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君是個小可憐 第 16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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孫昭媛不敢再多話,無聲的落淚,喬磊落入了虞家的手裡,怕是冇什麼好下場。
這場鬨劇結束,虞姝等人從正陽宮出來,在門口和皇貴妃道彆,虞姝和賀雲槿往宮門口去。
邊走虞姝還邊擦著眼淚,方纔哭的太起勁了,現下居然有些忍不住。
她其實不愛哭的,家裡人也不會讓她受委屈,還是入京之前因為那個夢哭過好幾次。
這一次,她倒也不是真因為委屈哭的,而是有時候眼淚比倔強有用多了。
都入宮了,不哭慘一些,如何能辯得過他們黑白顛倒,指鹿為馬。
“擦擦。”一張玄色錦帕出現在虞姝麵前。
虞姝站定,紅著眼看他,“其實我不愛哭的。”
她可不希望賀雲槿覺著她是個小哭包。
“嗯,擦擦眼淚,彆哭了。”賀雲槿難得的語氣溫和,他知道,會哭的孩子有糖吃,犟著眼淚的孩子隻能看著旁人吃糖。
他不想哭,也不屑於哭,當然,就算他哭也無用。
可往常習慣了豫王等人“哭鬨”,從父皇那謀來了一件件好處,而他永遠都是靠邊站的那個。
今日瞧見虞姝為了他哭的眼睛紅腫,心中難免觸動。
女子的眼淚多珍貴,哪能隨意浪費。
還哭的那般淒婉,連他都不忍心看。
虞姝躊躇著接過帕子擦了眼淚,鼻尖都哭紅了,像是個被凍壞的小兔兒。
“今日我說到做到,替你報仇了,後背的傷還疼嗎?”虞姝紅著眼卻笑了,眼裡閃著細碎的光芒。
賀雲槿微仰頭,便看見了天邊閃著的星光,似是落到了她的眼裡。
“不疼了,回去吧。”賀雲槿垂下眼簾,微不可察的歎了口氣,他哪點值得虞姝這般為他。
“走吧,待會我讓虞府的大夫去太子府瞧瞧你。”虞姝垂下手,把帕子收到了袖中。
今日雖然哭的毫無形象,可到底算是成功了,日後,喬磊再也不能欺負賀雲槿了,斷了豫王一隻爪牙,也算是件高興的事吧。
“不必,上了藥已經好多了
夜深了,你早些回去歇息。”
今日之後
虞姝便藏不住了,暴露在人前,日後豫王等人都曉得她和他走的近,若是豫王狗急跳牆,賀雲槿不敢想。
母後和皇祖母死因不明,心中的大石頭始終懸著。
如今,又多了虞姝。
他不知道,那日在宮門口,虞姝的出現是好還是壞。
他也不敢想,虞姝跟著他,能有什麼下場,他連自己都護不住啊。
“也行,那明日一早我便再去瞧你,你可不許關門呀,今日我們共患難,算是朋友了吧?”虞姝站定回頭望著他的眸子,杏眼裡滿是渴望。
賀雲槿的喉結上下滾動,半晌纔出聲,嗓子有些喑啞,“你想與我做朋友”
“那是自然,殿下可是儲君,是日後的天子,有這樣的朋友,太有麵子了。”虞姝微微抬著下巴,唇角露出狡黠的笑意。
賀雲槿嘴角露出一絲苦笑,“你覺得我能成為天子嗎?”
這世上,除了她,似乎無人覺得他能成為天子,包括他自己。
“肯定呀,殿下一定可以的!”
虞姝前幾日還不確定,今日卻覺得一定會的,若是賀雲槿都不能成為天子,難道要豫王那樣的登基嗎?
賀雲槿無聲的望著她,眼裡滿是真誠,四目相對,虞姝也不曾移開眼,笑容滿麵,梨渦淺淺,似是撥動了一池春水。
在這一刻,賀雲槿的心似春風拂過,無限溫暖蔓延。
虞姝從賀雲槿向來波瀾不驚的眼裡看出了些許波動,還以為他會說些什麼,可他隻是垂下了眼,越過虞姝離開了。
“等等我呀!”虞姝提起裙襬追了上去。
宮牆深深,白雪皚皚,長街上女孩提著裙襬追上少年,越來越遠,月光灑下,把影子拉長。
到了宮門口,和另一邊出宮的豫王撞上了。
入宮的時候是豫王和喬磊,如今出宮卻隻剩下他自己了,喬磊已被押入金吾衛大牢了。
豫王冷笑一聲,滿臉不屑,“四弟可真是好手段啊,搭上了郡主這條船,一個男人,卻要靠著女人,也真是夠廢物的。”
賀雲槿未開口,虞姝接了話,“豫王殿下一入宮就找貴妃娘娘,搭上了親孃這條船,弱冠的男子還要靠著孃親,豫王又比太子殿下好到哪兒去?”
虞姝嘴角輕挑,露出譏諷,笑話豫王像還冇斷奶的孩子,隻知道找孃親。
“你……”豫王眉眼淩厲,往前一步。
與此同時,賀雲槿上前半步,把虞姝擋在身後,黑黢黢的眸子望著他,淡然道,“大哥,郡主年紀尚小,你不至於和一個小姑娘計較。”
豫王瞧著這兩人,一甩手,哼笑一聲,“好啊,既然郡主不識抬舉,那便不要怪本王不給郡主麵子了。”
“本郡主向來都是被抬舉的那個,最不愛給人麵子,豫王殿下今日大恩大德,我也記下了,來日我父王入京,一併報答豫王殿下。”
豫王以為她是被嚇大的嗎?
生在將門,什麼大風大浪不曾見過,哪裡會怕這幾句口頭威脅。
豫王黑了臉,轉身走了,虞家確實是心頭大患啊!
起先還想過等長宣郡主及笄,向父皇求娶郡主,可如今看來,郡主卻未必願意嫁他了。
寧願和賀雲槿那個廢物接近,卻偏偏對他帶著厭惡,真是不明白。
豫王一走了,虞姝和賀雲槿上了馬車,分坐兩邊,賀雲槿隻坐了一點,麵得碰到後背。
沉默了片刻,賀雲槿抬手捏了下袖口,開口:“你何必把話說的這樣絕,虞家會因此惹禍上身。”
虞姝低著頭,玩著腰間掛著的一個玉佩,“殿下,您聽過一朝天子一朝臣嗎?”
日後無論是誰上位,虞家都不可能有如今光彩了,除非,虞家押中了未來天子。
而虞姝得了先機,不得不為虞家籌謀,她不是為了私利,是為了虞家上下幾百口人的性命。
“可你就信豫王不會成為下一任天子嗎?”
在豫王勢力最盛的時候得罪他,著實不是明智之舉。
整個燕京,也找不出第二個了。
“因為,我知曉殿下會成為大燕的天子啊!”虞姝抿著唇角對著他笑,又一次重複了這句話。
纔不過半個時辰,虞姝就對他說了同樣的話,讓賀雲槿無話可接。
“殿下要加油哦,我和虞家就托付給殿下了!”虞姝握起兩個小拳頭放在臉頰邊,再配上唇邊的梨渦,可愛到讓賀雲槿都不忍心移開眼。
對著他的時候,永遠都是這樣的溫柔、嬌氣,可對著豫王等人,凶的像是隻護食的小兔兒。
他當真有那樣重要嗎?
虞府距離皇宮更近,虞姝先下馬車,淩珠和思嵐在府門口焦急的等著。
“殿下,你的傷切勿沾水,明日我讓大夫再為你上藥。”
賀雲槿不曾開口,卻輕輕地頷首,答應了。
虞姝笑靨如花,“殿下,明日見。”
賀雲槿眼看著她轉身離去,蹦蹦跳跳的和兩個婢女進去,足見心情有多好,他放下車簾。
回到太子府,府內黑黢黢一片,滿府寂靜,無人在府外等著,無人在府內盼著。
莫名的,竟有些羨慕虞姝了。
也是,她那樣的女孩,本該有人捧在手心。
賀雲槿換了一件衣裳,自從陳成死了,他耳邊也清淨多了,這個太子府似乎就隻有他一個人。
倏忽之間,一個黑影從角落處出現,“主子,屬下給您上藥。”
賀雲槿背對著他,連眼都不曾眨,“不必。”
“主子,喬磊需要屬下解決嗎?”
“無需,退下吧。”賀雲槿擺了擺手,有些事情需要自己去處理。
“是。”黑影又隱入了黑暗中,似不曾來過。
賀雲槿側身躺在床上,閉著眼睛等夜深。
今夜,喬磊還隻是被收押在金吾衛,待明日上了公堂,審訊之後,就要收押刑部了,刑部大牢難闖。
夜色深深,整個燕京都陷入一片寂靜,街上的花燈逐漸熄滅,月亮也隱入了雲層。
賀雲槿起身,換了一身夜行衣,戴上黑色麵巾,從西窗翻了出去。
金吾衛這個點正是換防的時候,守衛最鬆,賀雲槿摸進了關押喬磊的那間屋子,他躺在草蓆上睡的正香,大概還在做著豫王救他的美夢。
他在喬磊的鼻翼前灑下一些粉末,頃刻之間就消散在空中,人也肉眼可見的睡的更沉了。
過了片刻,賀雲槿從袖中摸出一把鋥亮的匕首,上頭閃著寒光,印出賀雲槿嗜血的眸子。
“呃……”
有鮮血濺落在草蓆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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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主真的是瘋批,他是小可憐,也是大魔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