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爆款渣攻,爆改計劃 第12章 第12章·不祥 阿影自繈褓中便被視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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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祥
阿影自繈褓中便被視為……

……

……

……

鈴鐺,輕響。

“真好聽。”

賀邢低聲讚歎。

“阿影,為我的劍墜上鈴鐺,真是個好主意。”

賀邢垂眸,欣賞著阿影咬唇強忍的模樣。

那雙總是冷的眸子此刻水光瀲灩,焦距渙散,彷彿蒙上了一層薄霧。

終於有點情緒了,終於有一點除了冷漠之外的顏色了。

把這個跟木頭跟石頭一樣的阿影,注入情緒,擾動阿影的心絃,其實是一件很有意思的事情。

也是一件很有成就感的事情。

燭光搖曳,為阿影汗濕的肌膚鍍上一層暖色,宛如一把冰冷鋒利的寶劍被強行抹上了黏稠的蜜糖,顯出一種被馴服後的的美感。

賀邢向來熱衷於這般刀口舔蜜的危險遊戲,樂於見這柄最鋒利的劍為自己展現出不同尋常的神情之態。

在一片鈴鐺亂響之中,阿影仍艱難地保有一絲清明,一隻手始終下意識地、小心翼翼地護住小腹。

這細微的動作未能逃過賀邢的眼睛,但他隻當是阿影某種的習慣。

每個人都有點小習慣,這其實很容易理解,不是嗎?

賀邢甚至覺得挺有意思的。

“總是捂著肚子做什麼?”賀邢低聲問道,指尖拂過那緊繃的手背。

阿影已然無力回答,他跟了賀邢許多年,也默默愛了他許多,其實很清楚賀邢骨子裡的惡劣。

但是因為愛上了,所以沒有辦法。

所以,阿影隻能將臉埋入枕中,徒勞地躲避著那幾乎要將他灼穿的視線。

“聲音真好聽。”

賀那俯身在他耳邊低語,熱氣嗬得阿影隻能閉目,

“如果你白日裡也有這樣生動,那就好了。”

“不過,留在晚上看倒是,也彆有一番滋味。”

“……”

阿影咬唇彆過臉去,卻被賀邢扳回來。

四目相對間,

鈴音又響成一片。

窗外,細雪不知何時已悄然飄落,瑩白的雪屑無聲地覆蓋了屋簷樹梢,將天地籠入一片靜謐的薄紗之中。

寢屋內卻仍是燭火搖曳,地龍燒得正旺,暖意氤氳,與外間的清寒恍若兩個世界。

夜深雪重,那鈴音時而如溪水淙淙,偶爾有守夜的侍女經過樓下,聽到隱約的鈴響,有些好奇的往樓上看。

非常清脆的鈴聲。

大半夜的,閣樓上是有誰在跳舞嗎?還是在練劍?

直到後半夜,鈴聲才漸漸緩下來,變得斷斷續續。

阿影被折騰得慘烈,卻還是在賀邢靠近時溫順地仰起臉。

“不經弄啊。”

賀邢俯下身去,心情很好地和阿影接了個吻。

然後賀邢解開束縛阿影手腕的發帶,輕撫阿影腕間淡淡的紅痕。

此刻的影衛渾身無力地陷在錦被中,因常年不見天日而蒼白的膚色之中,帶著一點紅潤的脊背隨著呼吸微微顫動。

賀邢拿下鈴鐺,愛不釋手地把玩著,在阿影耳邊低語:

“這聲音,果然很適合你。”

阿影隻能應了一聲。

反正,主人說什麼就是什麼。

——

半個時辰後。

氤氳的熱氣在漢白玉砌成的浴池上方嫋嫋升騰,彌漫著清雅的藥草香氣。

賀邢抱著阿影踏入微燙的水中,水波層層漾開,漫過阿影緊繃的脊背。

阿影渾身僵硬得像塊石頭,連腳趾都無意識地蜷縮起來,睫毛濕漉漉地垂著,不住輕顫,卻絲毫不敢掙紮,任由主人將他攬在懷中。

“怎麼?”

見狀,賀邢低笑,掌心撫過阿影線條流暢卻微微僵硬的背脊,

“你難不成是貓兒轉世,沾點水就繃成這樣?”

阿影不敢擡頭,水汽將他蒼白的臉蒸出些許血色。

他聲音細若遊絲,帶著難以掩飾的窘迫:

“主人,豈有主人同影衛、伺候沐浴的道理……”

聞言,賀邢將人往懷裡又帶了帶,讓溫熱的水流更好地包裹住阿影,下巴輕輕抵在阿影濕漉的發頂:

“看來有個道理,你還沒有明白。”

賀邢的唇幾乎貼著阿影泛紅的耳廓,語氣霸道又理所當然,

“在劍閣,我就是道理,不是嗎?我說可,便可。”

這話當真是無話可回了。

阿影無奈,纖長的睫毛上凝結了細小的水珠,顫動。

他隻得極輕地點頭,溫順地浸入暖流。

溫熱的水流舒緩著過度的肌肉痠痛,卻無法驅散阿影心底層層疊疊的寒意與忐忑。

在氤氳繚繞、幾乎迷離人眼的水汽中,阿影猶豫了許久,指尖在水下無意識地蜷縮又鬆開,終是鼓起極大的勇氣,聲音輕得幾乎被水聲淹沒:

“主人,若是有身份極為低微之人,意外有了身孕,那該如何……是好?”

他問得斷斷續續。

賀邢正漫不經心地撩水,擦拭著阿影肩頸處自己留下的些許紅痕,聞言並未深思,隻隨口答道:

“那得看情形。”

“總得要兩情相悅,心意相通,才能要孩子。否則……”

他輕笑一聲,帶著一絲慣有的、居高臨下的漠然,

“那孩子生來便不受期待,無人疼愛,在這世上艱難求生,豈不是太可憐了些?何必來這世上受苦。”

水波微微蕩漾,映出阿影驟然失去血色的臉。

阿影垂下眼簾,濃密的睫毛掩蓋住眸中翻湧的痛苦,聲音幾乎融進彌漫的水汽裡,帶著一絲絕望的確認:

“若確實並不相愛呢?隻怕對方若知曉,隻會厭棄。”

“那便不該留。”

賀邢的語氣理所當然,甚至帶著一絲處理麻煩事務時的果決與冷漠,

“長痛不如短痛的道理。”

“否則豈不是互相拖累,徒增痛苦罷了?於雙方都是負累。”

拖累……

這兩個字像淬了毒的冰錐,狠狠刺入阿影的心口,瞬間將那裡攪得血肉模糊,碎裂成齏粉。

阿影早已習慣了刀劍加身的銳痛,習慣了傷痕累累的身體。

可此刻,賀邢這句輕飄飄的無心之言,卻比任何實質的兵器都更鋒利,更殘忍,帶來一種近乎滅頂的、無聲無息的劇痛。

下意識地,阿影將手複上小腹,彷彿這樣就能微弱地護住那個悄然孕育、卻註定不被期待、甚至會被視為“拖累”與“負累”的生命。

賀邢並未察覺阿影的異樣與驟然的沉默,手掌隨意地撫過阿影那比往日略顯柔軟、微微隆起的小腹:

“看來確實將你養得不錯,湯藥補著,這兒都長出些軟肉了。”

說著,賀邢懶懶散散的,靠在阿影身上,語氣帶著一絲饜足後的慵懶與調侃

阿影猛地一顫,像是被無形的鞭子抽打了一下,瞬間的刺痛讓他幾乎蜷縮起來。

他勉強扯動嘴角,聲音輕得如同即將消散的霧氣,帶著無儘的卑微:“主人…說的是。”

濃重的水汽朦朧了視線,模糊了阿影眼底深不見底的痛楚與絕望。

明明身處溫水之中,卻隻覺得渾體冰涼。

阿影隻是深深地低下頭,將所有的情緒死死壓抑在冰冷的麵具之下。

明知結局,又何必自取其辱。

隻是阿影話音未落,一瞬間,賀邢猛地倒抽一口冷氣,臉色驟然慘白如紙!

一刹那。

“呃——!”

一聲壓抑的痛呼從賀邢齒縫間擠出。

他修長的手指死死扣住心口,指節因用力而泛白,額角瞬間沁出細密的冷汗。

整個人不受控製地向前踉蹌一步,幾乎要跪倒在溫熱的池水中。

“主人!”

阿影被這突如其來的變故嚇得魂飛魄散,慌忙轉身扶住賀邢搖搖欲墜的身體,聲音都變了調:

“主人!您怎麼了?!”

賀邢疼得眼前發黑,咬牙切齒。

這鑽心刺骨的劇痛他再熟悉不過——肯定是那該死的“琉璃心”又在作祟!

這東西如同懸在他頭頂的利劍,每次隻要他對阿影稍有不好,哪怕隻是無心之言,心口便會立刻傳來這般撕心裂肺的疼痛。

彷彿有無數根冰針狠狠紮進心臟最柔軟處,反複攪動。

又怎麼了?到底又怎麼了?難道阿影真是貓嗎,連水都碰不得?

賀邢又氣又怒,強忍著劇痛,一把抓住阿影濕滑的手臂,指甲幾乎掐進對方肉裡:

“你說,我難道對你不好嗎?你到底又怎麼了?”

可是阿影被賀邢慘白的臉色和猙獰的神情嚇得心膽俱裂,哪裡還顧得上自己那點心事,連忙就要起身:

“主人!屬下這就去傳醫師!”

“不準去!”

賀邢疼得幾乎脫力,整個人半掛在阿影身上,急促地喘息著,聲音虛弱卻帶著不容置疑的命令,

“你給我過來……吻我……”

阿影愣住了,一時沒明白這兩者有何關聯。

賀邢見他遲疑,氣得眼前又是一黑,幾乎是咬著牙低吼:“讓你趕緊親我!沒聽見嗎?!”

阿影這才如夢初醒,連忙湊上前,笨拙地貼上賀邢冰冷的唇,他覺得這是對主人的一種安撫。

然後就被賀邢幾乎是粗暴地撬開他的齒關。

帶著一種近乎掠奪的急切,賀邢胡亂地親吻著阿影。

阿影:“唔……”

溫熱的水流包裹著兩人,氤氳的水汽模糊了彼此的神情。

賀邢一邊深深地吻著阿影,一邊用儘最後力氣將人緊緊箍在懷裡,聲音斷斷續續,帶著疼痛帶來的喘息,低聲哄道:

“你是不是……心情不好?受了什麼委屈?告訴我……我必然替你做主……”

此時,阿影被他吻得幾乎窒息,又被這突如其來的劇變和賀邢罕見的脆弱姿態攪得心慌意亂,隻能含糊地應著:

“屬下並無半分不滿!主人,您的身體要緊,如此病症需要馬上傳醫師!”

忍了一會,好不容易,那陣撕心裂肺的疼痛如同潮水般緩緩退去。

賀邢脫力地靠在阿影肩上,大口喘著氣,渾身都被冷汗和池水浸透,彷彿剛從水裡撈出來一般。

他緩了好一會兒,才擡起沉重的手臂,輕輕撫過阿影濕漉漉的後腦,聲音依舊帶著虛弱的沙啞:

“阿影,有什麼事,你彆悶在心裡。告訴我,我會馬上處理的。”

馬上處理……

這四個字,何其恐怖,瞬間刺穿了阿影剛剛因那個急切而混亂的親吻生出的些許暖意。

會怎麼“處理”?

像處理掉一個麻煩、一個錯誤、一個……拖累一樣,處理掉這個孩子嗎?

無邊的惶恐瞬間攫住了阿影的心臟,讓他幾乎無法呼吸。

阿影死死咬住下唇,隻能僵硬地搖頭,聲音乾澀:“主人,並無事。”

“並此事?”

賀邢氣極反笑,心口殘餘的悶痛還在提醒他剛才絕非幻覺。

他擡起阿影的下巴,強迫那雙躲閃的眼睛看著自己,語氣帶著不容置疑的壓迫:

“你最好跟我說實話。現在,馬上,告訴我。”

於是阿影被賀邢眼中淩厲的審視逼得無處可逃,他搜腸刮肚,最終隻能找到一個蒼白而合理的藉口,垂下眼簾,聲音低得幾乎聽不見:

“隻是……隻是……終日不能練劍,屬下心中惶恐,怕技藝生疏,再難當大任。”

什麼鬼。

賀邢簡直要被這回答氣笑了,心口那點殘餘的悶痛都化作了無語。

他擡手揉了揉突突直跳的太陽xue,看著眼前低眉順眼、渾身濕漉漉的阿影,沒好氣地道:

“你就因為這點破事心情不好?怕技藝生疏?”

長歎一口氣,賀邢像是拿這塊榆木疙瘩毫無辦法:

“成,那你明日自己去問張雪,依你現在的身子狀況,能練幾個時辰。”

“問清楚了回來稟我,我難道還會攔著你不成?”

阿影聞言,連忙低下頭,濕發貼在頰邊,聲音依舊恭敬:“多謝主人。”

“一天到晚就知道謝、謝、謝。”

賀邢真是被他這油鹽不進的樣子氣笑了。

這阿影,外表看著像個任人拿捏的軟柿子,實際上這心防比蚌殼都難撬開。

撬了這麼久,真是一點點都沒撬開。

“行吧。”

賀邢揮了揮手,也懶得再跟這悶葫蘆較勁,隻覺得一陣心累。

他嘩啦一聲從水中站起身,水珠順著緊實的肌理滾落。

也不想再管阿影,賀邢徑自踏出浴池,扯過一旁寬大的軟巾隨意裹在身上:

“你自己接著洗吧,洗好了記得上床來,我先回去歇了。”

說完,也不等阿影回應,便帶著一身未乾的水汽和些許煩躁,轉身離開了氤氳的浴室,隻留下阿影獨自泡在逐漸冷卻的水中。

阿影低低應了一聲:“是。”

直到賀邢的腳步聲徹底消失在門外,阿影才緩緩擡起頭,望著那人離開的方向。

眼中情緒翻湧,最終都化為一片沉寂的水霧。

“……”

阿影緩緩地將自己沉入水中,溫熱早已褪儘,隻剩下冰冷的窒息感從四麵八方包裹而來,沉重地壓迫著他的胸腔。

一片安靜,死一樣的安靜,彷彿將阿影拖入一個無聲而絕望的深淵。

他是影衛,是黑暗中無聲的刃,是主人手中最鋒利的劍。

與此同時,他又是個不為世人所容的陰陽體。

因為這具異常的身體,阿影自繈褓中便被視為不祥,棄於荒野。若非劍閣的人偶然撿回,他早已凍斃於風雪之中。

劍閣的日子並非救贖,而是另一場殘酷的試煉。

阿影拖著這具既不被常人認同、也不敢暴露的軀體,在嚴苛到近乎殘忍的訓練中掙紮求生。

遍體鱗傷,九死一生。

才終於從無數競爭者中脫穎而出,走到了閣主的身側,成為了夜哭劍的執劍者。

若僅僅如此,倒也罷了。

阿影早已習慣了疼痛、孤獨和被視為異類。

他可以永遠做一個沒有感情、沒有奢望的影子。

可命運偏偏給了他一張與旭薈公子極為相似的臉。

又偏偏撞見了賀邢——那個高高在上、手握生殺予奪大權的閣主。

賀邢當年偶爾從指縫間漏下一點點微不足道的溫柔,對於常年浸淫在冰冷與黑暗中的阿影來說,卻足以燎原。

阿影愛上了自己的主人。

一個影衛,愛上了雲端之上的主人,這本就是飛蛾撲火,自取滅亡。

而現在,阿影竟然還懷上了主人的孩子。

這簡直是罪上加罪,是萬死難贖其咎的大忌。

作者有話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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