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躁太子的哭包伴讀 019
第
18
章
這是我的聘禮
剛回到皇宮,聞辭就糾纏著聞言殷寫詔書,生怕他給忘記了,得到聖旨之後整個人前所未有的明媚,甚至破天荒地在自家父皇的臉頰上親了一大口,“吧唧”一聲響徹整個長勝殿。
等聞辭走後聞言殷依舊摸著自己的臉頰,還沉浸在震驚之中,漸漸地,臉上的歡喜之色越來越濃重,對身邊的德英指著自己的臉頰,道:“你瞧見沒有,阿辭親朕了,天呐,阿辭何時與朕這般親近了,阿黎簡直是我衍朝的福星啊!”
聞言殷興奮地在殿內來回踱步,“快快快,給我那未來的‘兒媳婦’賞賜些東西,多多賞賜,海玉剛送來一車珍惜的南海珍珠,全給他,做一件珍珠罩衫!阿黎愛讀書習字,還有西域來的古玩字畫,也一並帶去,就說他與太子共救被拐小兒有功!”他怎麼都覺得不夠,又讓德英把禮單拿出來。
“是是是。”德英眉開眼笑地應承著,他甚少見到皇帝陛下笑得這般開心,他也跟著高興起來。
第二日一覺醒來,溫黎差點兒被滿屋子的寶物亮瞎了眼睛,不可置信地看著站在一旁笑眯眯的德英,以為是自己還沒有睡醒呢,連忙揉了揉眼睛。
德英笑道:“這是陛下賞賜給小公子的,說是小公子英勇無畏機敏聰慧,在抓捕人販子行動出了很大的力氣。”
溫黎被誇得羞紅了臉,靦腆地笑了起來,兩隻小梨渦若隱若現,整個人都是粉撲撲的,像隻小兔子一樣特彆的綿軟可愛,“也……也沒有那麼好啦,多謝陛下厚愛。”
“這是小公子應得的,若無事奴才就先回去了。”德英躬了躬身子。
溫黎看了一眼身側侍從,侍從心領神會,拿出一包銀子放在了德英手中,德英推脫了兩下最終手下,“小公子折煞老奴了。”
“公公費心。”溫黎淺淺一笑,氣質溫潤如玉。
待德英公公走後,溫黎起來洗漱,剛穿戴整齊,聞辭就進來了,神神秘秘地揣著一隻小盒子,神情緊張又興奮。
一開啟,是一隻蓮花纏絲紅玉鏤空鐲,金線纏繞著鐲身,做出蓮花的紋樣,細致精巧出淤泥而不染,紅玉如同鴿子血一般紅豔,內裡毫無雜質,純淨晶亮。
卡扣可以自動調節大小,戴上溫黎的手上正好合適,與一隻雪白的腕子相得益彰。
“這是我給你聘禮,好不好看?”聞辭有些赧然地揉了揉鼻子。
“好看。”溫黎越看越是喜歡。
“我也有東西要給你。”溫黎摘下了自己隨身攜帶的玉佩,用細白的小手輕輕地描摹著一寸紋理,“這是我出生時阿爹用陛下賞賜的和田玉令玉石匠為我打造的如意祥雲瑞獸玉佩,說是可以保佑平安,這是我的聘禮,贈予你。”
如意祥雲瑞獸佩,大概有手掌心那麼大小,雕刻技藝巧奪天工,瑞獸踏著祥雲而來栩栩如生。
溫黎一出生就伴隨著各種病症,一向不信神佛的溫書禮也去求了佛祖,將雕刻好的玉佩拿去佛寺開光,保佑他一生平安康健,無痛無災。
可這樣的東西可比蓮花鐲珍貴太多了,是聞辭無論如何都不會收的,連忙推脫著,“這個我不要,這是保佑你平安的,我不可以拿。”於他而言溫黎的身體康健平安纔是最重要的。
“這是我最珍貴的東西了,自然要送最好的朋友啊。”溫黎歪著小腦袋,不理解地看著聞辭。
“反正我不要這個。”聞辭也憋著一股勁兒,說什麼都不要,又小心翼翼地捧著掛在了溫黎的腰封上。
“那你想要什麼,我都可以給你。”
“我什麼都不要,我隻要阿黎能永遠陪著我就好啦。”
溫黎微微蹙了蹙眉頭,他讀萬卷書,自然知曉禮尚往來的道理,在他的觀念中珍貴的禮物就應該要用珍貴的禮物來還,可是聞辭不要,這一點都不好!
“怎麼了怎麼了,不是很好看嗎,乾嘛要摘下來。”聞辭大驚失色,連忙製止。
“你不要我的東西,我也不要你的了。”溫黎性子綿軟,卻又十分地執拗,認定好的事情就是要做,說什麼都要摘下來還給聞辭。
“好好好,我要我要!”聞辭頭腦風暴著,陡然間瞥到了一旁在陽光下折射出七彩光輝的走馬燈,立刻道:“我想要你阿爹給你做的那隻金色琉璃蓮花頂的走馬燈,我喜歡那個。”
溫黎的臉龐這才明媚起來,沒有執意要把蓮花鐲摘下來,“吧嗒吧嗒”地跑過去把走馬燈拿過來,“這也是我最喜歡的,這樣的話我們就互相交換信物了。”
“嗯嗯。”聞辭忽然伸出一隻小指頭,興致衝衝道:“我們來拉勾勾吧,做一輩子的好朋友!”
兩個小豆丁拉了拉勾,私自定下了終身的友誼。
“對了,我不能跟你說話了,陛下賞賜了我好些東西,我要去給陛下謝恩的。”溫黎整理了一下他的衣袖,以達到最好的狀態。
“我陪你一起去!”聞辭趕緊把走馬燈放下,跟著溫黎一同前去。
***
長勝殿內。
淵國使臣沈清泉跪在聞言殷的麵前,態度倒是畢恭畢敬,可眼神卻極其具有侵略感,恨不得把小皇帝看個精光。
聞言殷放下了禮單,一雙眸子瞪得圓溜溜的,“不許這樣盯著朕看!還有把你那假皮撕了!”
沈清泉緩緩站起身,撕掉了欲蓋彌彰的人皮麵具,露出了一張雌雄莫辨的臉,走到了聞言殷麵前,骨骼分明的手指搭在他的肩膀上輕輕地按著,“陛下放小王進來,卻不許小王看,這是何道理啊。”
“你比上一次足足晚了半個月,你不得解釋解釋嗎?”聞言殷板著張臉。
沈清泉歎了一聲氣,麵上皆是無奈,“我遵皇兄遺願為攝政王,扶持小侄兒登基,他不過才八歲,比我們的阿辭大不了多少,上月初三遭遇一次暗殺,若非阿苑洞察敏銳,恐怕他早就身首異處了,我那小侄兒的周圍虎狼環伺,更有我那親弟弟虎視眈眈,他身邊離不開人的。”
聞言殷眼眸中閃過一絲動容,抬起眼簾,直直地盯著沈清泉看,“朕說過,你做不來的,朕替你做。”
沈清泉吻了吻聞言殷的嘴角,輕聲地哄著他,“阿言,你便讓我自己做主吧。”
聞言殷最吃小意溫柔這一套,聲音漸漸地軟了下來,“那你得多回來看看我。”
沈清泉彎了彎嘴角,“嗯,好。”
等時至晌午的時候,沈清泉才從殿內出來,一臉的饜足地整理了一下衣襟,迎麵就撞上了聞辭和溫黎兩個小豆丁。
兩隻小手緊緊地拉著,沈清泉一眼便看見了溫黎雙腕上的一對蓮花鐲,微微怔了一下。。
聞辭察覺到了沈清泉的視線,將溫黎拉到了自己的身後,嚴嚴實實地擋著,虎著張臉,嚴肅地問著,“你是誰啊,怎麼在我父皇的寢殿裡?”
沈清泉收回了目光,停留在聞辭的身上,神情溫柔,微微彎了彎腰身,“太子殿下萬安,我是來送貢品的使臣。”
“哦,退下吧。”聞辭擺了擺手,不欲再說些什麼,直勾勾地盯著沈清泉的身影看,癟了癟嘴巴,“我看他不像什麼好人,也不知道到我父皇寢殿裡乾什麼的。”
溫黎歪著小腦袋,他覺得這男人的眼睛很是眼熟,可是又不記得在哪兒見過了。
沈清泉是淵國先帝一母同胞的親弟弟,明明隻想做個富貴閒人,瀟瀟灑灑過一生,但天公不作美,正直壯年的淵國帝意外重病身亡,隻留下了一個五歲大的獨苗苗,沈清泉被臨危受命撫養獨苗苗長大,並護他周全。
獨苗苗聰慧乖巧,撫養他也不是什麼難事,但同為他兄弟的沈清遠卻野心勃勃,一心想取無知幼童而代之。
而身為聞言殷早已獨攬大權多年的衍朝皇帝,肅清了身邊全部的佞臣與禍害,真正達到了皇權專製的地步,無人敢忤逆他的決策,所以他的方式最簡單粗暴直接將沈清遠滅了一了百了,但淵國形勢複雜,各大勢力盤根錯節,但凡有一處偏差都會掀起軒然大波,隻可徐徐圖之。
儘管是這樣,總是避免不了沈清遠會在暗中使壞,今日不是暗殺,明日就是下毒,卑劣手段層出不窮,沈清泉與虞苑都不能有一絲一毫地懈怠。
傍晚時分,虞苑遭到一次暗殺,捂著自己的受傷的手臂不知不覺走到了溫府。
虞苑初見溫書禮時,他就是滿身傷,被人下藥而神誌不清,淚眼朦朧地揪著他的衣裳求他幫幫自己,這麼一幫就幫出了一個小家夥,待小溫黎出生後他就跑了,一跑就是五年,小家夥已經會喊“阿孃”了。
而這次,虞苑不想求他了,轉身就想走。
可正巧溫書禮走了出來,看見猩紅的血液時是無論如何都忍不住的,飛奔到他身邊,冷峻的臉上被撕開了一道口子,“虞苑,你受傷了。”
“很多人都想要我的命。”虞苑還是一貫的清清冷冷,連語音語調都沒有什麼起伏,眼神精光地盯著溫書禮看,“你想嗎?”
“我不要你的命。”溫書禮的視線下移,落在了虞苑的心口,眼神波動,早已掀起驚濤駭浪。
我想要你的心啊……
再抬眸時,眼底已經恢複了平靜,溫書禮把虞苑橫抱了起來,帶進了溫府。
等放在床上的時候,虞苑已經暈了過去,溫書禮熟練地給他脫光了衣裳,小心翼翼地處理傷口。
虞苑身上有很多傷痕,除了一張潔淨的小臉兒以外,大大小小地遍佈全身,比起五年前要更甚,令人心驚與心疼。
溫書禮將藥吹涼了送到了虞苑的唇邊,可他嫌藥苦,本能地抿緊了嘴唇,死活不願張口,溫書禮無奈地歎了一聲氣,然後將藥汁含入口中,然後捏開他的下巴,唇對唇餵了進去。
一整碗藥就這麼喂完了,溫書禮輕輕地擦拭著虞苑唇角殘留的藥漬,語氣十分清淺,帶著一絲祈求,“阿苑,你彆總是那麼逞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