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君模擬器 君臣
君臣
你對江迢那幾乎要噬人的目光和公然的反抗視若無睹,甚至懶得在他身上多停留一秒。你的視線越過他,落在那個嚇得魂不附體、僵在原地發抖的內侍身上,語氣輕飄飄的,卻帶著不容置疑的死亡威脅:
“還不快去?”
你微微挑眉,唇角甚至勾起一抹殘忍的弧度,“想死嗎?”
這三個字如同最後的敕令,也如同壓垮駱駝的最後一根稻草。
那內侍嚇得噗通一聲跪倒在地,磕了個頭,連滾爬爬地衝出了養心殿,去執行那道註定會點燃一場風暴的旨意。
殿內,隻剩下你和江迢。
在你說出“想死嗎”三個字,並且內侍連滾爬爬地消失在門口之後,江迢身上那股極力壓抑的、危險的平靜終於徹底破碎了。
他像是被徹底點燃的火山,又像是被逼到絕境終於露出獠牙的猛獸。他甚至沒有再說一句話,那雙赤紅的眼睛裡所有的理智都已被燒灼殆儘,隻剩下純粹的、想要掠奪和占有的瘋狂。
他幾步便跨到禦案前,速度快得帶起一陣風,燭火都為之猛烈搖曳。他完全無視了君臣之彆,禦前失儀的所有顧忌都被拋到了九霄雲外。
下一刻,你隻覺得一股巨大的力量襲來,天旋地轉間,竟被他猛地從龍椅上拽了起來!禦案上的奏章、筆硯被嘩啦啦地掃落在地,發出刺耳的聲響。
他一手緊緊箍住你的腰肢,另一隻手帶著不容抗拒的力道,捏住了你的下頜,迫使你擡起頭,直麵他眼中那席捲一切的風暴。他的呼吸灼熱而粗重,儘數噴拂在你的臉上。
“陛下……”
他嘶啞的聲音裡充滿了壓抑到極致的痛苦和一種近乎絕望的憤怒,“你就……非要如此嗎?!”
在這被暴力挾持、氣息交纏的危急關頭,你非但沒有顯露出半分懼色,反而擡眸直視著他眼中翻湧的瘋狂風暴,聲音如同淬了寒冰,一字一句,清晰地砸向他:
“我、是、君。”
“你、是、臣。”
這六個字,如同最鋒利的刀,精準地切割開他試圖用瘋狂模糊的一切界限。
你甚至微微擡起了下巴,儘管下頜還被他禁錮著,卻依舊擺出了居高臨下的姿態,語氣裡帶著一種天經地義的漠然:
“我寵幸我的妃子,天經地義。”
最後,你的目光如同冰冷的鞭子,抽打在他因為極度情緒而扭曲的臉上:
“記住你的身份。”
“身份”——這兩個字,是提醒,是警告,更是最徹底的否定。否定了他此刻所有失控行為的意義,否定了他內心那扭曲滋生的佔有慾的合理性,將他強行按回那個“臣子”的位置上。
江迢箍在你腰間的力道,和捏著你下頜的手指,在這一瞬間,僵硬了。
他眼中的瘋狂如同潮水般褪去少許,露出了底下更深的、彷彿被刺穿核心的痛苦和茫然。是啊,他是臣,他是靠著帝王“恩寵”才得以站在這裡的臣。他有什麼資格?有什麼立場?
那被嫉妒和憤怒燃燒著的血液,彷彿瞬間冷卻了下來,隻剩下無邊的寒意和……一種巨大的、無處著力的空虛感。
他所有的力氣,彷彿都在這一刻被抽空了。那強行支撐起來的、不顧一切的瘋狂外殼,在你這冰冷到極致的“君臣”二字麵前,不堪一擊,碎成了齏粉。
他手臂的力道不自覺地鬆懈了,捏著你下頜的手也緩緩滑落。他踉蹌著後退了一步,彷彿第一次真正看清了橫亙在兩人之間那不可逾越的鴻溝。
他看著她,嘴唇翕動,卻再也發不出任何聲音。那眼神複雜到了極致,是痛楚,是醒悟,是自嘲,也是……一種近乎絕望的死寂。
就在江迢被“君臣”二字擊得心神俱震、僵立當場之際,殿外傳來了內侍小心翼翼的通傳聲,打破了室內死寂般的氣氛:
“陛下,貴妃娘娘到了,正在殿外候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