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君的主廚 第 59 章
先楚王在世時,寵愛沈妃。
醃臢真相卻藏著那所謂的“寵愛”裡,鮮少人知。
若說世間有人能夠完全知曉這件事,活著的,應當隻有楚昱寒這個充當器皿的怪物。
器皿沒有疼痛,他是被當做怪物訓練,甚至要比猛獸更加強壯的。
……
先楚王在世時,坐在至高無上的位置上,並不滿足手中那些權勢,膨脹的**讓他讓他什麼都不在乎,隻想要回到年輕時候。
這種逆天命的事情悖人倫,如何能夠宣之於口?
這太敗壞他英勇的帝王形象,於是,借著悼念亡妻的由頭,招納天下醫學奇才進入楚宮。
表麵上是為了尋找“重生**”,複活亡妻,實則是為了獲得長生,其中便有一位醫者提出。
從皇子中挑選出一位強健的身體成為將來替換的器皿。
而這位醫者曾對訓烙場的某個救他的少年說,他膝下有兩個兒子。
昨天死在他手裡的,自稱是小兒子,那……現在的該是長子了。
“我父親仁善,聖手救人無數,卻在進入楚宮後慘遭你的毒手,楚昱寒,你不念舊恩,還殺了我二弟,新仇舊恨,今日便加總到一起來算。”
因為那段臟事反複被絆住腳步,這位來戰擋路的顯然比那個魯莽小子要精明許多,那人的劍並非對準自己,而是……
馬的嘶鳴聲劃破天際。
楚昱寒臉色陰沉,噴灑起來的鮮血濺在楚昱寒的臉上。
馬的嘶鳴聲伴隨著巨大搖動,他快速地跳起來,同時避開那人朝他攻擊來的劍。
他未得片刻喘息,那人又緊追而來,適時楚昱寒將劍插進地上,他的雙眼變得猩紅。
楚昱寒並不怕騎馬,事實上,他不能有任何怕的東西,他不能有軟肋,這是他十幾歲的時候就清楚知道的。
楚昱寒手刃先楚王時候,那老窩囊做的所有事他都恨,唯獨有一句話,他說的很對。
任何時候選擇低頭示弱,都是錯誤且愚蠢的決定。
他是訓烙場唯一的勝者,是戰無不勝的怪物。
楚昱寒與之過招,男人不敵,躲閃著往後退。
楚昱寒踩在乾草上。
待他察覺時,鋪就在地上的乾草鬆軟下來,楚昱寒睨了他一眼,來不及反應,輕點腳尖,試圖躍起來,仍舊晚了一步。
陷阱是男人挖的,方纔攻擊馬就是刻意將人往林子裡引。
他沒想到自己的幼弟那麼輕敵衝動,竟然迷暈了他單獨行動,不然必定親手砍了楚昱寒的頭顱祭奠父親。
楚昱寒掉進去也在他的計劃內,為了將人徹底摁死在其中,他抓了數十條毒蛇,扔在裡麵,餓了半個月,就等著楚昱寒自投羅網。
楚昱寒踩進陷阱,墜到一半位置,他的劍支住峭壁的一端,並未完全掉落進坑裡。
男人收了劍,露出陰險的笑容,朝著落入穀底陷阱裡的楚昱寒,輕笑出聲。
“你以為我會跟你單打獨鬥?憑你也配,我父親救過你的命,如今把你也該把你的這條命留下。”
“哦?”楚昱寒貼著牆壁,借著劍往上攀,嗤笑道:“然後呢?你想做什麼?”
“我當時為民除害。”
男人陰著臉笑著,居高臨下地看著坑底的人。
“你這種人活著就是楚國最大的危害。”
“這麼說,你是為了楚國百姓?”楚昱寒一隻手扛著,似乎感受不到疼痛,他目光一冷,一劍刺中那蛇的要害。
“這是專門為你準備的。”
“裡麵有最毒的蛇,抓住他們可費了我不少功夫,被他們咬上一口,你就算命再硬,神仙來了,也得死。”
“哦,是嗎?”
楚昱寒將劍一擲,那劍紮在石頭與土壁的縫隙裡卡著。
“你口氣不小,不過,這裡可不是你的楚宮,沒人奉承你。”
“恐怕你的想法要落空了,我的父親是濟世的醫師,甚至得先王重用,我要殺你,不可能隻挖個坑,我還在裡麵灑了毒藥,隻要吸一口就動作遲緩,這個坑的深度就算你是江湖裡的絕頂高手,要出來也要費一番功夫。”
楚昱寒踩著劍,縱身一躍,從洞中跳出來,眼神犀利。
男人緊急後撤一步,不察地上的藤蔓何時纏了腿,摔倒在地,他喃喃道:“怎麼會?這……不可能……不可能啊……”
“他們怎麼不敢靠近,這明明是楚國境內最毒的蛇,你怎麼可能還有機會上來?”
“這個問題你應該去問你沽名釣譽的父親。”楚昱寒連眼睛也沒眨,輕歎一聲,“你活著,恐怕是沒有機會知道了。”
說完,就抽出短刀。
用袖裡不離身的短刀,一刀將人斃命,
楚昱寒蹙眉,嫌惡地用手帕擦去那人的血跡,又將短刀重新放進袖中。
……
……
沈淮川這邊一路上不說順暢,反正沒什麼擋路的妖魔鬼怪,他走一段,還時不時掏出懷裡塞的地圖瞧上兩眼。
沈淮川看著那背影,一眼認出,冷著臉,問道:“沈寒,你為什麼出現在這兒?”
“師父…”
沈淮川眯著眼睛,抓著他的衣服,追問:“你不是不是去懷京尋親了?”
“少渾水摸魚,我隻問你一句,你到底為什麼在這兒?”
“師父…”沈寒低著頭,聳拉著腦袋,低聲說道:“沒有,師父,我隻是不想讓師父擔心。”
“我不在的那兩天你走的,是不是蕭風回逼你走的?”沈淮川冷哼一聲,見他還不老實,又在他的腦袋上拍了一下,“我就知道。”
沈寒還有解釋,沈淮川打量他上下,將人攆走,“你現在趕緊回去吧。”
“師父…”
沈淮川不去看他,隻是著急趕路,“你彆聽他瞎說,現在馬上回去,否則以後彆問我叫師父了。”
“師父的話,我自然聽,隻是師父現在是要去哪?師父不要騙我,我不想被蒙在鼓。”
“師父…師父,師父…”
沈寒的聲音一遍遍地在他的耳邊響著,慢慢地消失不見。
“我是在哪裡?”
沈淮川忽然從夢中醒來,出了一身冷汗,原來是夢,還好是個夢。
黃昏前,沈淮川將馬拴好,喝了幾口說,吃了乾糧,頓覺睏乏,他索性抱著劍,靠在樹根旁邊睡了一覺,這一睡,大概有兩個時辰,天都黑了。
沈淮川去解馬上綁著的繩,韁繩還在,馬卻丟了。
他拿出火摺子,四處張望著去尋,找了一圈,也沒發現那馬,沈淮川也沒喪氣,灌了兩口水又繼續趕路。
沒成想才剛走了半個時辰,也不知踩到了獵夫的機關,亦或是彆的東西,差點被那機關給吊起來。
他用劍砍了上麵懸著的繩子,又斬斷了地上不太容易察覺係在兩顆樹間,埋在雜草裡的繩子。
平襄城內的積雪還沒化完,走到這兒,這裡的雜草卻長得很深。
沈淮川身上裹著的衣服有些厚重了,他將劍放回劍鞘裡,準備將外麵略顯笨重的衣服脫了。
他的腳下卻突然打滑。
沈淮川一個後仰,滾了十幾圈,那速度席捲著邪風,從雜草地滾進了平層卷進了洞裡……
他以為要停了,滾在那台階上,磕絆著又是栽了十多圈,穩當地停在這個洞大概中央的位置。
沈淮川緩了半刻,才站起來。
他拍了拍身上砸的灰塵,又咳了兩聲,掏出僅剩的一個火摺子,火苗微微閃動,是僅有的光源。
他湊近,去照四周牆壁。
山洞前麵的入口,他從台階滾進來的時候,一塊兒大石頭砸了進來,將口子堵死,這裡有空氣,顯然並不算充足。
他身上的糧食也至多五日,沈淮川不想折在這就必須提前另尋出口。
沈淮川又往前照了照,無論是迴音還是一眼望不到頭的黑暗,都證明出口並不短。
……
“真沒想到這個火摺子撐了這麼久。”
沈淮川學完最後一式,推掌打向石壁,後退幾步,那堵著的石頭轟然碎裂。
火摺子的餘火徹底耗儘,洞穀裡乍泄天光。
他鑽出山洞,趁著倒塌之時冒頭鑽出來。
沈淮川從裡麵出來,伸出手遮擋在眼前,漏著指縫去看天,餘光卻瞥見那人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