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病弱黑蓮花纏上了 第10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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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5章
迷途原本就對城主的情況比較注意見狀冷汗都下來了,反倒是談蕾蕾一副見怪不怪的樣子,她早就對鬱宸一前一後兩幅麵孔看透了神情萎靡地躺在紅地毯上。
說實話,牆壁掛畫上描繪的那些女孩,讓她越看心底越不舒服可若是仰著頭很容易和她們麵對麵談蕾蕾隻好卷著身子,把自己彎成蝦米狀睡覺。
迷途卻是第一次經歷,在一旁看得膽戰心驚。
鬱宸性格多變,上一秒笑嘻嘻,下一秒說不定就會變臉上一個敢推搡城主的人還能追朔到他小時候城主童年生活並不美好孤立無視常有的事。
當時的一個管家老爺是看著鬱家家主長大的,在族中很有威望對鬱宸卻不太好大概看他身份低微,故意發泄折磨在一個寒冷的冬天把他推進了水池裏然後爬上來推下去、爬上來推下去重複了好幾次回去便發了高燒也是命大才活下來後來鬱家家主死後鬱宸上位,轉頭就讓他和其他幾個曾經為虎作倀的仆人跟著家主一起陪葬了美其名曰既然這麽喜歡家主,那同年同月同日死也算一種福氣。
事情傳開後,巫冥城裏的幾箇舊屬,連“推搡”兩個字都不敢提。
這些都是迷途聽父母說的。
他情商不高,說話冒冒失失,父母讓他跟在鬱宸身邊,總要把不該做的、不能說的詳細叮囑一遍才安心。
迷途心情忽上忽下,緊張得汗都冒出來了,冇想到鬱宸隻是柔柔弱弱又委屈地望著嵐棲,好像爬不起來了似的,淚盈盈道:“阿嵐怎麽又推我?”
要是兩人獨處,說不定嵐棲的反應還不會那樣激烈,然而感覺到迷途時不時投來的視線,便如坐鍼氈,又對男人多了幾分歉意,趕忙把他拉了起來,檢查了一下手臂和肩膀:“疼嗎?”
鬱宸看了一眼軟綿毛絨的紅毯,突然有點嫌棄。
高檔舒適的毯子有什麽用,讓他受點傷纔好呢:“胳膊疼……”
嵐棲原本想給鬱宸揉揉,一想起身邊有旁人,便停下了動作,小聲道歉:“以後不會了,我剛纔條件反射……”
小花一愧疚便會變得極好說話。
鬱宸便順勢靠在他的肩膀上,他四肢修長,人也瘦瘦高高的,而嵐棲體型嬌小,窩在肩膀上,顯得格外違和,索性鬱宸臉皮厚,完全不覺得有什麽,這樣的姿勢能使自己離小花的耳畔近些,也好說些隻有兩人才能聽到的悄悄話:“阿嵐剛纔生氣了嗎?”
他聲音輕輕的,彷彿有一團細軟的棉花在耳廓上刮撓。
嵐棲撇過臉,情緒穩定下來後,他本身不愛說謊,回答的話自然很好看穿:“……有一點。”
“為什麽?”鬱宸湊近,軟綿綿道:“阿嵐不喜歡被反駁嗎?”
小花以前是焦土的副首領,平時除了麵對唐邊雅,其他時候也屬於說一不二的,從前自己也冇反駁過他,街上時是頭一次,冇想到就引起這麽大的情緒波動。
嵐棲道:“不是。”
鬱宸驚訝地挑了挑眉:“那為什麽?”
嵐棲垂下眼簾,不知道該怎麽表達。
總覺得鬱宸跟他應該是最親近的纔對,會知道對方的全部,會傾訴所有的想法,知道彼此的所有,更重要的是,鬱宸總給他一種冇了自己便什麽都冇有了的依賴感,感受到這種依賴,嵐棲便覺得很滿足,然而迷途的出現,加上鬱宸的眼睛和雙腿治癒,好像不需要他也能回到巫冥城生活。
他變成了一個可有可無的人。
鬱宸隨時隨地就能離開他。
更重要的是,曾經如此依賴,覺得自己說什麽都一臉讚同的男人,竟然會附和一個,他一點都不熟悉的同族人。
可是仔細一想又覺得冇有錯。
自己跟迷途生疏,但鬱宸卻是同他一路來到焦土的,雖然是監視的關係,到底也比較熟悉,讚同他的猜測也是理所當然的。
可即便理所當然,也讓嵐棲下意識地不舒服。
不舒服歸不舒服,但他說不出口。
難道要講他覺得鬱宸對迷途,要比對自己更有信賴感?
不管如何,鬱宸知道了他的身份就不能離開,冇有信賴感會讓他很不安,嵐棲想了半天都想不出怎麽把話說出口,便逃避似的蒙上他眼睛:“別問東問西的,睡覺。”
阿嵐生氣卻不告訴他原由。
鬱宸委屈地撅起紅豔豔的嘴唇,想追問又怕他再不高興,心裏權衡了一下隻好放棄了,本來還想找個合適的時間告訴嵐棲懷孕了,但實際上又產生了一種未知的恐懼,生怕小花露出不悅的神情,畢竟當初開花,小花也不是主動找他疏解的,如今懷了孕,算是意外,萬一不想生怎麽辦?
鬱宸倒也不是因為喜歡孩子。
隻是在小花的肚子裏種下的種子生了根發了芽給他一種極大的滿足感。
也害怕嵐棲露出半點不高興的神色,他會受傷的。
就這樣,兩人心懷各異。
鬱宸將包袱裏的獸皮取出,整齊地墊在軟綿綿的紅毯上。
——作為私生子,並冇有千嬌萬寵的童年,他也是會做各種各樣的雜活的,隻不過等坐上城主以後,好像報複似的,要把從前冇有享受過的待遇加倍討要回來,便成瞭如今這般以來張口翻來伸手懶洋洋的模樣。
平時還喜歡看小花為自己忙前忙後,很有滿足感,如今得知小花懷了寶寶,便不捨得他再勞累,做些亂七八糟的事情了,鬱宸把獸衣疊成四四方方的形狀,當作枕頭放好,便道:“阿嵐先睡吧,時間不早了,為了保險起見,我值上半夜,迷途值下半夜,輪流守夜。”
比起蠱城,反倒在野外時更安全些,所以纔會放心讓談蕾蕾。
可驅靈使不同,萬一蝴蝶飛過窗欞,趕到也是一霎那,按照談蕾蕾普通小孩的特性,肯定無法反應過來,隻能靠他和迷途了。
嵐棲搖搖頭:“這棟宮殿上方有窗戶,萬一有蝴蝶飛過怎麽辦,你去睡覺吧,我要看著。”
“不行。”鬱宸知道自從離開賀庫村後,嵐棲就變得十分嗜睡,但最近都冇休息好,赤得用得都不妥帖,他恨不得趕快把小花帶進巫冥城裏供起來,哪裏再捨得他熬夜:“我可以的,再不行,還有迷途。”
嵐棲眼底閃過一絲茫然。
緊接著又有些受傷,他呆呆地、心底的一片思緒彷彿一直在徘徊,耳邊好像也有一個聲音不斷在重複。
果然,鬱宸已經不信賴、依賴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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