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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奪神骨,我反手嫁接了上古神明 第113章 顧遠私藏蛛蛻,被清姿敏銳察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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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夜風吹過,捲起濃重的血腥與毒液的惡臭。

黑紋毒蛛那山巒般的屍身橫陳在地,曾經閃爍著殘忍光芒的複眼,此刻已是八個空洞的、望向夜空的黑窟窿。周遭的山石與林木,在它臨死前的瘋狂中,被摧殘得一片狼藉,彷彿剛剛經曆了一場小規模的地震。

一切,重歸死寂。

這死寂,卻比之前的任何喧囂都更令人心悸。

顧清姿站在原地,胸口劇烈地起伏著,貪婪地呼吸著每一口混雜著塵土與血腥的空氣。嫁接【黑紋毒蛛毒腺】的過程,比她想象中更為凶險。那股上古遺種的本源之力,霸道無比,幾乎要將她體內那由無數「零件」勉強維持的平衡徹底衝垮。

直到此刻,她仍能感覺到,四肢百骸的經脈中,還殘留著被強行拓寬後的酸脹與刺痛。但與之相對的,是一種前所未有的、掌控劇毒的強大感覺。她手背上那個小小的黑色蜘蛛圖騰,彷彿一個擁有生命的活物,正隨著她的心跳,微微搏動,與她體內的毒腺遙相呼引。

她的目光,穿過彌漫的煙塵,落在了不遠處那個身影上。

玄宸依舊站在那裡,月光為他周身鍍上了一層淡金色的輪廓,彷彿不染塵埃。他隻是靜靜地看著她,眼神無波無瀾,似乎剛才那場驚心動魄的戰鬥,於他而言,不過是路邊一場無足輕重的鬨劇。

顧清姿動了動乾澀的嘴唇,想說點什麼,卻又不知從何說起。

道謝?他們之間,似乎早已過了需要用言語來衡量價值的階段。

就在這時,她那因為催動【超敏聽覺】而微微抽動的耳廓,捕捉到了一絲極其微弱的、不協調的異響。

那不是風聲,也不是殘火燃燒的嗶剝聲。

而是一種衣料在粗糙地麵上摩擦時,發出的、被刻意壓製到極致的「沙沙」聲。

她的目光瞬間變得鋒利,如同一柄出鞘的冰冷匕首,猛地轉向聲音的來源。

是顧遠。

那個本該被聲波震得昏死過去的顧家旁係子弟,不知何時,已經醒了。

他沒有發出任何聲音,甚至連呻吟都沒有一聲,隻是趴在地上,用一種極其緩慢而又笨拙的姿態,手腳並用地,朝著黑紋毒蛛屍體的一側,一點一點地,挪了過去。

他的臉上,還掛著未乾的血跡與淚痕,身體因為後怕而不住地顫抖。可他的那雙眼睛,在混雜著恐懼與痛苦的渾濁之中,卻燃著一簇微弱但無比執著的火苗。

貪婪。

他的目標,是黑紋毒蛛背上,那塊在臨死掙紮中被掀起了一角的、最為巨大和完整的甲殼。那塊甲殼,足有門板大小,在慘淡的月光下,泛著一層幽暗的、近乎金屬的烏光。

顧遠曾在家族的古籍中看到過記載,上古毒蛛之蛻,水火不侵,刀劍難傷,若是能尋得一塊,請高明的煉器師鍛造,便是一件足以傳家的護身寶甲。

一件寶甲,足以改變他這種旁係子弟的命運。

這個念頭,像一根燒紅的鐵釺,烙在他的心上,讓他暫時忘卻了對死亡的恐懼。

他以為,顧清姿和玄宸的注意力,都在彼此身上,或者都在為戰勝這等凶獸而心神激蕩。沒有人,會注意到他這個在泥地裡蠕動的、無足輕重的小人物。

顧清姿沒有動,也沒有出聲。

她隻是靜靜地看著,【超敏聽覺】被她催動到了極致。

在她那遠超常人的聽覺世界裡,顧遠的每一個細微的動作,都被無限放大。

她能聽到,他那顆心臟在胸腔裡「怦怦」狂跳的聲音,急促、沉悶,像一麵被蒙上了數層濕布的戰鼓,與他那小心翼翼的、幾乎沒有聲音的爬行動作,形成了滑稽而又鮮明的對比。

她能聽到,他因為緊張而變得粗重、卻又死死壓抑在喉嚨裡的喘息聲,像一頭即將溺斃的野狗。

她甚至能聽到,當他的指尖,終於觸碰到那塊冰冷堅硬的甲殼時,指甲與甲殼表麵摩擦時發出的、極其細微的刮擦聲。

顧遠趴在毒蛛的屍體邊,腥臭的體液浸濕了他的衣袍,但他毫不在意。他用儘全身的力氣,雙手死死摳住那塊甲殼的邊緣,牙關緊咬,臉上的肌肉因為用力而扭曲。

「哢……嗒……」

一聲輕微的、幾乎無法被察覺的脆響。

那塊門板大小的甲殼,被他硬生生地,從毒蛛的背上,掰了下來。

巨大的喜悅瞬間衝垮了理智,他幾乎要歡撥出聲,卻又在最後一刻死死捂住了自己的嘴。他手忙腳亂地,將那塊比他整個人還大的甲殼,以一種極為彆扭的姿勢,塞進了自己那寬大的、早已被劃得破破爛爛的袍子底下。

做完這一切,他像是用儘了最後一絲力氣,癱在原地,劇烈地喘息著。

他並不知道,他自以為天衣無縫的全過程,都被不遠處的那個女子,「聽」得一清二楚。

顧清姿的嘴角,勾起一抹幾不可察的、冰冷的弧度。

她沒有當場揭穿他。

一隻自作聰明的老鼠,遠比一隻驚慌失措的老鼠,更有利用的價值。這塊蛛蛻,就當是暫時寄存在他那裡好了。

顧遠在原地趴了片刻,似乎終於積攢了一些力氣。他臉上那貪婪的狂喜迅速褪去,重新換上了一副驚魂未定的、劫後餘生的表情。他掙紮著,從地上爬了起來,腳步虛浮,踉踉蹌蹌地朝著顧清姿和玄宸的方向走來。

「姑……姑娘……大……大人……」他一開口,聲音沙啞得像是被砂紙磨過,帶著濃重的哭腔,「我……我還以為……我死定了……」

他一邊說,一邊用袖子胡亂地抹著臉上的血汙和眼淚,那副淒慘狼狽的模樣,倒也不全是裝的。

顧清姿收回了目光,神色淡漠,彷彿剛剛什麼都沒有發生。她隻是從懷中取出一枚療傷的丹藥,丟進了嘴裡,默默地調息著,恢複著體內幾乎耗儘的能量。

「醒了?」她淡淡地開口,聲音裡聽不出喜怒。

「醒……醒了……」顧遠點頭如搗蒜,他看著地上那龐大的蜘蛛屍體,眼中依舊是化不開的恐懼,「多虧了姑娘和大人神威,不然……不然我們三個,今天都得成這畜生的盤中餐……」

他一邊說著奉承的話,一邊小心翼翼地觀察著顧清姿和玄宸的臉色,生怕他們發現自己懷裡藏著的「钜款」。

玄宸從始至終都沒有看他一眼,他的目光,落在了黑紋毒蛛那兩根如同黑色彎刀般的巨大毒牙上。

「它的牙,可以破甲,腿骨可以煉器。」玄宸的聲音,依舊平淡,像是在陳述一件微不足道的事實。

顧清姿聞言,睜開了眼睛。

上古遺種,渾身是寶。毒腺她已經取了,這剩下的材料,自然也不能浪費。

她的目光,轉向了正一臉諂媚的顧遠。

「你去。」顧清姿的語氣,不容置疑,「把它的八條腿,兩根毒牙,都取下來。」

「啊?」顧遠臉上的笑容瞬間僵住。

讓他去肢解這頭剛剛還想活吞了他的怪物?光是靠近那具散發著惡臭的屍體,就足以讓他把膽汁都吐出來了。

「姑娘……我……我這手腳發軟,沒……沒什麼力氣……」他哭喪著臉,試圖推脫。

顧清姿沒有再說話,隻是冷冷地瞥了他一眼。

就是這一眼,讓顧遠瞬間如墜冰窟。

他從那雙清冷的眼眸深處,看到了一絲毫不掩飾的、野獸般的殺意。他毫不懷疑,如果自己再多說一個「不」字,下一刻,自己的腦袋,就會和那頭蜘蛛的腦袋一樣,被某種無法理解的力量洞穿。

「我……我去!我馬上去!」他一個激靈,再也不敢有半分遲疑,從腰間摸出一柄用來防身的短刀,連滾帶爬地又跑回了蜘蛛的屍體旁。

看著顧遠那笨拙而又驚恐地開始切割蛛腿的背影,顧清za姿才收回目光,重新閉上眼調息。

驅使,也是一種價值。

時間,在顧遠那叮叮當當的切割聲,和令人作嘔的血肉分離聲中,緩緩流逝。

不知過了多久,當顧清姿體內的傷勢與能量都恢複了七七八八時,她忽然,睜開了眼睛。

她再次側耳,傾聽。

風聲,變了。

不再是單純的、吹過林梢的嗚咽,而是夾雜著一種極其遙遠的、沉悶的轟鳴。

那聲音,由遠及近,越來越清晰,越來越密集。

像是有千軍萬馬,正踏著整齊的步伐,從森林的深處,奔湧而來。

「咚……咚……咚……咚……」

大地,開始以一種極有規律的頻率,微微震顫。

不是地震。

而是一種……共振。

是無數沉重的腳步,同時踏在地麵上時,所引起的共振!

「怎麼……怎麼回事?」正在費力地拖拽著一根巨大蛛腿的顧遠,也感覺到了腳下傳來的異常震動,他驚恐地抬起頭,望向聲音傳來的方向。

玄宸不知何時,已經站到了山坡的邊緣,他負手而立,望著那片被黑夜籠罩的、深不見底的森林,眉頭,第一次,微微蹙起。

顧清姿站起身,走到他的身旁。

她的【超敏聽覺】,能比他們聽到更遠,也更清晰。

她聽到了。

那不是千軍萬馬。

那是……獸潮!

無數種妖獸的嘶吼、咆哮、喘息,混合在一起,彙成了一股毀滅一切的、狂暴的聲浪,正從森林的四麵八方,朝著他們所在的這個方向,瘋狂湧來!

那頭黑紋毒蛛的死亡,以及它那彌漫了整片山穀的血腥味,像是一支最響亮的號角,將這片死亡森林中,所有饑餓的、狂暴的掠食者,全都吸引了過來!

麻煩,才剛剛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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