籠就立在單靈靈寢殿外的空地上,王子珩站在一旁,抱臂而立,默默注視著這一切的進行。
他以為自己會歡喜,會暢快,會因仇得報而釋然。
可真正看到祝融如今的模樣,那種快意卻隻是刹那浮現,隨即消散。
這就是複仇的滋味嗎?
為何站在最前方的燭洺赫,臉上卻沒有半點得勝者的輕鬆?
那張冷峻的麵容上,滿是疲憊與麻木,彷彿剛剛做下的事,不是對敵人宣判,而是親手摺斷了自己的某部分。
他隻是靜默地洗淨了手上的血水,水盆中泛起絲絲紅意,指尖微顫,卻依舊從容。
做完這一切,燭洺赫抬眸看向王子珩,語氣平靜得水麵無波。
“阿珩,你休息好了嗎?”
語意淺淡,實則卻是在問。
現在可否幫單靈靈穩住主魂。
王子珩與他對視了片刻,隨即輕輕點了點頭。
“那就進來吧。”
燭洺赫洗去了滿身血腥,與王子珩一同回到了單靈靈的寢殿。
榻上女子靜靜躺著,毫無氣息。
“該怎麼做?”燭洺赫低聲問。
“冰封。”王子珩開口,看向他,“白澤魂魄屬水,但是我與靈兒一同長大,所以,我體內五行亦歸於水,卻偏偏修的是火。”
“聽起來是不是有些矛盾?”
燭洺赫神色平靜,不置可否,隻靜靜等他說下去。
“我所修的火,不是尋常的陽焰,是寒冰焰。”
王子珩望著自己掌心,手指間,一縷淡藍火苗悄然浮現。
“我一直覺得這火焰沒什麼用處,如今卻成了唯一能保住她魂魄的力量。”
輕歎一口氣,王子珩語氣中夾雜著一絲無奈。
“我的寒焰可以包裹住靈兒的主魂,減緩她魂魄消散的速度,但單憑我一人之力不夠,我需要你的龍焰為引。”
“沒問題。”燭洺赫毫不猶豫地點頭。
“你先用龍焰護住她主魂,穩固其本源。”王子珩繼續道,“待其穩定後,我再以寒焰包裹,最後用冰封印其軀體,令魂不離身,身不腐朽。”
“燭洺赫,靈兒的主魂很是脆弱,我們必須一次成功。”
“好,動手吧。”
燭洺赫點了點頭,他閉眼沉神,從魂魄中牽扯出一股最柔和的力量,將其對著單靈靈的胸前按了下去。
她身體中空蕩蕩的,但是骨骼之間,隱約還留有一星半點的光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