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爆款渣攻,爆改計劃 第25章 第6章·報應 段騁是第一個為他撐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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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報應
段騁是第一個為他撐腰的……

翌日。

校園論壇上,
那則關於五百萬手錶的帖子依然牢牢占據首頁首位,熱度非但沒有消退,反而持續發酵。

回複數量已經突破兩萬條,
各種猜測和議論在校園的每個角落蔓延。

有人認真分析監控損壞的蹊蹺,更有人直接校方要求嚴肅處理。

段騁對此毫不意外。

午休時分,他的手機在書桌上震動,螢幕亮起,
顯示收到一條新資訊。

發信人正是盧傑:

[段哥,這事兒是不是鬨得有點太大了?我知道你是衝著我來的,要不這樣,我組個局,
咱們當麵好好聊聊?都是誤會。]

段騁的唇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
眼底卻沒有絲毫笑意。他修長的手指在螢幕上快速敲擊:

[好啊。今晚十點,榭成酒吧。跟老闆報我的名字,裡麵有預留的包廂,我們好好談談。]

放下手機,
他看向對麵正在專注學習的牧溪。

牧溪坐在床上,腿上架著小桌板,那台修好的舊電腦螢幕亮著,正在執行軟體測試的實驗作業。

午後的陽光溫柔地灑在牧溪蒼白的側臉上,長長的睫毛在眼下投下細密的陰影。

“晚上有課嗎?”段騁問道,
聲音打破了宿舍的寧靜。

牧溪聞聲擡起頭,
他輕輕搖頭:“沒有課。”

“跟我去個地方,
我們去見盧傑,
解決掉你的這件事情。”段騁補充,“我會準備好輪椅。”

牧溪眨了眨眼,沒有多問,
隻是點頭:“好。”

——

晚上十點整,榭成酒吧。

這家位於學校附近的酒吧裝修奢華,燈光曖昧,是富家子弟們常來的場所。

盧傑早已帶著小弟在最大的包廂裡等候多時。

為了顯示誠意,他特意點了不少昂貴的酒水——軒尼詩、麥卡倫,甚至開了一瓶唐培裡儂香檳。

這些既算是給酒吧捧場,更是為了討好段騁。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段騁卻遲遲未到。

盧傑焦躁地晃著杯中的酒,冰塊撞擊杯壁發出清脆的聲響,好像每一下都打在毛骨悚然的心口。他的臉色在變幻的霓燈下顯得陰晴不定。

“盧哥,彆太擔心了。”

一旁染著黃毛的李達湊過來安慰,順手給自己倒了杯威士忌,

“段大少爺怎麼可能為了一個特困生跟咱們較真?想想都不劃算。那牧溪算什麼玩意兒?”

戴著黑框眼鏡的蔣迪推了推眼鏡,語氣謹慎:

“我看未必。段騁既然願意為牧溪出頭,連出國都推遲了,說明他們關係不一般。今晚這局,恐怕沒那麼簡單。”

“媽的!”

盧傑將酒杯重重砸在玻璃桌麵上,

“牧溪那個娘娘腔,真是事多!從三樓跳下去又沒死,非要把事情鬨這麼大!現在論壇上全在議論!”

李達趕緊奉承:

“就是,一個窮鬼還學人家女生留長頭發,長得也娘娘腔,看著就惡心!段哥肯定隻是一時興起,玩玩而已。”

就在他們議論紛紛時,包廂的門開。

段騁推著牧溪的輪椅走了進來。

牧溪安靜地坐在輪椅上,過肩的長發整齊地束在腦後,露出清秀卻略顯蒼白的臉龐。

他穿著簡單的白色襯衫,膝蓋上蓋著一條淺灰色的薄毯。

像是山中的清溪。

與包廂裡奢靡的氛圍格格不入。

段騁的目光在包廂內掃視一圈,最後定格在盧傑身上。

整個包廂瞬間安靜下來,連背景音樂都彷彿被按下了靜音鍵。

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門口,空氣中彌漫著緊張的氣氛。

盧傑幾乎是彈跳著從真皮沙發上起身,臉上瞬間堆滿諂媚的笑容,那笑容誇張得幾乎要擠出皺紋。

他三步並作兩步迎上前去。

“哎喲!段哥!”

盧傑誇張地張開雙臂,聲音拔高了八度,

“這可真是好久不見了!聽說您要去國了,還以為再也見不著了呢,沒想到今天還能有這個榮幸!”

他作勢要擁抱,卻在段騁冰冷的目光中訕訕地放下手臂,轉而搓著手,一副卑躬屈膝的模樣。

牧溪一見到盧傑,整個人明顯僵硬了。

他下意識地想低下頭,手指不自覺地抓緊了輪椅扶手,本能地想要往段騁身後躲藏,卻被輪椅限製了動作,隻能求助般地望向段騁,眼神裡寫滿了不安。

段騁完全無視了盧傑誇張的表演,推著輪椅徑直走向包廂中央最寬敞的沙發區。

他在最中央的沙發上從容落座,隨後做了一個讓所有人都目瞪口呆的動作——

段騁輕輕將牧溪從輪椅上橫抱起來,動作流暢而自然,彷彿已經做過無數次。

“啊……”

牧溪顯然也沒料到這個舉動,蒼白的臉上瞬間染上一抹紅暈,雙手不知所措地懸在半空。

段騁將牧溪安置在自己身旁的位置上,還順手將一個靠墊墊在他背後。

體貼入微。

體貼入微這個詞什麼時候居然和段大少爺扯上關係了?

盧傑和幾個小弟齊齊瞪大了眼睛,下巴都快掉到地上。

蔣迪扶了扶滑到鼻尖的眼鏡,臉上寫滿了難以置信。

在這個圈子裡,誰不知道段騁是出了名的難接近?

多少想巴結他的人連他衣角都摸不著,送禮請客都被冷冷回絕。

可現在,這個高高在上的段大少爺,居然對一個特困生如此體貼入微?

盧傑在心裡把牧溪罵了千百遍,各種汙言穢語在腦海中翻湧。他認定牧溪一定是用了什麼見不得人的手段,才能讓段騁如此另眼相待。

但麵上,他卻笑得更加殷勤,幾乎要彎下腰來。

他趕緊端起桌上那杯價格不菲的軒尼詩,畢恭畢敬地湊到段騁麵前:

“段哥,我敬您一杯!今天這局就是特意給您賠罪的,您看……”

段騁連眼皮都沒擡一下,彷彿那杯酒根本不存在。

空氣中彌漫著令人窒息的尷尬。

盧傑舉著酒杯的手僵在半空,臉上的笑容開始變得僵硬。

其他小弟們麵麵相覷,誰也不敢出聲。背景音樂還在播放,卻絲毫緩解不了這凝重的氣氛。

冷笑一聲,段騁擡起頭,目光掃過盧傑:

“說吧,你想怎麼談?”

在這個寬敞而壓抑的包廂內,空氣彷彿凝固成了有形的實體。

盧傑的大腦以前所未有的速度運轉著,權衡著眼前的局勢。

儘管他對牧溪的鄙夷毫無疑問。

可是,牧溪這個靠著獎學金度日的窮學生,這個不男不女的“娘娘腔”,此刻卻成了盧傑必須攻破的突破口。

歸根到底,段大少爺到底為什麼找上他,不就是為了給這個娘娘腔撐腰嗎?

盧傑強行壓下心頭翻湧的怒火和屈辱感,那張慣常帶著傲慢神情的臉,此刻硬生生擠出一個近乎扭曲的、討好的笑容。

他轉向牧溪,聲音刻意放得輕,卻掩不住其中的鄙夷:

“牧溪同學,”

盧傑的語氣帶著從未有過的、誇張的誠懇,

“之前發生的那些不愉快,確實是我做得太過分了。我向你鄭重道歉,希望你能夠……”

“我不接受。”

牧溪的聲音不大,卻讓整個包廂瞬間陷入一片死寂。

所有人都驚訝地看向這個一直低垂著頭的牧溪,難以置信這樣堅定的話會從他口中說出。

牧溪擡起頭,目光平靜地直視盧傑。那雙總是帶著怯意、像鹿般的眼睛,此刻卻像頂開了巨石的雜草一樣。

“你的道歉讓我覺得很惡心,”

牧溪的聲音很輕,卻字字清晰,

“所以,我也沒有理由原諒你。”

這一刻的牧溪,與平日裡那個溫順沉默的形象判若兩人。

他看起來依然溫柔,甚至因為腿傷和蒼白的臉色顯得格外脆弱,但骨子裡卻透出一股不容侵犯的堅定。

就像一株看似柔弱的藤蔓,一旦找到可以依附的力量,就能展現出驚人的韌性。

他不是天生軟弱,隻是在漫長的欺淩中學會了隱藏鋒芒。

而現在,有段騁在身邊,他終於可以挺直那一直被壓彎的脊梁。

盧傑的臉色瞬間從假意的誠懇變成了鐵青。

他在心裡用最惡毒的語言咒罵:

這個狐假虎威的賤貨!要不是傍上了段騁,他算個什麼東西!也配在我麵前擺譜?!

但盧傑所有的憤怒都隻能壓在喉嚨裡,咬緊牙關,勉強維持著臉上那即將崩潰的笑容。

段騁將這一切儘收眼底。

他看了眼手機,突然開口,聲音打破了包廂內凝固的氣氛:“時間到了。”

盧傑一愣,下意識地追問:“什麼時間到了?”

他的話音未落,包廂門再次被推開。

一個身影出現在門口。

她身著剪裁極佳的黑色皮革夾克,搭配同色係的高腰長褲,腳上一雙尖頭高跟短靴,酒紅色的利落短發一絲不茍,臉上戴著一副遮住半張臉的黑色墨鏡。

整個人散發著一種又酷又颯的強大氣場,彷彿自帶聚光燈。

在她的身後,整齊地跟著六名身著定製黑色西裝、戴著耳麥的保鏢。

他們個個身形挺拔,神情冷峻,訓練有素地迅速進入包廂,無聲地占據了各個關鍵位置,瞬間將本就擁擠的空間控製得水泄不通。

盧傑被這突如其來的陣仗嚇了一跳。

他皺眉打量著這個陌生的女人,語氣帶著慣有的傲慢:“你是誰?誰讓你進來的?”

女人優雅地擡起手,輕輕摘下墨鏡,露出一張妝容精緻卻帶著幾分淩厲的麵容。

她的眼睛像最銳利的鷹隼,上下打量著盧傑,紅唇勾起一抹毫不掩飾的輕蔑弧度:

“龜孫,眼神不好使啊?你想巴結我大侄子的時候,怎麼沒做好背景調查呀?”

段騁適時開口,聲音平靜無波,卻像一道驚雷在包廂裡炸開:

“小姨。”

盧傑猛地瞪大眼睛。

大名鼎鼎的萬來儀!段騁的小姨,法律界聞名的“必勝客”,頂級律師事務所的創始合夥人。

眾所周知,萬來儀以手段強硬、言辭犀利、從不留情麵而著稱,經手的案子勝率高達驚人的98。

更可怕的是,她背後站著實力與段氏集團不相上下的萬氏家族,是真正能在商政兩界呼風喚雨的人物。

但是,萬來儀不是……一般都是穿西裝的嗎?怎麼會打扮的這麼fashion???這誰認得出來啊!

隻見萬來儀踩著那雙目測至少十厘米的高跟鞋,一步步走向盧傑。

尖銳的鞋跟敲擊在光潔的大理石地麵上,發出“叩、叩、叩”的清脆聲響,怪有氣勢的,也怪嚇人的。

萬來儀在盧傑麵前站定,以一種審視垃圾的目光上下打量著他,冷笑一聲:

“嘖,看著就像個人渣。”

她的語氣輕描淡寫,

“我也就不多廢話了。看你這樣子,以前沒少乾欺負人的缺德事吧?”

不等盧傑做出任何反應,萬來儀輕輕拍了拍手。

包廂門外應聲又走進來一群人,看起來都是大學生模樣。

但此刻,每個人的眼中都燃燒著壓抑已久的憤怒與恨意,目光齊刷刷地射向盧傑,彷彿要將他淩遲。

“來,認識一下吧,盧少爺。”

萬來儀的聲音帶著點看好戲的意思,

“這幾位,可都是你的‘老朋友’了哦。”

一個身材高挑、氣質沉穩的男生率先上前一步,他緊握著拳頭:

“盧傑,你還記得我嗎?高中的時候,你誣陷我偷你的東西,所有老師都包庇你,我被全校通報批評,差點被開除!最後我父母不得不來學校下跪求情,我才勉強轉學!那些東西,根本就是你故意塞進我櫃子的!”

他的話音剛落,一個留著利落短發、眼神倔強的女生猛地踏前一步,眼中噙著屈辱和憤怒的淚水:

“盧傑!你在我生日派對的飲料裡下藥!……你這個豬狗不如的畜生!”

接著,一個看起來年紀稍小的男生紅著眼眶控訴:

“你帶著你的人,把我哥哥堵在巷子裡往死裡打,就因為他拒絕幫你作弊!他到現在還在醫院,醫生說可能會有永久性的後遺症!我們家為了醫藥費已經傾家蕩產了!”

“你逼我在全班同學麵前給你下跪磕頭,就因為我拒絕幫你寫作業!”

“你造我的黃謠,網上鋪天蓋地都是我被p了換臉的照片,就因為我沒答應和你約會!”

……

控訴聲此起彼伏,一句句,一聲聲,將他過往那些罪行**裸地揭露在這裡。

這些年輕人,都曾是盧傑的欺淩物件,每一個都是不肯屈服的硬骨頭。

萬來儀找人並不難,不過把這些人都找來,那確實是花了一番心思的。

費了好一番力氣的萬來儀好整以暇地環抱雙臂,冷眼看著眼前這出戲。

“看來,”

她紅唇輕啟,聲音不大,卻帶著絕對的權威,

“盧少爺,你今天必須給在場的每一個人,一個結結實實的交代了喲。”

嗯,對。

結結實實。

這個詞確實生動地概括了接下來的場景。

那些曾經被盧傑欺淩、侮辱、傷害過的年輕人,在壓抑了太久之後,終於將積攢的怒火儘數傾瀉出來。

壓抑已久的仇恨和怒火,必然會導致在沉默中爆發,拳頭如雨點般落下,伴隨著壓抑已久的哭喊和咒罵。

“啊啊啊!”

盧傑本來想逃的,但是一下沒逃掉要被圍著,隻能抱頭蜷縮在地上,臉上很快就掛了彩。

他帶來的那兩個跟班——李達和蔣迪,剛想上前解圍,立刻被萬來儀帶來的保鏢毫不客氣地攔住。

訓練有素的保鏢們甚至不需要動手,隻是用冰冷的眼神和健碩的身形就震懾住了他們。

但這並不能讓他們倖免於難,幾個憤怒的學生調轉矛頭,將他們也捲入這場複仇的漩渦。

“誒喲!哎喲臥槽!”

李達的黃毛被揪住,蔣迪的眼鏡被打飛,兩人很快也被揍得鼻青臉腫,慘不忍睹。

牧溪驚訝地看著這混亂的一幕,下意識地抓緊了段騁的衣袖。

段騁微微側過頭,靠近牧溪耳邊,用隻有兩人能聽到的音量低聲說道:

“你知道對付盧傑這種人,什麼樣的反擊最有效嗎?”

牧溪搖了搖頭。

段騁的唇角勾起一抹冷峻的弧度:

“與其單純地攻擊他,不如徹底擊碎他最在意的東西——他那可笑的優越感。”

“這種人永遠活在自己編織的幻夢裡,以為家世和金錢就能讓他高人一等。但剝開這些外在的光環,他內在空虛,品德卑劣,連做人的基本底線都沒有,根本算不上一個完整的人。”

頓了頓,段騁認真地看著牧溪:

“如果你想親自教訓他,現在就是機會。我可以讓保鏢幫你,保證他不會傷到你分毫。”

牧溪卻出乎意料地搖了搖頭。

段騁有些驚訝地挑眉。

下一秒,牧溪深吸一口氣,在包廂昏暗迷離的燈光下,他的眼神格外清澈堅定:

“以眼還眼,以牙還牙,聽起來很公平,但實際上並不公平。”

段騁靜靜地等待著他的下文。

“如果我被無故打了一拳,然後我還對方一拳,這看似扯平了,但實際上並不公平。”

牧溪的聲音很輕,卻帶著非常清晰的邏輯,

“因為我是被動承受傷害的那一方,我是受害者。而對方是主動施加傷害的施暴者,是加害者。”

“我們從一開始就不在平等的位置上。”

他頓了頓,組織著語言:

“所以,如果要追求真正意義上的‘公平’,我應該還他三拳。”

“第一拳,是為了他施加在我身上的物理傷害;第二拳,是為了我因此而承受的精神痛苦;第三拳,是為了防止他以後繼續用同樣的方式傷害其他人。”

在變幻的燈光下,牧溪那雙總是顯得溫柔怯懦的眼睛,此刻卻閃爍著堅定的光芒。

段騁注視著這樣的牧溪,隻覺得那雙眼睛非常的明亮,他緩緩點頭:

“你說得對。所以,單純的暴力確實太便宜盧傑了。”

他的目光轉向地上那個狼狽不堪的身影,語氣變得冰冷:

“從明天開始,律師函會直接送到盧傑手裡。”

“新聞會鋪天蓋地地報道盧傑的所作所為。他背後的盧氏集團……我很好奇,在輿論的壓力下,他們的股票會跌成什麼樣子。”

就在包廂上演著混亂的“群毆式武打片”時,萬來儀卻好整以暇地站在一旁,雙臂環抱,饒有興致地觀賞著這場麵。

看到盧傑等人被揍得差不多了,她纔不緊不慢地,踩著高跟鞋“叩叩叩”地走向段騁和牧溪這邊。

“哈嘍,這位就是牧溪同學吧?”

她露出一個明豔的笑容,主動向牧溪打招呼,語氣親切自然,絲毫沒有長輩的架子。

段騁看向自家小姨,眼神裡帶著幾分詢問。

牧溪顯然沒料到這位氣場強大的女士會主動和自己說話,有些無措地坐直了身子。

他下意識地整理了一下衣領,禮貌地回應:“您、您好。”

萬來儀笑眯眯地打量著他,目光敏銳卻不失善意:

“天可憐見的,看著就是個乖巧懂事的好孩子。盧傑那小子真不是個東西,連你這麼溫順的孩子都欺負,嘖嘖嘖。”

她說著,嫌棄地瞥了眼遠處還在哀嚎的盧傑,隨即又轉向牧溪,語氣帶著幾分豪爽的安撫:

“不過彆怕啊,小朋友。這凡事呢,都講究一個因果報應。盧傑這種人渣,乾儘缺德事,本身就是活該遭報應的。”

“到現在還沒被天打雷劈,都算是他們祖上積了德——不過我看這德啊,估計到他這一輩也早就被敗爛完了。”

她這一連串罵人不帶臟字卻又犀利無比的話,讓牧溪聽得一愣一愣的。

段騁在一旁聽著,臉上沒什麼表情,隻是微微點了點頭,算是讚同小姨的說法。

他向來不擅長這種直白的情緒表達,更不會像萬來儀這樣痛快淋漓地罵人。

牧溪忍不住輕輕笑了一下,緊繃的神經似乎放鬆了不少。

他轉過頭,目光落在段騁棱角分明的側臉上,輕聲說:“謝謝。”

這句道謝很輕,卻包含著千言萬語——謝謝你的出現,謝謝你的保護,謝謝你願意站在我這一邊。

在遇見段騁之前,牧溪的人生就像路邊的野草。

他習慣了被隨意踩踏,被車輪無情碾過。

那些欺淩和侮辱如同四季輪轉般平常,從最初的疼痛到後來的麻木,牧溪早已學會在夾縫中蜷縮起自己。

沒有人會在意一株野草是否被烈日炙烤,是否被暴雨摧折,是否在寒風中瑟瑟發抖。

他的存在輕如塵埃,他的痛苦無人問津,他的尊嚴是可以隨意踐踏的東西。

牧溪習慣了低頭,習慣了隱忍,習慣了把所有的委屈和淚水都咽進肚子裡。

就像野草不會期待有人為自己遮風擋雨,他也從未奢望過會有人為他停下腳步。

直到段騁的出現。

這個總是冷著一張臉、看起來對什麼都漠不關心的大少爺,卻在他最絕望的時候,一次又一次地伸出了手。

不管是不是憐憫,不管是不是施捨,牧溪都不在乎,他……他已經完全淪陷了。

此刻,牧溪靜靜地看著段騁線條分明的側臉,一種陌生的感覺在心底悄然滋生,像破土而出的嫩芽,小心翼翼地探出頭來。

段騁真的是第一個為他撐腰的人。

不是敷衍的安慰,不是事不關己的同情,而是真真切切地站在他的身前,這種感覺太過新奇,太過溫暖,讓牧溪幾乎要落下淚來。

牧溪依然是被碾過的野草,但這一次,在狂風暴雨之中,終於有人把傘傾向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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