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君模擬器 為你改變
為你改變
你站在永壽宮冰冷的金磚地上,那句“沒勁透了”在心底回響,帶著一種桀驁又厭倦的真實。的確,做個時刻講究仁德、納諫如流的“明君”,想想就令人窒息。但……
你的目光掠過身旁沉默如山的江迢。他官袍之下的手,曾為你執筆寫下經世濟民的策論,也曾為你染上洗不儘的血汙。他那“兼濟天下”的理想,如同被淤泥深埋的蓮子,或許從未真正死去。
或許……朕可以為了他,稍作改變。
這個念頭並非出於仁慈,更像是一種……對於唯一“所有物”的縱容,一種在絕對掌控後,願意施捨的、居高臨下的“恩典”。就像偶爾願意給花溪撓撓下巴,看它舒服得眯起眼一樣。
你轉身,走向殿外,陽光有些刺眼。
“江迢。”
“臣在。”
“傳朕旨意,”你的聲音恢複了平日的慵懶,卻帶著不容置疑的意味,“今歲青、潭二州及受災郡縣,賦稅再減三成。著戶部即刻擬定章程,開常平倉,務必使賑濟錢糧落到實處,若讓朕發現有人中飽私囊……”
你頓了頓,側頭看了他一眼,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你知道該怎麼做。”
江迢猛地擡頭,眼中閃過一絲難以置信的震動。減賦、賑災……這是他曾無數次在奏章中懇求、卻屢屢被你擱置或嘲笑的“仁政”。如今,竟由你親口下達,並交由他……去監督執行。
他立刻躬身,聲音因某種壓抑的情緒而略顯低沉:“臣……遵旨!必不負陛下所托!”
他能感覺到,這並非陛下心性大變,這更像是……一種因他而起的、扭曲的“投喂”。但即便如此,若能藉此為百姓謀得一絲喘息之機,他願意承受這份扭曲,並竭儘全力。
接下來的數月,朝局呈現出一種詭異的平衡。
你依舊是那個行事乖張、喜怒無常的暴君。會在早朝時因一點小事將大臣罵得狗血淋頭,會心血來潮大興土木,也會因為心情不佳而取消重要的祭祀。
但與此同時,一係列旨在安撫民生、恢複經濟的政令,卻也以極高的效率推行下去。江迢如同你手中最精準的刻刀,以他在青州曆練出的強硬手腕和細致心思,將你的“恩典”與你的“酷烈”一同,刻入大曜的肌理。他清除貪官,整頓吏治,所有阻礙
這些“仁政”的人,都會遭到他毫不留情的打擊——用的是你賦予他的、屬於“暴君鷹犬”的權力。
他像是在走鋼絲,一邊是實現理想的微光,一邊是沉淪黑暗的宿命。而牽引著鋼絲兩端的人,是你。
這天夜裡,他拖著疲憊的身軀從衙門回來,照例入宮向你稟報公務。你靠在榻上,聽著他條理清晰地陳述著各州郡的進展,忽然打斷了他:
“阿迢。”
他停下,看向你。
“做這些事,”你支著下巴,語氣玩味,“快樂嗎?”
他沉默了片刻,避開了你的目光,垂下眼簾:“能……為百姓做些實事,臣,心之所願。”
你輕笑一聲,沒有戳破他那點言不由衷的複雜心緒。他當然快樂不到哪裡去,畢竟每一步都踩著荊棘,雙手沾著同僚的鮮血。
但你知道,看到那些災情得以緩解的奏報時,他眼底深處那點幾乎熄滅的星火,會微弱地亮一下。
這就夠了。
你向他招了招手。
他依言走近。
你伸手,撫上他緊蹙的眉心,動作算不上溫柔,甚至帶著點審視的意味。
“既然是你心之所願,”你的聲音低沉下去,帶著一種獨占般的宣告,“那朕……便允你在這條路上,再多走幾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