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君的主廚 第 38 章
周庭摁著桌子,壓抑著怒火,揚聲問:“你威脅我?”
宮人隻是下達命令,他垂眼冷漠地說:“這個是命令,當然,你也可以不受威脅。”就連沈淮川也是他命人去通傳的,他不便多留,扔下一句“淮川公子快到了,我就先走了,相信你能做出最明智的決定,言儘於此。”就離開了。
沈淮川聽到訊息就趕了過來,一進門就,看見周庭在收拾行禮,大驚失色,伸出雙手去奪他的行禮,反問:“師兄,你這是什麼意思?”
“是我改變了主意,你記得常寫信來。”周庭真要被楚昱寒給激怒了,但這無關沈淮川,他不會遷怒於他,他壓下心中的火,冷硬地彆過臉,說道:“我會幫你說服師父的。”
“怎麼這麼突然,昨天不還商量好的,這懷京城師父沒來過,我們兩個也沒好好逛過,何必急於一時?師兄?是不是有人逼你了?”沈淮川說完,突然手腳冰涼,聯想起昨晚,又重複了一遍,問:“師兄,是不是有人逼你離開?”
“師弟,你是在怪我?”周庭笑容僵硬,繼續說道。
“是我突然決定,想帶著父母的骨灰回歸故都,他們離開那兒太久了,我又識人不清,這懷京之地於我而言,是傷心地,並沒什麼新奇。”
沈淮川心中有了疑慮,饒是周庭這樣說,也沒能打消。
“你要一個人留下,還是跟著我一起回去。”周庭扯出一抹僵硬的笑容:“你要是跟我一塊回去,師父一定會很高興的。”
周庭早就心知肚明,臉上也沒太大失望的表情,垂眼,安靜下來,繼續收拾,“我知道了。”
沈淮川:“師兄…”
“師兄這裡你不該擔心,真正該擔心的師父那兒。”周庭縱容地摸了摸他的頭,“行了,說了幫你說服師父。”
“聽說,這城內雲洞天的酒是一絕,師父最愛。”
沈淮川見無法說服周庭,也不再強求,隻是懇求道:“師兄,今晚我們去一趟那兒再走吧?”
周庭沒拒絕,他是不知道該如何拒絕他,沈淮川就當他的沉默是預設了,掛著笑臉,在他耳邊悄悄地說:“我去準備銀兩,你要等我,不能偷偷溜走。”
周庭答應他的從沒失過約,這一次,若是因為楚昱寒的插手,他也能一直陪伴在他的身邊。
而那個人他竟然這樣自私,他已經把喜歡他,愛他的念頭藏了起來,隻想以師兄,兄長的身份陪伴在他身邊,可就連這樣的機會,楚昱寒都要毀掉,讓他徹底離開。
周庭想,隻要他離開懷京,恐怕以後再無見麵的機會,以楚昱寒的佔有慾和性格,就連二人的書信也會偷偷攔截下來。
他憑什麼?
周庭沒提前離開,隻是偷偷去了一趟楚懷宮,或許楚昱寒此刻也正在等他,等著看他如何會他脅迫灰溜溜地滾蛋。
周庭順利地進來,楚懷宮很大,在一個玄關處他看見那個憎惡透頂的男人,他冷哼一聲,脫口而出,“齷蹉!”
楚昱寒笑了,笑容燦爛無邪,根本不像一個要趕人離開的惡鬼,他似乎根本沒想跟他繞彎,坦言道。
“我好歹光明正大,你想帶我愛的人走,有這個心思,那你就得滾,隻要你一輩子不回來,我自然替你父母族人洗刷冤情,這不也正是你想要的,我替你做了,你應該感激我纔是,不過,我也不需要你那所謂的感激,對我沒有任何作用,要是真感激,等出了楚懷宮的門,沒有任何多餘的,令人厭煩的寒暄,馬上離開。”
周庭挑眉,他就是看不慣他這副運籌帷幄的模樣,似乎誰也不放在眼裡,他咬牙惡狠狠道:“我要是非要留下呢?”
“那你今天就不會來了。”楚昱寒嗤笑,“我說了,你可以不受威脅。”
周庭被他這寡淡的態度給激怒,於楚昱寒眼裡,他與螻蟻無異,那沈淮川呢?他在楚昱寒的心裡又有多少份量,他不敢去賭一個帝王的真心,何況,沈淮川又是那樣的無辜和單純,他有自己的尊嚴,如何能依附著楚昱寒度過下半輩子。
“你就是個暴君,師弟和我一樣,他隻是被你一開始的謙謙君子形象給迷惑了,是我的錯,我就不該讓他跟我一起進宮,他根本不適合這裡,他要是知道你背地裡是這樣,一定會遠離你,讓你一輩子都找不到他!”
楚昱寒眼神冰冷,涉及到沈淮川,那是他的執念和信仰,不容許任何人或是任何危險因素毀掉他們兩人的關係。
他那雙冰涼透骨的手摸著周庭的脖頸處,“我看在你是淮川師兄的份上,對你已經是萬分忍讓,還送你一份恩旨,但看來,你是存了不想活著離開的心?”
“不敢堂堂正正跟我比一場?”
“嗬。”楚昱寒輕笑,“你沒有跟我比的資格,你應該想想,你報仇能夠順風順水是因為有我,憑借你們的速度和愚蠢到認賊作父的行徑,丹王平安餘生,你或許都不知道真相,要是你當初來殺我就好了,何必現在這麼麻煩。”
周庭渾身一陣冷意,反問:“你冷宮的經曆是假的?”
“你猜?”
要是沒有沈淮川臨時攪局,他那個棋局中該死的人一個都不會漏,丹王到死也不知道,燕國是他的母國,當年先帝隻是想將他半路殺害,送給他們一具冰冷的屍體,也告訴那個燕王真相。
隻可惜,丹王設計了楚昱寒,被沈淮川得知,想儘辦法,求來了這個和親機會,卻“死”在路上。
不過,現在將那人頭和手指送過去,應該也不晚,算算時日,也快到了,那可是一件大禮。
他算計這麼多年,就是為了這一天,所有,企圖傷害沈淮川的人,都得付出代價。
“你就不怕我回去將這些事情都告訴他?”
“你是真的愛他嗎?我要是死了,他首先就要猜到你身上,哪怕你做的滴水不漏,找了個替罪羊,你覺得往後的日子裡,他會不會痛苦一輩子。”
楚昱寒鬆了手,他是被剛才周庭的話給激怒,他沒有要殺他的打算,“好,看在你是他師兄的份上,我給你這個麵子,你要比什麼?”
二人站著的位置上,有現成的弓箭和箭矢。
“射箭。”
周庭說要跟他比試三輪,他先射出一個,正中靶心。
楚昱寒不想浪費時間,除了和沈淮川在一起的時間,他蒙著眼睛,一連射出去三支,同時穿透靶心。
周庭敗了興致,捏緊手裡的箭矢,然後扔進框裡,說道:“你今日能贏我,是因為你的權勢,若非如此,你未必能勝我,倘若有朝一日,沈淮川因為發現了你的齷蹉行徑,他放棄你,離開你,我一定不會勸他回來。”
……
“我再說一遍,我又重要的事情要問他。”沈淮川瞪著阻攔他的宮人,“讓他滾過來見我。”
沈淮川冷笑,抱胸,雲淡風輕地說道:“他不來,我去見他總可以了吧?他不出來,我就在這兒等他。”
宮人顫抖著回答,“陛下不在宮裡。”
他們的話,沈淮川一個字都不信。
“好,那你告訴他,我要是今天見不到他人,我這輩子都不會再見他。”
楚懷宮的宮人們被嚇出一頭汗來,楚昱寒之前當著他們的麵,挑了曾經迫害沈淮川的宮人手筋和腳筋,此刻眾人站著也不是,通傳又不敢,楚昱寒特意下了令,除了周庭,任何人尤其是沈淮川來問,一律不得入內。
“你不要為難我們啊!”
“淮川公子……”
“你為了他,竟然能夠做到這個地步上。”
楚昱寒看著沈淮川急切的眼神,有一瞬間,甚至後悔放周庭離開這裡的打算。
宮人們紛紛小心翼翼地關門退下。
楚昱寒靠近他,臉色鐵青,嗓音低沉,“我來了,你想問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