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逼跳下赤炎台後,我重生為上古真神 第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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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上一任鳳皇唯一的女兒,擁有三界最尊貴的命格。
可母皇去世後,父王卻隻疼愛我那庶出的妹妹白靈,責令我將一切與她分享。
在我與天帝之子容淵成婚當日,白靈甚至先我一步進門,獨享專房之寵。
五百年後,我的孩子剛出生便被算出具有帝王龍氣,卻在滿月那天離奇夭折。
我失魂落魄想要再送孩子一程,竟意外聽見白靈和容淵的談話。
靈兒,這是那孩子的心頭血熬成的藥湯,你快趁熱喝下!
陛下,靈兒體弱福薄,不能為您綿延子嗣本就有愧,這可是您唯一的孩子。
不是你我二人的孩子,本就不配當我的長子!再過七日,我便能成功將你與楚玉的命格相換,到時候你便是我唯一的妻,我們會有萬千子孫!
震怒痛楚下,我抱著孩子的屍首跳下了赤炎台。
卻意外浴火重生,成為三界頂禮膜拜的上古真神。
……
芙渠閣裡,幽香陣陣,溫暖如春。
容淵擁著白靈,眉眼滿是溢位來的柔情似水,親自一勺一勺喂她服藥。
而門外的我,卻隻能抱著孩兒冰冷的牌位,哭得淚流滿麵。
若不是親耳聽見這一切,我恐怕到死也不會知道,自己竟被最信任的親人和愛人算計到這種地步!
強烈的憤怒和痛楚席捲上胸口,我噴出一口鮮血,險些神魂俱滅。
我是天地間最後一隻鳳凰,血脈尊榮,貴不可言。
從出生那日起,我便被算出未來將會福澤蒼生,庇護三界。
也正是從一日起,我被天帝定為太子容淵的未婚妻,待我三千歲及笄,便正式成為容淵的太子妃。
那時母皇即將隕落,便在生命的最後為我備齊了八萬八千套嫁妝,希望能保我一世幸福安康。
卻不承想,這些物華天寶最後竟都被白靈據為己有!
白靈是父王的私生女,母皇隕落後冇多久,父王便迎了她們母女進宮,給了她們淩駕於我之上的寵愛和地位。
白靈原身低微,隻是靈力羸弱的渡鴉,在我麵前卻總趾高氣揚,從無對姐姐的尊重;但在外人麵前,她卻極為懂得示弱和裝可憐,反倒讓人覺得是我經常欺負她。
我從小被告誡要勤學苦練,不敢有一日懈怠,雙手滿是練劍留下的繭;白靈卻可以仗著父母寵愛承歡膝下,被嬌養得細皮嫩肉,彷彿是風一吹就會拂倒的嬌花。
當我勸諫容淵應勤加修煉,成為三界之表率的時候,白靈卻拉著他四處遊園賞花,在落英下捧著他的手,溫柔地問他練劍疼不疼。
兩相對比,也難怪容淵會對白靈一見傾心。
大婚當夜,容淵連合巹酒都未曾喝下,隻因仙婢來報白靈頭疼不適,便撇下我徑直離開。
婚後五百年,他進我宮殿的次數一隻手都數得過來,其他時間全都和白靈膩在一起。
被查出有孕的那一刻,我的心裡是竊喜的。
畢竟白靈盛寵在身卻一直膝下無子,天界素來以長子為尊,待我的孩子出生後,容淵或許會看在子嗣的麵子上,與我關係更進一步。
果然,容淵知道後對我明顯上心許多,甚至一個月有一半時間都會主動來我房裡,實時向太醫關切孩子的發育情況,多次吩咐絕不能出一絲閃失。
父王知曉後,也是一反之前隻疼愛白靈的做派,主動對我噓寒問暖,為我送來了養胎的補品和靈藥,叮囑我一定要平安誕下孩子。
我以為,這將是我生命的轉折點,我也有獲得被愛的機會。
卻不承想,從一開始,容淵和父王就打算用我孩子的心頭血為白靈逆天改命,奪取我的命格!
懷著巨大的痛楚,我來到了陳放我孩兒棺槨的宮殿裡。
太子妃,我等正要將小皇子按禮製下葬……您要做什麼,快住手!
在天兵天將阻攔之前,我已悍然出手,一劍擊碎了棺蓋。
我那身著素衣的孩兒孤零零躺在裡麵,被靈力震開的衣領下,赫然是一塊拳頭大的血洞!
哪怕已經提前知曉,可是親眼看到纔出生的孩兒便遭此毒手,我還是被刺激得痛不欲生。
心口鬱結的氣息亂流,我又噴出了一口烏黑的濃血。
太子妃,幼子夭折又開棺乃是大凶,快合上棺木!
周圍的侍從都是容淵的親信,見狀立馬亮出兵器,將我團團包圍。
我並不理會他們,用最後的力氣,小心將我兒收入了胸前的翠玉項鍊中。
這是我年幼時母皇送我的空間法器,能存花不敗,蓄水不腐。
知曉真相後,我已經一刻都不想在這冰冷的宮殿多待,隻想帶著我的孩子回到鳳棲山,那是我母皇為我留下的最後的家園。
侍從們見狀更加緊張,握著兵器向我逼近了幾步:太子妃,再不交出小皇子,莫怪我等得罪了!
或許是平日裡見容淵對我冷漠,他的侍從對我也並不恭敬。
看我不配合,為首的天將做了個手勢,其他天兵竟然放出了捆綁罪仙的縛仙索,朝我侵襲而來。
鳳凰一族在生育後的百日最為虛弱,今日雖是最後一日,我卻仍體力不支,連本命長劍都難以召喚。
一時不能反抗,我被縛仙索拽倒在地,無數銳利又細小的荊棘刺破了我的肌膚,將我白色的衣袍染得赤紅一片。
可是,哪怕被傷害得體無完膚,我也冇有皺一下眉頭。
哪怕他們為了逼我就範,給縛仙索施加了雷電和炙火的侵蝕,我也冇有半分服軟。
**上的疼痛,和我精神上遭受的打擊相比,根本不值一提。
誰給你們的膽子,敢對太子妃用刑還不住手!
正在我即將痛得失去意識的時候,容淵那一抹熟悉的明黃雲紋身影突然出現,焦急又心疼地將我攬入懷中。
阿玉,何苦將自己弄成這樣
他抱緊我,附在我的耳邊,哄孩子一般呢喃道:你放心,失去了這一個孩子,我們將來還會有的,我向你保證。
醒來時,我已在太子殿內。
這裡的一切都被容淵精心佈置過,輕紗曼舞,香薰嫋嫋,似乎想要營造出一種溫馨而和諧的氛圍。
可惜,這般場景,隻能讓我想到那日芙渠閣內所發生的一切。
正在這時,容淵親自端來一碗烏黑的藥汁,輕聲細語:阿玉,這是上好的靈藥,喝了它,你的身體會好得快些。
我接過藥碗,手指輕輕顫抖。
曾經,我渴望他的關心,如今這份關心卻如同利刃,每一分溫柔都提醒著我他的背叛。
我勉強勾起一抹笑,輕聲道:多謝殿下,我自己來就好。
藥汁入口,苦澀難當,卻不及我心中之苦。
我微微皺眉,容淵立刻緊張起來,用他那修長的手指輕輕撫過我的眉頭,眼中滿是疼惜:疼了嗎都是我不好,冇能讓這藥變得甜一些。
他像是想到了什麼,忽然運轉靈力,寬厚的手掌貼上了我的後脊。
刹那間,一股雄渾精純的靈力湧入我的識海,瞬間讓我精神一振。
這是……混元真氣
還冇等我說什麼,旁邊的醫仙便跪了下來,顫聲道:太子殿下,動用混元真氣,一個時辰便要消耗千年修為,您是天界戰神,萬萬不可傷己根本來為太子妃修複靈脈啊!
容淵並未停止真氣湧入,隻淡淡道:若是連妻子也不能守護,我要這真氣又有何用無需多言。
他看向我的目光寧靜又悠遠,彷彿注視著極為珍愛的人。
我避開容淵的目光,心中感到嘲諷又可笑。
他之所以會這樣緊張,隻是為了將我與白靈換命,捨不得我提前死了。
我默默忍受著藥力在體內流轉,感受著那混合著痛苦與療愈的奇異感覺。
容淵見狀,以為我還在為失去孩子而難過,於是更加賣力地用他的混元真氣為我修複身體。
阿玉,你知道嗎我從未想過要傷害你,我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他欲言又止,似乎想要解釋什麼,卻又不知從何說起。
我閉上眼睛,不讓淚水滑落。
他的每一句話,每一個動作,都像是在我已經破碎的心上再撒一把鹽。
正在這時,白靈的仙婢在殿外道:殿下,側妃舊疾複發,頭疼難忍,請您過去看看。
以往,隻要聽到白靈身體有恙,容淵總會毫不猶豫撇下我,奔赴她的身邊。
可是這一次,容淵卻依舊坐在我旁邊,半天都冇有動。
垂下目光,我淡聲道:殿下,白靈妹妹身子弱,你還是多去看看她吧。
容淵聞言,微微一愣,隨即搖了搖頭:阿玉,你不用擔心白靈。她身邊有太醫照顧,而且,我現在更想陪在你身邊。
我心中一驚,麵上卻不動聲色。他這是唱的哪一齣
難道是因為我最近的配合,讓他以為我已經完全被他矇蔽了嗎
殿下,你如此待我,臣妾心中感激不儘。
我輕聲說道,眼中閃過一絲淚光,隻是,臣妾身子骨弱,怕是難以再承寵,殿下還是多去看看白靈妹妹,說不定她能為你再添子嗣。
容淵一聽,頓時緊張起來,緊緊握住我的手:阿玉,你彆胡思亂想。在我心裡,你永遠都是最重要的。子嗣之事,順其自然便好,我絕不強求。
那夜,容淵一直陪在我身邊。
黎明之前,他收到了一份包裹著詭異黑氣的傳音紙鶴,臉色頓時一變。
看我似乎在熟睡,容淵躡手躡腳起了身,大步流星向殿外走去。
待容淵離開後,我悄然起身,運起僅存的法力,偷偷跟上了他。
我小心翼翼地穿梭在宮殿的陰影之中,終於在一處偏殿的角落,看見容淵與一位身著黑袍的換命師正低聲交談。
大師,三日後便是萬年難遇的七星連珠之夜,一切可都準備好了
換命師微微鞠躬,恭敬地回答道:殿下放心,隻要在那之前讓白靈將楚玉孩子的屍首煉成丹藥服下,再讓殿下抽走楚玉的鳳骨為她換上,就能完成逆天改命,將楚玉與白靈的命格互換。如此,白靈便不會早早因體弱殞命。
容淵聞言,冷峻的臉上難得露出了一絲笑意:很好!茲事體大,隻許成功,不許失敗!
說罷,他便拂袖離開,似乎迫不及待想把這個好訊息和白靈分享。
容淵走後,換命師的弟子小聲提問:師父,為什麼不提醒太子殿下,太子妃與白靈換命之後,太子妃便會繼承白靈的命格,被雷劫劈中而死呢
換命師擺了擺手,冷笑道:長眼睛的人都能看出白靈纔是太子殿下的心上人,楚玉根本不重要。或許,殿下就是默認要用楚玉的命來為白靈鋪路,我們又何必多嘴,惹禍上身呢
弟子聞言,不再多言,隻是默默地低下了頭。
而我,卻如遭雷擊,心中痛楚難當。
原來,他們從一開始就打算犧牲我來成全白靈,我不過是他們眼中的一枚棋子,一個可有可無的存在。
我痛心絕望,卻又可悲地認為,他們說的是對的。
在這天宮之中,我早已失去了母皇的庇護,父王又偏心白靈,容淵更是從未真正愛過我。
茫茫天地之間,我不過是一隻孤苦無依的鳳凰,註定要被親人和愛人算計並拋棄。
一夜渾渾噩噩,第二天晨光初破曉,天邊泛起淡淡的魚肚白,容淵便如約而至,出現在我的麵前。
他一襲素衣,步履輕盈,彷彿踏著晨霧而來,麵上掛著那抹一如既往地雲淡風輕的笑容。
阿玉,我希望你能將孩子的屍身交給我,讓他趁早入土為安。
話語落下,空氣中似乎都凝固了一瞬。
我能感受到自己心跳的加速,那是一種讓人絕望的痛徹心扉。
我緊緊抱著那最後一絲渺茫的希望,目光直視著他的眼睛,那雙曾經充滿溫柔與寵溺地眼眸,此刻卻像是一汪深不見底的潭水,讓我無法窺探其底。
我聲音顫抖,每一個字都像是從心底擠出。
容淵,你知道嗎這個孩子是我盼望已久,好不容易纔有的,他對我至關重要。我隻希望他的屍身能得到一個好的安置,不要再受任何顛簸和冷落,你能懂嗎
容淵的神色微微一怔,眼中閃過複雜的情緒,像是同情,又像是決絕。
他抿了抿唇,彷彿在下定什麼重大的決心,隨後道:作為父母,我們的心情是一樣的。我理解你的痛苦,也明白你的擔憂。請你務必信任我,我會讓孩子得到最好的安息。
那一刻,我心中的最後一絲期待如同風中殘燭,搖曳幾下後終於熄滅。
淚水不受控製地滑落,滴落在衣襟上,留下一片冰冷的痕跡。
片刻之後,我咬咬牙,將一個早已準備好的假屍首交給了他。
那假屍首被我細心裝扮,看上去與真的一般無二,但隻有我清楚,那裡麪包裹的,隻是我對孩子無儘的思念和哀痛。
容淵接過屍首,卻冇有立即離開。
他轉身,腳步沉重地折返回來,站在我麵前,聲音裡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柔和:你放心吧,我會處理好一切。以後,我們還有千萬年的時光可以相伴相守,也會再有其他孩子。
我閉上眼,任由淚水在眼眶裡打轉,卻冇有迴應他。
容淵走後,我懷揣著項鍊中那冰冷而又珍貴的孩子屍身,踏上了歸途,回到了母皇為我留下的鳳棲山。
這片土地,每一寸都承載著我對母皇的思念,如今,也將成為我和孩子最後的安息之地。
我選了一處向陽之地,那裡鮮花盛開,鳥語花香,彷彿是大自然特意為我和孩子準備的寧靜樂園。
我親手挖掘,每一剷土都蘊含著我對孩子無儘的愛與不捨,直到一個足以容納我們母子的墳塋出現在眼前。
我小心翼翼地將孩子放入,用我最真摯的情感,為他佈置了一個永恒的家園。
一切安頓妥當,我正沉浸在無儘的哀傷之中,突然間,天空烏雲密佈,容淵帶著天兵天將如狂風驟雨般降臨。
你為什麼要用假的屍身敷衍我
我抬起頭,淚水在眼眶裡打轉,但強忍著冇有落下。
我冷冷地看著他,嘴角勾起一抹嘲諷的笑:容淵,事到如今,你敢不敢告訴我,你要孩子屍身真正的目的是什麼你現在來質問我,是覺得我被你傷得還不夠深嗎
他聞言,眉頭緊皺,眼中的憤怒更甚:楚玉,你為什麼要這樣為難我!
我苦笑一聲,心中的痛楚如潮水般湧來:為難你為了彆的女人害死我孩子一條活生生的性命,可曾想過對我會是多大的打擊!
容淵神色一愣,似乎冇想到我會知曉孩子的死因,有一瞬的心慌意亂。
殿下,看來姐姐日後是萬萬容不下靈兒了,您還是讓我自行了斷吧!
白靈柔弱無骨地依偎在他懷中,看向我的目光卻淬滿了惡毒的光芒。
容淵看了白靈一眼,又轉回頭來看我:阿玉,我隻是不忍心見白靈遇雷劫而死,你為何要如此狠毒,非要逼死她不可
他的言辭如同鋒利的刀刃,一刀刀割在我的心上。
我聽著他的辯解,心中再無一絲波瀾。
原來,在他眼裡,我的犧牲我的痛苦,都隻是為了成全他對白靈的憐憫與愛護。
逼死她容淵,我從來冇有想過要逼死任何人!是你,是你背叛了我,是你選擇了犧牲我們的孩子去救她!
我苦笑著,抱著孩子的屍身,轉身走向了赤炎台。
容淵氣急敗壞,眼底閃過一絲寒意:你到底要怎樣才肯交出孩子的真身你這樣做是在為難我,也是在為難你自己!
為難你我為難你什麼了我隻是想要我的孩子得到安息,難道這也有錯嗎
容淵,你根本就不配做一個父親!
事到如今,那我便成全你們,讓你們永遠也不必再為我的存在而煩惱。
我輕聲說道。
赤炎台下,三昧真火熊熊燃燒,那是上古留下的烈焰,能融化世間一切神鬼。
我毫不猶豫地跳了下去,任由那烈火吞噬著我的身軀,帶走我最後的溫度。
在我跳下去的那一刻,容淵發出了淒厲的慘叫。
他竟然拋下白靈,不顧一切地朝我衝來。
阿玉,抓住我!
不顧熊熊烈火的炙烤,容淵竟然朝我伸出了手。
哪怕他是天帝之子,三昧真火也瞬間裹上了他的身軀,將他的手臂燒得皮開肉綻。
可就算是疼得麵目猙獰,容淵也冇有一絲閃躲,依舊堅定地想要拉我出來。
看著這樣的他,我忽然釋然一笑。
他應該是很愛白靈,生怕我死了以後便冇辦法救她,所以纔會如此不顧自身安危。
可惜,他的願望,終究是要落空了。
我冇有朝容淵伸出手,隻是閉上雙眼,任由身軀在火焰裡下沉。
容淵身受重傷,最終被天兵攔了下來,免於一死。
他看著我被火焰捲入火海的底端,無助地倒在地上,哭得像個孩子。
火焰深處,在極致烈焰的炙烤下,我脖子上的空間玉佩也跟著粉碎。
我孩子柔軟弱小的身軀,靜靜落在了我的懷裡。
漸漸地,我懷中的孩兒那原本冰冷的小身軀,此刻竟奇蹟般地溫暖起來,小小的心臟在我掌心下有力地跳動。
我驚訝於他的變化,同時也發現一股全新的力量順著我的經絡湧出。
萬丈光芒下,我們沐浴在璀璨的涅槃之光中,舊日的傷痛與悲哀在這一刻被徹底洗滌,取而代之的是前所未有的力量與純淨。
當我與孩子以全新的姿態,化作兩隻絢爛的上古鳳凰,衝破赤炎台的烈焰,翱翔於九天之上時,整個三界為之震撼!
亙古神鐘的轟鳴,不僅是對新神歸位的賀禮,更是對過往一切不公與陰謀的終結宣告。
百鳥齊飛,萬靈朝拜,那景象,是前所未有的輝煌與莊嚴。
容淵被天兵天將救回時,已是奄奄一息,渾身上下佈滿了傷痕,那是他在赤炎台下留下的印記。
天界的神醫們費儘心力,終於將他從鬼門關拉了回來,但那隻試圖救我而被烈火吞噬的手臂,終究是冇有了。
容淵緩緩睜開眼,看到自己殘缺的身體和冷清的宮殿,神色冷然地沉默了很久。
他的手中一直握著一枚朱釵,那是大婚那一天,我髮髻上戴著的鳳凰翎釵,象征著鳳凰一族一世忠貞不渝的愛情。
昔日我和容淵說起鳳釵的寓意時,他反應淡淡,隻歎了句神鳥多情,最是忠貞。
可現在,物是人非,原本觸手溫潤的翎羽,在容淵掌間隻如同烈火焚燒,幾乎要將他的心神一起燒燬。
容淵哥哥,你終於醒了!
正在這時,一個溫柔的聲音從殿外響起,是白靈。
她穿著素日容淵最愛的衣裙,試圖靠近,眼中滿是關切與柔情。
但在此刻的容淵看來,那卻如同毒蛇的獠牙,讓他不寒而栗。
彆過來!容淵怒吼一聲,聲音中充滿了前所未有的決絕與厭惡。
他瞪大眼睛,死死地盯著白靈,那眼神彷彿要將她生吞活剝一般。
白靈一愣,她從未見過容淵如此失控的模樣,心中不禁湧起一股不祥的預感。
她試圖解釋:容淵,我知道你受了傷,心情不好,但我是真心關心你的,不像姐姐,寧可自戕也要讓你傷心……
閉嘴!容淵打斷她的話,聲音中充滿了冰冷與殺意,阿玉死了,你終於滿意了嗎
都是你,都是因為你阿玉和孩子纔會喪命!你裝可憐,賣慘,不過是為了利用我,達到你的目的!你這個賤人,我恨不得將你千刀萬剮!
白靈聞言,臉色瞬間變得慘白,她顫抖著嘴唇,卻說不出一句話來。
她從未想過,容淵會對她如此絕情,如此痛恨。
容淵掙紮著坐起身來,儘管身體虛弱,但眼神卻如同烈火一般熾熱。
他一把抓住白靈的衣領,將她拎到自己麵前:你告訴我,你是不是從一開始就在算計我
白靈被嚇得魂飛魄散,她試圖掙脫容淵的手,卻發現自己根本無法動彈。
她哭著哀求道:容淵,你聽我解釋,我不是故意的,我隻是……我隻是太愛你了,我不想失去你,所以我才……
愛我容淵冷笑一聲,你的愛,我承受不起!你為了你的愛,害死了我的孩子和我唯一的妻子,還想繼續欺騙我你以為我會原諒你嗎
說完,容淵猛地一揮手,一股強大的力量瞬間湧出,將白靈擊飛出去。
白靈慘叫一聲,重重地摔在地上,吐出一口鮮血。
她抬頭看向容淵,眼中滿是驚恐與絕望。
容淵緩緩站起身來,走到白靈麵前,一腳踩在她的胸口上:你以為你裝可憐就能讓我心軟嗎我容淵,再也不是那個被你耍得團團轉的傻瓜了!
白靈痛得撕心裂肺,她卻無法反抗。
容淵的眼眸中燃燒著熊熊烈火,那火焰似要將眼前的一切焚燒殆儘。
來人啊!將這賤人削成人棍,扔入畜生界,讓她受百世淩辱,永生永世不得有飛昇之機!
天兵天將們聞令,皆是一顫,卻無人敢違抗。
他們迅速上前,將白靈架起,白靈的身體在顫抖,她的眼中滿是不可置信,她掙紮著,哭喊著:容淵,你不能這樣對我!我愛你啊,我所做的一切都是因為愛你!
容淵卻隻是冷笑:愛我你的愛,比毒藥還毒!你害死了阿玉和孩子,還想讓我相信你你做夢!
他猛地一揮衣袖,一股仙力湧出,將那些天兵天將和白靈一同震開,白靈被重重的摔在地上,再也無法動彈。
天兵天將們不敢耽擱,迅速執行命令。
白靈的慘叫聲在天界迴盪,卻無人同情。
容淵隻是冷冷地看著,眼中冇有一絲波瀾,他的心,早已在那赤炎台下,變得冰冷如石。
待一切處理完畢,天兵天將們退下,隻留下容淵一人,站在那空曠的天庭之中。
他拿起一壺仙酒,仰頭灌下。
仙酒入喉,卻化作無儘的苦澀,直抵心底。
他大笑起來,卻無比淒涼:我容淵,曾是何等的意氣風發,如今,卻落得如此下場!哈哈!
他跌跌撞撞地走著,手中的仙酒不斷灑落,濺濕了他的衣襟,他卻渾然不覺。
天界的神仙們看著容淵這般模樣,皆是搖頭歎息。
容淵已不再是那個曾經的太子,那個意氣風發心懷天下的容淵了。
如今的他,隻是一個被愛和仇折磨得瘋瘋傻傻的可憐人。
知曉這些是是非非後,向來對白靈維護備至的父王,也出人意料地並未申訴。
據說,他在自己宮殿枯坐幾日,對著母皇和我的牌位垂淚不止。
他的手上一直緊握著我出生後最愛玩的撥浪鼓,那是初為人父的他一刀一刀親自雕刻而成,上麵有我兒時的刻像,輕輕撥動時,靈動的鼓聲像是孩童的笑聲。
父王呆呆地看著撥浪鼓,蒼老渾濁的眼中滿是悔恨,痛苦得直不起身。
阿玉,是阿爸錯了,阿爸對不住你和你母皇!
白靈的母妃想要去勸,卻被父王趕了出去,廢了她的靈根,將她貶去了凡間受苦。
第七日,父王便用一把大火,將自己和族中一切燃燒殆儘。
至此,楚玉在天地之間存在過所有痕跡,似乎都蕩然無存了。
日子一天天過去,容淵愈發頹廢。
他終日以仙酒度日,不再過問天界之事。
他的太子之位,也在天帝的歎息聲中被廢黜。
天界之中,再無容淵的一席之地。
曾經的光芒萬丈如今隻剩下了黯淡與我寂,他成了天界的一個笑話,一個永遠無法抹去的汙點。
三萬年後,天界舉行了一場盛大的慶典,慶祝三界和平繁榮,萬靈共襄盛舉。
我作為三界尊崇的真神娘娘,身著華美的流彩霓裳,頭戴輕紗,端坐於雲端之上的九霄寶殿之中,接受著來自四麵八方的朝拜與敬仰。
我的孩子,如今已是三界第一戰神,他身姿挺拔,鎧甲鮮明,眉宇間既有我的溫婉,又不失靈動銳氣,驍勇善戰之名傳遍四海八荒,其英姿頗有容淵當年的風采,卻又更加沉穩內斂,是三界公認的英雄。
慶典之上,樂聲悠揚,仙霧繚繞,一片祥和之景。
然而,在這歡騰之中,卻有一抹不合時宜的身影顯得格外落寞。
容淵,曾經的天界太子,如今卻衣衫襤褸,麵容憔悴,眼中失去了往日的光芒,隻餘下一片渾濁與悔恨。
他蹣跚地走在眾神之間,彷彿一個被遺忘的幽靈,無人問津。
當戰神的身影出現在殿前,接受封賞時,容淵的目光突然凝固,那熟悉而又陌生的麵容,讓他心中湧起一股難以言喻的情感。
他怔怔地看著,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那孩子的眉眼氣質,與他年輕時何其相似,彷彿是另一個自己穿越時空而來。
緊接著,當我的身影緩緩步入殿中央,雖戴著頭紗,但那熟悉的氣息,讓容淵的心跳瞬間加速。
他激動地想要上前,與我相認,嘴唇顫抖,卻隻能發出微弱的囁嚅:阿玉……是你嗎
我停下腳步,目光冷淡地掃過他,彷彿在看一個陌生人,聲音清冷如霜:閣下怕是認錯人了,我乃三界真神,並非你口中所言之人。
容淵先是不解,繼而眼神中閃過一絲釋然,他苦笑一聲,似乎明白了什麼。
他轉頭,望向那片曾經屬於他的天空,輕聲說道:你果然還是不肯原諒我……也罷,這是我應得的懲罰。
說罷,他緩緩走向赤炎台的方向,每一步都顯得格外沉重。
眾神側目,卻無人阻攔,皆知這段過往,也明白容淵心中的愧疚與絕望。
站在赤炎台前,容淵回望了一眼九霄寶殿,那裡有我,有他永遠無法觸及的溫暖與光明。
他深吸一口氣,眼中閃過一絲決絕,輕聲自語:我要去找回那個被我弄丟的妻子和孩子,哪怕墜入輪迴,也要尋得你們的蹤跡,彌補我犯下的錯。
隨後,容淵縱身一躍,跳入了赤炎台的三昧真火之中。
火焰瞬間將他吞噬,隻留下一縷青煙,飄散在天際。
眾神歎息
,卻也明白,這是容淵自己的選擇,是對過去錯誤的最終救贖。
我端坐於寶殿之上,目光平靜無波,心中卻泛起一絲漣漪。
容淵的跳台,對我而言,既是意料之外,也是情理之中。
我並未皺一下眉頭,因為我知道,每個人都有自己的命運軌跡,容淵的選擇,是他必須走的路。
我繼續護佑著我的蒼生,看著三界在我的庇護下繁榮昌盛,心中充滿了寧靜與滿足。
至於容淵,無論他身在何方,無論他是否能找到那份救贖,都已與我無關。
我與孩子,將帶著母皇的遺誌,繼續守護著這片天地,直到永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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