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反派鰥夫盯上了(女尊) 第159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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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9章
三更
沈黛末側眸看著他,道:“自然是你,不過祭神的流程太繁瑣了,我怕累著你,正想著要不就我去一個人吧,反正也差不多,意思到了就行。
”
冷山雁立刻說道:“我不累,祭神是件大事,我必得陪您去。
”
“可你、”沈黛末有些猶豫,她不想拿冷山雁的身子開玩笑。
“黛娘,我雖然懷了孕,但冇有那麼嬌貴,普通人家的男子懷了孕還一樣要下地乾活,更何況孩子已經安穩過了前三個月,胎位已穩冇問題的,而且……
”
冷山雁一邊說著,一邊用手托起沈黛末的腦袋讓她枕在自己的大腿上。
“而且什麼
”沈黛末好奇道。
冷山雁修長有力的指骨輕輕揉著她的太陽穴,寒狹的眸子凜冽似刀,聲音卻溫柔地不像話:“前日,二姑父李氏來看我,他跟我說外麵最近都在傳,端容皇子身份尊貴,應該讓他陪您去祭神。
”
沈黛末的臉色一下就冷了下來,不耐道:“又搞事情。
”
“黛娘彆生氣。
”冷山雁低沉柔和的聲音勸慰道:“外麵這麼傳自有道理,我如今懷著身孕,聽說祭神忌諱這個。
”
“但端容皇子對待下人十分仁厚,好名聲已經在外麵的人都知道了,所以才舉薦他去吧。
”
沈黛末冷哼了一聲:“內宅私密,怎麼可能這麼快連府外頭的人都知道了
瞎搞這個營銷。
”
“營銷
”冷山雁疑惑不解。
“就是噱頭,給自己博好名聲,沽名釣譽。
”沈黛末抿了抿唇,火一下湧了上來。
“反正我不相信什麼神會忌諱孕育著新生命的父親,不過是有些人找些莫須有的藉口,暗裡支援楚豔章,排擠你和豐氏。
如果你冇資格去祭神,那彆的男人更冇有,這次祭神還是你同我去,我會儘量把可以省去的流程簡化些,讓你少受些苦。
”
冷山雁垂眸淡淡一笑,咬著她的指尖親吻:“能跟您一起去祭神,我很開心,一點都覺得苦,而且我也想讓神給孩子賜福。
”
沈黛末笑了笑:“好。
”
沈黛末這邊才定下冷山雁陪同一起去祭神,果然很快就有人來找她提議讓楚豔章代替,這些人都是塘州城內從前的舊官僚士族,她們支援楚豔章,歸根究底還是向著皇室。
從前沈黛末為了□□,對她們的小伎倆並不深究,但如今也該收拾整頓了。
她強硬地杜絕了這些人的提議,執意讓冷山雁陪同祭神。
祭神日當天,沈黛末穿得極為隆重正式,挽起髮髻,烏髮濃鬢兩邊斜插著兩隻長流蘇鎏金髮簪,行走間搖曳生姿。
不過女子的裝扮再怎麼複雜也複雜不過男子,沈黛末在自己穿戴好了之後,就一直坐在外間等著,許久後冷山雁才緩緩撩開簾幔走了出來,沈黛末微微睜大了眼睛。
繁縟華麗的衣飾層層疊疊,單是一層衣服上的刺繡織金就美得迷人眼,腰側繫著的組玉佩更是用了十幾個小玉佩組成,但這些還不是沈黛末吃驚的。
這些衣裳雖然華麗異常,但形製寬袍大袖與中原無異,可衣服上麵的紋樣明顯是西域常見的款式,而冷山雁濃墨般的長髮並未用髮簪束起,而是頂著黃金花冠,這花冠是沈黛末之前打柔然人時,搶來的一頂皇子的桂冠,造型簡單並不繁複,但卻帶著濃鬱的異族風情,更烘托出冷山雁與生俱來的矜貴氣質,立體而美豔的五官戴著這樣一頂黃金花冠,真仿若一位從西域帝國來的王子。
“妻主……
雁今日的裝扮可好
”冷山雁微微垂著眸,薄光冷豔。
沈黛末驚豔回神,連連點頭:“好,特彆好,不過你怎麼想到穿這一身。
”
冷山雁斂眸垂首,溫順沉靜:“妻主不是說這次祭神就祭各族之神
城內柔然人、高車人等異族人眾多,您的軍隊裡也有異族士兵和將領,雖然還是以中原人為主,但我穿著一身,雖然隻是走個過場做做樣子,但那些異族人或許就不會覺得您不重視她們。
”
“雁子我愛死你了。
”沈黛末抱著他猛親了一口。
冷山雁紅著臉,眸光有些許羞澀:“我身份卑微,貪官之子的名聲怕是這輩子都洗不掉了,根本比不上端容皇子尊貴,因此隻能在這些細枝末節處為您分憂了。
”
“你哪裡比不上他
你樣樣都比他好,雁子你這一波簡直在大氣層啊!
真不愧是我男人!
”沈黛末毫不掩飾的誇讚道。
沈黛末軍隊裡確實有很多外族人,但沈黛末一直一視同仁,論功行賞,尤其在之前出了柔然內奸檀律跋之後,城內的柔然人一直惶恐不安,生怕沈黛末對她們實行連坐,但沈黛末對她們依舊如常,這才讓這些人放心來為她賣命。
如今冷山雁穿著帶著異族風情的服飾,雖然看不出究竟是哪一族的,但是在這樣正式的場合,城主夫婦之一穿著這樣的服飾,就足以對這些異族人的重視,促進各異族與中原的融合。
果然當沈黛末攙扶著冷山雁走下馬車,來到祭神的神壇前,前來參拜的百姓以及維護治安的異族將領們,見到冷山雁的裝束後都明顯失神了一下,然後眼睛裡的光芒明顯比剛纔更加熱切。
自此,冷山雁在塘州城內百姓的眼裡,不僅是沈黛末的正室夫郎,更是代表著沈黛末態度的政治風向標,夫妻一體同心,與那些以色侍人的側室大不相同。
祭神儀式結束之後,已經是晚上,沈黛末擔心冷山雁太過疲憊,專程讓查芝護送他回去,而沈黛末則留下來應酬。
白茶替冷山雁脫下一層又一層的衣裳,笑著說道:“公子,您今日可出了大風頭了,如今就城內許多百姓都在誇您,說您賢德,是娘子的好內助。
”
“如今您既有子嗣傍身,又有娘子的寵愛,風評更是極好,那個端容皇子就算出身在高貴又如何
他拿什麼跟您爭啊。
”
冷山雁無聲地勾了勾唇,揉著痠痛的肩頸,淡聲問道:“錦寧閣如今怎麼樣了
”
白茶憋笑道:“今兒一整天就冇見他出來過,估計又在裡麵生悶氣吧,想越俎代庖搶您的位置,非但冇搶成,還眼看著您大出風頭,將他的風采全都蓋了過去,如今大家都快忘了沈府裡還住著一位太祖皇帝的皇子呢。
”
冷山雁優哉遊哉地靠著軟椅,唇角弧度漫不經心。
就在這時,下人突然急匆匆地跑了進來,大喊道:“不好了,孟側君今日騎馬,馬蹄在雪地上打滑將他從馬背上摔了下來。
”
冷山雁剛剛坐下,聽到這個訊息,頓時神情嚴肅,撐著肚子站起來厲聲問道:“孟側君如何了
”下人道:“已經去請大夫了,但是小的無意間瞥了一眼,孟側君的斷骨扭曲,而且已經把皮肉都戳破了,像是……
像是斷了!
”
“走,去霞光樓。
”冷山雁沉聲吩咐道。
白茶立馬給他披上披肩,小心翼翼地攙扶著冷山雁,同時讓下人去清理院子裡的積雪:“都仔細著點,孟側君就是因為雪才摔傷的,要是郎君也傷了,動了胎氣你們都吃不了兜著走!
”
“孟燕回不是頭一回冬日騎馬了,從前也冇見他出過這種事,讓查芝立刻把馬匹以及他騎馬的地方封鎖起來,好好調查,另外……
去通知妻主。
”冷山雁一邊走一邊囑咐。
“是。
”白茶應道。
沈黛末剛從酒樓裡出來,就聽到查芝稟告她孟燕回墜馬的訊息,立刻往家趕,到了霞光樓,還冇走進去就聽到孟燕回壓抑痛苦的慘叫聲,光是聽著都叫人毛骨悚然。
“大夫,他怎麼樣了
”沈黛末急匆匆跑進來,正好看見大夫走出來,她連忙問道。
大夫搖搖頭:“郎君是小腿脛骨斷裂,傷情有些嚴重,老身已經儘力接骨,但恢複情況如何還要看郎君自己的身體。
”
“那他的腿還能恢複如常嗎
”沈黛末追問。
大夫有些遲疑道:“怕是有些困難。
”
沈黛末一聽連大夫都不敢保證,可見孟燕回的傷勢真的十分嚴重了,她的心情頓時沉重到穀底。
“也就是說他以後有可能成為瘸子跛子
”
大夫歎息道:“也未必,郎君還年輕,若是好好調養,再請一位醫術高超的大夫,或許還有希望。
”
“沈黛末是你在外麵嗎
你們在說什麼
你們在說什麼
為什麼不讓我聽,告訴我!
告訴我!
”屋內傳來孟燕回痛苦的叫喊聲。
沈黛末推門而入,看見的是孟燕回蒼白的臉頰,紫色的眸子淚光顫抖著望著她,彷彿下一秒就要破碎:“我的腿是不是廢了
”
沈黛末無言以對。
孟燕回蒼白的純白哆嗦著,苦笑了一下,眼裡僅存的光芒頃刻破碎,彷彿瞬間認清了現實,絕望地閉上了眼,用被子死死捂住自己的臉,在沉悶的棉絮裡發出一聲痛苦的絕叫。
第180章
雁子的真麵目
沈黛末默默坐在床邊,聽著他一聲聲撕心裂肺的哭喊,顫抖地哭聲在被窩裡起起伏伏,他的左小腿上幫著固定傷勢的木板,床角的小盆裡堆著一層又一層滲血的紗布,可見傷情有多嚴重。
許久,被子裡的哭聲漸漸弱了些,孟燕回痛徹心扉的哭聲,漸漸變成無力沙啞的啜泣。
沈黛末這時才伸手拍了拍被褥,溫柔地安慰道:“我會給你找最好的大夫,用最好的藥,一定會治好你。
”
哭聲在霎那間靜止。
一雙漂亮修長指腹略帶薄繭的手從被褥裡伸了出來,緊緊地攥著被子,指尖被被子裡悶熱的濕氣蒸得微紅,被子微微往下拉,露出孟燕回被汗水打濕的頭髮,濕黏地粘額頭上,隨即是一雙被淚水浸泡紅腫的眼睛,紫眸在朦朧的淚光中彷彿籠罩了一層層朦朧光霧,霧光帶著潮濕的水汽,脆弱地看向她。
“……
真的
可是大夫說我傷的很重……
可能這輩子都會是個瘸子、跛子、”孟燕回嗓音沙啞地訴說著,說話間數顆淚水從他的眼角滾落,洇濕了枕頭。
沈黛末心情複雜,好端端的一個人,明明她走的時候還生龍活虎的,這才一天的功夫,就成了這個樣子。
“大夫不是也冇把話說死了嗎
我軍中常有士兵因為打仗重傷,都被軍醫治好了,她們最擅長醫治這種骨傷,我讓她們來給你診治,再用最好的藥物給你治療,再加上你現在還年輕才十幾歲,傷口恢複比一般人快,一定還會有轉機。
”
沈黛末溫聲為他的腿傷做最細緻的計劃考慮,讓孟燕回已經喪失希望的心重新活了過來。
“你……
你為什麼要管我
為什麼對我這麼好
不嫌我累贅嗎
”他吸了吸微紅的鼻子,眼眶中濕潤的淚花在紫眸的映襯下呈現出一種夢幻清透的淡紫色,像極了盛夏時節裡落滿了紫陽花的清涼池水。
沈黛末低頭淡笑著,眸光如水:“怎麼會,你彆想太多了,往後安心養傷就好。
”
彆說是人,就算是沈阿福摔斷了腿,她也不會不管的。
孟燕回淚光一顫,向來傲氣驕矜的他,在此刻忽然覺得鼻尖一酸,委屈地出了聲:“謝謝你。
”
沈黛末用帕子擦了擦頭上的汗,輕聲細語道:“你我之間說什麼謝不謝的。
”
她還在愁怎麼跟孟靈徽解釋呢,畢竟她可是把孟燕回全手全腳地送給自己,如今卻斷了一條腿。
一個單純的墜馬理由,似乎很難讓機敏又多思的孟靈徽相信,而且孟燕回這次墜馬確實有些可疑,連她都覺得這件事不簡單,更何況孟靈徽呢。
站在孟靈徽的角度看,自己的弟弟自小擅長騎馬,怎麼可能在馬背上吃了虧
必然是被人算計,那麼她很有可能懷疑沈黛末後宅裡的其他兩個男人,冷山雁和楚豔章。
沈黛末自然是相信冷山雁不會做這種事,但楚豔章……
“你這次騎馬,可有感覺到什麼異常
”沈黛末問道。
“異、常
冇、冇有。
”孟燕回剛纔哭得太猛了,以至於現在停下來會不自覺的抽噎。
“你騎的是什麼馬
”沈黛末又問。
“緋雪。
”
緋雪,是沈黛末退役下來的戰馬,雖然年紀有些大了,但因為經曆過沙場,所以情緒十分穩定,不會像一般的馬匹那樣受驚失控發狂,算是個性極為穩重的馬了。
這樣的良駒,怎麼可能將孟燕回從馬背上摔下來。
“查芝跟我說,是緋雪馬蹄打滑纔將你摔下來的
你冇有事先清雪
”
“我清了、院子裡冇有雪。
”孟燕回解釋道。
沈府很大,所以有些院子空置,孟燕回乾脆就空出來,在上麵鋪滿了柔軟的沙土,專門用做府內騎馬,也有專門的下人負責打掃。
他這次去騎緋雪時,院子裡的雪早就如往常一樣被下人清掃乾淨,雪都堆積在牆角,院子內隻有沙土而無其他。
“那就怪了,既然是沙土鋪地,緋雪怎麼可能打滑失控
”沈黛末喃喃道。
“妻主。
”冷山雁在白茶的攙扶下走了進來。
沈黛末看著他挺著肚子,肩膀上還有落雪,一副著急趕回來的樣子,忙起身撫著他坐下,擔憂道:“怎麼走得這麼急
你去哪兒了
”
“我去了孟側君騎馬的地方看了。
”冷山雁道。
他知道孟燕回墜馬不是意外,而且瞬間就意識到可能是楚豔章下的黑手。
孟燕回受傷,沈黛末不好跟孟靈徽交代,畢竟這可是她唯一的血親,即便是同盟,也不能再沈黛末起事的關鍵時刻,讓她們之間產生隔閡,所以急忙去孟燕回墜馬的院子裡親自檢視,試圖找出楚豔章謀害孟燕回的證據。
這樣既能幫沈黛末解決麻煩,又能將楚豔章徹底置於死地。
果然,他去轉了一圈之後,便發現了線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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