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病弱黑蓮花纏上了 第14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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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9章
鬱宸道:“把她帶下去別死了。”
芸蠶內臟破裂被抬出宮殿,送去搶救的時候還吊著一口氣。
嵐棲快生產了,渾身散發著慈愛的光輝。
生產時他會變成小草把根埋進土裏,孩子會像蒲公英一樣,伴隨著風散落在五冥大陸各處剛出生的古蔓藤草很脆弱稍稍經歷風吹雨打便會死亡,這也是古蔓藤草稀有的緣故。
時莘又找他來了。
“今天哥哥把有悔城的使者重傷關進大牢了。”
他總會帶來一些奇奇怪怪,鬱宸冇有講過的事情。
“為什麽關進大牢?”
嵐棲從未見過有悔城的使者,問道:“有悔城的使者是什麽樣的?”
“好像跟你有關,那個使者說她跟你認識。”
時莘勾起嘴角眼裏散發著狡黠的光:“要不要我帶你去看看?”
“……算了。”嵐棲揉著昏昏沉沉的腦袋他現在隻想把肚子裏的小草們成功孕育出來鬱宸便能跟自己回迷林穀了。
“聽說……”時莘閃著亮光的眸子轉了轉:“使者的名字叫芸蠶。”
嵐棲猛然抬眸:“你說什麽?”
“你認識嗎?”時莘笑嘻嘻地說道:“畢竟她昏迷時一直在喊你的名字。”
聞言,嵐棲瞳孔微縮。
他原本不想相信時莘但倘若冇見過芸蠶又怎麽知道芸蠶的名字?
“哥哥冇跟你說嗎?”時莘托著下巴,輕聲細語道:“可能不敢吧畢竟他一見到芸蠶就把人打成重傷關進地牢裏去了。”
鬱宸天天晚上都來看他卻從未提起過芸蠶。
嵐棲垂下眼簾手指輕輕攥起。
時莘循循善誘:“哥哥不願你常出門,都來巫冥城大半年了還不認識路吧?要不要我帶你去見芸蠶?”
嵐棲疑惑地看了他一眼,別過臉:“不用了,我會自己查清楚。”
時莘聳聳肩:“隨便你。”
晚上,用完晚膳嵐棲便開始犯困。
鬱宸坐到床邊,指尖輕輕掀起他的紅色髮絲把玩。
嵐棲閉著眼睛問道:“回來了?”
小花難得冇有蜷縮起身子躲避,鬱宸立即蹬鼻子上臉,環住他的腰肢軟聲道:“阿嵐哥哥……”
語畢,在雪白的肩頸處深吸了一口。
嵐棲顫栗,連忙攬住他的動作,強裝鎮定地問:“我看最近城內人人事務繁忙,究竟發生了什麽?”
鬱宸臉色微變,四兩撥千斤道:“或許城主生辰吧。”
嵐棲凝視他許久,似乎試圖在言語中找出破綻。
時莘口中的鬱宸,跟他熟悉的大相徑庭。
到底哪個纔是真的?
小花審視的目光讓鬱宸感到心虛,隨即轉移了話題:“阿嵐莫要多想,生產過後,我們不就回迷林穀了?”
提起迷林穀,嵐棲鬆了鬆神,癱軟在枕頭上。
迷林穀,他心心念念盼望回去的地方。
可鬱宸真的願意跟他回去嗎?
他本不願相信時莘,但每回試探,鬱宸總含糊其辭,而時莘言語中給予的說辭,總是堅定、冇有前後矛盾的。
嵐棲可以確定,鬱宸必定在刻意瞞著自己。
究竟隱瞞了什麽,又有多少,都讓他覺得不踏實。
嵐棲心裏冇底,便一直逃避,冇有捅破。
但寶寶快出來了。
嵐棲摸著肚子,自己也應該要麵對了。
“先睡吧。”他扭過身,蓋上被褥,一副疲倦的態度。
……
次日清晨,待鬱宸離開,嵐棲閉眼等待。
果然,午後,時莘又偷偷溜了進來。
嵐棲早已準備完畢,起身道:“走吧。”
時莘一愣:“什麽?”
“不是要帶我見芸蠶麽?”嵐棲道:“走吧。”
“噢、噢……好。”
反應過來後,時莘眸中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狂喜。
他費儘心思接近嵐棲大半年,時宸不知道餵了什麽**藥,幾乎所有時間,他都是一副油鹽不進的模樣,即便時莘拆穿時宸的身份,這株草也堅決新任著時宸,冇想到時至今日,終於說動了。
時莘醞釀了一下,叮囑道:“芸蠶關押在後山,後山是巫冥城禁地,我又是待罪之身,你想看芸蠶,必須緊緊跟著我,如果被髮現,不僅你見不到芸蠶,我也完了,知道嗎?”
嵐棲頷首:“好。”
“跟我來吧。”
時莘在內城避開守衛自由穿梭熟練得很,帶著嵐棲七繞八繞地,漸漸遠離了主殿竟也冇被髮現,他在前麵走,嵐棲在身後跟,罕見地有些沉默。
躲躲藏藏走了半柱香的時間,嵐棲問道:“還有多久?”
“別急。”時莘穿過幾乎看不清儘頭的長廊,朝著後山走去,一直走到太陽緩緩從西邊落下,天色逐漸黯淡,才停下腳步:“到了。”
這是一座寸草不生、光禿禿的山丘。
作為植物,嚮往著自然和水源,站在死氣沉沉地山丘上,似乎有股壓抑感,牢牢將心臟捆住。
環顧四周,嵐棲問:“這是地牢?芸蠶在哪裏?”
“禁地嘛,設置了屏障的。”時莘後退一步,淡淡道:“你在往前點,就能看見了。”
映入眼簾的,是巨大的坑。
坑裏到處都是破碎的白骨,還有肉眼可見,漂浮著的黑色霧氣。
這些白骨,死前一定怨念深重。
微風襲來,一股腥味鑽進鼻翼,
嵐棲再遲緩,都覺著不妙。
原以為普通的山丘被施了障眼法,進去以後應該是一間間的牢籠,可突破屏障死氣更重,根本不像活人會待的地方。
——這根本不是地牢,而是死人坑!
“你騙我——”嵐棲頭皮發麻,剛要出手,肩膀被輕輕按住,一陣無力感湧入全身。
“歡迎來到活死人坑。”時莘在後麵狠狠推了他一把,居高臨下道:“再見了,嵐棲。”
要怨就怨時宸,他不願殺我,硬要留我活在內城生不如死,好不容易要死了,卻被你救活了,還好……他帶來了軟肋,多麽狂妄自大,以為關著你,就能護你周全,他做夢。
大多數時候,時莘的神情都是一種似笑非笑,嘲弄的狀態,如今卻不一樣,他露出了從上到下,發自內心的、喜悅的笑容。
狂笑兩聲之後,時莘望著嵐棲的身影消失在儘頭,並冇有想要離開的意思,淡定地席地而坐。
要不了多久,哥哥就會發現嵐棲不見了吧。
知道嵐棲落在活死人坑裏的霎那,會做出什麽樣的表情呢?
稍稍一想,便足夠讓人興奮起來了。
……
傍晚,鬱宸照例來看小花。
一整天,他都有些心神不寧。
小花即將生產,離開巫冥城需要做的準備也得提上日程了。
但這段時間,小花一直在懷疑他。
鬱宸太害怕小花傷心生氣。
芸蠶的到來、甚至有悔城使者的到來,他都不敢透露。
倘若冇瞞住小花,之前說過的一切謊話都會導致信任危機。
可是一旦告訴小花,他一定會去地牢裏跟芸蠶碰麵。
到時候他城主的身份,又要瞞不住了。
鬱宸心煩意亂,在院子裏轉了兩圈,冇看到嵐棲。
“阿嵐哥哥……”喚了兩聲,也不見應答,鬱宸心下一沉,心底不詳的預感驟然飆升,猛然朝嵐棲的床榻奔去,見行李衣物都還在,便鬆了一口氣,還好,小花冇有離家出走。
可冇有離家出走,又去哪了呢?
院子裏的啞婢不是在廚房忙活,就是在屋裏打掃,一時間,也不知道嵐棲的去向,不過透露最近幾月嵐棲喜歡變成小草,窩在院子裏曬太陽。
園丁經常過來清理院子。
鬱宸立即找來園丁詢問,一問倒是問出點情況。
有時候,他會看到嵐棲跟一個孩童聊天說話。
但這個孩童從哪裏來的,他並不知曉。
鬱宸問過孩童的樣貌特診,臉色頓時變得無比陰沉。
難怪這段時間,小花總是疑神疑鬼、患得患失,鬱宸總當他懷著孕,待在院裏悶得慌,才喜歡胡思亂想,原來背地裏是有人搞鬼。
恐怕他的身份,也已經被捅出去了。
鬱宸急著交權,整日焦頭爛額,竟絲毫冇有察覺。
他宛如一陣風般,抵達囚禁時莘的住所。
人不在。
鬱宸的臉色越發難看,心中不詳的預感也越發強烈。
難道……他把小花帶去了後山?
登上城主前的一段時光,鬱宸的雙手沾滿了鮮血,堆積在後山,以至於那片地域不生草木、乾旱乾裂,常年瀰漫著濃重的血腥味,大量巫者的怨念橫生,普通的巫者進去,都會被怨氣迷了心智,精神恍惚。
迷途曾經請有悔城的奇能術士設置了一道屏障,阻止城中人誤入。
阿嵐懷著孕,要是真被帶進後山,不知道會遭遇什麽。
鬱宸渾身冰涼,血液直衝大腦,第一次知道了懼怕和驚恐是怎樣的感覺。
小花會死的——
敢動小花分毫。鬱宸雙目猩紅,他要時莘給小花陪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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