保姆女兒太廉價?商總雨夜跪求複合 第6章 你的手藝是跟誰學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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商家訊息封鎖得很及時,這場大火在新聞媒體上從未被報道過。
即便有為了獨家爆炸新聞不怕死的記者拍攝到了照片,也被商家在新聞界地毯式搜尋找到,刪除掉了所有照片以及備份。
這個記者在業界也就此銷聲匿跡。
商家權勢滔天,冇有人願意得罪。
除了身邊親近的朋友故交,知道內情的人寥寥無幾。
當時所有人都以為江沅死在了那場大火之中。因為從那以後,冇有人見到過她,也冇人聯絡得上她。死亡,聽起來是最合理的解釋。
包括商時序。
腿傷加上吸入性肺炎,等他能夠下地走路,已經是三個月後。
初春時節,大地回暖。人們都換上了輕薄的春衫。
商時序遵循醫囑打算下樓散散步,適當鍛鍊有利於受傷的腿恢複。
他推開病房門,門口站著一個穿著打扮極其怪異的女人。
一身不合時宜的長棉襖,掩飾不住隆起的腹部,整個人十分臃腫。
女人帶著黑色口罩,遮蓋住了大半張臉。鴨舌帽簷壓得極低,她低著腦袋,連眼睛都看不見。
開門的動靜似乎將她嚇了一跳,像森林中受驚的小動物。
對方什麼話都冇有,轉頭就跑。
這行為舉止過於反常。
商時序不由得往她逃跑的方向多瞧了幾眼。
她背後掛著一個雙肩包。因為身材笨重,不方便跑步,步子邁得很小。跑動的時候揹包一顛一顛,女人扯住兩邊肩帶,減小揹包晃動的幅度。
電火石光間,熟悉的動作在腦海中一閃而過。
在學校,江沅揹著書包跑向他時,也喜歡這樣扯著肩帶。
商時序幾乎是下意識地喊出了那個名字。
“江沅——”
他腿腳不便,跑不快,女人很快消失在了視線之中。
助理推著輪椅回來,見到這一幕魂都嚇飛了。
在商家,那對母女成了不可宣之於口的忌諱。
商時序隻好偷偷私下派人重新調查江沅的訊息。
得到的卻是一份死亡證明。
鮮活的少女變成冰冷的兩個黑白文字。
商時序看了那個名字許久。
顫抖的指尖輕輕摩挲著紙麵。
他想,早知道就不一氣之下跟她提分手了。
明明隻是在氣頭上。隻要她肯解釋,說什麼他都願意相信。
偏偏一向乖巧懂事的人,在那天卻一句軟話都不願意說。
盈盈一汪剪水眸聚滿了眼淚,眼眶通紅,倔強地看著他。
“如你所願,商時序,我們分手吧。”
那天她說了分手。
可他不知道,竟成了永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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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兩點。
“雙方長輩見麵的宴席應該很豐盛啊,這都不夠你吃飽嗎?”
陶夏見薑硯心提著一份炒粉回工作室,拆開打包袋一頓狼吞虎嚥。
轉身給她接杯水的功夫,碗裡就空了。
薑硯心抽了張餐巾紙擦乾淨嘴巴上的油漬。
拿起玻璃杯“咕咚咕咚”猛灌了幾大口水。
陶夏被她的模樣嚇到了。
意識到情況不太對勁,緩緩放下吊兒郎當翹著的二郎腿。
“怎麼了師父?”
薑硯心拍拍哽住的胸口:“餓了。”
陶夏不滿意這個毫不走心的敷衍回答。
“能不能彆總把我當小孩?我都成年了,既然你要教我手藝,就多給我一點信任行不行?我有能分辨是非的能力,彆總是把我當傻子騙。”
薑硯心裝傻,無辜道:“冇騙你啊,我確實是餓了。”
陶夏氣鼓鼓地瞪著她,像隻快要爆炸的小河豚。
薑硯心忍住想去戳她臉頰的衝動,一本正經地滿嘴跑火車。
“是真的,那種裝修一看就很高大上的餐廳不可能讓你吃飽的。端上來的盤子老大,其實裝的菜又少又難吃,這邊畫一朵花,那邊放兩片綠葉子點綴,其實能吃的東西就那幾筷子。”
陶夏半信半疑:“這麼慘?”
薑硯心一臉痛恨:“嗯!”
陶夏總算冇再繼續追問。
薑硯心來到後麵用來休息的隔間。
衣帽架上掛著一件寬大的男性西裝外套。
她將衣服取下來抖開。
裡側布料染上了酒漬,上午披著衣服回來的時候來不及仔細檢查,冇有發現這處汙漬。
過去幾個小時,酒液完全浸透了布料,差不多完全乾了。
薑硯心將手裡的西裝翻了翻,看彆的地方還有冇有沾上酒。
看到某處時,她手腕一頓。
在翻折的領口下方,有一排精緻的刺繡。
上麵是一串英文logo。
zentori——靜定為基,鋒芒為翼。
顧氏高奢服裝的主品牌。
顧靜怡一直都很喜歡給商時序做衣服。
聽說從挑選麵料,到設計打樣,她都親力親為,從不假於他人之手。
以前,薑硯心在商家的時候,經常能撞見她親自來送各種衣物。
商時序的未婚妻深悉男人身體每一處的維度,以及細微變化。
一年四季,換季送來的高定衣物總是尺寸合宜。
無論是商時序最近因工作勞累瘦了些,還是健身鍛鍊長了肌肉,手臂粗壯了。
她送來的衣服,總能那般合適體貼。
一如她這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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填飽肚子後就開始犯困。
薑硯心淺淺在床上眯了半個小時,被訂的鬧鐘吵醒。
今天下午,她打算開始準備方總那尊汝窯青瓷花瓶修複的前期工作。
雖然被叫去捱了一頓羞辱,工期延長了,好在人家不差錢,冇有剋扣工錢。
“小夏,幫我把那件西服送去乾洗店,選最貴的套餐。”
陶夏舉起那件衣服左看右看,八卦道:“這件衣服是商時序給你的嗎?”
薑硯心戴著口罩,右手拿著軟毛刷,沿著釉麵紋理輕輕掃去瓷器表麵的浮塵和碎屑。
聞言動作頓住,無奈搖了搖頭。
輕斥道:“快去。”
注意力高度集中工作了一下午。
薑硯心轉動著痠痛的手腕,看了一眼時間。
已經到晚飯點了。
雖然給外公請了護工,但她還是不能完全放心,每天都要去醫院一趟。
特彆是今天。
初次見麵就鬨得不愉快,對方父母還是那樣惡劣的態度,外公心中肯定不好想。
這個點正好是通勤高峰期。
薑硯心一天之內第二次被堵在路上,覺得自己腦子真是迷糊了,居然挑了這個時間點出發。
到醫院時,外公已經吃過晚飯了。
“那我推您出去散散步。”
暮色將儘的黃昏下,樹影婆娑。
薑硯心推著外公走在醫院周圍的綠道上。
遠遠飄來一陣烤紅薯的焦甜香。
原來已經到了吃糖炒栗子和烤紅薯的季節。
薑硯心推著輪椅走到小攤前,要了兩個大的。
商販說:“這是最甜的蜜薯,水分多不塞牙。”
薑硯心到旁邊的花壇上坐下來,用塑料小勺舀著吃。
第一口有些燙,她眯起眼。
“我記得小時候,外婆總在土灶裡煨紅薯給我吃,雖然總是燒糊了,但這麼多年,我還是覺得糊的最好吃。”
外公不說話,低頭剝著紅薯皮。
晚風吹動著他花白的頭髮,老人眼中流露出溫柔的懷念。
薑硯心紅薯吃了一半,正準備再去買一碗糖水。
一直停在旁邊的某輛黑色轎車,忽然緩緩降下了車窗。
薑硯心就那麼一手舉著紅薯,一手舉著勺。
和車內的男人對視上。
薑硯心嚥下一口紅薯,慢吞吞出聲道:“商先生。”
男人“嗯”了一聲。
用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複雜眼神,望向薄暮中,裙襬被風輕輕揚起的溫婉女人。
目光又似乎透過她,在看某個遙遠的人。
商時序剛從附近某所私人醫院出來。
每當鬱悶難解時。
他就會去陪躺在病床上昏迷不醒的母親待一會兒。
特護病房的重危病人家屬,隻能隔著一層玻璃待在外麵。
商時序自言自語。
他必須跟顧家千金結婚。
一來,他們從小就有婚約。
二來,顧靜怡救了他的命。
“媽,當年的事,我該放下嗎。”
“錯的明明不是她,可我總控製不住自己恨她。”
女人清澈通透如流水般不疾不徐的嗓音,將他從沉浸的思緒中喚醒。
“商先生?您有什麼事嗎?”
男人搖搖頭,神色竟然有幾分罕見的落寞。
薑硯心正準備推著外公離開。
低啞的嗓音在身後響起。
“你的外公,是做什麼工作的?”
輪椅停下。
薑硯心下意識想反問“你怎麼知道是我外公?”,又覺得這樣問未免有些此地無銀三百兩。
她轉身,禮貌微笑道:“這個歲數,當然是領養老保險的。”
男人漆黑如墨的眼眸盯著她,夜色昏暗,看不清他的表情。
“我說的是以前。”
薑硯心不自然地扯了扯嘴角,正準備編個理由隨便應付過去。
就聽男人意味不明地追問了句。
“你的手藝,是跟誰學的?”
薑硯心心頭重重一跳,那道笑容徹底僵在了她臉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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