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地悍梟 第119章 犯邊者,雖遠必誅
-
這戰場局勢變化陡然發生!
瞬間就讓那些契丹兵一個個手足無措。
阿巴泰被這突如其來的伏擊和熊熊烈焰搞得徹底懵圈,腦中一片空白,方纔的囂張氣焰蕩然無存。
他剛意識到中計了,還不等做出任何反應,就看到前方那員黑甲殺神已率部如狂潮般反捲殺來。
尤其是那黑甲將領,速度最快,勢不可擋,直取自己中軍!
“就是你殺死郎君?給我死來!”阿巴泰盯著衝來的秦猛,用生硬的漢語歇斯底裡地吼叫著。
他身為“伏弗鬱部”的勇士,可是響噹噹的人物。擔任大當戶(半千夫長),作戰勇猛,威名遠揚。
這些年,他隨部落南征北戰,曾在一次草原部族衝突中,單槍匹馬衝入敵陣,連斬對方三名勇士。
助伏弗鬱部大獲全勝,搶回大量牛羊和草場,自此在部族中嶄露頭角。
此後,每次攻打大周邊堡,阿巴泰都衝在最前麵,憑藉一身蠻力和精湛騎射,多次率先破城。
為部落掠奪來無數財物和人口,在幷州邊塞一帶凶名在外。深得蕭鐵鷹等上級的賞識。
此刻,看著秦猛,阿巴泰眼中滿是仇恨的怒火。
他一提韁繩,胯下駿馬長嘶一聲,如離弦之箭般朝著秦猛衝去,手中長刀舉起,帶著呼呼風聲,直劈秦猛麵門,誓要為蕭鐵虎報仇雪恨。
“找死!”秦猛冷笑一聲,不躲不閃,同樣拍馬加速,手中鐵槍抖出槍花,如蛟龍出海般刺出。
兩馬相遇。
哐啷……刀槍碰撞,火星四濺!
阿巴泰臉色劇變,雙臂劇震,險些握不住刀。
秦猛麵無表情,雙馬交錯之際,胯下烏騅突然甩頭,橫移靠攏,他上身驟然向左側歪倒。
“不好!”阿巴泰看了暗道要糟,不等他收刀變招。
秦猛探臂如電,左手五指死死扣住對方手腕,右手長槍握住中斷,狠狠架住對方的長刀。
兩馬仍在對衝而過,慣性帶著兩人向兩側拉扯。
秦猛卻沉腰擰胯,雙腿夾緊馬腹,將全身力氣凝在雙臂。
“過來!”他低喝一聲,臂肌虯結如鐵,猛地向後發力。
阿巴泰隻覺一股巨力襲來,身體不由自主地離了馬背,犟著無用,整個人被拽得向後撲出。
秦猛趁勢調整坐姿,右腿膝蓋頂住阿巴泰的腰腹,小腿迅速繞到他脖頸後側,狠狠向身前勒緊。
阿巴泰的彎刀“哐當”落地,人被秦猛夾在身前,上半身懸空,手腳亂蹬卻碰不到馬鞍,連掙紮都使不出力氣。
秦猛左手仍扣著他手腕,右手鐵槍敲他的後腦,牢牢將這員遼將鎖在自己馬上,生擒當場。
阿巴泰的十多個心腹見頭人被擒,個個目眥欲裂。
哪還按捺得住?
為首者一聲怒喝:“豈容周狗逞凶?”
眾人立刻拍馬揮刀,罵聲如雷,潮水般朝秦猛衝去。
可秦猛也非孤家寡人,身後親兵隊伍瞬間殺到。
王善手持長槍,一槍挑開迎麵而來的馬刀,順勢捅穿敵人;王良大刀翻飛,刀光閃過便有兩人落馬。
牛五熟銅棍打爆一人腦袋,避開彎刀,赤手硬生生將一名敵兵從馬背上拽下,擰斷其臂。
常勇則帶隊結成攻殺陣勢,長槍如林,將衝在前頭的敵人儘數挑翻。
不過數息之間,阿巴泰的心腹便已倒下大半,攻勢頓時土崩瓦解。
秦猛把抓到的俘虜丟給親兵看押,毫不留情,率隊狠狠撞入敵群中,再次率部全力絞殺。
主將瞬間被抓,加之烈火焚身,三麵受敵。四周喊殺震天,敵人不知有多少,契丹援軍徹底崩潰,比先前潰兵逃得更倉皇,更混亂。
“殺,給老子狠殺!”
三路周軍騎兵默契配合,在各隊將領身先士卒,勇猛向前之下,人人奮勇,肆意砍殺潰逃之敵。
這一次,追殺比之前更狠,更徹底!
張富貴率領隊伍吵了後路,圍追堵截,遇見韃子隊伍潰逃,一波騎射開道,再狠狠撞入砍殺。
“啊……”韃子不斷被砍落馬下,慘叫聲此起彼伏。
鮮血染紅了雪地,屍體橫陳河畔。
周軍一路追殺,竟直接衝過了界河。
水位驟降的拒馬河中,跑得最快的百多個韃子兵如同喪家之犬,掙紮著爬過冰涼的河水,連滾帶爬地翻上對岸那沾著稀疏雪沫的枯草甸。
他們渾身濕透,瑟瑟發抖,眼中交織著劫後餘生的茫然與深入骨髓的驚懼。
“長……長生天保佑……我們終於,安全了……”
一個百夫長大口喘著粗氣,試圖用罵咧和安慰來驅散恐懼,“周狗……周狗不敢過界河的……”
然而,他們的喘息尚未平複——
“殺!斬儘殺絕,一個不留!”一聲炸雷般的怒吼自身後河麵傳來,將他們微弱的慶幸擊得粉碎。
契丹兵渾身哆嗦著,驚恐萬狀地回頭,隻見那位黑甲殺神秦猛,赫然策馬踏過界河追來。
那雄健黑馬發出嘶鳴,猛地躍起,悍然殺上北岸!
秦猛目光如刀,掃過岸上潰兵,聲音帶著森然殺氣,炸響在夜空:“來了就想跑,門都冇有!”
“犯邊者,雖遠必誅!”悶雷般的吼聲響徹草原!
“殺,隨將軍殺賊!”
王善、張富貴等百來軍漢毫無遲疑,怒吼著踏河緊隨。
“嗷,殺光他們!”
張富貴揮舞著血跡斑斑的狼牙棒,咆哮震天。
“殺啊!”上百個邊軍已經殺紅了眼,士氣如虹,眼中唯有秦猛將軍馬踏界河的偉岸身影。
他們如同被激發凶性的狼群,毫不猶豫地踏入了草原地界。
馬蹄沉重地踏在對岸潮濕的草甸上,發出噗噗悶響。
“啊——!”那些以為自己逃出生天的契丹殘兵,看到如狼似虎的追兵,眼中瞬間隻剩下絕望。
“跑……快跑啊!”有人發出不似人聲的慘嚎。
可惜,他們坐下的戰馬經過連番奔逃、渡河,早已力竭。周軍卻換乘了收攏的生力馬,速度正快。
死神,迅速逼近。
很快,渡河的追兵便攆上了潰兵。
“死!”秦猛吼聲如雷,刀槍並用!
冇有憐憫,不留活口!
屠殺,如同秋風掃過枯葉!
王善、張富貴等人席捲而過。冰冷的長槍刺入後心,捲刃的直刀劈過脖頸,沉重的狼牙棒砸碎頭顱……
嚇破膽的契丹兵毫無抵抗之力,僅有短促絕望的慘嚎,旋即被利刃撕裂**的沉悶噗噗聲淹冇。
刀鋒捲刃,碎骨聲聲,敲碎了界河北岸最後一絲掙紮。
除了極少數腿快膽裂、藉著夜色地形逃入深茫草原的幸運兒,其餘韃子兵,全被斬殺當場。
河岸附近,頃刻間倒下一排排殘破的屍體,鮮血汩汩流出,滲入冰冷的黑土與枯草地中。
空氣彷彿凝固,寒風吹不散血腥味。
唯有戰馬粗重的喘息聲和火把燃燒的劈啪聲偶爾響起。
“等著吧!老子馬踏草原那天不遠了。”
秦猛立馬界河北岸,黑甲上覆著一層暗紅的血痂,目光如雄鷹俯視,望向深邃的黑暗草原。
他冰冷的視線掃過北岸上新添的屍骸,確認再無一個能站起來的敵人後,才緩緩撥轉馬頭。
“收兵!”他聲音沙啞,卻帶著不容置疑的威嚴。
“搶救傷員,清點戰損,撤回鋪堡!”
麾下軍漢雖殺意未褪,卻令行禁止。隊伍迅速由追擊時的狼群,轉為紀律嚴明的邊軍將士。
相互攙扶著負傷的同袍,收攏著失去主人的草原好馬,攜帶著繳獲的兵甲,向著那座經曆了一夜血火、殘破卻屹立不倒的雙渦堡退去。
烽燧堡內,景象更為慘烈。
主要是那些冇有裝備鐵甲者,受傷比較多。
傷兵的呻吟聲此起彼伏,醫務兵和懂得包紮的戍卒忙得腳不沾地。清水被染成一盆盆血水。
紗布很快便告罄,隻得用粗麻布替代。
常勇左手臂捱了一刀,這隻算輕傷。此刻敷藥包紮,臉色蒼白地靠在牆垛下,仍強打著精神指揮堡內留守的輕傷員燒水、維持秩序。
秦猛目光掃過堡內,“王善,帶人協助救治,優先重傷,把所有傷兵轉移到鋪堡。精鹽都集中起來化水,消毒,再從堡民那買薑蒜。
王良,清點我軍傷亡,一個不許漏。
張富貴、袁飛,帶人統計斬獲、收攏戰馬物資……”
諸將轟然應諾,立刻分頭行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