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頂級向導狂追 第74章 66 往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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往北
兩人用紙巾擦拭了一番,再換好衣服在附近找儲水的植物,可惜並沒有找到,齊咎帶俞言星迴到火堆,“言星,我們還是用包裡的水吧,再找下去天就亮了,浪費休息時間。”
俞言星扯了扯衣領,微微皺起眉,“身上好黏,我睡不著。包裡隻有十五天的量,還不知道以後幾天是什麼情況,要不我們滅了火往北找找水?”
齊咎本來也不困,隻是擔心俞言星累,他掀開一片地上的濕苔蘚蓋滅火焰,背上包撓俞言星的下巴,笑著說:“這麼嬌氣?不洗澡還睡不著?”
“先彆碰我,你身上有縱欲過的味道。”俞言星拿開齊咎的手,故作嫌棄,在臉前用手扇了扇。
“真的嗎?”齊咎皺眉,低頭聞了聞衣服,確認茉莉味蓋過了其他味道,他作勢要抓俞言星,“言星,你竟然騙我。”
他背著很重的包,本來動作就慢,俞言星跑幾步就躲開了。
“騙你怎麼了?你騙我次數多了。”俞言星左臉梨渦淺淺,用手指繞住齊咎伸過來的精神絲,齊咎要湊過來,他就躲。
難得見俞言星高興,齊咎樂意逗他笑,兩人一躲一捉,始終維持兩三步的距離,中間連著的粉色精神絲飄飄搖搖。
視野儘頭的天將明未明,朦朧的日光中,各色植物漸漸顯出本來的顏色。
許多的綺麗花朵,比尋常花大百倍,風一吹,個個姿態搖曳,如果忘記汙染區的可怕,這實在不失為一種美景。
齊咎被這景色震撼,他轉頭望向俞言星,俞言星正忙著找儲水的植物,黑沉沉的眼睛滿是認真。他挑眉,晃了晃精神絲,惹得俞言星看過來。
“怎麼了?”俞言星不解地問。
“言星,我想親你。”齊咎笑意盈盈,對著俞言星,他似乎很難不笑。
“又來?”俞言星輕輕捏了捏精神絲,不再看齊咎,“你用的牙膏是薄荷味,不喜歡,不親你。”
齊咎無奈,“你和我用的一個牙膏,用的時候怎麼沒見你嫌棄?”
俞言星笑笑不說話,齊咎心裡在意,用精神絲把俞言星卷進自己懷裡,不滿地說:“牙膏我從權淵車裡拿的,就這一款薄荷味,這不能怪我,我總不能不刷牙吧?不刷你豈不是以後都不讓我親了?”
“嗯。”俞言星眼睛望著前方,試圖從那一片絢爛花中找到目標。
齊咎氣結,眼神都暗了幾分,他掐住俞言星下巴,“現在就親你。”
餘光捕捉到一株碩大的藍花,俞言星偷笑,拍開齊咎的手,“齊咎,彆鬨了,你看,那株花好像能用。”
齊咎順著俞言星手指的方向望過去,那花光是莖杆就有五六米高,花瓣朝上,呈現中心凹陷的圓盆形狀,應該能存下不少雨水。
不等齊咎反應,俞言星先跑過去爬上花瓣,真有水,還不少,就是那水上浮著幾隻小綠蟲。
和那幾隻綠蟲眼對眼看了一會兒,俞言星轉身喊齊咎:“齊咎,過來吧,這水煮沸了就能用。”
“等等。”齊咎悶聲答道。
俞言星奇怪,探出花瓣一看,齊咎正站在花下,望著粗壯的莖杆為難。
“齊咎,要不要我拉你上來?”俞言星歪頭問。
“我自己先試試。”齊咎又伸出手試圖攀爬,可那莖杆上的小絨毛紮手、包又重,頂著俞言星期待的目光,他硬爬了一米還是堅持不住鬆了手。
覺得有損在俞言星心裡的形象,齊咎低下頭,頗為生自己的氣。
“我來幫你。”俞言星笑得無辜,利落跳下來,抓住齊咎的手看了看,“沒破皮,沒事。”
“言星,我之前和你在汙染區待了那麼久,也表現得這麼差拖累你嗎?我是不是變弱了?”齊咎越想越生氣,就拿海豚和章魚比,海豚戰鬥力遠不如章魚,以此類推,他會不會也比不上從前的自己。
“嗯?”俞言星愣住,他本來隻把齊咎爬不上花當一件好玩的事,沒想到齊咎會多想,他摘掉齊咎手上的絨毛,溫聲說:“什麼表現不表現的,我們又不是在訓練。你是向導,和我擅長的不一樣,沒有拖累的說法。”
“那我和以前比,精神力變弱了嗎?”齊咎反抓住俞言星的手,直直望進俞言星眼裡,“說真話。”
“嘶。”俞言星長吸一口氣,真論起來,齊咎精神域收過重創,精神力確實比不上從前,但說了這些,隻會讓齊咎更難受。
他摟住齊咎肩膀,主動親了親齊咎,輕聲說:“齊咎,這怎麼比呢?一個人有那麼多麵,隻比精神力很不公平,再說了,我每天都有更愛你。”
其實他是吝於說情話的,俞言星微微紅了臉,卻沒有垂下眼,緊緊盯著齊咎,想看齊咎有沒有開心一點。
“真的嗎?你再親我一下。”齊咎眨眨眼,努力把眼睛裡的得意壓下去,但唇角不自覺翹了起來。
“好,親親親,但我們得快點取水了,再這樣十五天走不出南部。”俞言星親了一口齊咎的臉,轉身就跑,爬了三四米才笑著向齊咎伸手,“快來,我把你甩上去。”
“你不覺得紮手嗎?”齊咎望著俞言星緊握花杆的手。
“動作快就不紮。”俞言星懶得廢話,俯身抓住齊咎的手臂,使勁一甩,齊咎知道他意思,用了個巧勁抓住花瓣根部,兩人迅速爬到花瓣裡,水恰好齊靴。
“我找幾個袋子。”齊咎扭頭在揹包裡翻起來,包裡那些藥,他怕潮,特意拿袋子裹住的,有幾個大袋子很合適取水。
“嗯。”俞言星走過來幫齊咎扶住揹包,兩人找出三個袋子正要裝水,不遠處突然傳來一陣異獸痛苦的嘶吼。
“這…”齊咎麵色凝重想問俞言星,俞言星卻比了個噤聲的手勢。
這附近是合作異獸群的地盤,他們一路走來都沒遇見殘酷的異獸互捕,按理來說,這裡的異獸不應該持續發出這麼淒厲的叫聲。
俞言星閉上眼,調動注意力仔細聽,竟然聽到了子彈的咻咻聲。
他忙拉齊咎蹲下,附在齊咎耳邊說:“有人來了。”
兩人用手在花瓣尖尖上戳了個洞,等了幾分鐘不到,一群身穿黑色作戰服的人出現在洞中。
俞言星屏住呼吸,貼在洞上看,總共九個人,為首的那個抓著槍一臉陰沉,血紅的瞳孔警惕地四望,是權淵和當時車裡的哨兵,06也在其中。
隔太遠,齊咎看不清人臉,他煩躁地用精神絲問俞言星:“是權淵?他們不去找左遊不回南部,追著我們來了?”
俞言星點點頭,眉皺得很緊。他還記得權淵要駕駛員向西開車時那說一不二的架勢,好像篤定左遊會在西邊出現。可現在權淵卻追著他們往北走。
到底是權淵瘋了不顧任務隻想報複他們,還是權淵並不知道左遊在哪,往西走隻是設給他們的陷阱?
俞言星想不明白,望著花之下四處尋找他們蹤跡的九個人,他深深不安起來。
而花下的那九個人也不見得開心。
權淵發現被苔蘚蓋住的木堆後急急趕來,竟然還是沒找到俞言星,他氣黑了臉,狠狠瞪著06咬了咬牙,“06,你吃飽了撐的,沒事打什麼異獸,是不是故意的?”
方纔06去小便,正好撞上一隻狼變種,06害怕就開槍打傷了狼,狼立刻呼喚同伴追捕06,06匆匆跑回隊伍,狼群跟在06屁股後麵追,足足有七隻大狼,把權淵都嚇了一跳。
雖然他不想發出動靜驚擾俞言星,但狼群凶狠,他不得不命令屬下開槍。
此時找不到俞言星,他不免懷疑是那陣槍聲給俞言星通風報信了。
06嚥了下口水,低著頭囁嚅,“少將,我怎麼會故意去打異獸,當時我褲子都沒提起來,擡頭就看見一隻狼盯著我,我害怕,下意識開了槍。”
“嗬。”權淵擡腳就將06踹翻在地,大聲訓斥道:“怎麼彆人撞不到異獸,就你碰見了狼?”
“少將,我也不想的。”06蜷縮起來,特意將那隻被狼咬了一口的傷腿護在懷裡,顯然已經挨慣了權淵的打,知道這個姿勢沒那麼痛。
“廢物!”權淵特意踹06的傷腿,眼見那條腿被血染紅,權淵才覺得出了一口氣,勉為其難放過了06,“量你也不敢背叛我。俞言星不就是背著你下車、給你包紮過傷口嗎?誰決定你的前途,你應該很清楚。”
“少將深得上將器重,在南部是眾心所向,作為南部的一員,我怎麼會有異心?”06乾笑著爬起來,撕開被血黏在一起的褲子,草草塗上傷藥,一瘸一拐跟在權淵身後。
權淵在心裡算俞言星和齊咎的路線,想著他們肯定不願意往東回南部,西部是更寬遠的汙染區,想必也不會去。
“他們一定是往北走了,你們都跟上,這次再招惹異獸,我第一槍不送異獸送你們,明白嗎?”權淵晃了晃手中的槍,滿身戾氣。
其他哨兵哪敢質疑,齊聲說明白。
一行人又繼續朝北走,隻有06經過藍花時偷偷瞥了一眼。
俞言星恰好和06對視上,06很快就走遠了,但他那雙一閃而過的堅毅眼睛令俞言星當場怔住。
俞言星明白06的眼睛在說什麼。
這是甘願犧牲的戰友的眼睛,他曾經在戰場上看見過,甚至當初身陷汙染區時,他也在齊咎臉上看見過。
俞言星緊抿唇,眼眶發熱,他轉身抱住齊咎,眼淚流下,熱血卻湧上來,他覺得他該儘力做點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