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爆款渣攻,爆改計劃 第22章 第3章·牧溪 貧窮的牧溪可以一無所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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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牧溪
貧窮的牧溪可以一無所有……

到了宿舍樓下之後,
段騁讓李叔先開車回去,自己則將牧溪從車裡抱了出來。

深夜的校園寂靜無聲,已是淩晨時分,
路燈在地上投下昏黃的光暈。

牧溪耳尖微微發燙,卻也無法開口讓對方放下自己——他右腿打著石膏,身上多處骨裂的疼痛讓他連站立都困難。

段騁抱著他徑直走進電梯,來到宿舍門口。

“學生卡呢?”他低聲問,
“刷一下門。”

段騁已經辦了退宿了,他的學生卡已經刷不開房門了。

牧溪在段騁懷裡,從口袋裡摸出卡片,在感應器上輕輕一貼,
門鎖應聲而開。

段騁眉頭微蹙:“門禁沒壞?那盧傑他們是怎麼進來的?”

牧溪垂下眼簾,
聲音輕得幾乎聽不見:“不知道。”

推開門,眼前的景象讓段騁倒吸一口涼氣。

宿舍裡一片狼藉。

由於段騁早已收拾妥當,他的區域還算整潔,但牧溪這邊簡直像是被颶風席捲過。

書本散落一地,
衣櫃大敞,衣物被胡亂扯出扔在地上,膝上型電腦螢幕朝下摔在角落,床單被潑滿了深色墨水,連牆壁上都濺滿了汙漬。

這一幕讓段騁心頭無名火起。

牧溪沉默片刻,
輕聲說:“我……換個床單就好。”

“你這樣還能換床單?”段騁皺眉,
“告訴我床單放在哪裡,
我來換。”

他將牧溪輕輕放在自己乾淨的書桌桌麵上坐好。

牧溪下意識指向衣櫃:“在那邊……”突然,
他像是想起什麼,臉色瞬間變得慘白:“等等——!”

但已經來不及了。

段騁拉開衣櫃的瞬間,整個人都愣住了。

隻見櫃子裡整整齊齊地擺放著許多他再熟悉不過的物品——寫滿演算過程的草稿紙,
丟掉的筆、甚至還有幾件他很久以前就不穿的舊衣服。

段騁:“……?”

段騁雖然隱約知道牧溪對自己懷有彆樣的情感,卻始終無法真正理解。

為什麼?

又為什麼會執著到這種地步——連自己丟棄的東西都要悄悄珍藏?

段騁沉默地在衣櫃裡翻找,指尖觸碰到疊放整齊的床單時,動作微微一頓。

取出床單時,他的目光不經意間掃過那些被小心收納的“垃圾”,每一樣都擺放得一絲不茍,彷彿是什麼珍貴的藏品。

“對不起……我……”

牧溪窘迫得幾乎要把自己蜷縮起來,蒼白的臉頰難得泛起一絲血色,卻是因為無地自容。

“你……”

段騁鋪開床單,聲音低沉,“為什麼要收集這些?”

牧溪緊緊咬住下唇,羞恥感幾乎要將他淹沒:“段騁,對、對不起……我這樣,一定讓你覺得很惡心吧。”

段騁沒有回答。

好像怎麼回答都不太對。

他利落地扯平床單,發現下麵的床墊也沾染了墨跡,便用力將床墊翻了個麵。

動作間,他的視線落在牧溪傷痕累累的臉上。

“你有沒有想過,”他忽然開口,“你被孤立、被排斥,真正的原因是什麼?”

牧溪的心像被針紮了一下,輕聲說:“因為我和大家……不一樣。”

“不。”

段騁斬釘截鐵地否定,“是因為這個環境不夠包容。”

他鋪平床單的最後一個角落,轉身正視牧溪:

“準確地說,是這裡的環境太糟糕了。你來到這所學校,就像羊入虎口,你自己感覺不到嗎?”

牧溪望向段騁,眼神溫柔而無奈:“我沒有選擇。”

段騁的目光停留在他臉上的淤青:“你爸打的?”

聞言,牧溪怔了怔,輕輕點頭:“還好……見到麵的時候才會動手。”

“你媽媽呢?”

“生我的時候難產走了。”

牧溪的聲音很輕,

“是我害死了媽媽。”

段騁動作一滯。

他從未真正瞭解過這個室友,以段騁的性子,從來不會主動去關心彆人的事。

這竟是他第一次觸及牧溪生命中的傷痕。

“抱歉,”段騁壓低了聲音,“我不該問這個。”

牧溪卻微微笑了。

他看向段騁的眼神始終溫柔,那雙總是含著水光的眼睛裡,此刻竟真的閃著細碎的光。

“沒關係的。”

段騁覺得,牧溪真的是一個很奇怪的人,好像不論怎麼欺負他,不論多麼辛苦,身上都沒什麼沉鬱的怨氣,反而依舊是很溫柔。

牧溪性格裡似乎天生就帶著溫柔的底色,無論經曆什麼,那份柔軟始終都在。

段騁走到他麵前,聲音在寂靜的寢室裡顯得格外清晰:“接下來你打算怎麼辦?”

牧溪怔了怔,眼裡泛起迷茫。

段騁補充道:“盧傑他們不會善罷甘休的,你準備怎麼應對?”

“儘量……躲著吧。”牧溪輕咬下唇,聲音微弱。

“躲著是沒有用的。”段騁的語氣裡帶著自己都未察覺的煩躁。

他向來不愛多管閒事,可一想到牧溪單薄的身影在這偌大的校園裡無處可逃,心裡就莫名憋悶。

牧溪望著他,無奈地笑了笑:“段騁,我沒有辦法。”

他的聲音很輕,卻道儘了無奈。

一個沒有背景的特困生,在這個勢利的環境裡,註定是任人欺淩的角色。

段騁抱臂而立,臉色沉鬱:

“你無法反抗,是因為你沒有力量。”

他頓了頓,像是下定了某種決心,“其實我也看盧傑很不爽。我可以幫你。”

“為什麼?”牧溪驚訝地睜大眼睛,隨即垂下眼簾,

“段騁,謝謝你。你已經幫了我很多……我這樣不知好歹地喜歡你,你卻沒有嫌棄,還一次次替我解圍。”

他的聲音越來越輕,“但是我很清楚,這些都是治標不治本。”

牧溪擡起頭,眼裡帶著懇求:

“段騁,還是彆幫我了。隻要你一走,他們會變本加厲地報複回來。”

說到這裡,他的聲音微微發顫,“求你了,不要給我希望。”

那雙總是含著柔軟的眼睛裡,此刻盛滿了卑微的乞求。

對於牧溪來說,每一次燃起希望,都會在現實的重壓下摔得更慘。

段騁的眉頭深深鎖起。

他陷入短暫的沉默,理智在腦海中敲響警鐘——既然無法負責到底,就不該輕易伸出援手。

給人希望又任其墜落,是比袖手旁觀更殘忍的事。

“牧溪,”段騁聲音低沉,帶著難得的慎重,

“你有沒有考慮過轉學?換一個環境,或許會好很多。”

牧溪擡起頭,那雙總是含著水光的眼睛裡閃過一絲微弱的波動,像是夜風中搖曳的燭火。

但那光亮轉瞬即逝,他輕輕搖頭:

“a大的特困生名額有保護協議。在畢業之前,我沒辦法轉走學籍。”

他頓了頓,補充道,“而且,我也付不起違約金的。”

“段騁,”

似乎是不想再進行這個話題了,牧溪忽然輕聲問道,語氣裡帶著小心翼翼,

“你,不是今天的飛機嗎?”

段騁一時語塞:“是。”

牧溪的嘴角勉強向上牽了牽,扯出一個比哭還難看的笑容:

“實在對不起,耽誤你這麼久。你去機場吧,剩下的事……我自己能處理好的。”

他說到最後幾個字時,聲音輕得幾乎聽不見。

“不去了。”

“啊?”牧溪怔住,蒼白的臉上寫滿錯愕。

段騁解鎖手機螢幕:

“這個時間點,飛機早就起飛了。”

牧溪頓時慌了神,手指無意識地揪住衣角,指節因用力而發白:

“對不起……是不是因為我,讓你錯過了登機時間……”

“不是。”段騁斬釘截鐵地打斷他,語氣乾脆利落,“是我自己的原因。”

準確的來說,是那個見鬼的琉璃心的原因。

不過,段騁覺得,沒有去成國也挺好的。

要是他真去了,牧溪真的是要被欺負死了。

可牧溪卻更可憐地垂下眼眸,長而密的睫毛在眼下投出一片陰影:

“對不起,是我太自以為是了。”

段騁知道此刻最理智的做法是立刻開啟購票軟體,改簽到明天或者後天的航班。

可他的雙腳像被釘在原地,內心深處有個聲音在阻止他——他不能就這樣一走了之,把這個遍體鱗傷的人獨自留在狼窩裡。

看著牧溪傷痕累累卻還在不停自責的模樣,一股無名火在他心頭竄起。

他看不下去這個人就這樣被欺負,更看不下去牧溪連反抗的念頭都不敢有。

“我決定推遲兩個月再去國。”段騁突然宣佈。

牧溪驚訝地睜大眼睛,嘴唇微微張開:“啊?”

“所以,”

段騁環顧著滿地狼藉的宿舍,目光最後落在那張被墨水染汙的床鋪上,“我會搬回來住。”

牧溪徹底怔住了,一時間竟不知該如何回應。

段騁的決定完全出乎他的意料,像一塊巨石投入他早已沉寂的心湖,激起層層波瀾。

他沒有想到能再見到段騁,也沒有想到能再和段騁成為室友。

“這樣啊。”

牧溪最終隻能低聲應道,手指無意識地絞著衣角。

段騁淡淡地“嗯”了一聲,目光落在他身上的傷痕上:

“向輔導員請假了嗎?接下來的課轉線上吧。”

他的視線又轉向地上那台摔得不成樣子的膝上型電腦,皺眉:

“電腦我會幫你拿去修,但摔成這樣——”

他頓了頓,“你的電腦配置本來不高,記憶體條如果都摔斷了的話,資料可能恢複不了了。”

牧溪連忙道謝,臉上掠過一絲被剝開貧窮底色的羞愧。

這台二手電腦花了他一千多塊,是他省吃儉用兼職攢了好久才買的。現在不僅電腦壞了,更麻煩的是,因為腿傷,他不得不打電話給家教學生的家長,說明自己無法繼續授課了。

這意味著他失去了最重要的經濟來源。

貧窮這兩個字,是有重量的。

錢,永遠是壓在牧溪脊梁上最沉重的那塊巨石。

即便偶爾能喘口氣,暫時搬開一角,很快又會有新的巨石轟然落下,將他重新壓回泥濘之中。

這些年,牧溪就像推著石頭上山的西西弗斯,每一次以為快要到頂時,石頭又會滾落,周而複始,永無止境。

他似乎永遠都在為錢發愁。

每一分錢都要精打細算,小時候,早餐一個饅頭要分成兩頓吃,鉛筆用到隻剩指甲蓋長短還捨不得扔。

那些對同學來說稀鬆平常的零食,對牧溪而言都是遙不可及的奢侈。

而那個稱之為爸爸的男人,更是他生命中最大的無底洞。

大學之前,牧溪不止一次在深夜裡被凶神惡煞的討債人砸門驚醒,不止一次看著爸爸跪在地上痛哭流涕地發誓戒賭,然後第二天又偷偷摸走他藏在枕頭下、書包裡、甚至鞋墊裡的每一分錢。

那些錢,是他熬夜做兼職、省下飯錢一點一點攢起來的學費、生活費。

思及此處,牧溪垂下眼簾,長長的睫毛在蒼白的臉上投下兩片陰影,像受傷蝴蝶顫抖的翅膀。

心底深處,他一點都不喜歡那個男人,甚至可以說是怨恨。

可是奶奶臨終前的畫麵總在午夜夢回時清晰地浮現。

奶奶枯瘦如柴的手緊緊攥著牧溪,渾濁的眼淚順著布滿皺紋的臉頰滑落,氣息微弱卻執拗地哀求:

“溪溪,奶奶求你……彆恨你爸爸……他以前不是這樣的……是奶奶沒教好他……你們父子倆……要好好過日子……”

就為了這句臨終囑托,牧溪把自己活成了一具行屍走肉。

用麻木包裹憤怒,用順從掩蓋不甘,像一株見不到陽光的植物,在陰暗的角落裡慢慢枯萎。

他的人生從來都是一片灰暗。

童年是爸爸醉醺醺的咆哮和奶奶神誌不清的囈語;少年時期是永遠湊不齊的學費和同學們異樣的目光;如今上了大學,依然是洗得發白的舊衣服和永遠填不滿的經濟窟窿。

直到遇見段騁。

那個人就像一束毫無預兆的光,猝不及防地劈開他陰霾密佈的世界。

段騁身上那種與生俱來的從容不迫,那種不必為五鬥米折腰的灑脫,那種敢於對不公直截了當說“不”的底氣,都讓牧溪移不開眼。

他記得段騁在球場上揮拍的姿勢,記得他皺眉時微蹙的眉心,記得他說話時冷淡卻清晰的語調。

這束光太耀眼,太溫暖,讓牧溪明知不該靠近,卻還是想要抓住。

明知自己是活在淤泥裡的人,卻還是忍不住像最愚蠢的飛蛾,拚儘全力也要撲向那團能將他焚成灰燼的火焰。

在這個被金錢與地位層層分割的世界裡,隻有愛是平等的,隻有愛是自由的。

貧窮的牧溪可以一無所有,但他擁有愛的權利。

他可以自由地選擇將這顆心獻給誰,哪怕明知自己卑微如塵,哪怕清楚自己永遠配不上那個人。

但愛意本身,從來不受理智的控製,它像一場猝不及防的雨。

段騁是牧溪生命中第一個讓他心動的人。

這份感情來得洶湧而純粹,讓他忍不住想要靠近那道耀眼的光芒。

哪怕隻是撿拾對方丟棄的雜物——一條用舊的運動發帶、一張寫滿演算過程的草稿紙、一件不再穿的舊t恤——他都會小心翼翼地珍藏起來,如同守護著稀世的珍寶。

小時候,牧溪也常在垃圾堆裡翻找。

那時是為了撿拾廢品換錢,每一張皺巴巴的紙板、每一個空塑料瓶都意味著可以多買一個饅頭,或是湊齊第二天的公交車費。

尊嚴對牧溪來說,其實是最沒有用的東西。

尊嚴不會讓他多吃一頓飽飯,不會讓他不用交學雜費,也不會讓他少挨一頓打。

而現在,牧溪依然在“撿垃圾”,卻是為了愛。

那些被段騁隨手丟棄的物品,在他眼裡都帶著那個人的氣息。

牧溪把它們仔細地收納在櫃子深處,像守護著一個無法宣之於口的秘密。

每一次開啟櫃子,牧溪的心就會變得無比柔軟。

然而,牧溪從未想過這些隱秘的心事會有被攤開在陽光下的一天。

雖然他的性向和感情早已因那本日記而曝光,但此刻的感受卻比當時更加難堪百倍。

牧溪下意識地看向那個被段騁開啟後尚未關上的櫃門,視線落在最底層——那裡還靜靜躺著另外四本同樣款式的日記本。

整整五本日記,記錄著牧溪無人訴說的心事。

在這個校園裡,牧溪幾乎沒有朋友。

他的貧窮、他的內向、他與周遭格格不入的氣質,都像一道道無形的牆,將他隔絕在熱鬨之外。

這些日記成了他唯一的樹洞,承載著所有無法對人言說的孤獨與秘密,包括那份註定無法得到回應的愛戀。

“那個,段騁。”

牧溪輕聲開口,試圖打破這令人窒息的沉默,

“謝謝你。修電腦的錢……我以後會還你的,可以嗎?”

段騁轉過頭看他,眉頭微蹙:“什麼錢?”

“……修電腦的錢。”牧溪的聲音越來越輕。

“不用給我。”

段騁的視線在他蒼白的臉上停留片刻,

“直接送到我名下的店裡修就好,不用花錢。”

這個回答讓牧溪怔住了。

他這纔想起,段氏集團旗下確實有電子產品維修的連鎖店。

對段騁來說不過是舉手之勞的事,對他而言卻是省下了一筆不小的開支。

“可是……”牧溪還想說什麼。

“沒有可是。”段騁打斷他,語氣不容置疑,

“你先跟輔導員請假吧,我等會兒讓阿姨過來收拾這裡。”

牧溪低下頭,心裡五味雜陳。

對於他來說,段騁這份突如其來的善意,既讓牧溪感激,又讓牧溪更加清晰地意識到兩人之間的鴻溝。

“嘖。”

段騁環顧著滿地狼藉的宿舍,先是將牧溪扶到剛鋪好的床邊坐下,隨後取出手機撥通了電話。

“喂,劉姨,對,是我。麻煩您現在來我宿舍一趟,需要徹底打掃……對,很急。”

牧溪安靜地坐在床沿,指尖無意識地摩挲著身下乾淨的床單。

這種被妥善照料的感覺讓他有些受寵若驚。

在他過往的人生裡,他幾乎總是那個被要求付出、被索取價值的人,很少有機會體驗被人體貼對待的滋味。

身下的床單還帶著清新的皂香,是段騁親手鋪的。

這個認知讓牧溪心裡泛起一絲隱秘的歡喜。

他想起剛才段騁笨拙卻認真地整理床鋪的模樣——那個向來養尊處優的大少爺,顯然從未做過這些瑣事,動作生疏得可愛。

“你先休息。”

段騁結束通話電話,轉頭看見牧溪正低頭撫摸著床單,語氣依然平淡,“劉姨半小時後到。”

牧溪擡起頭,對上段騁的視線。

這一刻他忽然覺得,這個看似冷漠的大少爺,其實比很多人都要溫柔。

——

與此同時,宿舍樓下的陰影裡,幾個男生正鬼鬼祟祟地聚作一團。

“怎麼回事?”染著黃毛的那個男的使勁揉了揉眼睛,不敢相信地指著三樓那扇亮起的窗戶,

“段騁不是今天該在飛往國的飛機上嗎?怎麼回來了?而且剛才你們看見沒——”

他壓低聲音,語氣裡帶著難以置信,“牧溪那家夥是被他一路抱進樓的!”

“這下可糟了。”

戴著黑框眼鏡的煩躁地推了推眼鏡,“盧哥特意交代今晚要給牧溪點顏色看看,牧溪那窮酸樣,一看就沒錢住院。”

“現在段騁在這,咱們還怎麼動手?”

站在最外側的男的狠狠朝地上啐了一口,壯實的手臂肌肉緊繃著:

“媽的,這牧溪真他媽會裝可憐。大晚上的非要跳樓,跳個樓沒死成,反倒把段騁給留下了?真不要臉!”

三人麵麵相覷,之前的囂張氣焰早已消失無蹤。

他們不約而同地想起,之前盧傑因為一開始他們幾個沒抓住牧溪,讓牧溪從三樓跳了下去時陰狠的表情,又想起段騁平時冷峻的氣場,一時間進退兩難。

“要不……給盧哥打個電話?”黃毛試探著問,手指已經摸向了口袋裡的手機。

“打什麼打!”有人一把按住他的手,“現在打過去找罵嗎?盧哥最討厭辦事不利索的人。”

戴眼鏡的那個男的焦慮地來回踱步,鏡片後的眼睛不停閃爍著:

“那現在怎麼辦?總不能在這乾等著吧?”

夜風拂過樹梢,發出沙沙的聲響,路燈將三個人的影子拉得忽長忽短。

那個身材很強壯的男的,最終一錘定音:

“不管了,今天估計是不成了,這上麵兩個不知道在乾什麼呢,說不定就開搞了,同性戀不都這樣嗎。”

“隻能過兩天來看,反正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廟。”

“盧哥下定決心要給那娘娘腔一個教訓,跑不了的。再說了,段騁交換生的申請書都已經給了,不可能不走的。”

“牧溪的保護傘遲早要走的,我們怕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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