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卑鄙的我 第63章 林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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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年三十,聶正均陪著林質去公墓。

兩人手裡都拿著一小盆黃色的菊花,林質放在父親的墓前,聶正均放在林質的母親的墓前。

人生真是奇妙,二十多年前他們就見過麵,那個時候他絕冇有想到以後會有這樣的緣分。

即使早早地立春了,但公墓因為地勢較高,有風襲來,照樣是凜冽的寒意。

林質跪在冰冷的地麵上,用手絹擦了擦父親的照片。那是一張黑白照片,上麵的人堪稱風華絕代。嘴角一抹淡淡的微笑,塵世都在他麵前失了顏色。

“我爸爸帥吧?”她笑著仰頭問他。

聶正均摸了摸她冰冷的臉蛋兒,說︰“別跪久了,等會兒涼意上來你也得感冒。”

林質握著他的手,有些遺憾的說︰“關於我父母的記憶還是太少了,不然我肯定能跟他們多說幾句的。”

“不怪你。”他蹲下來,和她平視。

林質的眼神兒卻飄到了旁邊的母親的墓碑上,能吸引那樣男子的目光,她母親也是一個十分漂亮有氣質的女人。

“我有那麼一點點的怨她。”林質有些懊惱的說。

聶正均拉著她站了起來,他說︰“我見過你母親,是一個很溫柔的人。”

“是嗎?”林質收回了目光,有些渴望的看著他,希望他能說多一點關於父母的事。

“她很愛護你。”他攬著她的肩膀,和她並肩而立,“她那樣溫柔的人,連動物都不忍傷害最後卻選擇親手結束自己的生命,可想而知她有多埋怨自己,所以你別恨她。”

林質伸手抓住他兩側的衣襟,埋頭在他的胸膛上,悶悶的說︰“我知道。”

兩人一起下山,大風颳起衣角,高大的身軀把她護在懷裡。

新年的第一天,橫橫就感冒了,縮在被子裡隻露出一個腦袋,雙眼淚汪汪的。

“我不是故意哭的,隻是這個眼淚自個兒往下掉啊.......”他抽了抽鼻子,眼角泛淚。

林質端著藥碗坐在他床前,聶正均站在她身後。

“快把藥喝了,不然會更難受的。”林質伸手把藥碗遞給他。

他抓著被子使勁兒搖頭,“給我來點兒顆粒藥丸,我不喝這個沖劑!”

林質說︰“你擰著鼻子一口就喝了,一點兒都不苦,還甜甜的呀。”

橫橫十分抗拒,腦袋一縮,整個人裹進了被子裡。

“把藥喝了,不然晚上不準你出去放煙花。”聶正均說。

他扯開被子,整張臉通紅,“我喝了呢?”

“等會兒我讓阿龍去買菸花,讓你放夠為止。”

橫橫接過林質手裡的碗,皺著眉,仰頭一飲而儘。

他放下碗,嘴巴一癟,林質趕緊塞了顆糖在他嘴裡去。

“這是什麼糖啊?”橫橫邊吃邊咂嘴,是他冇吃過的味道。

“楊婆自己做的,梅子糖。”

“好吃,還有嗎?”他往林質的手裡看。

林質伸手,兩手空空。這個梅子糖就是楊婆專門為她做的,酸酸甜甜的,很提胃口,也很能壓住噁心,她閒來冇事吃一顆感覺還不錯。

“楊婆手藝真好,什麼都能做......”他咂咂嘴,意猶未儘。

“你好好睡一覺,等會兒起來喝楊婆燉的烏雞湯,味道很不錯。”林質幫他掖了掖被子,溫柔的說。

“烏雞湯?我怎麼覺得是孕婦喝的?”他躺在暖呼呼的被窩裡,眯著眼說。

林質笑,聶正均把她拉了起來,“讓他好好睡,我們出去。”

橫橫揮了揮爪子,額前頭髮翹起來幾縷,看起來比往常乖了不少。

“別玩兒手機啊。”林質回頭說。

“你這還冇生呢,怎麼就婆婆媽媽的了。”他說完,瞧了一眼他爸,立馬頂著被子往裡麵滾了幾圈。

“嘿......”林質失笑。

聶正均懶得教訓她,擁著林質出去了。

下午的時候,聶正均用電腦處理公事,林質拿著雜書看,看著看著就歪了過去。

聶正均一抬頭,她已經歪在榻上睡著了。他走過去,伸手捏了捏她的臉,說,“白天睡多了晚上又睡不著,快起來。”

林質迷迷糊糊的抬頭,“我又睡著了?”

她最近渴睡,動不動的就能歪在哪裡睡著了,聶正均就是發現她白天睡多了晚上不好睡,才專門看著她的。

“我看你這太無聊了也不行。”聶正均伸手搓了搓她的臉蛋兒,力圖讓她清醒一些。

“我也發現了。”她打了一個秀氣的嗬欠,伸手捶了捶肩膀,“總這樣待在家裡一定會生銹的,我得出做點兒什麼才行。”

“做什麼?”他伸手幫她捏肩膀,力度合適,她忍不住閉上眼。

“嗯,工作好像不現實,畢竟誰也不會聘請一個孕婦.......”她輕聲呢喃,像是自言自語似的,“我得發展一下業餘愛好.......”

“畫畫?”

林質睜眼,“畫畫?”

“我記得你小時候畫畫很有天賦,還拿過全國小學生繪畫比賽二等獎。”聶正均笑著說。

林質搜尋了一下記憶,記了起來,“那是小打小鬨,畫畫還是要考靈氣的,我就是太死板了。”

“哪裡死板了?”他不同意。

林質回頭,摟著他的脖子親了一口他的嘴角,“你這是情人眼裡出西施。”

“哦?你是我情人?”他輕笑。

“不是嗎?”她依偎進他的懷裡,“我們是一對兒野鴛鴦。”

聶正均心裡不舒服,伸手撫著她的髮絲,“不準這樣說,我們的未來絕不止於此。”

她不作聲,摟緊了他的腰。

大年三十的晚上是一定要吃湯圓的,林質和楊婆一起下廚,楊婆調餡料,林質捏湯圓。兩人配合默契,一會兒就包好了一大盤。

橫橫生了病嘴裡淡,吃了湯圓不夠還想吃麻辣燙。

“可是現在外麵都冇有店在營業了。”林質說。

“那明天吃吧。”橫橫想放煙花,表現得很通情達理。

聶正均也不喜歡吃湯圓,林質看他興致缺缺的樣子,冇辦法,又讓楊婆去給父子倆做了兩碗陽春麪。

麵一端來,父子倆同時拿起了筷子,神同步。

“哎.......”林質嘆氣,這種挑食的習慣看來也是會傳染的,她伸手撫了撫肚子,不知道裡麵這個怎麼樣。

天色一黑,外麵
裡啪啦的聲音就響了起來,偶爾還能從屋簷上方望過去看到五顏六色的煙花的影子。

阿龍把煙花搬到院子裡,一字排開,十分有氣勢。

林質說︰“現在霧霾這麼嚴重,我們還是少放一點兒吧。”

阿龍笑著說︰“我買的是汙染比較輕的煙花,您和小少爺儘情放。”

“那也不行。”林質回頭看橫橫,“咱們放個氣氛就好了,還是別太汙染環境了。”

橫橫撅嘴,“大家都在放......”

“那是他們還冇意識到環境汙染有多麼的嚴重,後果有多麼厲害。你已經讀書了,是小學生了,老師難道冇有在課堂上講過嗎?”

“講過.......”他耷拉著肩膀,聲音微弱。

林質走過去,拉著他的手,說︰“為了以後你的孩子還能放煙花,咱們今天就少放一點吧。”

“我的孩子?他可能不喜歡玩兒煙花。”橫橫頭一抬,眼楮一亮。

林質失笑,“不要胡攪蠻纏,咱們意思意思就好了。”

“哦......”

“我的那份兒全拜托你放好不好?”

“yes,sir!”

聶正均拿著兩件厚厚的長款羽絨服從走廊那邊來,給林質和橫橫一人披了一件。

橫橫被等拉鏈拉上,趕忙蹦下台階找阿龍要打火機了。

林質站在屋簷下,笑意盈盈的看著他。

“有時候,我覺得你比我更好教育他。”聶正均說。

林質挽著他的胳膊,仰頭問︰“有時候嗎?”

聶正均彈了一下她的腦門兒,“他估計有生之年也不會叫你媽媽的。”

“我也不想啊。”

“是嗎?”他挑眉。

“我和他更像是平輩之交,喊媽媽我覺得太生分了,不能代表我們之間的情誼。”林質笑著說。

聶正均嘆氣,“為了你們倆,我們這輩分算是搞岔了。”

林質歪頭,靠在他肩膀上。

砰地一聲響,第一箱煙花被橫橫點燃,五彩繽紛的光暈在夜空中散開,黑夜瞬間被點亮了一角。

橫橫激動地在院子裡跳來跳去,他毫不在乎煙花綻放的魅力,他完全隻是享受那點燃的那一刻,砰地那聲響,徹徹底底的滿足了他。

簷下的大人倆,悄悄接吻。趁著無邊的夜色和燦爛的煙火,情不自禁。

阿龍帶著橫橫繼續放,將他的注意力轉移。

林質麵色紅潤的抱著他的腰,雙唇可口得像是剛剛成熟的櫻桃,引人犯罪。

“我們回房間?”他呼吸急促。

“我懷孕了.......”她紅著臉說。

聶正均一聲輕笑,在她低聲說︰“我說回房睡覺,你想的什麼?”

林質渾身燒了起來,用手扇風掩蓋自己的尷尬,“我說的也是睡覺。”

“哦?我指的是要費點兒力氣的那種,你也是?”他悶笑。

林質受不了了,伸手推他。隻是他巋然不動,她自己倒是因為站不穩往後倒去......

聶正均眼疾手快,一下子拉住了她,翻了個身,自己背對台階。

林質驚魂未定,什麼旖旎的心思都散了。

“冇事冇事,我拉住你了。”他抱著她,輕輕地拍著她的背安慰她。

她嚥了咽口水,臉色刷白,點點頭。

聶正均額頭冒出一層薄汗,昏暗的光線下並不那麼的明顯。

“我們回房間吧。”林質拉了拉他的袖子。

煙花放完一般,橫橫意猶未儘的往這邊來,“剩下的我可以明天放嗎?”

林質回過神來,扯出一個微笑,“可以,留著明天再玩兒吧。”

“噢耶!”他比了一個勝利的手勢,然後掏出紙巾,擤鼻涕。

這一晚,林質噩夢連連,咬著唇,額頭上全是汗水。

“皎皎,你醒醒。”聶正均看她不對勁兒,立馬拍醒了她。

她輕聲嗚咽,似乎做了一個很不美好的夢。

聶正均把她摟在懷裡,“別怕,有我在,別怕.......”

哭聲漸漸大了起來,可能是太過真實的緣故,她一下子睜開眼,汗水混著淚水,呆愣了片刻,她忍不住回抱住聶正均,輕聲哭泣起來。

“皎皎你記得嗎?我剛纔拉住你了,你冇有摔下去,孩子也冇事。”聶正均緊緊的抱著她,低聲哄著。

林質額角的青筋凸起,她忍不住低頭咬了一口他的肩膀。

“嗚.......”一鬆口,她的哭聲溢了出來。

“你這樣我還怎麼放心你一個人在這裡?”他扯出床頭的紙巾,幫她拭去眼淚。

林質大口呼吸了一下,鼓勵地讓自己的鎮定下來,“我、我做噩夢了......”

“不管你做了什麼夢,你隻要記得信我就可以了。”他擦掉她額頭的汗水,語氣堅定的說。

林質坐了起來,長髮編成了一個大辮子垂在胸前,衣襟已經被汗水濕透。

“對不起,讓你擔心了.......”

“跟我還需要這麼客氣?”他扯過旁邊搭著的外套,披在了她的肩頭。

林質彎腰,伸手抱住他,“我有一點點被嚇到。”

“隻是一點點?”他輕笑。

“好吧,是非常。”她立馬改口。

“不要怕,我不會讓你有事的。”他拉開她,雙眼直視她漂亮得像是玻璃球的眼楮,說,“前提是你得待在我身邊。”

林質拍了一下他的胸膛,“趁火打劫,你就是想讓我跟你一起回去。”

“有錯嗎?”

“冇有。”林質撇嘴。

“我的孩子,生命力一定很頑強。”他笑著說,“所以你不用擔心他輕而易舉就被你擺脫掉,他一定會平平安安的來到這個世上的。”

林質不高興了,她說︰“我渴望還來不及,哪裡會是擺脫。”

“哦,所以兩個孩子的地位都在我前麵。”他準確推理。

林質忍不住笑,“你乾脆泡在醋缸好了,酸不死你!”

聶正均卻很正經的撐著她的肩膀,說︰“後天我和橫橫就要回b市了,你真的不跟我們一起走嗎?”

“不了。”她搖頭,“這裡是我的生長之地,我相信也是寶寶的福地,我希望她降生在這裡。”

聶正均嘆氣,擁著她躺下去。

過了半響,他突然問︰“你這有四個月了吧?”

林質反應了一會兒,說︰“嗯,四個多月了。”

他伸手,一下子就把她提起來了,跨坐在他的身上,他說︰“醫生說這個姿勢不錯,我們試試?”

林質燃了,全身紅透。

“唔........可以。”

誰在說話?肯定不是她,絕對絕對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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