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頂級向導狂追 第86章 78 齊咎快跑
78
齊咎快跑
雨終於停了,天低低懸在半空,格外黑沉。齊咎開啟光腦照明,不出所料看見前方有一串被雨水泡得模糊的腳印。
俞言星似乎有什麼急事,走出給他建造的藏身地一段距離後,沒有再花時間掩藏蹤跡。
齊咎按了按眉心,強迫自己冷靜,不要去想俞言星遇到了什麼困難,沉默地在俞言星的腳印邊迅速踏出另一行腳印。
他又走了半個多小時,直到突然聽到異獸淒慘的叫聲,像在呼喚同伴,“嗚嗚——”
一般聽到異獸叫,附近可能有異獸在捕獵,齊咎會選擇躲遠一點,畢竟揹包裡的彈藥隻有那麼多。
現在,聽著嗚嗚聲,齊咎的心揪緊了,因為這聲音正在前方,說不定和俞言星有關。
他循著聲音跑到一處灌木叢後,竟然看見了一隻斷了兩條手臂的無毛熊。
齊咎皺眉,這熊和之前權淵打傷的那隻熊根本是同一隻。
原來他已經走回了當初合作異獸群的地盤,仔細想想也是,他們當時往東北方向想逃離南部,此時往西南方向當然回到了原地。
不過,他想不通的是,俞言星為什麼要回來。
就算他逼俞言星去找權淵協作抓左遊,而俞言星想要他們平安到達西部,俞言星也沒必要離開隊伍後返回南部。
俞言星在左遊這件事情上隱瞞了太多,偏偏感應是俞言星和左遊兩個人的事,他想找到真相都沒辦法。
“嗷嗚——”無毛熊低吼,齊咎在他眼裡和傷害他的人類毫無分彆,它一見到齊咎,就想站起來攻擊他,可惜剛剛逃跑時左腿莫名壞了,它用右腳在地上使勁磨蹭,依舊站不起來。
無毛熊壓抑的吼聲使齊咎回過神來,他下意識看向無毛熊動彈的雙腳,左邊那隻疊了好幾層麵板褶皺的腳腕上有一個正在流血的貫穿傷口。
齊咎驚訝,他記得上次無毛熊的腿並沒有受傷,不然也不會那麼快就逃離了裝甲車的射擊範圍。
他蹲下來,認真看了看傷口,傷口很小,周圍有一圈褐色的燒傷痕跡,是彈傷無疑。
齊咎站起來,望向前方,這邊的泥土比較堅硬,又生長了不少野草,已經看不見腳印之類的東西,但是仔細看,能發現無毛熊留下的血跡。
持槍打傷無毛熊的隻能是人。至於是誰,俞言星?權淵的人?還是左遊的人?齊咎並不能確定,但他肯定俞言星非必要不會有意傷害無毛熊。
齊咎抹了把臉,沒再管無毛熊,他拉開包,將十幾瓶水和一些重量大的藥放在石頭上,再撿了幾塊小石頭做標記,背起包沿著無毛熊的血跡往前跑。
不管是誰傷害無毛熊,隻要是人,就是他找俞言星的突破口。
齊咎跑得很急,幾乎喘不過來氣,越往前跑,他看到的血跡越大,甚至遇見了幾具變異種狼的屍體。
這次,齊咎可以肯定傷害它們的人不是俞言星。
這些橫躺在地上的狼瞪大了眼,身下的血一直流到很遠的地方,毛皮被人活活剝下來一半,死相慘狀,顯然是被虐殺的。
憑著直覺,齊咎認為權淵是參與傷害狼和無毛熊的人之一。
他邊跑,邊看光腦,眉皺得很緊,還是沒有網,躺在等待序列裡的三條資訊依舊等待著。
天邊漸漸有了點亮光,不知跑了多久,聞到一陣很重的血腥氣,齊咎心裡一緊,忙站住,一手按著膝蓋喘了喘氣,另一隻手調高了光腦的亮度,前方未知的黑暗立刻被照亮了一角。
僅僅這一個角落,就夠讓齊咎後背發涼。
地上展覽一般陳列著數不清的異獸屍體,草上的血都成了黑色,怪不得他一路走來這麼順利,這裡的屍體恐怕涵蓋了大半個合作異獸群。
齊咎眯起眼睛,走近散發濃濃死氣的屍體堆,隨意用腳翻過來一隻巨型長臂猿的屍體。
奇怪的是,這長臂猿的手臂被咬掉了半截,參差不齊的橫切麵一看就是其他異獸用尖利的牙齒咬的,並不像他想象中那樣是被權淵炸死的。
總不能是合作異獸群發生了內訌。齊咎越想越煩躁,一口喝完了一管營養液,繼續往前走。
走出那堆屍體後,血跡沒了,但齊咎發現了更有指向性的新線索——車輪印。
苔蘚被壓黑壓扁,留下兩道平行的紋路。
隻可能是左遊或者權淵的人留下的,俞言星沒有車。腦子裡跳出這個再簡單不過的想法,齊咎莫名有種果然如此的感覺。
他扶著額頭,長歎了口氣。
腳印出現的地方離俞言星放下他的安全地不遠,那麼這些腳印大概率是俞言星的。
他沿著腳印,遇見血和車輪印,俞言星走過來,難道遇見了左遊或者權淵?
齊咎又拿出光腦,冷白的光在黑暗環境中十分刺眼,他眯著眼看,仍然沒有網路。
“該死。”齊咎咬牙切齒地說。淺藍眼睛飄著紅血絲,顯得有些恐怖。
要是他有網路就好了,也許俞言星已經找到權淵,坐在安全的裝甲車上發了資訊給他。
齊咎希望著,顧不上考慮權淵會不會占俞言星便宜,隻要俞言星能安全。
但他同時清楚地看見腳下這些車輪印是往西南的方向。
他不認為,俞言星找到權淵後會不顧他和林慎的安危,往南而不往北支援他們。就算權淵逼俞言星,也不該往西南,想回南部不應該往東嗎?
齊咎皺著眉,想記起最開始權淵在裝甲車上命令駕駛員往哪個方向開車,他對汙染區並不熟悉,但方向感還可以。
好像,一開始權淵就想帶他們去西南。
而那時他和俞言星都認為權淵設了一個圈套給他們鑽。
齊咎心涼了半截,他擦了擦額頭上的冷汗,緊抿唇,麵色陰沉。
腿部肌肉發酸,他強撐著跑起來。
沒跑幾步,心就咚咚跳得難受,齊咎瞪大了眼睛,不是震驚,是恐懼,他突然聽到了章魚的嘶嘶聲。
俞言星一定出意外了!所有無用的希望都破滅。
齊咎記得,上次章魚的嘶嘶聲傳到他這裡,俞言星可是差點就死了。
齊咎捂住心臟,不管不顧狂奔起來,嘶嘶聲指引的方向正是西南。
“嘶嘶!”章魚的頭沉在淺藍海洋裡,不停向空中揮舞觸手,灰色遊隼俯衝企圖擊倒正朝著章魚張大嘴的白蛇。
齊咎沒有猜錯,是出意外了,但這次更危險的是章魚,不是俞言星。
“嘶嘶!”章魚一根觸手打翻了白蛇,白蛇不甘示弱忙咬住觸手,章魚吃痛,用觸手狠狠絞白蛇,上空著急的遊隼收攏翅膀直擊白蛇的眼睛。
眼見遊隼要撞上脆弱的眼睛,白蛇隻好放開觸手躲進水裡,遊隼忙張開翅膀降速,貼著海麵滑翔了一段就被觸手帶到章魚後方。
俞言星被藥物弄得昏昏沉沉,發現精神域裡不利於章魚的局麵,對著章魚喊:“小九,躲到芋圓後麵,蛇不會傷害芋圓,讓芋圓攻擊……”
他話還沒說完,劇痛就從頭部傳來,喉嚨一下哽住,說不出話。
權淵不知道給他餵了什麼藥,頭一陣陣地疼,還暈,整個人生不如死。
“小隼,清醒一點了?再喝點這個,對你的精神域有好處。”權淵坐在俞言星身邊,強硬地摟著不舒服的俞言星,用手指輕輕地碰了碰他不停顫動的睫毛。
聽到惡心的聲音,俞言星一頭撞開權淵伸到他臉前的手,壓低了眉毛,有氣無力地瞪權淵。
權淵心情很好地彎了彎眼睛,撥了撥俞言星汗濕的頭發,“小隼,不吃藥受苦的是你自己,乖一點。”
“你之前給我喂的什麼?”俞言星皺眉,腦袋裡被人紮了好多根針,哪怕他平時一直忍受精神域受損的痛苦,現在依然堅持不住,痛得狠狠抓住權淵送到他身邊的手。
他恨不得直接捏碎權淵的手關節,但很可惜,這藥似乎還有讓人睏乏的功能,他再怎麼使勁,對權淵也隻輕不重。
權淵往後貼著柔軟的靠背,饒有興趣地看懷裡的俞言星皺著眉捏他的手。
俞言星像從水裡撈出來的,睫毛濕漉漉的,沉靜的黑眼睛含著水色,唇粉白粉白比以前更惹人憐惜。
不過,現在的俞言星最令權淵滿意的,是俞言星被圈在他自己的懷裡。沒有齊咎,也沒有那個不知道名字的躺在醫院的向導。
權淵低下頭深深吸了一口氣,是甜蜜的蜜桃香,他特意命令他的向導搭檔用向導素蓋住了俞言星身上那股臭不可聞的茉莉味。
俞言星想躲開權淵,但藥物令他四肢綿軟,他扭過臉不看權淵,斥責道:“權淵,你作為南部少將,輸送戰友給實驗室充當實驗材料,你不覺得愧疚嗎?軍部對你的培養、戰友的信任,在你眼裡算什麼?”
他以為權淵會因為羞愧而被他激怒,繼而被他氣走,沒想到,權淵笑著摸了摸他的頭發,還想湊上來親他,“小隼聲音好軟和。”
“滾開!”俞言星緊抿嘴唇,藥物再怎麼試圖瓦解他的意識,他眼裡閃爍的依舊是恨意。
權淵收起笑容,沉下臉盯著俞言星,“小隼,耍小性子可以,但一天任性個一兩次就夠了,多了會惹人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