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頂級向導狂追 第3章 3 被騙與他人精神結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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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騙與他人精神結合
用一百萬星幣換到俞言星id卡後,齊咎準備回塔裡查他的檔案。
摩托呼嘯而過,綿延不絕的平房被飛快甩開,齊咎俯身緊握油門,雪落到他身上又被狂風吹走,他身後,夾著雪的風有了顏色和形狀。
同一時間,俞言星和左遊正在黑暗幽深的原始叢林中穿行。
冷空氣混雜著土腥味,高大的樹木佇立,俞言星臉色緊繃,凝神傾聽夜行動物的聲音。
雖然邊緣區和汙染區之間有軍部作屏障,不會有異獸出沒,但天然的猛獸也不好對付。
“我困了,我們停下來休息好不好?”
他們已經走了三四個小時,左遊本想矜持點,讓俞言星主動提出休息,沒想到俞言星不解風情,他隻好自己開口。
“行。”俞言星看左遊精神不振,撿起地上的乾枯樹枝生火,從揹包裡拿出他的單人睡袋給左遊。
“你睡吧,我守夜。”
深夜的叢林並不靜謐,動物夜行的聲音有時聽起來很遠,有時近在腳下。
連風吹樹葉的沙沙聲都顯得瘮人。
左遊從睡袋中鑽出,靠近坐在火邊的俞言星,“這裡太危險了,我們現在就淺度精神結合吧,這樣我們中誰出了事,對方馬上就能知道。”
“也好。”俞言星點頭。
左遊伸手摸俞言星的額頭。
俞言星的精神域是一望無際的淺藍海洋,左遊泡在海水中張望,除了海和天,什麼也沒有。
對他,俞言星沒有完全撤掉精神屏障。
左遊臉色微變,放出精神體,小蛇遊進水裡,一直往更深處潛水。
海太深,小蛇遊不到底,左遊握拳,小蛇瘋狂吸入海水,越變越大。
海水就是俞言星精神力的化身,被蛇當作養料,現實中的俞言星皺眉,想阻止左遊卻無力掀起眼皮。
左遊微笑,他可不滿足於淺度結合,他不僅要深度結合俞言星,還要通過精神域控製俞言星,讓俞言星也變成他的寵物。
眼看海麵一點點下降,俞言星的遊隼終於按耐不住,翺翔天際,等待刺穿蛇頭的時機。
蛇顯然不會讓遊隼等到機會,它直起身,張大嘴,口內毒牙尖利,遊隼急速往上衝,但精神域裡向導纔是強者,蛇的速度比遊隼上衝要快。
蛇就要咬住遊隼,左遊眯起眼笑,突然,海麵翻滾,有生物從海底迅猛竄出,兩隻巨大的淺藍觸手率先露麵,緊緊纏住蛇的身體。
蛇被抓住七寸,動彈不得。
“怎麼可能?”左遊瞪大雙眼,不可置信。
一個人隻能有一個精神體,俞言星的精神域中怎麼可能存在遊隼之外的生物。
死裡逃生的遊隼並不急著離開,俯衝貼近水麵。它的爪子一碰到海水,一隻深海章魚就從海裡探出頭,用觸手輕輕托起遊隼。
左遊緊握雙拳,還想爭取什麼,眼前忽然白光一片——連線斷開的表現。
再睜眼回到現實,他還沒能適應,忽然天旋地轉,被俞言星按倒在地。
“你想做什麼?”俞言星掐住左遊的脖子。
他的聲音在抖,不是因為後怕,是想起精神域中那隻章魚。
淺藍色的章魚,永遠淺藍色的章魚,是他看著齊咎的眼睛說喜歡淺藍色,齊咎的章魚才從粉色變成淺藍色。
兩年前齊咎精神域枯萎,章魚精神體瀕死後忽然不見蹤影。
後來齊咎蘇醒,有了新的海豚精神體,所有人都以為章魚死了,俞言星也以為,沒想到章魚躲在他這裡。
他心裡酸漲,淚水一滴滴湧出,有幾滴甚至砸到左遊臉上。
左遊被掐,斷斷續續地說:“彆…殺我…我…已經深度結合…你。”
俞言星大驚,感應精神域,竟真得發現淺藍海洋上多了一座空中小屋,那小屋和他在左遊精神域中見過的黃燈小屋一模一樣。
“你找死!”俞言星眼神凶狠,掐左遊的手用力到指尖泛白。
“你…不能殺我…你也會死!”左遊大喊。
與哨兵深度精神結合的向導死去,哨兵的精神域和向導融合的地方會變成一個空洞,哨兵將痛苦不堪。很多失去向導的哨兵不願受空洞折磨,死於自毀。
俞言星目光陰冷,恨不得扒了左遊的皮,但還是鬆開手。
左遊立刻坐起來乾咳,見俞言星滿臉恨意,哄他:“我們這麼快就深度結合了,契合度起碼95%,選我,你不虧的。你想對我做什麼都可以。”
最後那句話,他拉長了語氣,有幾分旖旎。
俞言星冷笑,“我想要你死,也可以嗎?”
左遊哽咽,“我…喜歡你才和你結合,事已至此,你就接受我好不好?”
深度精神結合幾乎解不開,如果能輕易解開,就不會有那麼多為向導殉情的哨兵。
俞言星咬牙,恨自己大意。
曾經齊咎想和他深度結合,因兩人契合度太低,多次失敗。他還以為深度結合很難,沒想到左遊隻是在他的精神域中泡泡海水就成功了。
他長吸一口氣,起身離開,“我一個人冷靜下,彆跟來。”
他身後,左遊目露寒光,俞言星那隻章魚重傷了他的蛇,害他精神域動蕩,之前的寵物失控了。恐怕不久他就會暴露,必須儘快回到組織。
回組織前,他要麼控製俞言星要麼滅口。
俞言星對左遊的想法一無所知,穿過低矮灌木叢,走到一棵大樹下,閉眼冥想。
他進入了自己的精神域,海浪滾滾,是他的情緒在洶湧。他潛入水中,直遊到底。
“小九,你在哪?”俞言星焦急地四望,在心裡呼喚章魚。
這是他的精神域,他無聲的呼喚能傳到每個角落。
呼喚一聲、兩聲、三聲……章魚沒有現身。
俞言星絕望乞求:“小九,我不想和彆人深度結合的,你生氣可以,不能躲起來。看不見你,我會擔心。”
“呼呼呼——”章魚快速遊動的聲音。與淺藍海水一色的章魚偷偷伸出觸手圈住俞言星。
在俞言星聽到呼呼聲驚喜轉頭的時候,章魚收緊觸手裹著俞言星,輕輕地將他帶到眼前。
“嘶嘶——”章魚噴氣,閉上眼睛。
俞言星輕笑,湊近章魚,在它眼部印下一個又一個輕柔的吻。
與此同時,坐在塔高層的辦公室裡,為翻閱俞言星被封的檔案,齊咎正在攻擊塔的安全係統,忽然眼皮輕癢,淚流滿麵。
摸到臉上溫熱的淚水,齊咎不解,心裡不受控製地升起奇異的滿足感。
捂住心臟,像有感應,他走到落地窗前,眺望東南方,那是d區的方向。
黑暗一片看不見什麼,他失望,又坐回辦公椅,苦苦與安全係統鬥爭。
辦公室的燈亮了一整夜。
一個通宵,收獲頗豐,看著螢幕上“正在讀取檔案”六個大字,齊咎搓手。
檔案裡,應該會有俞言星從小到大的入學照,俞言星小時候也會像黑市給的那張證件照一樣繃著臉嗎?幼版俞言星會不會有臉頰肉呢?
他兀自期待著,光腦卻突然黑屏。
“怎麼會這樣?”齊咎皺眉,嘗試重啟。
折騰好久,螢幕終於亮了,開機卻發現光腦已被格式化,丟失所有資料。
“不可能!”齊咎的技術是他在塔安全部任部長的母親教的,他自認不可能出錯。
是這個封禁俞言星檔案的人提前猜到他的破解思路,設定了毀機程式。
齊咎眼神微沉,正要試著恢複資料,突然收到母親的電話。
接通後,慈愛的聲音傳來,“小咎,你今天回趟家吧,我幫你梳理精神域
。”
齊咎大病之後,齊母總不放心,時不時抓著他梳理精神域。
“媽,我最近忙,過段時間閒了就回去。”齊咎推脫。
每次被母親梳理精神域,他都覺得心裡空蕩蕩的,失去的東西在越來越遠。
齊母還要堅持,辦公室的電話突然響了,齊咎忙說:“媽,工作的電話,先不說了。”
結束通話和齊母的通訊,齊咎接起電話。
“齊隊,刀疤臉哨兵剛剛來自首了!他說實驗室不是他的,他被一個向導精神控製了。”隨行哨兵的聲音很急。
最近,軍部在汙染區發現一間抓向導做精神域研究的實驗室,製定了周密的計劃圍攻實驗室,相關人員卻通過地下通道逃脫。
根據倖存向導指認,塔鎖定刀疤臉哨兵為主謀。這個實驗室性質惡劣,引起大批向導恐慌,塔派出所有空閒人員,要求儘快抓捕刀疤臉。
這是齊咎大病後第一個五星任務,也是他非常看重的任務,有那麼多無辜向導被實驗室殘害,他不能忍受實驗相關人員逍遙法外。
“我馬上過來。”顧不上被格式化的主光腦了,他走進辦公室裡的電梯。
五星會議室外的辦公區人很多,都是評級不夠高沒資格參會的任務人員,齊咎的隨行哨兵也在其中。
見齊咎來,隨行哨兵給他彙報最新進展,“刀疤臉說他之前被向導吞噬精神體,受到精神控製,今日淩晨突然清醒,發現自己被通緝,立馬來自首。沒了精神體,刀疤臉已經變成普通人,不能入侵他的精神域讀取記憶,但畫像師已經根據他的描述畫完嫌疑向導人像,還沒公開,齊隊你應該進了辦公室就能看見。”
齊咎刷虹膜進了會議室,正對大螢幕,有一幅巨大的人像。
淺藍眼睛、金色短發、柔美五官,齊咎愣住,這個向導他有點印象。
想了一會,齊咎震驚——這不是俞言星的向導嗎?
“齊咎,快坐下,我們要開會了。”任務總隊長見齊咎還立在門邊,擡手招呼他。
齊咎心亂如麻,如果左遊是實驗室的操控者,那俞言星也是實驗室一員嗎?還是他也和刀疤臉一樣被左遊控製了?
他將總隊拉到一邊,說了昨天的情況。
總隊詫異,消化齊咎的話後驚喜道:“那個向導在塔裡沒有記錄,要麼是西區的,要麼是野生向導,抓捕重點可以放在你知道id卡的那個哨兵身上。”
齊咎眼神閃爍,“總隊,你能不能調出俞言星的檔案,我想瞭解下他。”
總隊長是今年剛從b區分塔調上來的,並不瞭解a區分塔以前的事,他當著齊咎的麵在塔的檔案係統裡搜尋俞言星。
“奇怪,他的檔案怎麼被封了。我向上麵申請試試。”望著俞言星灰掉的檔案,總隊點開通訊頁麵,向上司報告。
他的報告一結束,齊咎的光腦就響了起來。
來電顯示是媽媽。
齊咎有不好的預感,沒接,很快,齊母又打來第二個。
總隊疑惑地看向齊咎,“怎麼不接?”
齊咎背身走到角落,點選接通,“媽,怎麼了?”
“小咎,那個實驗室的任務我已經幫你申請退出了,這段時間你多陪陪我吧,我最近要做心臟手術。”齊母的聲音很虛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