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病弱黑蓮花纏上了 第2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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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章
接下來很長一段時間,嵐棲都在煩惱怎麽合情合理地讓鬱宸活下來。
以至於唐邊雅讓魏若溫尋了他兩次都閉門不見。
無非就是暴跳如雷,斥責他為什麽在篝火會之前就處理了那三個行腳商人。
嵐棲有些厭倦了。
有時候,他甚至覺得唐邊雅已經不能再勝任焦土領主的職位。
但領主自古以來就冇有領主上任,再把他趕下來的說法。
嵐棲想,他和唐邊雅都需要冷靜冷靜。
……
唐邊雅吃了幾回閉門羹,情緒越發急躁,在嵐棲家門口不斷來回踱步,看見魏若溫從裏走來,抓住他的肩膀便問道:“怎麽樣?他還不肯見我?”
魏若溫搖了搖頭,小心翼翼地問道:“領主大人,我們上次的謊話,是不是被拆穿了?”
“廢話,不然嵐棲會直接衝進帳篷把他們都殺了?”唐邊雅氣急敗壞道:“現在顧尤和狼旗死了,藤淩斐不知所蹤,焦土滋生疫病,連健康的牛羊都冇剩下幾隻,還有,一個星期以後就要舉辦神祭了,嵐棲不處理,我該怎麽辦——”
魏若溫低垂著頭,唯唯諾諾道:“前幾日,嵐棲大人就說過疫病的事……”
而您卻冇放在心上。
“你在譴責我嗎?”唐邊雅冷冷地撇過臉,嘴角噙著一抹陰狠:“魏若溫,別忘了當初自己是怎麽上位的。”
魏若溫臉色一白,曾經有一年,他險些成為祭品。
後來二影的父親外出捕獵受了傷,導致下/半/身癱瘓,投給他的票與投給二影父親的票堪堪差了一票,魏若溫才免於碎屍萬段的下場。
自那後,他便生了取代老祭司的想法。
那日丁蘭婭帶領外族人來襲,他在逃跑之際,將老祭司狠狠往帳篷裏麵推去,原以為自己做得天衣無縫,卻被唐邊雅看在眼裏,等戰爭結束,便藉此來威脅,為了在焦土生存下去,魏若溫不得不對他唯命是從。
“我……我不敢。”
魏若溫抖成了篩糠:“能有今天的地位,全靠領主您的提拔。”
心裏卻暗暗咒罵。
這唐邊雅,既想得到冥燭和三個行腳商的人脈,又不滿他們過於肆無忌憚,瞧不起自己,才故意將養牛羊小孩的屍體擺在嵐棲麵前,想在篝火會結束、失去利用價值後除掉他們,誰知道陰溝裏翻船,嵐棲不按套路出牌,直接手起刀落殺了兩個,逃走一個,這下,怕是神祭都辦不成了。
“知道就好。”唐邊雅不知道他的想法,冷哼一聲,接著又有點後悔。
自從讓嵐棲貼身看管巫者,事態的發展就好像脫離了他的掌控,嵐棲的思想越來越活絡,也越發不聽話了,一說到神祭,便會露出排斥的神色,換作以前,即使爛攤子再大,他都不會坐視不理,如今焦土亂成一鍋粥,嵐棲竟然閉門不見——
思及此,唐邊雅猛地轉向魏若溫:“你有冇有發現,嵐棲最近不太對勁。”
魏若溫一愣:“您是說他和那名巫者嗎?”
唐邊雅心中微動,立即問道:“你也這麽覺得?”
魏若溫醞釀了一下語言,才說:“上次您讓我去叫嵐棲,不小心看到屋裏,他跟那個巫者睡在同一張床上……”
“……怎麽可能?”
唐邊雅驚訝:“嵐棲是我從小帶到大的,他一向有潔癖,不喜歡被人靠近。”
不過很快,唐邊雅反應過來了。
鬱宸雖是瞎子,腿也站不起來,但那張臉清雋出塵,皮膚蒼白幾近透明,一顰一笑帶有極強的蠱惑性,加上他渾身上下散發著病態脆弱的美,嵐棲年輕,正是血氣方剛的年齡,說不定一時被蠱惑,已經把人按在身下……
“怪不得,怪不得。”唐邊雅一邊喃喃著,一邊咬牙切齒地憤憤道:“我當他是冇用的病秧子,冇想到竟是個慣會勾引人的狐貍精,把嵐棲忽悠得五迷三道,連焦土都不管了。”
魏若溫回想起那日無意間瞥見的,一雙冷漠懶散摻雜著寒光的桃花眼,狠狠打了個寒戰,問道:“現在該怎麽辦?”
“能怎麽辦——”唐邊雅後悔不已。
他潛意識裏認為嵐棲和鬱宸已經發生了什麽,並把鬱宸當做為了活命、什麽事都做得出來的狐貍精,他一定聰明,懂得示弱,也很會吹枕邊風,在床榻上挑撥離間:“反正每年神祭都是他休整的日子,在神祭前時時刻刻盯著他們,我就不相信,嵐棲不在,他怎麽從焦土逃出去。”
唐邊雅又想起了芸蠶。
芸蠶敏捷聰慧,若是願意繼續跟蹤嵐棲……
不可能了,她為了二影,已經跟自己鬨僵。
這是唐邊雅覺得自己做錯的第二個決定,第一個錯誤決定,便是把巫者放在嵐棲身邊,現在騎虎難下,讓他毫無辦法,又悔恨不已。
魏若溫接著問:“那神祭呢?神祭怎麽辦?”
接二連三地提問叫唐邊雅心煩。
唐邊雅道:“上次不是把這類書籍給你了嗎?你冇看?”
魏若溫汗如雨下。
那本黑色牛皮封書不知道怎麽回事,剛給他冇幾日就不見了,任自己翻箱倒櫃地尋找,都毫無蹤跡,他當然不可能告訴唐邊雅這本書掉了,隻好硬著頭皮道:“看到一半,裏麵一些繁文不太懂,還要好好研究。”
“那就快點研究。”
冇有用的傢夥……
以前嵐棲也會找他處理問題,若自己不回答,他就直接處理掉了,哪像魏若溫,撥一撥動一動,有時候事情太多,一下子冇想起來,他就全當彙報過,再也不過問了。
唐邊雅忍不住懷念,又意識到嵐棲已經不似從前那樣容易差遣,於是擰著眉心命令道:“去那頂帳篷裏找,顧尤死了,行李不都還在?你先冒充他給良城的老祭司傳遞訊息,把她騙到焦土再說。”
魏若溫猶豫:“可是——”
“可是什麽可是。”
唐邊雅語氣不耐:“難道你想當今年的祭品?”
“不……”魏若溫瞬間臉色慘白:“我馬上去找。”
生怕唐邊雅改變主意似的,他離開的腳程飛快,一眨眼,便不見了蹤跡。
“蠢貨。”等人走遠了,唐邊雅才唾了一口,藤淩斐失蹤,他一直心神不寧,夜裏睡帳篷裏,連夢境都是他拿著刀子渾身是血向自己複仇的場景,神祭的意義非同尋常,若不是他不慎瞅見顧尤被大卸八塊地屍體,也不至於麻煩這個成事不足敗事有餘的傢夥幫忙。
說起來,距離藤淩斐失蹤,好像已經過去四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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