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爆款渣攻,爆改計劃 第7章 第7章·謀劃 ——該去給閣主侍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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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謀劃
——該去給閣主侍寢了。……

當日,旭薈離開湖心亭時,袖中的手指幾乎要將掌心掐出血來。

他回望了一眼——賀邢仍摟著那影衛,低頭不知說了什麼,惹得那低賤的影衛耳尖泛紅,慌亂地垂下眼簾。那般親昵的姿態,刺得旭薈眼眶生疼。

“不過是個下賤的影衛……”

他喃喃自語,眼底的嫉恨幾乎要溢位來,“也配,也配?!”

旭薈踩著怒火回到西廂,侍女們戰戰兢兢地跪了一地。

他不得不聽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可是,旭薈心裡就是放不下賀邢——那是旭薈最想抓住的人,也是讓旭薈第一次產生佔有慾的人。

賀邢太耀眼了,讓旭薈完全不甘心放手。

從來都沒有得到過,所以,無論如何都想要得到。

“劈裡啪啦!”

他猛地掀翻案幾,上等的青瓷茶具砸在地上,發出清脆的碎裂聲。

“滾!”

旭薈滿臉陰鷙,怒斥仆從。

他身邊小心翼翼的侍女仆從不敢怠慢,連忙離開,生怕惹禍上身。

“不過是個下賤的影衛!”

旭薈抓起銅鏡狠狠擲向牆壁,鏡中那張與阿影三分相似的臉頓時支離破碎。

指尖傳來的刺痛讓他稍稍回神,低頭看見掌心被碎瓷劃出的血痕。

“公子!”唯一留下的貼身侍從儒白,小心翼翼地遞上藥膏,“您的傷……”

“滾!”

旭薈怒斥他,在屋內來回踱步。

忽然,他停下腳步,眼中閃過一絲精光,他突然對儒白說:

“你晚些去請殺堂張老來,就說,本公子有要事相商。”

殺堂張老,是旭薈父親的好友,也算是旭薈的叔叔,關係匪淺。

入夜時,

兩道身影在西廂裡對坐。

燭火將張老那布滿皺紋的臉映得陰晴不定,五十幾歲的年紀,已然有了老態,他摩挲著茶杯,沉聲道:

“公子深夜相召,所為何事?”

旭薈不動聲色的笑了笑,眼裡滿是殺意:

“張老可覺得,近來閣主身邊那個影衛,太過礙眼了?”

聞言,張老眼中精光一閃:

“公子是指…阿影?”

“正是。”旭薈冷笑,

“不過是一個卑賤的影衛,整日與閣主同進同出,連議事廳都敢踏足。長此以往——”

他意味深長地頓了頓,“殺堂的位子,怕是要改寫了。”

茶杯在張老手中發出輕微的碎裂聲,張老算是劍閣的老人了,也是得力乾將,但是自從賀邢上位之後,殺堂就不那麼受重視,也遠沒有以前風光。

更何況,以張老的眼光看,阿影是這一批影衛裡麵最厲害的一個,所以才會成為閣主的貼身影衛。

一般來說,閣主的貼身影衛做上5年,基本上可以成為劍閣之中的一個堂主。

而偏偏阿影極其擅長殺人,最適合的,就是殺堂。

以賀邢那幾乎是摸不著看不透的性格來說,完全有可能把最重要的殺堂堂主之位給阿影。

屆時,張老一切心血付之一炬,這又叫他怎能甘心?

老人渾濁的眼中閃過一絲殺意:“公子有何高見?”

“聽聞明日閣主要赴青峰宴,”

旭薈壓低聲音,“不如趁此機會,派那影衛去血鴉穀走一趟,劍閣以劍聞名,血鴉穀就有一把好劍即將問世。”

“血鴉穀?”張老眯起眼睛,“那可是十死無生之地。”

旭薈把玩著腰間的玉佩,輕聲道:

“自然是要他死在那邊,才叫他去的,為了劍閣而死,是那醃臢貨色的榮幸。”

張老神色微動,半晌緩緩點頭:“老夫明白了。”

——

窗外,一道纖細的身影猛地捂住嘴。

張雪手中的食盒差點落地,她慌忙後退,轉身就跑,心跳如擂鼓。

她是張老的女兒,但因為是張老五兒五女之中最沒有武學天賦的一個,所以一向不受重視,隻做一些侍女的事情。

可雖然殺人的手法不好,她藏匿的本事實則是最好的。

聽到如此要聞,她提著裙擺一路狂奔,直到確認無人追趕才停下喘息。

月光下,少女的臉色慘白如紙。

“不行…得告訴阿影!”

在如今的江湖之中,在這紅塵人世多的是卑微之人,而卑微之人往往更願意同情同樣的卑微之人。

張雪因為不會殺人、不敢殺人,所以在這劍閣之中舉步維艱。

她唯一一次完成任務是和阿影搭檔,阿影沒有拋下她,而是幫張雪把她的那份也一起做了。

但凡恩情,張雪都會記在心裡。

影衛居所外,張雪踩著斑駁的樹影來回踱步。

終於趁著侍衛換崗的間隙,她瞥見遠處那道熟悉的身影——阿影踏著月色歸來,玄色勁裝上還沾著閣主寢殿特有的沉水香。

阿影好不容易從賀邢那回來,過來整理好東西,馬上又要再過去侍寢。

這兩日,日日都是這麼過的。

“阿影!”張雪藏到窗前,指甲輕叩窗欞的聲音三長一短。

“吱呀——”

窗扉無聲滑開,阿影立在陰影交界處。

月光為他蒼白的側臉鍍上銀邊,頸間未消的咬痕在領口若隱若現。

他神色平靜,彷彿方纔從主人那邊歸來不過是尋常公務。

“血鴉穀有詐!”

張雪急切的低語在夜風中發顫,“張老和旭公子他們要在穀中殺你!”

她攥住窗框的指節泛白,“他們故意引你去死!”

聞言,阿影的眼神依舊平靜如古井。

他擡手整理束腕的動作帶著倦意,袖口滑落時露出的腕骨上,還留著白日裡被賀邢的手掌按出的紅痕。

“多謝。”阿影隻說。

這兩個字輕得像片落葉。張雪不可置信地瞪大眼睛:

“阿影,你…你就這樣認命?”

她突然想到了什麼,連忙說,

“阿影,你可以去求閣主!他如今那麼寵你,怎麼忍心看你被害死?”

“張小姐。”

阿影麵無表情,

“影衛的命本就是主人的,劍閣雖然以劍聞名,但是主人並不愛劍。”

“多謝張小姐的提醒。”

阿影立在窗前,月光將他的輪廓切割成一道鋒利的剪影。

在賀邢以外的人眼中,他永遠是一柄出鞘即見血的凶器——冰冷、鋒利、毫無溫度。

“明槍易躲,暗箭難防。”

張雪無比擔憂,“我也隻知道這麼多了,阿影你千萬保重。”

“嗯。”

單音節的回應消散在夜風裡。

窗扉合攏的瞬間,阿影眼底最後一點微光也隨之熄滅,重新變回那潭死水。

屋內隻餘一盞殘燈。

他解開玄色勁裝的係帶,布料滑落時露出遍佈傷痕的軀體——左肩的箭傷還泛著新愈的粉,肋下的刀疤蜿蜒如蜈蚣。

最惹眼的是心口那道陳年舊傷,再偏半寸就能要了阿影的命。

可阿影活下來了,如願成為了賀邢的貼身影衛。

暗格“哢嗒”一聲彈開,光漏進去,照見那枚白玉小罐。

阿影的指尖懸在罐口,竟微微發顫。

他想起賀邢的話。

——“自己弄好再來,否則麻煩。”

先前賀邢將他按在書案上時,隨手拋來這物件。

阿影垂眸,伸手挖出一點點膏體。

涼膩的藥膏在指尖化開,帶著淡淡的香與賀邢的氣息如出一轍。

阿影不得不用纖長的手指沾著藥膏,光影裡露出他泛紅的耳尖。

阿影早已被賀邢馴服。

他的一切,都是賀邢的。

隻是阿影的心意從來都不敢露出來,區區一個影衛的愛,又有什麼值錢的?

一盞孤燈在案頭搖曳,昏黃的光將阿影的身影拉得細長,投在素白的牆上,像一道孤獨的墨痕。

阿影低垂著眼睫,齒尖深深陷入下唇,本就淡色的唇瓣被咬得泛白,幾乎要滲出血絲。

可影衛的眼尾卻微微泛紅,濕潤的睫毛在燈光下閃著細碎的光,像是夜露凝在寒刃上,稍一觸碰就會墜落。

——這一刻,他竟想起了賀邢。

想起那人漫不經心把玩他發梢時,指尖纏繞的溫度;

甚至想起今日湖心亭裡,賀邢貼在他耳邊說的那句“我們接著玩兒”,嗓音低啞,帶著不容抗拒的命令,卻又藏著幾分阿影不敢深思的溫柔。

閣主的嗓音低啞,像是逗弄,又像是調情。

阿影猛地閉了閉眼。

他不該想的。

影衛不該有雜念,不該有私心,更不該……奢望什麼,更彆說,他不過就是個替身玩物而已。

可當阿影重新睜開眼時,眼尾的濕意仍未褪去。

燈芯“啪”地爆了個燈花,火光忽明忽暗,像是他此刻掙紮的心緒,終究……無法徹底熄滅。

殘燈將熄未熄,在阿影蒼白的肌膚上投下最後一點暖色。

“……唔。”

他死死咬著下唇,齒尖陷入柔軟的唇肉,幾乎要嘗到血腥味。

可眼尾那抹紅卻怎麼也壓不下去,濕潤的睫毛輕顫著,像是被雨水打濕的蝶翼。

——賀邢。

這個名字在阿影心底碾過,帶起一陣隱秘的疼。

阿影突然擡手捂住眼睛。

不該想的。

他是影衛,是劍,是盾,不該是……會因主人一個眼神就心尖發顫的私心冒犯者。

“啪——”

最後一縷青煙在燈盞上盤旋消散,黑暗如潮水般吞沒了整個房間。

阿影靠在冰冷的牆麵上,緩緩鬆開緊咬的唇,舌尖嘗到一絲鐵鏽味。

他茫然地望著虛空,瞳孔還未能適應黑暗,眼前殘留著燈芯熄滅前的光斑,如同他此刻飄忽不定的思緒。

門外更漏聲傳來。

——該去給閣主侍寢了。

阿影低頭整理衣襟,雪白的裡衣在黑暗中,像是一層脆弱的繭。

唯有賀邢能開啟這一層繭,把真正的阿影剝出來,拉入這紅塵人世間。

作者有話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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