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暴君的主廚 第 20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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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滾。”

“彆跟著我。”

“我說……你們彆跟著我。”

沈淮川雙眼猩紅,歇斯底裡的喊著,抽出劍,對上自己的雪白脖子,恨不得真用劍一把抹了喉嚨,也省的那筆窩囊賬算不明白。

剪不斷,理還亂。

那群人退下了,可沈淮川看著這楚宮裡的建築,高牆,這裡的所有的地方,周圍像是都有楚昱寒的影子。

楚昱寒無時無刻不在盯著他。

沈淮川再次經過那塊蓮花池的時候,心境已經大不相同,喜悅早被取代,內心的彷徨,複雜沉重的情緒衝上頭皮。

他幾乎要被這種酸澀的苦味折磨死,腦中毫無征兆的浮現楚昱寒的應承,什麼滿園蓮花?喜歡的時候,便總是千般寵愛,萬般嗬護,任何承諾的話都是隨意宣之於口,可情愛之事,長情與否,沈淮川不敢去賭,他一顆真心,參不透彆人的想法。

他的品行難如蓮花,就算生長在淤泥中,也能不受沾染,他甚至真的在內心暗示,試圖去習慣他,用他喜愛的方式來迎合他,適應楚昱寒帶給他的這一切。

楚昱寒像是織了一張大網,將他徹底籠蓋住,無所遁逃,就算他真成了那個鴿子,也是插翅難逃。

正如楚昱寒所說的,逃?他往哪裡逃?逃不掉。

他不再是沈淮川了,他變得不像他自己。

倘若有朝一日,楚昱寒身邊妻妾成群,後宮佳麗無數,那日,他沈淮川又如何有立錐之地?難道真要憑借一腔熱血,因為心中所謂的放不下,捨不得,不顧臉麵的留下做他的榻下男寵?和那萬千美人一起去放下身段,用各種手段去搶奪楚昱寒的愛,爭奪楚昱寒的寵幸?

沈淮川沒法不去了深入的想,不停的去想,他是掙紮的,一邊要去相信楚昱寒,信他給出的承諾。

可古往今來,有多少帝王能做到後宮形同虛設?三宮六院,帝後蘭因後果不在少數,短短幾個時辰,他已經變得不想見到楚昱寒,那種厭惡已經到了不想看到任何和他相關的人或物。

手摸著掛在腰間的短刀,扯了下來,不願承認,心裡是冷的,可握著短刀要往外扔的那隻手卻是極為掙紮的。

當時收到這個禮物的時候有多驚喜,現在心中就有多鬱悶。

沈淮川緊緊的攥著短刀。

沈淮川開始恨楚昱寒,他禁不住的去想,要是沒碰見楚昱寒,他或許還是個逍遙江湖,蕩行天下的豪傑,根本不會有這些曾經不可能會出現的憂愁。

沈淮川悶著頭,帶著內心的所有無奈和不知所措,一個人憑著殘留的記憶,自顧自的走到了靜譚藥泉。

“誰?”

沈淮川剛踏進靜譚,十分敏銳的聽見了裡麵沒有掩藏好的腳步聲,林葉閃動,將人透露的十分明顯。

這塊地方,應該是楚宮看管最弱的地方吧,沈淮川輕哂,小弧度的扯動著唇角,真是個最適合逃跑的地方,也太容易出現刺客了。

沈淮川統共到這裡兩次,正巧都碰到了刺客作亂。

好久沒動過手了,沈淮川微眯著雙眼,眸光閃著殺意,朝著那塊作亂的位置吼道,“滾出來。”

風襲過靜譚,林間瑟瑟作響,那塊的林葉躁動,抖落的樹葉,似乎在訴說著恐懼,少頃,一個男人從中冒出了頭來。

沈淮川的眼神陰冷,不由分說,還沒看清麵目利刃已經刺向那人,對準他的喉嚨,隻要再深點,那人就能一刀斃命。

“師兄?”

“你怎麼進來的?師兄,你沒受傷吧?”

沈淮川收回短刀,第一反應是驚訝,不可置信的看著眼前人,來回探查他的麵容是否有著人皮麵具的可能,確認是周庭後,將他渾身上下打量了一遍,沒有明顯的傷口才放下心來。

兩人互相看著彼此,周庭充滿熾熱的眼神猶如火炬,一直燒在沈淮川的心口處,他明顯呆愣的眼神中充滿著尷尬,片刻的停滯,他生硬的開口,“師兄,你怎麼來了?”

周庭定定的看著沈淮川,他用手攥著沈淮川的手臂,緊隨著他稍冷硬的聲音出現,“沈淮川,我帶你走。”

“師兄,楚宮戒備森嚴,帶著我是拖累,我身邊有沈淮川的眼線,無數楚昱寒的探子都在暗處盯著我,有了我,你藏不住,也根本出不了楚宮的大門。”

沈淮川眼神迷離,怔在原地,嘴唇張了張,“師兄,你快走,趁這個時候,快走,就當沒見過我,我不能拖累了你。”

周庭黑著臉,眼神中流露著明顯的痛苦,“我沒事,現在重要的不是我,是你,楚昱寒為了滿足他的私慾,竟然不顧你的想法,故意將你扣留在楚宮,是我沒用,當時沒想到辦法留下,隻能讓你艱難地忍受著痛苦。”

“楚皇暴戾,荒淫無道,令兄弟閻牆,殘殺手足,簡直令人不出齒,有朝一日,我一定要手刃暴君!”

周庭將人抱進懷裡,狠狠地摟著,氣息縈繞在沈淮川身上,像是一縮手,人就丟了,他看著眼前地沈淮川,安撫著懷裡呆愣著的人,“放心,我有丹王授令,知道這裡的密道位置,今日我們不過宮門,依然能夠出宮,這裡有一條密道,可以直接通往宮外,我這就帶你離開。”

“師兄,你覺得楚昱寒行事如何?”沈淮川突然推開周庭,目光投向周庭,忽然覺得可笑,“他難道會放任這條密道的存在?丹王知道,楚昱寒難道就不知曉?我和楚昱寒昨日已經遇刺,按照道理,楚昱寒應該會加強這裡的看守,可事實上,你從密道來這,暢通無阻,你覺得是什麼原因?”

周庭目光轉冷。

“淮川,現在不是討論這個的時候,我先帶你出去。”

沈淮川心中有了個模糊的輪廓,朝著周庭搖了搖頭,周庭無奈的看著沈淮川,他頓了頓,將話題的所有矛頭指向了兩兄弟。

“如果楚昱寒是故意放任靜譚的鬆懈,說明密道出自丹王之手,他早就清楚,不做過多防衛,他的目的是為了引出丹王,讓他再次出手,我一直以為對於丹王這個異類,楚昱寒會儘早鏟除,卻沒想到容許他活了這麼久,我原想著是他心中尚有一絲兄弟情誼在,可從丹王與燕國和親一事看出,楚昱寒心中並無顧忌。”

周庭聽到楚昱寒竟然要讓丹王和親,這是**裸的羞辱,丹王何辜?何至於此?

他瞳孔地震,眼神中滿是憤懣,怒罵道:“楚皇無恥,竟然絲毫不顧及丹王顏麵,血緣至親,丹王再不濟也是王爺,是他的弟弟,怎麼能做出這麼大逆不道的事情來。”

沈淮川輕笑,完全印證了最後的猜想,“師兄從未聽丹王提起此事?”

周庭搖了搖頭,“楚昱寒並未下詔,丹王無辜,權勢也無法遮天,從何處知道此事?”

“可丹王明明已經裝神弄鬼了一次,就算那次是揭了楚昱寒的傷疤,這條密道已經沒了用處,卻仍舊並沒有什麼大的功效,丹王明白,所以,將目光投向了師兄你,丹王在楚宮的眼線並不少,他早就知道了這件事,還試圖用那種方式直白的告訴我,將這件事捅到我的麵前,你想要來救我,我知道,從我的口中,你自然也知道了。”

周庭沉吟片刻,明亮的眼神逐漸變得黯淡,“丹王沒有那麼重的心思,他告訴我又如何?我一心留在他的府上報恩,難道會壞了他的計劃不成?”

沈淮川無奈地看向周庭,他的師兄,被那救命之恩,壓彎了腰,對於他的救命恩人丹王,是超乎常人的信任。

他有些後悔開口告訴他,揭開這個過於殘忍的真相。

他其實一開始也並沒有往丹王的身上想,可丹王太心急了,中間甚至不隔幾天,師兄來送死,他揮劍楚昱寒,這是丹王心中所想的局麵,就是奔著他和師兄的命去的,毫無遮攔,狐貍尾巴實在太明顯了。

可惜師兄一身熱血,兩人遠從徐州趕來,就是為了成就丹王的這局死棋。

“師兄,你不會壞了他的好事,但他想要你做的事情絕不僅僅那麼簡單,之所以同意你來救我,也不是真正意義的讓你來救我,我們是他計劃裡麵關鍵的一棋,他的本意是讓你知道和親的這件事,激發你想要殺了楚皇的心,你帶著我從密道離開,楚昱寒一定要殺了你,他就坐等著我們和楚昱寒反目成仇,彼此仇視,他則坐收漁翁,享受報複楚昱寒的快感。”

“丹王覺得楚昱寒看不起他,他想要楚昱寒後悔,這纔是他真正的目的。”

“不,這不可能,丹王他不是這樣的人,淮川,沈淮川,師弟,你知道的,丹王救過我,那麼危險的時候,他出手救了我,不可能。”

“不,這隻是你的猜測,這不可能。”

“師兄,我們都是他的死棋,丹王毒辣,看準你心腸軟,他沒有給我那麼久來做選擇的時間。”

沈淮川攥著楚昱寒的手,眼神中都是祈求。

“師兄,我們兩個都不屬於這裡,丹王對你有恩,你也無需用命來報答他,我有私心在,我不想讓你出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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