胞妹要當影後,我被送去印度 00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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胞妹要當影後,我被送去印度
作者:一顆蛋黃醬
簡介:
我被哥哥的公司臨時安排,飛往印度拍攝一個緊急通告。
可我剛踏入攝影棚,就有幾十個當地男人獰笑著衝了進來。
我被他們拖走,淩虐了整整三天三夜。
大使館的人將我救出時,我早已被折磨得不成人形。
腸道脫垂,子宮破裂,全身骨頭斷了二十幾根。
影帝未婚夫連夜從國內飛來。
抱著我,哭得像個孩子,嘶吼著要為我報仇。
我的導演爸爸動用了所有關係,安排了全球最好的醫療團隊救我。
可是,當我從麻藥中醒來,聽覺漸漸回歸時。
卻聽到了病房外未婚夫帶著一絲猶豫的聲音。
“……為了讓薇薇順利拿到影後,我們這麼對念念,是不是有點太過了?”
爸爸長長歎了口氣,聲音裡充滿了疲憊。
“薇薇在外麵吃了十二年的苦,這個影後,本就該是她的。”
“是念念太自私,見不得她雙胞胎妹妹好,非要跟她爭。給她點教訓也好。”
未婚夫也平靜地點了點頭。
“爸說得對。當務之急,是確保薇薇能順利拿下影後,不能再出任何岔子。”
“至於念念……我會對她好的,以後,慢慢補償她。”
眼淚無聲地從我眼角滑落。
我還有以後嗎?
既然,在你們所有人心中,隻有安薇纔是珍寶。
那這個家,連同你們這份令人作嘔的親情,我全都不要了!
1
我被哥哥的公司臨時安排,飛往印度拍攝一個緊急通告。
可我剛踏入攝影棚,就有幾十個當地男人獰笑著衝了進來。
我被他們拖走,淩虐了整整三天三夜。
大使館的人將我救出時,我早已被折磨得不成人形。
腸道脫垂,子宮破裂,全身骨頭斷了二十幾根。
影帝未婚夫連夜從國內飛來。
抱著我,哭得像個孩子,嘶吼著要為我報仇。
我的導演爸爸動用了所有關係,安排了全球最好的醫療團隊救我。
可是,當我從麻藥中醒來,聽覺漸漸回歸時。
卻聽到了病房外未婚夫帶著一絲猶豫的聲音。
“……為了讓薇薇順利拿到影後,我們這麼對念念,是不是有點太過了?”
爸爸長長歎了口氣,聲音裡充滿了疲憊。
“薇薇在外麵吃了十二年的苦,這個影後,本就該是她的。”
“是念念太自私,見不得她雙胞胎妹妹好,非要跟她爭。給她點教訓也好。”
未婚夫也平靜地點了點頭。
“爸說得對。當務之急,是確保薇薇能順利拿下影後,不能再出任何岔子。”
“至於念念……我會對她好的,以後,慢慢補償她。”
眼淚無聲地從我眼角滑落。
我還有以後嗎?
既然,在你們所有人心中,隻有安薇纔是珍寶。
那這個家,連同你們這份令人作嘔的親情,我全都不要了!
……
看到我的眼淚,護士驚喜地叫出來。
“安念小姐醒啦!”
爸爸和未婚夫立即從門外衝進病房。
未婚夫沈修一把抱住我,泣不成聲。
“念念你怎麼樣了?疼不疼?哪裡疼?”
他的眼淚大顆大顆地砸在我臉上。
我想躲,可全身上下沒有一處能動。
爸爸則對著那個護士發火。
“沒看到我女兒都哭了嗎?”
“給我上止痛藥!最好的止痛藥!馬上!立刻!”
他轉過頭看我時,眼圈也紅了。
“念念,爸爸在這,彆怕,爸爸在這。”
原來,演戲這件事,不隻是我和沈修會。
我差點忘了,爸爸作為國際大導演,演技也是一流的。
就在這時,病房的門再次被推開。
我的總裁哥哥安辰帶著幾個隻在醫學期刊上見過的白大褂衝了進來。
“救救我妹妹,求求你們,花多少錢我都願意。”
他轉過身看著我,眼眶瞬間也紅了。
“妹妹,對不起,哥哥來晚了。”
他用力握住我的手。
“你放心,那些傷害你的人我已經全都抓起來了,會讓他們付出百倍代價!”
“我已經聯係了國際刑警,那些畜生一個都跑不了!”
我想笑。
可喉嚨裡隻能發出破碎的嗚咽聲。
幾個老醫生圍到我床邊。
為首的教授小心翼翼地掀開我的被子。
看到我的身體,所有人都倒吸了一口冷氣。
我知道我現在的樣子有多可怕。
身上插滿了各種管子,呼吸管、導尿管、引流管。
糞袋和尿袋掛在床邊,裡麵的排泄物散發著惡臭。
全身沒有一塊好肉,青紫色的淤痕層層疊疊,有些地方已經開始化膿。
“外傷都好治,骨頭也可以慢慢恢複。”
教授推了推眼鏡,聲音有些沉重。
“但是安念小姐的器官都受到了很嚴重的損傷。”
他戴上手套,輕輕掀開我小腹上的紗布。
紗布已經跟我內臟上的肉黏連在一起。
那一瞬間,劇痛像千萬根針同時刺進我的身體。
我發出一聲淒厲的慘叫,眼前一黑,暈了過去。
2
不知過了多久,我迷迷糊糊地恢複了一些意識。
身體依然動不了,但能聽到周圍的聲音。
那老教授的聲音傳來。
“手術的話,我們有90%把握,讓安念小姐恢複生活自理能力。”
“你們真的要放棄治療嗎?現在是黃金24小時,錯過今天,安小姐可能就要終身殘疾了!”
“一輩子隻能掛著糞袋和尿袋生活。而且,將完全失去生育能力。”
爸爸疲憊的聲音響起:
“我們確定。你們辛苦了。”
“安辰,給他們包幾個大紅包,送他們走。”
醫生離開後,未婚夫的聲音在我耳邊響起。
“念念,我娶你不是為了讓你給我生孩子的。”
“殘疾沒關係,不能生育也沒關係。我會好好照顧你的,一輩子。”
我本來可以恢複生活自理。
卻被我三個最親密的最信任的男人,聯手阻止。
這一刻,我心如死灰。
恨自己為什麼連動都動不了,連自殺都成了一種奢侈。
醫生們離開後,病房裡隻剩下他們三個人。
我聽到椅子移動的聲音,他們聚在一起,壓低了聲音說話。
哥哥的聲音很低。
“明天就是金鳳獎頒獎典禮了。”
“雖然念念已經受傷,人還在印度,但是我們還是要做好萬全的準備。”
“不能讓念念有一絲一毫出現在典禮現場的可能。
“那樣薇薇冒充念念拿影後的計劃就全完了。”
爸爸咳嗽了一聲。
“放心,我已經安排好了。金鳳獎委員會那邊不會有任何問題。”
“他們會把薇薇當成念念,而且還會現場宣佈安念小姐改名為安薇。”
“這樣薇薇就能頂著自己的名字做影後了。”
他停頓了一下。
“至於念念這邊……”
未婚夫接過話:
“念念現在雖然受了傷,但還是能被人認出來。”
“要讓她完全沒辦法被認出來纔好。”
“我已經安排好了,今晚就會有人來處理。”
當天晚上,我在劇痛中掙紮,完全無法入睡。
印度的醫院條件很差,連空調都沒有,悶熱的空氣讓傷口更加疼痛。
淩晨,病房的門突然被人從外麵粗暴地踹開。
幾十個男人湧了進來。
雖然燈光暗淡,但我還是一眼就認了出來。
就是把我擄走淩虐了三天三夜的那幫人!
那個領頭的,臉上有一道很深的刀疤,我永遠都不會忘記。
他就是第一個侵犯我的人。
哥哥不是說他們都已經被他抓了嗎?
不是說他會為我報仇的嗎?
怎麼他們還能出現在這裡?
無儘的恐懼瞬間淹沒了我。
我試圖掙紮,試圖尖叫,但他們早有準備。
一個人死死捂住我的嘴,另外幾個人按住我的四肢。
那臭烘烘的咖哩味道,讓我幾乎要嘔吐。
我彷彿又回到了那個暗無天日的地下室。
然後,地獄重演。
他們將我身上包紮好的傷口全部扯開。
紗布被粗暴地撕下,帶走了剛剛長好的一層薄痂,鮮血瞬間湧出。
他們把我剛被複位的骨頭再次敲斷。
然後,他們開始輪流侵犯我。
一個接一個,像是永遠不會結束的噩夢。
3
我拚命想要喊叫,但被捂住口鼻,隻能發出嗚嗚的聲音。
眼淚不停地流,但他們隻會笑得更大聲。
不知道過了多久。
當我感覺自己馬上要窒息而死的時候,他們終於停了下來。
“該辦正事了。”
刀疤臉從口袋裡掏出一個玻璃瓶。
幾個男人按住我的四肢,讓我動彈不得。
刀疤臉擰開瓶蓋,一股刺鼻的氣味立刻彌漫開來。
“沈先生說了,要毀掉這張臉。”
“這樣就沒人能認出你了。”
下一秒,他將瓶子裡的液體全部潑到我的臉上。
劇烈的灼燒感瞬間傳遍整張臉。
我能感覺到麵板在融化,在剝落。
那種痛苦,比被淩虐還要可怕一萬倍。
“還沒完呢。”
“沈先生還說了,除了臉之外,手指也要剪掉。”
“讓她以後不能彈奏任何樂器。”
我瞪大眼睛,看著他們拿出一把鏽跡斑斑的園藝剪。
哢嚓!
我的右手拇指應聲而斷。
哢嚓!
食指。
哢嚓!
左手拇指。
哢嚓!
最後一根食指也被剪斷。
鮮血噴湧而出,染紅了雪白的床單。
他們欣賞了一會自己的傑作,然後施施然地離開。
我終於能出聲了。
“啊!”
我發出一聲淒厲絕望的嘶吼。
不到三十秒,爸爸、哥哥、未婚夫三個人就衝進了病房。
爸爸第一個反應過來,衝出去大喊。
“醫生!醫生!快來!”
未婚夫沈修快步走到床邊,拉起床單蓋在我身上。
遮住了我醜陋不堪的身體,遮住了滿床的血液和排泄物。
他的動作很溫柔,但眼神很冷。
哥哥站在門口,雙目通紅,拳頭握得哢哢作響。
“我沒想到印度的治安亂到這種程度!”
“那些畜生!他們怎麼能跑出來!”
“我一定要讓他們付出代價!”
我心如死灰地看著他們精湛的演技。
印度醫生們湧進病房,看到我的樣子,全都倒吸一口涼氣。
主治醫生推了推眼鏡,用英語對爸爸說:
“先生,您女兒的情況很嚴重,臉部被強酸腐蝕,需要立刻處理。”
“還有手指……”
“斷指如果儲存得當,還有接回的可能。”
爸爸搖搖頭。
“手指就不用接了,包紮止血就好。”
醫生愣了一下。
“可是……”
爸爸突然提高聲音。
“我說不用接!”
“你隻要保證她不會死就行!”
然後,他走到門口,用英語對護士說了一句讓我永生難忘的話:
“我女兒有精神問題。”
“她總認為自己是個叫安唸的著名影星。”
“我們告訴她,她叫王芳,不是安念。”
“所以她就自殘了。”
我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艱難地轉頭,看向床頭的病曆卡。
上麵赫然寫著:Patient
Name:
Wang
Fang(患者姓名:王芳)
嗬嗬。
爸爸,我現在連自己的名字都不配繼續使用了嗎?
醫生們開始忙碌起來。
清創、消毒、上藥、包紮。
他們的動作很粗暴,像是在處理一塊沒有知覺的肉。
一個護士小聲說:
“這個女人真可憐。”
“精神病人就是這樣,總是傷害自己。”
另一個護士回應:
“是啊。還以為自己是大明星呢,真是可悲。”
原來在所有人眼裡,我已經是個瘋子了。
一個叫王芳的瘋子。
醫生們繼續為我正骨,重新固定斷裂的骨頭。
每一次觸碰都帶來鑽心的疼痛,但我一聲不吭。
像個真正的死人。
4
醫生們離開後,病房裡恢複了安靜。
我閉上眼睛,任由淚水無聲地流淌。
身上骨頭碎裂、傷口撕裂的疼痛,似乎都變得麻木了。
我的思緒不由得飄回到過去。
小時候,雙胞胎妹妹安薇被拐走。
從那以後,爸爸和哥哥像保護珍寶一樣保護我。
每天24小時不離開我的視線,生怕我也丟了。
上學有保鏢接送,放學有司機等候。
我曾經以為,我是世界上最幸福的小孩。
沈修和我是青梅竹馬,一起長大。
他拿到影帝,我提名了金鳳獎影後。
所有人都說我們是娛樂圈的金童玉女。
我以為我的人生會一直這麼幸福下去。
直到五年前的那個冬天。
我和爸爸去西南雪山考察拍攝場地,遭遇了百年不遇的雪崩。
爸爸被埋在厚厚的雪下,已經沒了呼吸。
我瘋了一樣用手挖雪,指甲都挖斷了,鮮血染紅了白雪。
終於把爸爸挖出來後,我背著他,在齊膝深的雪地裡走了整整三十公裡。
當我終於看到村莊的炊煙時,已經體力不支。
就在村口,我遇到了一個女孩。
一個和我長得一模一樣的女孩。
然後我就暈倒了。
醒來時,爸爸在病床邊哭著說:
“念念,我找到你妹妹了!薇薇還活著!”
爸爸的聲音把我拉回現實。
“沒辦法。我們對不起薇薇,讓她流落在外十二年。”
他坐在床邊,自言自語般地說著:
“如果不是她拚死背著我走了三十公裡,那天我就死在雪山裡了。”
什麼?
明明是我背的爸爸!
難道這些年,爸爸一直以為是安薇救了他?
沈修也開口了。
“是啊。小時候如果不是薇薇挺身而出,那天被拐賣的可能就是我了。”
“我這麼多年,一直欠她一條命。”
等等。
安薇被拐那天,沈修明明和我在家裡玩積木。
我記得很清楚,因為那天是我的生日。
爸爸帶著安薇去買生日蛋糕,結果安薇在商場走丟了。
沈修根本不在場!
哥哥最後總結:
“不管怎樣,念念這次應該阻止不了薇薇拿影後了。”
“明天金鳳獎頒獎典禮,薇薇會以安唸的身份上台領獎。”
“從今以後,安念這個名字就屬於薇薇了。”
“等這邊事情結束,我們把念念接回國,改個名字,重新生活。”
“就叫王芳吧,普通一點,不會有人注意。”
三個人商量完,看了我一眼,確認我還在“昏迷”,就匆匆離開了。
他們要趕回國內,參加明天的金鳳獎頒獎典禮。
去見證屬於安薇的榮耀時刻。
第二天,我醒來時,病房裡空無一人。
我想要撐起身體,想要去窗邊。
如果就這樣跳下去,是不是就解脫了?
可我連動一根手指的力氣都沒有。
斷指處傳來鑽心的疼痛,臉上被硫酸腐蝕的傷口火辣辣地燒著。
更可怕的是,我能感覺到,我的下體還在流血。
那些畜生造成的撕裂傷,可能永遠都好不了了。
我就這樣躺著,像一具還有呼吸的屍體。
電視裡正在直播金鳳獎頒獎典禮。
安薇踩著高跟鞋,優雅地走上舞台。
她拿著獎杯,聲音哽咽。
“謝謝評委會對我的認可。”
“這個獎,我想獻給我的家人。”
“特彆是我的爸爸,哥哥,還有我的未婚夫沈修。”
“沒有他們,就沒有今天的安念。”
台下掌聲雷動。
鏡頭掃過觀眾席,爸爸在抹眼淚,哥哥在鼓掌,沈修眼中滿是驕傲。
主持人笑著說:
“我們都知道,安念小姐最近改了名字,現在叫安薇,是嗎?”
“是的。安薇這個名字,對我有特殊的σσψ意義。”
“這是我妹妹的名字,她……她已經去世了。”
“我改成這個名字,是為了紀念她。”
全場一片唏噓。
這時,病房的門又開了。
這一次,不是那些印度男人。
是一個穿著白大褂的年輕醫生。
他摘下口罩的瞬間,我愣住了。
司星辰?
他怎麼會在這裡?
司家是我們家的死對頭,從我爺爺那一輩就開始鬥。
司星辰是司家這一代的繼承人,也是我從小到大的“宿敵”。
我們同一年出生,同一所幼兒園,同一所小學。
每次考試都要比成績,每次比賽都要爭第一。
“安念。”
他在床邊坐下,聲音很輕。
“你還好嗎?”
我冷漠地看著他。
張了張嘴,卻隻能發出嘶啞的聲音:
“你……來看……我的笑話?”
“不,我是來問你,安念,你想報仇嗎?”
我看著他,苦笑出聲。
“你看看我現在的樣子。”
“一個廢人,拿什麼報仇?”
他從包裡拿出一疊檔案
我接過來,隻看了一眼。
我的心臟就猛地跳動起來。
“怎麼樣?”司星辰看著我,“要合作嗎?”
我咬著牙,用儘全力點了點頭。
“好,我和你合作。”
5
三天後,爸爸再次飛抵了印度。
這一次,他不是來探望,而是來接我回家。
我看著他遞過來的那本嶄新的護照。
上麵赫然印著一個陌生的名字,王芳。
照片上,是一個用紗布纏滿了整張臉,隻露出一雙空洞眼睛的女人。
鏡子裡,我的形象,早已與過去那個光芒萬丈的金鳳獎影後安念,沒有了半分聯係。
我知道,從今天開始,“安念”已經死了。
活下來的,隻是一個麵目全非的殘疾人王芳。
我的雙胞胎妹妹安薇將徹底取代我,成為新的安念。
享受本該屬於我的一切榮耀和人生。
回到那棟熟悉的彆墅,安薇第一個衝了上來。
她穿著我還沒來得及穿的高定禮服,戴著我還沒來得及戴的珠寶。
臉上,卻掛著一副無比擔憂的表情。
“姐姐!天呐!聽說你……你在印度被人……被人搞了三天三夜?”
“連腸子都出來一大截?哎呀!你怎麼能這麼不小心呢!”
她的聲音嬌嗲,眼神裡卻充滿了幸災樂禍。
任誰看,都會覺得,她纔是那個被眾星捧月的大明星安念。
我沒有力氣跟她說話,也懶得跟她說話。
我默默地推動著輪椅,想要回到我自己的房間。
卻在彆墅的一個拐角處,被一群突然冒出來的印度男人劫持。
他們捂住了我的口鼻,拖拽著往外走!
我驚恐地睜大了眼睛。
他們怎麼會在這裡?
他們怎麼敢跟到國內來!
這時,安薇的身影,出現在了我的麵前。
她臉上的擔憂早已消失不見,取而代之的是毫不掩飾的怨毒。
“安念,你為什麼不直接死在印度呢?那樣多乾淨利落。”
“也是怪沈修,他居然那麼心軟,非要留你一條賤命。”
“也罷,就讓我親手來結束你這可悲又礙眼的一生吧。”
說完,她一揮手,那些如同惡鬼般的印度男人,再次向我撲來。
她則哼著歌,大笑著,轉身離開了。
……
一週後。
我的父親、哥哥和未婚夫,終於從安薇薇成功拿下金鳳獎影後的狂喜中,稍稍平複下來。
想起了我這個被他們遺忘在角落裡的廢人。
他們派仆人來叫我。
幾分鐘後,那個仆人連滾帶爬地跑回來,聲音都在發抖。
“大少爺!不好了!大小姐她……她已經……死在房間裡,至少……至少一週了!”
客廳裡,原本輕鬆愉悅的氣氛,瞬間凝固。
安辰手中的酒杯哐當一聲,掉落在地毯上。
紅酒潑灑出來,如同凝固的血跡。
他臉上的笑容,瞬間凝固。
死了?
怎麼會死?
沈修見狀,走過來想要詢問。
安辰失魂落魄地,將管家的話,轉告給了他。
沈修如同被一道驚雷劈中,整個人猛地向後退了一步,撞翻了身後的餐邊櫃,玻璃器皿碎了一地。
他的腦中,一片空白。
爸爸從書房衝了出來。
在得知我的死訊後,他猛地捂住自己的心臟,喉頭一甜,噴出了一大口鮮血,當場就昏厥了過去。
安辰和沈修瘋了一樣,將爸爸緊急送往醫院。
他們的大腦,根本無法處理這個突如其來的資訊。
他們要的,不是這個結果!
他們隻是,要我乖乖地“讓位”。
他們沒想讓我真的死啊。
他們甚至還準備好了,用下半輩子去“補償”我,去“愛”我!
我的死亡,讓他們所有的善後計劃,都變成了一個血淋淋的笑話。
他們成了徹頭徹尾的凶手。
6
爸爸被搶救過來後,把自己一個人鎖在了書房裡,整整三天三夜。
他看著我那滿牆的獎杯和照片,陷入了深深的魔怔。
他一遍又一遍地對著空氣喃喃自語:
“我……我為什麼會這麼做?……對,是為了薇薇。”
“薇薇在外麵吃了十二年的苦……薇薇還救了我的命……”
他的助理,一個跟了他二十多年的忠心耿耿的老人,終於忍不住開口了。
“安導,有件事……我不知道,該不該跟您說。”
“關於當年雪山那件事……我找到了,當時的那個救援隊的隊長,他說……”
助理播放了一段錄音。
錄音裡,那個早已退休的救援隊長清晰地證實了。
當年是我,安念,背著早已失去意識的父親,在齊膝深的雪地裡,走了整整三十公裡!
安薇隻是和救援隊一起,在終點的村口偶遇了我們!
爸爸如遭五雷轟頂。
他一直以來的愧疚,他所有偏袒安薇薇的基石……
竟然,全都是假的?
與此同時,沈修也在用酒精瘋狂地麻痹著自己。
他回到了老宅,翻看著過去的舊物,試圖從中找到一絲支撐自己活下去的理由。
他找到了一本他小學時的日記。
他翻到了我生日的那一天。
上麵用歪歪扭扭的字跡,清晰地寫著:
“今天,是念唸的生日。安叔叔帶著薇薇,去市裡給她買生日蛋糕。”
“我和念念,在家玩了一下午的積木,我們搭了一個好大好大的城堡。”
他的酒,瞬間醒了。
他一直被安薇告知……當年,是安薇為了“救”他,才會被人販子趁虛而入拐走的。
可那天,他根本就不在那個該死的商場!
沈修和爸爸,帶著各自手中那血淋淋的真相,再次對峙。
兩人看著對方眼中那同樣被欺騙,同樣愚蠢的自己,終於痛苦地意識到。
他們被安薇,那個他們視若珍寶,不惜犧牲一切去補償的“受害者”。
徹徹底底地,騙了整整五年!
他們親手害死了自己的女兒/未婚妻,卻把一個處心積慮的惡毒騙子,捧上了神壇!
滔天的愧疚和憤怒,如同火山爆發,瞬間全部轉移到了安薇的身上!
哥哥安辰,立刻利用安氏傳媒的龐大資源,開始全網散播安薇在片場的各種黑料。
耍大牌、用替身、軋戲、潛規則……
沈修則在一次萬眾矚目的直播采訪中,當被主持人問到與“安念”的婚期時。
他忽然對著鏡頭冷笑了一聲。
“我愛的人叫安念。但,不是她。”
他當著全國觀眾的麵,公開宣佈解除與“安念”的婚約。
並用極其隱晦的語言,暗示安薇“品行不端”、“私生活混亂”。
爸爸則立刻召開了記者會,宣佈由安薇主演的大片,全部無限期撤檔!
理由是:“演員個人能力及藝德,均無法勝任角色要求。”
7
安薇被這突如其來的全方位封殺打懵了。
她衝回家中,對著那三個曾經將她捧在手心裡的男人,歇斯底裡地質問。
爸爸將雪山救援隊的錄音和沈修的那本日記,狠狠地甩在了她的臉上。
安薇見狀,知道自己再也無法偽裝了。
她突然爆發出一陣瘋狂的尖厲大笑。
“是!沒錯!那又怎麼樣!”
“是你們自己蠢!是你們自己心甘情願地要贖罪!”
“你們以為,安念那個賤人是怎麼被毀掉的?”
“是沈修!是他!他親自打電話給那邊的人,讓他們用硫酸!用硫酸毀了她的臉!剪掉她的手指!”
“是你們!是你們三個,聯手一起殺了她!”
爸爸聽完,臉上再無半分血色。
他麵無表情地拿起了電話,撥通了那個印度的號碼。
“是我。我再加十倍的價錢。”
“把你們之前對那個叫‘王芳’的女人做過的一切,在安薇的身上再重新做一遍。”
“不,要做得比那一次更徹底。”
當晚,安薇薇被強行注射了藥物,從彆墅的後門悄無聲息地拖走。
送上了那艘開往印度的肮臟貨輪。
三個男人,用他們最殘忍的方式,為那個被他們親手“殺死”的我,報了仇。
……
時間,回到我在印度醫院的時候。
我答應了司星辰的複仇計劃。
司星辰看著我那雙空洞卻又充滿了刻骨恨意的眼睛,緩緩地點了點頭。
“很好。但‘王芳’必須死。你的家人,必須親耳聽到你的‘死訊’。”
司星辰向我坦白了他接近我的真正目的。
他的目標,是安氏傳媒。
他早已發現,我的父親、哥哥和未婚夫三人,正利用我的名氣和影響力,在海外進行著大規模的非法洗錢活動。
而這次的印度之行,就是他們精心策劃的,用來“處理”掉我這個知情的絆腳石,並扶持起一個新的更聽話的傀儡的陰謀。
司星辰的聲音,冷酷而又殘忍。
“他們不是不愛你,安念。”
“他們隻是,更愛他們自己。”
他將一份份鐵證,放在了我的麵前。
“你的哥哥安辰,是你這次印度之行的直接安排者。”
“你的未婚夫沈修,是那個親自打電話給當地地頭蛇,買通人手,並明確要求毀掉你的手和臉的最終執行人。”
“你爸爸做主放棄了讓你痊癒的治療方案。”
“他們沒想要你的命。”
“因為他們需要你活著。他們隻是想把你,變成一個永遠無法見人、無法說話、無法寫字、隻能被他們圈養起來、用來滿足他們那可悲的愧疚感和贖罪感的廢人。”
“你活著,他們才能心安理得地享受這一切。”
我的身體,因為這極致的真相而劇烈地顫抖起來。
床邊掛著的糞袋和尿袋也隨之晃動,散發出陣陣恥辱的氣味。
這次談話結束後三天,我在國內被安薇伏擊。
那些印度男人再次圍上來的時候。
司星辰帶著他的人及時出現,救下了我。
他偽造了我“不堪受辱,墜崖自儘”的假象。
找了一具身材與我相似,同樣麵目全非的屍體,放回我的房間。
並為“王芳(Wang
Fang)”,開具了一份具有法律效力的死亡證明。
而真正的我,則被他秘密地轉移到了瑞士阿爾卑斯山脈深處。
他家族名下那個全球最頂級的私立醫院。
8
三年後。
我經曆了地獄般的康複治療。
我那破裂的子宮和脫垂的腸道被修複,但我終身失去了生育的能力。
我那斷裂了二十幾根的骨頭被重新接續、重塑。
經過兩年慘無人道的康複訓練,我終於可以重新站立和行走。
但再也無法跳出曾經驚豔世人的舞蹈。
我的四根手指,被齊根剪斷。
司星辰為我,安裝了全球最頂尖的“神經義體”。
我花了整整一年的時間,才學會如何用意念控製那些冰冷的金屬義指。
拿起一支筆,寫下我自己的名字。
我的臉……
那張曾被譽為“上帝傑作”的臉,被強酸腐蝕得麵目全非。
司星辰尊重我的選擇,讓醫生用我自己的麵板和軟骨,一點一點地複刻了我原來的容貌。
拆下最後一層繃帶的那天。
鏡子裡,依然是安唸的臉。
但眼角、下頜線,卻留下了無法用任何化妝品遮蓋的猙獰疤痕。
司星辰站在我身後,輕聲說:
“我可以讓醫生用鐳射……”
我抬起那雙冰冷的金屬義指,阻止了他。
“不用。留著。”
“這是我的勳章。”
在這漫長的三年裡,我和司星辰一同目睹了安薇的短暫崛起,和更加迅速慘烈的覆滅。
我對此毫無波瀾。
“他們毀掉一個我,隻是為了給另一個我贖罪。他們根本就沒意識到,是自己錯了。”
我利用司星辰提供的龐大資本,成立了一個名為“涅槃”的海外製作公司。
我就是那個從不露麵的神秘CEO。
涅槃以其雄厚到令人咋舌的資本,和一係列彷彿為市場量身打造的頂級劇本,連續搶走了安氏傳媒的幾個S級重點專案。
我的父親、哥哥和未婚夫,在完成了對安薇薇的“複仇”後,公司經營得一塌糊塗。
他們急需一個現象級的大專案,來挽救瀕臨破產的安氏傳媒。
獵物,終於上鉤了。
涅槃影業宣佈,將斥巨資啟動一部名為《深空》的科幻史詩電影。
並麵向全球,海選男女主角。
安辰和爸爸,視其為最後的救命稻草。
沈修也想通過競選男主角,重回事業的巔峰。
三人組團,親自飛往了涅槃影業設在國內的分部。
強烈要求與那位神秘的CEO進行當麵會談。
會議室內。
我坐在特製的輪椅上,背對著他們,戴著黑色的真絲手套。
沈修率先開始了他那影帝級彆的表演。
電影中,沈修飾演的角色,有一段對被他親手害死的,名為“安念”的角色懺悔。
他聲情並茂地,開始演繹這個戲份。
我通過變聲器,發出冰冷的電子音打斷了他。
“停。沈先生,你的表演充滿了愧疚和痛苦,但沒有靈魂。”
“你隻是在‘演’一個懺悔者,而不是真的在懺悔。”
沈修的臉色,瞬間慘白。
我的父親開始滔滔不絕地闡述他對這部《深空》電影的宏大理解。
我再次打斷他:
“安導,你的故事裡總是充滿了‘不得已’和‘命中註定’。”
“恕我直言,這隻不過是加害者為了開脫自己的罪行,而編造出來的廉價藉口罷了。”
9
最終的簽約儀式上。
爸爸、哥哥、沈修,全部到場。
他們孤注一擲,壓上了安氏傳媒全部的股權。
我背對著他們,緩緩開口。
“沈影帝,我想給您看個東西。”
會議室的幕布上,開始播放一段極其高清的視訊。
拍攝地點,正是印度的那個地下室。
那個臉上帶著刀疤的印度男人,正對著鏡頭,露出了一個令人毛骨悚然的獰笑:
“沈先生,您放心!按照您的吩咐,那個女人的臉和手,我們都處理乾淨了!”
沈修的臉唰的一下,變得慘白如紙。
“你……你這是什麼!”
螢幕切換,開始播放爸爸和哥哥,當年在印度醫院ICU外的對話錄音。
“我們確定放棄手術治療。”
“要讓她,完全沒辦法再被人認出來纔好。”
爸爸和哥哥如遭雷擊。
他們驚恐地看著那個始終背對著他們的身影。
我緩緩地轉動了輪椅,麵向了他們。
在他們三人那驚恐σσψ欲絕的注視下,我摘掉了那個冰冷的變聲器。
摘掉了手上的真絲手套,露出了那雙閃爍著金屬寒光的義指。
我抬起我的手,慢慢地摘下了臉上那副,遮擋了半張麵容的墨鏡和醫用口罩。
露出了那張他們熟悉又布滿了猙獰疤痕的臉。
“你們好。”
我開口,聲音嘶啞,卻又清晰無比。
“我是王芳。”
三個人如同看到了從地獄最深處爬回來的惡鬼。
爸爸心臟病當場發作,捂著胸口,直挺挺地倒了下去。
沈修撲通一聲跪倒在地,像一條瘋狗,瘋狂地朝著我的輪椅爬來。
“念念!念念!你沒死!太好了!你聽我解釋!”
“我們報仇了!我們已經替你向安薇那個賤人報仇了!”
我看著他,眼神冷漠得如同萬年寒冰。
“報仇?你們隻是在安撫你們自己那肮臟的良心。”
“你們毀了我,又毀了她。你們隻是享受著扮演‘審判者’的快感。”
“你們的懺悔,一文不值。”
司星辰適時地帶著警察和律師,出現在了會議室的門口。
“安導,安總,沈先生。”
司星辰微笑著,如同優雅的獵人。
“你們涉嫌故意傷害、跨國買兇、非法洗錢等多項重罪。這是逮捕令。”
“哦,對了,”
他晃了晃手中的一份檔案。
“根據你們剛剛簽下的對賭協議,安氏傳媒的所有股權,從現在起,正式歸涅槃影業所有。也就是說,現在是我的了。”
證據確鑿。
爸爸、安辰、沈修,因買兇傷人、故意傷害、跨國洗錢等多項罪名,被判處無期徒刑。
監獄裡。
我最後一次去見了他們。
爸爸已經頭發全白,形容枯槁。
他隔著厚厚的玻璃,對著我瘋狂地磕頭:
“念念……爸錯了……爸知道錯了……你再叫我一聲爸……求你了……”
我麵無表情地看著他。
“我的父親,在我被他親手賣去印度的那天,就已經死了。”
沈修抓著電話,泣不成聲。
“念念……我欠你的……下輩子……下輩子我一定還……我記得的……那天……那天我們是在家玩積木……我真的……”
我打斷了他。
“你是在我‘死’後,纔想起來的。你的記憶,你的懺悔,隻不過是你用來減輕自己罪惡感的工具。太晚了。”
我看著他們三人那絕望的眼神,說出了最後一句話。
“你們總說,薇薇是為了救沈修才被拐走的。可你們忘了,那天,是爸爸親自帶著她出去買蛋糕的。”
“你們的記憶,你們所謂的‘真相’,全都是為了讓你們自己的偏心和自私變得‘合理化’,而精心編造出來的謊言。”
一年後。
涅槃影業正式合並安氏傳媒,由司星辰和我共同掌管。
公司投資拍攝的新片《涅槃重生》全球上映。
電影講述了一個女明星從地獄歸來,最終奪回一切的複仇故事。
戛納電影節頒獎典禮。
《涅槃重生》囊括了最佳影片、最佳劇本等多項大獎。
司星辰推著我的輪椅,緩緩地走上了舞台。
我第一次在全世界的麵前,露出了我那張帶著猙獰疤痕的臉。
閃光燈下,我舉起我那雙冰冷的金屬義指,緊緊地握住了那座象征著最高榮譽的金棕櫚獎杯。
“大家好。”
我嘶啞,但卻充滿了力量的聲音,傳遍了整個頒獎大廳。
“我叫安念。”
“我,回來了。”
司星辰站在我的身後,眼中滿是驕傲和溫柔。
他俯下身,在我的耳邊輕輕地低語:
“不,你是我的女王。”
我回頭,對他露出了一個真正釋然的微笑。
地獄已過,未來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