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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逼感恩二十年,我拿命還清 第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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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完成任務那天,係統問我想以怎樣的死法脫離世界。

我告訴它:

“我要在所有人麵前,讓他們親眼看到我為寧雪兒擋刀而死!”

隻因幼時大火寧雪兒救了我,她被我家收為養女,

可明明最初是因為愛我才收養她,後來她卻受到了父母哥哥的所有寵愛。

我成了無人在意的存在,甚至要處處忍讓,

就連我青梅竹馬的未婚夫裴硯也幫著所謂抑鬱的寧雪兒,一起笑著燒掉我的婚紗。

燃燒的大火前,裴硯對我說的還是那句話:

“雪兒救你一命,你讓著點她怎麼了!”

“蘇穗,你要永遠記得,沒有雪兒你現在早就死了!”

反正任務完成,我也要走了,

現在我就要讓他們看清楚我把這條命還給寧雪兒,

“沒了我她早就死了”這種話,

這次也讓我來說說吧!

1

係統告訴我,中央遊樂園的花車巡遊時會有歹徒暴亂。

而寧雪兒此刻就在遊樂園裡。

“時機正好,你去擋刀,任務就能結束。”

到了遊樂園我才發現,原來今天說去出差和開會的爸爸媽媽哥哥都在,

他們瞞著我,一起在為寧雪兒慶祝生日。

看著他們在遠處其樂融融的樣子,我忽然想起來——

今天,也是我的生日來著。

離暴亂開始還有段時間,

我在遊樂園的甜品站買了個最小的紙杯蛋糕,又要了一根蠟燭,

隨後找到不遠處的長椅坐下,點燃蠟燭。

微弱的火苗在陽光下幾乎看不見。

我閉上眼睛許願。

第一個願望:回到自己的時空,係統能順利為媽媽治好病。

三年前,媽媽重病,係統找上了我——

去往另一個時空生活二十年。

係統說,隻要讓所有關鍵人物同時寵愛我或者同時厭棄我,就能完成任務獲得獎勵。

最初,寧雪兒作為我家司機的遺孤,

因為救我而被收養時,我以為這是父母愛極了我的表現。

可沒想到這份愛漸漸變了味。

“雪兒畢竟救過你,你要懂得感恩啊!”

“你讓著點她又能怎麼了,沒了雪兒你早死了蘇穗!”

這些話綁架了我整整二十年。

在這期間,

名校保送名額,我讓了,

辛苦爭取來的總監職位,我讓了。

直到昨晚,寧雪兒假借抑鬱症一刀一刀剪碎我的婚紗,要拿去燒著玩,

而裴硯,站在她身邊彎腰點火。

我盯著他問:

“明明我們明天就結婚了不是嗎,裴硯,為什麼要這麼做。”

他看向我的目光裡終於不再有從前的掙紮和心痛,

他第一次對我說了那句話:

“蘇穗,你要永遠記得,沒有雪兒你現在早就死了。”

那一刻,係統提示音響起:

【任務完成。所有人情感連結已確認:厭棄。】

閉上的眼睛裡有淚流下。

明明最開始我是大家最疼愛的人——

“穗穗就是我們家的掌上明珠!”

“大家鼓掌,恭喜穗穗寶貝又長大了一歲!”

“家人就是你托底的勇氣呀寶貝。”

可最終任務完成,

卻物是人非,早已不是我最開始自以為是的那個結局。

於是我許下第二個願望:

希望待會兒,可以讓我死得痛快些。

許願的話還沒說完,

突然一隻手狠狠拍掉我膝上的蛋糕。

“啪”的一聲,

蛋糕滾落在地,糊了一地的奶油。

2

我睜開眼去看,是我哥蘇辰。

他皺眉,氣急地問我:

“蘇穗!你怎麼在這裡?”

“是不是知道雪兒今天在這裡過生日,存心來搗亂?”

他見到我的第一反應,竟然是來質問我是不是來搗亂的,是不是要害寧雪兒,

在他心裡,我已經是這樣的人了嗎?

我真的不明白,

從前願意讓我騎大馬的哥哥,

現在也要這樣警惕我。

我死死瞪著他,眼圈發紅卻倔強地不讓眼淚掉下來。

生日蛋糕已經掉在地上,沾滿灰塵,

第二個願望也沒來得及許下。

我深吸口氣,轉身蹲下,先吹滅那根快熄了的蠟燭,

隨後伸手一把抓起蛋糕塞進嘴裡,

我大口大口地塞,用力地咀嚼,彷彿要把所有的委屈都塞進嘴去嚥下去。

蘇辰見此也愣住:“你……”

周圍的遊客投來異樣的目光。

他臉上掛不住,用力一把拽我起來:“你看看你像什麼樣子!”

我一把甩開他的手,聲音嘶啞:

“我像什麼樣子?我吃自己的生日蛋糕吹蠟燭的樣子!”

“今天也是我的生日!你知道嗎!”

蘇辰一震,愣在原地。

沉默了幾秒後,他語氣軟了些,但話依舊難聽:

“那也不能……這樣丟家裡的臉。”

我沒說話,默默把手裡剩下的蛋糕殘渣扔進垃圾桶。

然後異常平靜地看著他:

“嗬,你不用再擔心我會影響你們形象了,之後我不會再是你蘇家人。”

“今天我就會把這條命還回去。”

蘇辰一下子沒聽清,或者說沒反應過來:

“你說什麼?”

“蘇穗!”

又一個熟悉的聲音響起。

是裴硯。

他拎著東西快步走來,眼神裡是和蘇辰一樣的警惕。

於是他也對我說:

“你來這裡做什麼?”

他下意識地問出和蘇辰一樣的話,也擔心我會對寧雪兒不利。

其實這些人心裡很清楚自己的偏心,

因此才擔心我不舒服會害人。

真是可笑。

可當他走近,看清我嘴角殘留的奶油漬時,動作頓了一下。

幾乎是習慣性地,裴硯從口袋拿出手帕,要替我擦。

我偏頭躲開。

這樣的保留習慣簡直讓我惡心。

我看著他,心裡恨意翻湧。

最恨的就是他。

我和裴硯青梅竹馬,從小到大他都堅定地偏向我,

我一直以為他眼裡隻有我。

可在寧雪兒大學畢業,他卻破格招了她進入公司做自己私人助理,

我看著看著他們在車前說笑,

甚至不知道他們是什麼時候關係那麼好的,

或許從始至終,我纔是那個外人,

那一刻我毛骨悚然。

而昨晚,

裴硯光明正大地陪著寧雪兒燒了我的婚紗。

係統至此判定無人愛我。

雖然他算陰差陽錯地幫我完成了任務。

但我心裡明白,

裴硯,是壓垮我的最後一根稻草。

欺騙隱瞞和出軌,二十年的時光我滿盤皆輸,

裴硯我真是恨死你了!

我沒回他的問題,

目光落在他手裡拎著的精美禮品袋上。

笑起來,伸手要去拿:

“怎麼,是要送給我的伴手禮嗎?”

裴硯立刻將手一縮,直接躲開。

他臉色不好:

“這當然是給雪兒的生日禮物。”

“蘇穗,今天又不是你的什麼特殊日子,你憑什麼要禮物啊?”

3

蘇辰聽到後在一旁表情尷尬,

而我輕輕開口,聲音平靜得連自己都意外:

“裴硯,今天是我生日。”

裴硯一怔,突然間無言以對,

他抿了抿唇,半晌,才乾巴巴地擠出一句:

“知道了,以後補給你。”

“沒以後了。”我冷靜告訴他,“我今天就會死。”

裴硯皺起眉,認定我是在用這種極端的方式博取關注,

他壓低聲音無可奈何地說:

“穗穗,適可而止。”

蘇辰也插話,試圖讓我彆在這兒胡鬨:

“蘇穗,你先趕緊回去。”

“不然雪兒待會兒看到你抑鬱發作了怎麼辦?你又不是不知道她受不了刺激!”

是受不了刺激,還是受不了我,

所有人都心知肚明。

我考第一的時候,她抑鬱,

我升職了,她抑鬱,

就連我準備和裴硯結婚,她也會抑鬱。

於是所有人都怪我。

我的成績事業乃至人生,都要為了寧雪兒所謂的抑鬱讓步,

紛紛絞殺殆儘。

“雪兒——!”

身後猛地傳來媽媽的尖叫。

是寧雪兒看到了我,捂著心口,軟軟地暈倒在了爸爸懷裡。

媽媽衝過來,指著我的鼻子罵:

“蘇穗!今天是雪兒生日!你跟來乾什麼!存心添堵嗎!晦氣!”

她轉身去抱過寧雪兒,心疼地哄著。

我看著她隻是冷漠地開口:

“媽,今天是我生日。”

她猛地愣住,眼神閃爍,支支吾吾,

最終也沒能說出一句完整的“生日快樂”。

爸爸厲聲喝道:

“你生日才晦氣!要不是你小時候非要點那麼多蠟燭,怎麼會起火!差點害死全家人!”

這場讓我背負了二十年“虧欠”的大火,

是所有人打壓我最順手的刑具,

我嗤笑一聲反駁:

“明明是寧雪兒玩鬨推倒了我的蛋糕,蠟燭引燃了桌布!根本不是我的錯!”

不是我的錯,憑什麼要來怪我!

躺在我爸懷裡的寧雪兒,虛弱地睜開眼,泫然欲泣:

“姐姐,可我當年也救了你……這還不夠嗎?”

當年大火寧雪兒尖叫著往外衝,

可她的發飾意外和我的衣服勾在了一起,而我雙腿被壓骨折,行動不便,

她這纔不得不帶我一起逃命,

邊跑邊詛咒我去死。

而她的這句話,

如同按下了一個開關,

蘇辰立刻上前一步,護在寧雪兒身前,:

“不管怎麼樣,蘇穗,雪兒救了你一命!這是事實!”

裴硯也走過來:

“穗穗,你的命是雪兒救回來的。讓她一下,怎麼了?”

爸爸更是氣得臉色鐵青,指著我的手都在發抖:

“你的命都是她給的!沒有她你早死了!我們蘇家怎麼養出你這麼不懂感恩的女兒!”

所有人都在說:

“雪兒救了你一命!”

“你的命都是她給的!”

“讓她一下怎麼了!”

“你要懂得感恩!”

熟悉的道德綁架,如同潮水湧來。

我的二十年,就是一個活生生的道德牢籠,

而此刻係統提示在腦海響起:

【暴亂,一分鐘後開始。】

我突然笑了。

看著他們一張張指責的嘴臉。

我說:

“真是風水輪流轉。”

走過去彎下腰,猛地伸手一把死死拽住寧雪兒的手腕,

靠近她,一字一句地說:

“你剛才說的那些話,待會兒也讓我說說唄。”

4

寧雪兒假裝被我嚇到,尖叫著哭起來。

其他人立刻圍上來哄她。

“雪兒彆怕!”

“蘇穗你放手!”

我被拉扯到一邊,而我的父母哥哥和未婚夫,一個兩個都圍在這兒安慰。

就在這時,花車遊行開始了。

歡快的音樂和蹦蹦跳跳的可愛玩偶,

主持人邀請遊客共舞,

大概是蘇家提前加過招呼,

寧雪兒直接被選中,她擦了擦眼淚,像公主一樣被請上花車。

所有玩偶全部簇擁著她,她像被所有人愛著。

寧雪兒在花車上翩翩起舞,

裴硯在一旁看著,眼神癡迷,低聲讚美:“真美啊。”

暴亂開始還有最後三十秒。

我走到裴硯身邊,輕聲問:

“裴硯,如果我今天死了,你也會偶爾懷念一下我的美好嗎?”

他歎口氣,像是被掃了興:

“穗穗,彆老這樣,你被雪兒救出來偷活了二十年,現在你真敢死嗎?”

“張口閉口就以死威脅,不敢死就彆亂說!”

以死威脅是嗎?

裴硯說完後,下一秒——

“啊!!!”

人群猛地爆發出尖叫!

係統預告的暴亂,準時發生。

幾個手持利刃的歹徒衝入人群,見人就砍!

而花車成了首要目標。

人群四散奔逃,一片尖叫和血腥味。

混亂中,我對裴硯嫣然一笑。

然後,毫不猶豫地拔刀直接衝向混亂中心!

裴硯反應過來,聲音顫抖地嘶吼:

“蘇穗!回來!”

寧雪兒在花車中心首當其衝,嚇得花容失色,尖叫不止。

爸媽和哥,在下麵聲嘶力竭地大喊:

“快去保護雪兒!”

“救我妹妹!她有一點閃失我要你們好看!”

安保人員衝上來與歹徒搏鬥。

大部分歹徒被製服。

隻剩最後一個殺紅了眼,舉著刀,一刀刺向縮在花車角落的寧雪兒!

“雪兒!”

裴硯的注意力全在寧雪兒身上,試圖衝上去。

可他終究來不及。

而我如同鬼魅,直接從側方閃出。

精準地擋在了寧雪兒身前。

噗嗤——

利刃刺入身體的聲音,很沉悶。

溫熱的血在一瞬間湧出。

時間,彷彿在這一刻凝固,

所有的喧囂都消失。

我看到,

爸媽驚恐瞪大的眼,

蘇辰張大的嘴巴,

以及裴硯臉上徹底碎裂的表情。

下一刻,

他們所有人,都向我奔來。

而我噗通倒了下去。

意識抽離的最後一刻,我聽見係統冰冷的聲音:

【恭喜宿主,脫離成功。】

5

我的獻身緩衝了一點時間,最後一名歹徒被迅速製伏。

而我倒在血泊裡,最後一眼看到他們奔來。

爸爸媽媽,哥哥還有裴硯。

然而,他們越過了我,

第一時間跑去抱住被我擋在身後安然無恙的寧雪兒。

“雪兒沒事吧?嚇死媽媽了!”

“有沒有傷到哪裡?”

“彆怕,哥哥在。”

我被隔絕在那個圈子外麵。

像個局外人。

血泊裡,我正式沒了所有意識,

急救人員跑來救助我,都看不下去了:

“傷者在這裡!你們都不幫忙嗎?”

裴硯腳步頓了頓,回頭看我一眼,眼神裡有瞬間的不忍。

寧雪兒立刻拽住他胳膊,聲音帶著哭腔:

“裴硯哥,姐姐她會不會和那些人是一夥的呀?”

“她那麼恨我,說不定是她找人來的,就為了破壞我的生日,不想讓我出風頭呢!”

這話讓急救人員都震驚:

“這位小姐!我們都看到了,是她替你擋的刀!”

寧雪兒咬著唇,理直氣壯:

“我看這刀也沒刺到要害啊,她演戲不會讓自己真死的。”

“而且就算那樣又如何?她救我是應該的!我以前也救過她一命!”

媽媽咬了咬牙,立刻附和:

“就是!雪兒說得對!”

哥哥也點頭:

“這是她欠雪兒的。”

急救人員氣得聲音發抖:

“那她現在也救了你啊!一條命還一條命,還不夠嗎!”

我的傷口出血太多,

她不再理會他們,急忙招呼其他人:

“快!送傷者去急救!”

我被抬上擔架。

寧雪兒就在不遠處跺腳:

“她就是故意的!寧願演戲去死都要讓我不好過!”

爸爸連忙去哄:

“好好好,她就是故意的,我們雪兒受委屈了。”

媽媽附和:

“彆為她心煩了,媽媽晚上陪你放煙花。”

哥哥也立馬做出保證:

“是啊,我已經和遊樂園安排,今晚一定給雪兒最好看的生日煙花!”

一片附和聲中,隻有裴硯沉默著。

他望著救護車離開的方向,眉頭緊鎖。

晚上,遊樂園煙花大會。

漫天絢爛中,寧雪兒激動地抱住裴硯:

“裴硯哥,你看!好漂亮!”

裴硯身體有些僵硬,輕輕推開她:

“雪兒,蘇穗一直沒回訊息……我有點不放心,想去醫院看看。”

寧雪兒臉色立刻變了:

“看她乾什麼!她肯定又是裝的!”

“她從小就愛搶我東西,現在連我生日都要搶風頭!”

爸爸媽媽也圍過來,

“裴硯啊,蘇穗那孩子心思重,你彆被她騙了。”

“就是,她肯定沒事,就想讓你心疼。”

哥哥拍拍他肩膀:

“放心吧,她命硬得很。”

在一片對我的貶低聲中,裴硯的手機響了。

他接起來。

對方不知道說了什麼,被煙花綻放的聲音蓋住,

裴硯似乎隱約意識到了什麼。

“您好,麻煩再說一遍。”

他開啟了擴音,

煙花又一次燃放,焰火照亮下裴硯的臉色變得蒼白。

他手指顫抖地幾乎握不住手機。

轟——

又一發美麗的煙花綻放。

對麵的人說:

“是裴硯先生吧,請來二院認領蘇穗女士的屍體。”

6

裴硯僵在原地,手機從掌心滑落。

“肯定是假的!”

寧雪兒抓住他的手臂,

“裴硯哥你忘了?姐姐最會演戲了,她就是想讓你愧疚!”

爸爸皺眉:

“這種玩笑開得太過了。”

媽媽也點頭:

“就是,她從小就愛用這種方式吸引注意。”

哥哥正要開口,但他的手機響了。

緊接著,爸爸的手機響了。

媽媽的手機也響了。

此起彼伏的鈴聲像催命符。

“是蘇穗的父親嗎?請來二院認領您女兒屍體。”

“是蘇穗的母親嗎?請來二院認領您女兒屍體。”

“是蘇穗的哥哥嗎?請來二院認領您妹妹屍體。”

一家人的臉色瞬間變得慘白。

醫院走廊冰冷刺骨。

寧雪兒一邊走一邊還在喋喋不休:

“她肯定是嫉妒我救過她,現在演這一出就是想讓我愧疚一輩子……”

她嘰嘰喳喳說個不停,但沒注意到,

這次,沒人接話。

爸爸媽媽和哥哥都異常沉默。

手術室的門開啟,醫生推著蓋白布的擔架車出來。

“患者因失血過多……請節哀。”

裴硯深吸一口氣,猛地掀開白布。

躺在上麵的人赫然是我。

蒼白的臉,再也不會睜開眼。

爸爸媽媽同時踉蹌一步,哥哥扶住牆才站穩。

醫生遞來三張紙條:

“這是患者口袋裡留下的,大概是給你們遺言吧。”

爸爸開啟紙條:

“爸,我把命還回去了,你欠司機寧叔的人情還清了,你滿意了嗎?”

媽媽顫抖著手開啟:

“媽,這條命我還了,下輩子不做你女兒了。”

哥哥低頭去看:

“哥,欠她的我還清了,你可以放心寵愛唯一的妹妹了。”

他們久久地盯著看手上的紙條,

說不出一句話。

裴硯看著他們都受到了我的紙條,聲音嘶啞地詢問醫生:

“那我的呢?她沒留話給我?”

醫生搖頭。

“她不可能死!你們彆被她騙了!”

寧雪兒突然衝上來要拉扯我的屍體,

“她肯定是裝的!我要揭穿她!”

她剛撲過去,

裴硯猛地拽住她的手腕,力道大得讓她痛呼。

“裴硯哥你弄疼我了……”

裴硯死死盯著她,

而寧雪兒隻以為慣常撒個嬌就行。

她還在扭捏,裴硯正要開口,

一邊的爸爸卻先衝上來狠狠扇了寧雪兒一巴掌:

“畜牲!我女兒都為你死了你還想怎麼樣!”

7

寧雪兒捂著臉尖叫,精心打理的發型都散亂了:

“你敢打我?要不是我當年救了她,她早就……”

“救她?”

媽媽緊攥著手裡的紙條,拎著手裡的包,衝上來就往寧雪兒身上砸,

“你個害人精,那場火根本就是你打翻蠟燭引起的!掃把星!現在又害死了我女兒!”

“你還我女兒命來!你還我女兒命來!”

包上的金屬裝飾劃破了寧雪兒的手臂,她吃痛地躲到蘇辰身後:

“兩個老不死的真是瘋了!哥!你快管管他們!”

蘇辰冷漠地推開她,聲音冰冷:

“你有什麼資格讓我去管?”

“我可沒有你這個妹妹,我唯一的妹妹蘇穗,已經死了。”

這句話讓寧雪兒徹底慌了神。

她轉向裴硯,卻對上他血紅的雙眼。

裴硯大步走過來一把掐住她的脖子,力道大得讓她瞬間窒息。

“我一直以為,為了補償你救她的恩情,隻是稍微忽視她一下也沒什麼關係。”

他的聲音因痛苦而扭曲,

“聚餐少叫她一次,生日少送她一份禮物,陪你的時間多分一點……”

寧雪兒拚命掙紮,指甲在他手臂上劃出血痕。

“卻沒想到這些細小的傷害日積月累,沉重到讓她不堪重負。”

裴硯的手越收越緊,

“我們把還命這個道德枷鎖壓在她一個人身上,我們該死,同樣的你也該死!”

裴硯反思著,想明白的那一刻更用力地掐緊。

“放……開……”

寧雪兒的臉已經變成青紫色。

醫生和護士急忙衝上來:

“裴先生!請冷靜!這樣會出人命的!”

就在混亂中,主治醫生突然想起什麼,

從白大褂口袋裡取出一個東西:

“其實……患者還留了一樣東西。或許你們可以看看這是什麼。”

爭執戛然而止。

裴硯鬆開手,寧雪兒癱軟在地劇烈咳嗽。

醫生拿在手上的,

似乎是個造型奇特的微型投影儀,表麵光滑如鏡,泛著冷冽的金屬光澤。

盒蓋內側貼著一張便簽,是我的筆跡:

“從此穗穗(歲歲)不相逢。”

那是很久之前我從係統處兌換的時空投影儀,

原本以為得到團寵結局後,我回歸自己的時空裡彼此都會思念對方,

於是我提前兌換了這個東西,

可以通過投影,讓父母哥哥和裴硯看到我在另一個時空的畫麵。

沒想到現在卻成了我留下的遺物。

爸爸顫抖著手拿起投影儀,

媽媽、哥哥和裴硯都圍了過來。

他們隱約知道了什麼,喊著我的名字,毅然決然地按下了開關。

投影儀一瞬間發出明亮的光芒,

在牆上映出我的模樣。

8

另一個世界的醫院病房裡,陽光很好。

我正坐在病床邊,削著蘋果。

床上那位與我眉眼相似的婦人溫柔地看著我。

“醫生說我是誤診。”她輕聲說,“一切都沒事了,真好。”

“是啊,真好,媽媽。”

我放下水果刀,笑著輕輕抱住她。

“媽媽,我愛你。”

我的聲音帶著前所未有的輕快,

“今晚我們出院回家。”

我將獎勵兌換成了治療媽媽的病,

係統按照約定完成。

下午時候,爸爸和哥哥都來了,一家人幫著媽媽收拾東西回家。

病房裡灑滿陽光,媽媽正仔細地把疊好的衣服放進旅行袋。

“這件毛衣可不能忘。”她回頭對我笑笑,

“你爸非說醫院暖氣足,結果自己半夜凍得直往我被子裡鑽。”

爸爸立刻漲紅了臉:“我那是怕你著涼!

哥哥在一旁起鬨:

“媽你可彆信,我爸就是嘴硬!”

我們同時笑出聲。

這笑聲太突然,又太珍貴,讓整個病房都明亮起來。

笑著笑著,媽媽的手突然停在半空。

她轉過身,眼眶已經紅了。

“三年了……”她的聲音輕得像羽毛,

“昨天醫生來說是誤診,我簡直都不敢相信……”

哥哥收起玩笑的表情,走過來攬住我的肩:

“最苦的是我們穗穗。為了醫藥費,大學休學了去打零工,家裡拖累了你。”

我秘密接下係統任務的訊息無人知道,

另一個時空的二十年也隻相當於這裡的二十分鐘,

隻要我不說,他們也不會有負擔。

爸爸摘下眼鏡,用力抹了把臉:

“……是爸媽沒用,耽誤你前途了。”

“不是的。”

我握住媽媽的手,又抓住爸爸的衣袖,

“我們現在不是團圓在一起嗎,這可比什麼都重要啊!”

這句話讓媽媽徹底哭出來。

她一把將我摟進懷裡,眼淚滾燙地落在我頸間。

爸爸的大手同時抱住我們,哥哥從身後環住一家人。

我們在灑滿陽光的病房中央緊緊相擁,像終於找到彼此的失散拚圖。

“回家了。”媽媽哽咽著說。

“嗯。”我把臉埋在她肩上,“我們回家了。”

眼淚是鹹的,但擁抱是暖的。

這一刻,所有苦難都值得。

畫麵外,蘇家媽媽下意識地伸出手,卻隻觸到冰冷的牆壁。

“我們……有多久沒這樣抱過穗穗了?”

“她笑得這麼開心,我都快要忘了她曾經也有這麼開心的時候了。”

她喃喃自語。

爸爸羞愧地低下頭。

哥哥彆過了臉,把臉埋進掌心。

投影中我們晚上回了家。

一個溫馨的客廳,桌上擺著插滿蠟燭的蛋糕。

我以為是要慶祝媽媽出院,卻見媽媽溫柔地按住我的肩:

“今天也是我們穗穗的生日啊。”

爸爸和哥哥一起唱著生日歌,把禮物推到我麵前。

“快,許願吹蠟燭!”

我看著他們,眼淚突然就落了下來。

而蘇家人默默看著,每個人的眼眶都濕潤了起來。

“真會演!”

寧雪兒尖利的聲音打破寂靜,

“我就知道她沒死!嘁,那就不算為我而死啊!她不算救我一命!”

她自顧自洋洋得意地說著,

完全沒有注意到,

另外四人看她的目光,冷得像冰。

幾天後,蘇氏集團發布會現場。

寧雪兒盛裝打扮,以為今天是要宣佈她繼承部分股權的訊息。

她得意地瞥了一眼台下湧動著要為她拍照的記者。

隻覺得,我死了自己終於能掌控蘇家了。

直到她走上台,才發現大螢幕上播放的不是預想中的ppt。

而是她高中時期霸淩同學的照片。

一張接一張。

台下嘩然。

“關掉!快關掉!”她尖叫著。

裴硯穩步走上台,拿過話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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